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桂给他讲述过罡步的咒理。
先咒言几个地脉中几处地势的结点,再用施术者本身的道势微震这些点,使其与星斗之位相向。
最后,以空无一术之身坦然迈向地势的漩涡,转瞬须臾,便会出现在下一个结点上。
而这些结点,虽然没有任何气息,但用道之“目”却可以看到,那便是这个术的“胆”。
泉千流突然一惊。
随即,暴睁双目。
颜瞳若那日所使的罡步,虽然结点看似遍地都是,但细细看来,只有四个来回转换,其实也只有四个点而已。
阿桂说过,罡步的点越多,各个点之间的距离越大,便透露出施术者对这术的体悟越深。以颜瞳若之能,也就只能在一片旷野之上点出四个罡步的结点,此之谓“四星罡步”。
可这个手持折扇的男子,竟在地上大大小小幻化出了十二个点。这个术阿桂给自己如此深刻地讲解,自己都全然无法施展,只是大概理解出来。
眼前的这“十二星罡步”,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这折扇男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人踏出了罡步之后,整个人全部的道势也消失得好无影踪,泉千流不能寻觅,心下不免有些骇然。
他很少如此惊慌,只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在才学上超过颜瞳若的人。
自己也敌不过的阿桂,怎么轻而易举地被这种娘男超越?
这一分神,身体上竟没有了动作,竟连劲后的劲风都没来得及留意。等到发现的时候,剑堪堪挡在身后,身体已被一股猛力撞出很远。
“妙人儿,你可服了我么?”那折扇男子轻轻笑着,打开折扇摇啊摇的。
泉千流看到他,立即挥一道夜流火上去。
但那男子噗嗤一声轻笑,竟又不见。
泉千流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处了感到极度厌恶以外,还有一股无法抑制,甚至影响到神念的愤怒。
这怒火像炸开一样折磨着他的胸腔,泉千流不知为何会这样,印象之中自己从未在战斗里这般愤怒过。
那折扇男子就如此驾着罡步左右突袭,泉千流身上受了不少深浅不一的伤,最严重的一个竟然是从右腕一直划到肘部。
可泉千流却没有触碰到他一次。
这种被讥讽玩弄的怒气充斥心里,就想在清水里滴了一滴浓墨,你看得到它在水里肆意扩散,缓慢翻腾,却丝毫无能为力,直到它点染了全部水质。
“死人妖……”泉千流说道,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竟索性放弃了防御,后脑便又被击中,打了他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折扇男子用的永远是躯体格斗,除了罡步以外,他不用术法,也不拿什么特殊的兵刃,只凭一把折扇,东击西撞,将泉千流玩弄于鼓掌。
泉千流开始不吭一声。他忽然觉得双目中都充满了鲜血,看到的一切都是猩红。
有那么一刹那,他在内心深处竟把对庆天零的全部仇恨都嫁接到身旁这个无法捕捉的折扇男子身上。
周遭的一切开始扭曲,他的心里只剩下愤怒,憎恨,以及撕裂自尊的杀意。
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凌迟这个娘男,把他身上的每一片肉都割下去,再用雷咒轰个粉碎……
意志的界限开始模糊,撑不住了,何必要撑着,我有能力杀了他,虽然我完全抓不到这个混蛋,但我没必要抓他,我要杀了他,用最残忍最无情的手段……
对,就这么办……
泉千流无视整个躯体上受到的越来越激烈的重创,颤抖着抬起一只手。
手指上,兀的燃起了一团小小的黑火。
这火焰不大,但却仿佛重如星斗;虽是火,却黯似黎明前最黑的夜。
点燃这黑火之后,泉千流身上突然喷薄出无限灾厄的气,这些气一时间阻住了折扇男的进攻,显然他此刻再也无法靠近泉千流的身旁。
泉千流拿着火焰在自己的躯体上游走,扫过每一个内脏的方位。
休、生、伤、杜、景、死……
最后,这黑火停留在心口,让泉千流硬生生按了下去。
黑火轻而易举突破了血肉骨骼的阻碍,直冲到内脏里。
直到此刻,阴森才被叫做阴森,绝望才是绝望。
“将他的血肉彻底撕裂……把他的灵魂折磨殆尽……毁灭这苍天大地吧敖离!!!”
泉千流喃喃自语之后,突然这样大吼道。
龙啸一声,通天彻地,震颤生灵。东海水族皇长子敖离,冲破监禁!
鬼气,死亡,凌虐,飞腾,冲撞。
崩坏。
周遭的一切全部被挤压扭曲,这人世间突然不再拥有希望。
敖离狂暴地哭号着,用最凄厉的声音,最沉重的撕心裂肺。
天空中就只剩下两种颜色:血红和漆黑。
泉千流手里拿着一根小铃,心里却是无法遏制的痛快。
杀了他,毁了他,把他的内脏一片一片搅出来,弄死他,把他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全都给我这段,给他死,给他死,死,死,死,死!
