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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去赶会,除非去看戏,或若拜年,还有,紧急的事情也在例外。
就像麦无铭,就像这个身穿绿衣的姑娘,他们非往外面跑不行!
是以,阿牛他们在里间忙碌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未见另有客人上门。
麦无铭啜了两口茶,正待提筷用他尚未用完的午膳的时候,那位姑娘已经姗姗地步了出
来了。
她,云鬓黛眉,皓齿明眸,成熟、丰腴,较之“黑白双娇”要世故多了,也练达多了。
姑娘如今是容光焕发,显然已经是恢复了健康,她走到麦无铭的身前.双手微微一拱,
接着又以大礼拜了下去!
麦无铭骤末及防,匆促间霍然跳了起来.本能地用右手一划,衣袖急摆,气流横生,顿
时挡住了对方盈盈的身形!
“姑娘何出此意?”
绿衣姑娘下弯的身形受到了阻滞,她不由更加惊诧对方的功力,怔怔地望着麦无铭,语
意真挚,颜容慎重地说:“救命之恩,犹同再生,空口无凭,衷心难剖,唯有付诸行动 以
表万一,以示至诚。”
“姑娘言重了,救困济危,人之基本,尤其我等寄身江湖,更应以道义为先,些许小事,
又何必惦介于怀,姑娘难道不是武林中人?”
“三日之前只能算是半个,三日之后也就完整了。”
“嘎,此话怎讲?”
“早先练武,只为健身,只为防贼,三日之前踏入江湖,而且也用上技艺制敌应敌,因
此全溜上了。”
麦无铭笑笑说“姑娘请坐,假如不赚冒昧,请同进一些食物好吗?”
绿衣姑娘落落大方地同对方一起坐了下来,毫不推辞地说:“叨扰了。”
阿牛机警,他也不待客人招呼,立即送来了一副碗筷,并且热心地说:“饭菜凉了,我
拿去给二位热它一热。”
“谢谢。”
绿衣姑娘积在芳心中的活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她说:“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麦无铭。’
“哦!少年英杰,怪不得。”绿衣姑娘喘出了一口气说:“原来是两个麦小云之一,才
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言下之意,她也是身出名门,也拥有一身不俗的技艺。
麦无铭心有所感.以对方*毒排气的情形看来,绿衣姑娘果真不该妄自菲薄,只是所中
之毒大强了,太阴了。
女体鹰阴,此阴虽然不同那阴,不济那阴,但也克制不了那阴毒之气,玄冰之寒!
“谬奖了。”麦无铭谦逊地笑了一笑说:“转教姑娘贵姓?”
“奴家姚凤婷。”
“姚凤婷?”麦无铭暗暗的默念着.思维着,武林中似乎没有听说过,那正如对方所说,
三日前才踏入江湖的了。
“那姑娘在新春期间离家外出,必然是有重大事故?”
“是的。”姚凤婷面带隐忧地说:“半个月之前.寒舍接到城隍庙传报……”她加以解
释地说:“瞳!我是说城隍庙内一个朋友传报.说九华山一个地区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不少
人。”
麦无铭听了心中一动,他说:“九华山的那场大火对姑娘有关联吗?”
“有的。因为家父正驻留在那一带地区。”
“这么说.事后令尊必然有竹报回乡了?”
是的,家慈因此放心不下,遂叫我出来探看究竟。”
“可探得令尊的行踪或去处?”
“没有,不过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那个人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而遭到姑娘的怀疑?”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脸上蒙着一方黑巾。”
麦无铭的心头又是一动,他加以拾缀,加以串联,几乎可以肯定姚凤谅的出身来历和所
找的人。
“姑娘不人识他’!”
“不认识。’姚凤婷说:“他自称是‘幽冥教主’。”
“那个人可认识姑娘?”麦无铭此间是有感而发。
“我从未出过远门,当然也无人认识我了,不过,听说那个人与九华山大火颇有关联,
因此,我追蹑下来,几经拦截,结果……”
麦无铭的心头这次震动得意外,他迫口地说:“莫非就是中了那个蒙面人的毒掌?”
姚凤婷悻然地说:“只是疏忽,只是大意。”
完了,麦无铭陆续堆砌起来的结论倾倒了,崩溃了.
他原以为姚凤婷和那个蒙面人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结果,结果他们竟然是互不相识,
两相对敌!
“那姑娘最后一次同他交手的地方在哪里?”
“括苍山下。”
“姑娘今欲何往?”
“探访父踪,追索那个蒙面之人。”
“在下也曾耳闻江湖卜最近崛起了一个‘幽冥教’,是以正想会会那个蒙面人。”
姚凤婷粉面突然一展,她欣然地说:“既然如此,那兵贵神速,我们说走就走!”
姚凤婷始终是落落寡欢,不苟言笑,这还是第一次所见的笑容。
当然,她和麦无铭当初的遭遇完全相同,踏入江湖寻父,而父亲却是行踪不明,生死成
谜,心中怎么会开朗得起来?
“好。”
两个人已经用完了午餐,麦无铭遂招来了店家说:“掌柜的,加上里面的两盆热水,一
共多少银子?”
