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孤云上人招招手说:“那请他进来吧!”
“是。”
须臾之间,“文判”手中提着—只箪篮,跟在卓小伦身后,两个人双双地步入了禅房之
中。
“诣见菩萨。”
卓小伦眼珠了略—瞟盯,接着垂首弓身,形态显得踌躇,语调有些晦涩。
“殿主少礼。”孤云上人面含笑意,说:“请坐。”
“谢菩萨。” 。卓小伦在下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神情举止,还是带着局促欠安
之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孤云上人岂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一向待人以诚以恕,对犯鬼如此,对门中之人当然更
是如此了。
何况,卓小伦是殿主之身份,位尊权极,当年乃是以礼延聘而来的。
“门中莫非有难决之事?”
“哦!不。”卓小伦生硬地笑了一下,说:“属下刚接到由家乡送来—盒老山人参,都
是百年左右之精品,今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是以特请膳房熬了二碗稠汤,不敢说是孝敬,
只请菩萨品尝。”
“殿主也太客气了。”
清心伶俐,他顿时从“文判”手中接过箪篮,掀开盖子,一阵清香立即氲氤室内。
吃不到,喝不着?闻总无人阻挡得了吧?清心贪婪地猛吸了几次,然后捧出了二盅茶杯,
分别放在茶几之上。
“菩萨试试。”卓小伦殷勤地说:“其味可佳?”
盛情难却,菩萨焉能使人难堪?他遂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由衷地说:“唔——苦中透甘,
醇中却清。芳集齿颊,津渗喉舌,果属无尚之上品。”
卓小伦眼中一阵闪烁,脸上随之浮上了一丝诡笑,他刻意地也捧起茶盅喝了二口,加重
语气地说:“参汤宜趁热饮用,俾使催气动血,就能祛寒提神……”
“何止怯寒提神!”孤云上人原本珍惜物,而且眼前又是千金难求之圣品,岂容糟蹋?
于是啜尽了仅餐余几口的参汤说:“它还能培元固本,延年益寿,……”
“嘿!”
这时候窗外忽然人影一闪,继之传来了冷哼之声。
“什么人?”卓小伦轻叱了一声,随之身形一动,离椅穿窗而出!孤云上人却不以为意,
因为,地狱门成员,他们和睦地、融洽地相处了一二十年,戮力地。同心地也一起为武林尽
职了一二十年,冷谷内一向宁静,一向无事。
就算有,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时的意气,窗外人影,窗外响动,多半属于服勤中的
狱丁。
可是,思念未渐,突然间晴天霹雳。他脑子中“嗡”的—声。
眼目前金星乱舞,急欲应变。奈何为时已晚,感到血脉运行有异,感到肌肉伸张有异,
只有退求其次,功回内腑,长护心田,立即沉声地说:“江彬,你跟卓小伦出去,看他的行
动,觑他的作为,警戒,备战!”
“是。”“文判”江彬知事态严重。于是也由窗口纵了出去。
“清心,”孤云上人气息转弱,他断续对徒儿说:“你快扶为师去内间休息疗伤……”
休力已浙不支,语声也渐模糊,意识也似乎渐浙地不清了。“师父,师父……”清心是
既紧张、又恐慌。
他一生之中哪曾遇到这种事情?哭丧着脸七手八脚地把他师父又抱又搂地朝内间走了去。
江彬毫不迟疑地跃到禅室外面。略一环顾,即见卓小伦和——个黑衣蒙面人在窃窃私语。
他蹑足潜了过去,但对方眼尖耳聪,已有所觉,双双的一闪两闪就失去了踪影。
江彬还待追击,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了告急的哨子声。
他心中陡地一动,两相串聊。三方缀续,这分明意味着山雨欲来。恐怕有大事将要发生
了。
经过衡量,顿时改弦易辙,他舍卓小伦而朝出事之处飞奔而去。
果然,见—殿二殿的鬼犯在*场中起了暴动,牛马将军在镇压,黑白元戎在执法。还有,
二殿之主和武判他们也在奋力维持。
一殴二殿的鬼犯武功不高,但人数众多。计有二二十名之多,他们的“生”
前都属市井无赖、流氓地痞,是村里中的坏水,是都市里的毒瘤?要不然就个会“恶贯
满盈”,给拘进了阴曹地府。
江彬毫不犹豫,他立即加入了执法行列,渐渐地,情况终于扭转了过来,稳定了下来。
可是。黄河一旦堤决,其势实难控制,此波将平,那波又起,真不得了,二殿四殿、五
殿六殿的鬼犯也全拥了出来,群起响应。众相仿效。,这样一来就显得麻烦了,棘手了。因
为,那些人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名头,有点实力,单打独斗,殴主们当然不会在意。他们是游
刃有余,奈何鬼犯众多,有道是“权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对方围攻,对方合
击,就不免有应付困难,捉襟见肘之感了。
“敲云板。禀菩萨!”
二殿阎罗“楚江王”当机立断,他随即传下了谕令。
“是!”寿司是职的铎报人员马上担负起他的仟务。
“咚咚咚……咚咚咚……”
云板连续地响了起来,音量低沉,波达数里。
通禀菩萨则是“文判”的事情,江彬闻到了鼓声,接获了谕令,他掉头就走,焉知菩萨
已为人所乘。为人所算了。
六殴殿主“卞城王”变了节,九殿殿主“平等王”不在府,七殿殿土“泰山王”出来了。
八殿殿主“都市王”也出来支援了?不幸的是,他们这一山来,辖下所属的犯鬼也跟着一起
出来了,还包括九殿十殿的厉鬼在内。
“怎不见十殿殿主‘转轮王’?”