泉千流忽然觉得很开心,那是一种全部的情感突然间彻底崩裂,尽情发泄的变态快感,他无可抑制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身着白袍的俊美男子,再也承受不住,哇地突出一口浊血。
显然已是被鬼气伤及心肺。
他突然摔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他身子周围站满了人,数一数竟然有十余个。
“千里兄,怎么样……?”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神色关切地问,他前额上也都是汗水。
一个肌肉纠结的大汉也竟非常慌张:“是啊雪千里,他……他怎会这个样子?”
原来那穿白袍持折扇的美男人是叫做雪千里,只见他连忙摆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竟是无法说出半句话。
“那便是不成?”旁边一个妙龄女子接话道,这女子长得十分俏丽标致,整条左臂却全部是奇形怪状的粗大白骨,没有半点血肉,模样十分骇人。
雪千里用力摇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
“说不成你摇头,那便是成了?”方才那个老者又道。
雪千里用力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个欣然的微笑。
周围人突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全部响起叫好声。
可是叫了好之后,不少人的脸上又再度布满忧色,一片心悸的气氛,不自觉又朝远离那空地的方向挪了挪。
他们显然不是在担心雪千里的伤势,而是在惧怕那空地里的“什么”。
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去,那片空地当中躺着一个人。
这人,赫然就是泉千流。
泉千流不是正在放出敖离吗?为何现在是躺在地上?
只见泉千流好似仰面躺在地上,仔细一看身体却没有接触地面,而是微微浮在空中,与那地表有一掌宽的距离。
整个人身上却不断散发着浓烈的死厄气息。
这气息缠绕着他整个人,却压迫着周围所有人的神经。
显然周围人是惧怕这股气息,才如此恐慌。
泉千流眉头深锁,双目紧闭,不知是怎么样。
“各位,准备吧。”雪千里轻声说道。周围人听到各自大喝,摆开阵仗,突然严阵以待。
雪千里把折扇插在腰间,一双纤嫩手掌轻轻一拍。
啪。
泉千流突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大口血。
这血不是雪千里的术造成的。而是因为,他刚刚认。为。自。己。放。出。了。敖。离,所以受到了等同于敖离出现的巨大压迫感。
这是,怎么回事?
泉千流只愣了几秒,便突然跃起,但却又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方才的精神压力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创伤。
泉千流看着眼前充满敌意、摆出战斗姿势的十数人,一眼便瞧见了瘫坐在人群中的雪千里。
泉千流的心里突然一怔,紧锁眉头,咬牙道:
“刚刚的全部,都是我在做梦?”
雪千里肤色本就是人如其名的雪白,此刻更是整张脸上毫无人色,如白墙一样的色彩,嘴角留着血。
却挂起了,甜美的微笑:
“没错啊,我的千流大人。你今天都没办法再放出敖离了。”
雪千里肤色本就是人如其名的雪白,此刻更是整张脸上毫无人色,如白墙一样的色彩,嘴角留着血。
却挂起了,甜美的微笑:
“献给,盗梦空间。”
77
77、第五十二章 。。。
雪千里称呼自己,是用另一个凡间小有名气的词:咒梦师。
在凡间若提起咒梦师,道人们都会说是一种隐蔽的势力,最近较为活跃的人便是雪千里。
找咒梦师麻烦的人不多,因为这股势力中所有的人全部同仇敌忾,而凡间里的道士们也知道,咒梦师的术只靠血脉传承,自己是偷学不来的。
咒梦师,能够侵蚀生灵的梦,不仅限人类。那日泉千流在梦里突然暴怒,只咒梦师在别人的梦中有无限神通,疏导别人的情绪这种小事完全不在话下。
在梦里,泉千流的全部思维都被咒梦师雪千里窥探,最终得知了他最强的杀招竟就是在东海失踪已久的皇太子,敖离殿下的生魂。
于是他费尽心机,诱导泉千流施放敖离。雪千里知道敖离几乎无懈可击,只除一样:一天之内,决计无法施放两次。
这可犯了与咒梦师对敌的大忌。
雪千里在泉千流放出敖离之前,却并不知道为何敖离有如此的限制。
直到他在梦中遭受了如此的重创。
对他来说绝对是生平第一遭的经历,竟让他在侵浸的梦境里受到如此庞然的精神重压,硬生生被逼出梦境。
不过这一切终于有了回报。
泉千流正与十多人死战,所受的重创已伤及五脏。
雪千里却仍是坐倒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丝毫不在意自己差一点就破碎的心脏。
泉千流,死吧,就这样死在我眼前,就这样为你犯下的罪……
雪千里如此想。
他来此也是为了杀掉泉千流,但泉千流之所以非死不可的“罪”,于雪千里,却全然不同于眼前这十几人。
这些人下杀手,完全是亲友爱侣等被庆天零所杀,对其“爱徒”的迁怒。
如果他们有一个机会,能够杀掉那近于无敌的庆天零,那么他们才不会管泉千流的死活。
可雪千里对泉千流的仇恨,却是丝毫不累他人,此天不共戴,此恨刻髓心。
雪千里不以道士身份出现的时候,是一个琵琶艺人。不过他既不算得卖艺也不是行乞,他的技艺与那些苦命人相比,可谓判若云泥。
雪千里在王公贵族中享有极好的口碑,乃是很多王府的常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