阿牛笑笑说:“热水免费,饭食共计一两二钱。”
麦无铭摸出了二两碎银说:“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公子。”
姚凤婷说:“这顿饭的帐目应由我支付,但是,大恩已经受了,小惠也就不争了。”
“姑娘客气了,饭菜原本是我叫的,而你又没加添什么,说什么也没有理由叫姑娘破
费。”
“麦少侠可有同伴?”
“没有。”
“麦少侠是在等人?”
“也没有呀!”
姚凤婷问得突然,因此麦无铭也答得颇为纳罕。
“那麦少侠怎么叫了这许多的菜肴?”
“嘎!”麦无铭释然了,他掩饰地说:“过年嘛!新年里应该吃得丰盛一点,丰富一
点。”
姚风婷也释然地说:“说得也是。”
两个人驰到了括苍山下,四处搜索,四处追寻。
所听到的只是风声萧萧,所见到的只是树枝摇摇,想要在山中找一个人真是谈何容易!
一大,他们在“海口”的一家小食店军进餐,麦尤铭说:“姚姑娘,泥牛入了海,黄鹤
飞苍冥,我们又该如何呢?”
姚凤婷一脸凝重,她说“报仇事小,探亲事大,这似乎是我唯一的线索,只有在这一带
巡回,守株待兔。”
“那姑娘胸中必有成竹,定蕴信心。”
麦无铭话击双关,姚凤婷焉会听不出来?她说:“多谢安少侠关怀,我只要小心一些,
自保绝无问题。”
“那在下尚有他事待办,暂且在此分手了。”
“麦少侠珍重。”
“姚姑娘珍重。”
麦无铭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见在外面招揽生意的店小二绷着面孔匆忙地跑了进来。
他边走边说:“掌柜的.狼来了,狼来了……”
那个四十开外的掌柜的一听脸色也顿时黯了下来。
他叹息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一锭五两重的元宝放在一个朱漆的茶盘里,然后说“唉!流
年不利,你也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吧!”
“是。”
店小二意兴阑珊的走向里角的一张空台子边,拿起抹布胡乱地抹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两
副碗筷、两壶老酒、几碟小莱什么的。
麦无铭见了不由怔了一怔,他看看姚凤婷,又在原位坐了下去,心中暗暗地想:“这是
怎么回事?难道天寒地冻,括苍山的狼群找不到食物,跑向镇里来了?”
其实,他知道那绝不会是山上下来的野狼,必定是恶棍的代名,必定是土豪的绰号。
果然,没有多少工夫,有两个彪形大汉目空一切地横行了进来。
那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都是身穿紧身武靠。
一个是斜眼,另一个凸吻。
一进门,那个斜眼的飞扬恣睢地说:“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掌柜低声下气,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意,说:“准备好了,就在这里。”他指一指预先放
在茶盘中的银子。
斜眼汉子三步二脚的走到柜台边,立即拿起那锭银子,用手戥了一戥,然后塞入腰带上
的口袋中。
凸吻的汉于岸岸然地朝店小二说:“酒菜摆在哪一桌?”
“老地方,依旧是那一桌。”店小二同样地忍着气,吞着声,用手朝里角指了一指。
“怎么都是摆在角落里?”凸吻的汉子怒声地喝问着说;“莫非是舍不得?不情愿?”
“没有啦?”店小二怯声地分辩说:“里面清静嘛!”
“好小子油腔滑舌,看老子不……”
凸吻的汉子有所行动的时候,斜眼的那个已经走过来了,他说:“算了,角落就角落吧!
我们今天还有几处地方要赶,没时间同他磨菇,改日再来教训他们。”
果然,他们必定是十分匆忙,只听唏哩呼嘈,只看狼吞虎咽,像是饥鬼,像是饿殍,一
盅茶的时间不到,就酒干菜光,揩揩嘴巴,拍拍屁股走了。
他们一走,马后炮立时响了起来,那是店小二的声音。
“地痞流氓,市并无赖,什么保护费,什么地头税?吃了烂嘴肚子痛,拿了烂手买药
吃……”
姚凤婷又笑了,这是她出来以后第二次的笑容。
麦无铭心有所疑,他招来了那个店小二说:“小二哥,刚才那两个人可是海口地区的两
匹恶浪?”
“一点不错!”店小二恨恨然地说“斜眼的那个叫‘白眼狼’,凸吻的叫‘长吻狼’,
三年以前就在这一带白吃白喝的。
幸亏那时城隍庙里有一位有本事的管事挺身出来压制着、镇慑着,他们遂不敢过分的嚣
张,后来,这两匹人见人压的恶浪突然失了踪,村民们全都额手庆幸。”
“谁知,好景不常,三年后他们又来了,并且变本加厉,说什么现在是‘幽冥教’的人,
海口地区每店必须付保护费,每户必须纳地头税。”
“我们又到城隍庙去请那位管事,但是,唉……”店小二一脸沮丧的留下一个尾巴不说
了。
姚凤婷听到了城隍庙管事.她苦心一动,她精神一振,顿时追问着说:“但是怎么样?
莫非这两匹恶浪已经不是吴下阿蒙?那位管事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的。”店小二摇摇头说;“庙祝说那位管事已经不在海口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地狱门中恶鬼嚣张,城隍庙内神灵通身。”麦无铭喃喃地说着,
淡淡地说着。
姚凤婷一听美目圆睁,不由凝视了对方好一会。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