有!“转轮王”不正站在远处观望么?只是他的后面,贴身地傍着一个黑衣蒙画人,而
那个黑衣蒙面人的右掌,似有意若无意的搭在徐至瑜的肩膀之上。
正是这个黑衣蒙面人,他潜隐在禅房后面,一见菩萨全无戒心,从不疑人地喝下了那盅
参汤,才得意地出了声,才大胆地现了形。
先与卓小伦密谈了一阵。如今又同徐至瑜站了一个肩并肩,由此看来,他们必定都是同
路人!最后出来的犯鬼人有来头,他们皆是江湖之最,七殿辖下的是“洞庭四恶”,八殴经
管“万里船帮”帮主洪振杰、护法侯四津,以及该帮永关总舵巾的外堂堂主吕天成。
九殿所属乃是石镜涛父子,十殿也有二个,—个矮矮胖胖,武林中黑白二道闻名而丧胆
的“雪山虾蟆”,另一个则高高瘦瘦,也是人见人怕的魔头,“湘西僵尸”毛永寿!“走!
我们走呀!”
“冲,我们冲啃!”
鬼犯们群情激荡,其势汹汹。
“回去——大家回去—一”
执法者现身阻拦,半劝半挡。
“回去?对!我们回家抱女人去,喝老洒去,赌天九去,哈哈!”
“哈哈哈…—。”
凡鬼犯一旦进入了地狱门,他们的饮食中就被掺入一种轻量的宁神药,这种宁神药能使
人变得随和、温顺,可是现在呢?那些厉鬼恶灵,个个又是彼猖扬厉,警桀不驯,与末进地
狱门之前—般模样。
莫非他们服下了解药?不错,他们的确是服下了解药,地狱门的药师乃是卓小伦,卓小
伦既然毁了节,倒戈相向,在晨问的早膳中全部服下了解药,以增加实力,以资助声势。
“有朋有友,有吃有喝,此地不正是你们的家么?”
说得也是,这里明叫地狱门,但鬼犯们却从未受到过虐待、刑罚,只是循循善诱,只是
默默感化,服侍他们像老爷,爱护他们如兄弟,简直是神仙嘛!“家倒是有点像家,大家庭,
只是缺少了一样— …”
“缺少什么?”
“老婆儿子!”。对!老婆儿子。““哈哈哈哈…。。。”
吕天成突然提高了嗓子说:“打!我们打出去!”
侯四津火中浇上油?他刻意地说:“对!打它一个落花流水。”
“打!”
“打啊!”
有人怂恿,有人领头,隐藏、积压的野心又引发起来了,于是双方展开了混战。
开始,只是徒手,只是拳脚,后来,鬼犯之中竟然有棍有棒,有刀有剑,因此改恶战为
血战,刀剑无眼呀!七殿“泰山王”婉转地向他辖下的“洞庭四恶”说:“四位,此地亏待
你们了?”
恶老大直爽地说:“没有!”
“这里的环境不好?”
“一如天堂。”
“那你们何不多隐居几年?”
“隐居倒是好事一桩,只可惜我们也缺少一点点……”
“泰山王”接口说:“你们也缺少老婆儿子?”
“不,我们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子。”
“那缺少什么呢?”
“自由!” 。“对呀!自由,不自由,母宁死!”侯四津唯恐天下不乱,他尖声地叫了
起来。
第七殿殿主年近“花甲”,他姓高,名景春,人称“汉中大侠”。
早年因洪水肆虐,妻儿家财尽付汪洋,孑然一身,失意落泊,遂为地狱门所网罗。
“洞庭四恶”全都动了,他们只为自己,从不顾武林规矩或江湖道义,因此四个人分站
方位,把高景春团团地圈在中间,伺机出击。
石镜涛是怨气难口吐,积压在胸,但他毕竟是—庄之主,为了形象,为了威严,是以单
独地踏出一步,淡淡地朝八殿“都市王”说:“老夫要走,你必定会拦,来,我们也不妨打
上一场,以定去留。”
“请。”
“都市王”罗于中不想多说,也个必多说,因为已是说之无益,于是右手一招。又是一
场龙争虎斗开始了。
侯四津为人最阴,心肠最毒,他鼠目—阵转动,哦!不,他猴目—阵转动。
顿时向吕天成下达命令了:“吕堂主。为杜绝后顾之忧。你去放它一把火,将屋舍全给
烧了呢!”
“是。” 。大干物燥。下的是雪而不是雨。因此,霎时之间就火光熊熊,浓烟冲天了。
“文判”奔到禅房,惊见“菩萨”已经人事不省。不由同“沙弥”四目相对,二张苫瓜脸,
二颗铁锤心,默然无语,一无算计外面。刀剑声穿云,嘶喊声连天,但是,他们二个人似乎
麻木了,入定了。充耳不闻。
直待一缕火光窜上了长空。这才惊觉二个从无讧湖经验的大孩子,尤其是清心,他可以
说未曾踏出过地狱门的大门一步。
江彬心急了,他说:“清心。你小心侍候着‘菩萨’,我再到前面去看看。”
他也不待对方回答,就三步二脚地冲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