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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确变了好多,说的话都是奇奇怪怪的,不像你的做派。”
“对啊,要怪都怪哥哥,就是他整天告诉我,说不着急选驸马,若是遇到中意的,可以先收作男宠。”
庄敬正在喝酒,听到这话,顿时一口酒没咽下去,喷出来不少。
得亏庄敬的动静大,要不然徐幼宁便会看到旁边的秦羽捏碎了一只酒杯。
见庄敬呛着酒了,徐幼宁赶忙给她递帕子。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了,”待缓过来之后,庄敬看着徐幼宁面若春风的模样,忍不住问:“那你现在收了多少男宠了?”
徐幼宁不好意思道:“哥哥只是说说而已,我一个男宠都没有呢!”
庄敬的心里仍是为李深可惜,“幼宁,从前在李深身边的日子一点快活的时候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想起从前,徐幼宁无奈地笑了笑,“李深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我知道,他在努力地对我好,对小黄好。”
“那你为何?”
“我哥说,人得为自己活着,得自己开心才成。”徐幼宁道,“我从前还不是特别明白,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要是留下,我是为小黄而活,为李深而活,可我在这里,是为我自己而活。”
“这些都是你哥哥说的话?”
“是啊,我哥总是爱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他不止劝我呢,如今月芽才是对他言听计从呢!”
“说起来,月芽呢?怎么没见她在你身边?”
“她如今是六扇门的捕快,忙碌得很,哪有时间陪着我到处玩。”
庄敬惊奇道:“月芽做了捕快?”
“对啊,”徐幼宁看着庄敬惊奇的模样,满脸都是自豪,“月芽一直就很崇敬傅大人,想跟他一样破案解谜,到了北梁之后哥哥便答应她让她去六扇门学做捕快,她在六扇门学了两年多,每天早上还早起习武,去年年底的时候终于通过了六扇门的考核,做了一名捕快。”
“这月芽可真是厉害了。”
“那可不,那会儿月芽学做捕快,我也在念书学琴,可我毅力不如月芽,整天便想着吃喝玩乐,比不过月芽。”
庄敬颔首:“听你这么说,我对月芽也佩服得紧。跟她比起来,我真是没用。”
说着,庄敬的眼眸微垂。
“姐姐,怎么了?”
庄敬重新抬起头,望着徐幼宁苦笑:“幼宁,咱们俩今晚喝醉了吗?”
徐幼宁看着桌上三个倒得空空如也的酒壶,点了点头,“应该是喝醉了吧。姐姐在想什么?”
“那你说,今晚我们说的话,是不是都是醉话。”
醉话?
徐幼宁心下为她难过。
今晚说的这些的确都是趁着酒意才能说出来的话,虽是醉话,却不是假话。
只是见庄敬如此神伤,徐幼宁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残忍。
她心心念念为了燕渟来到这里,好歹得先让她睡一个安稳觉。
于是,徐幼宁道:“是啊,都是醉话,咱们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什么事都没了,咱们安安心心地游山玩水去。”
“也好,说了这么久的话,着实是累了。”
说着两人便起了身,一齐下了酒楼。
徐幼宁就住在清水镇里,因此,并不跟庄敬一道回去。
“姐姐,我用不着马车,你坐马车回吧。”
庄敬亦是摇了摇头:“不了,我也想走走。”
“那好,”徐幼宁说着,转身对着秦羽和徐风道,“公主今晚喝了不少,你们俩个仔细着伺候,知道吗?”
“是。”秦羽和徐风抱拳应道。
“姐姐,明儿你不用早起,好好养足精神,我过来找你用午膳。”
庄敬没有言语,只含笑看着徐幼宁,点了点头。
徐幼宁这才领着她的护卫们转身离开。
今晚喝了许多酒,她多少有些头重脚轻。
庄敬在酒楼上颇有几分醉意,出了酒楼,叫夜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伫立在街上,看着徐幼宁远去的背影,久久挪不开目光。‘
“殿下,夜风太凉,早些回去吧。”秋芳上前道。
庄敬公主依旧没有动,“秋芳,如今幼宁同我站在一处,是不是比我更像一个公主?”
秋芳是伺候庄敬公主的老人了,从九岁起就一直跟随庄敬,自然见过庄敬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眼见得庄敬在成婚之后为情自殇,如今更是舍弃了在南唐的一切跑到北梁。
方才席间徐幼宁和庄敬的对话,秋芳自然也听到了。
此刻身在北梁,比从前在公主府的时候要松快些。
秋芳道:“奴婢不敢妄言,依奴婢愚见,幼宁小主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公主殿下应当往前看,举足不前只会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当真是大胆。”说是这样说,庄敬口中并无怒气。
她望向身后两个沉默的侍卫,指着秦羽问:“你说呢?”
秦羽正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事,被庄敬拉回思绪,默了一下,方才道:“如果属下跟殿下易地而处,属下会立即折返回南唐。”
庄敬冷笑,又转向剩下那一个:“徐风,你说。”
徐风沉默的时间比秦羽更长,就在庄敬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幼宁小主说的是要随心所欲的生活,殿下既然想去追寻,那就应该追寻到底。”
“她是这个意思吗?她今晚明明是借着酒意暗示我知难而退。”庄敬的眸光中含着泪光,看向徐风的时候,神情既委屈又期盼,像是一个做错了事躲在外头不敢回家的小孩。
徐风看着庄敬,眸光渐渐变得柔软。
“殿下跟幼宁小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对幼宁小主而言,知难而退便是遵从内心,对殿下而言,追寻到底才是想你做的事。”
庄敬听着他的话,终于笑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我相信幼宁不会骗我,可我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总要见他一面,他要我留下也好,想把我赶走也罢,总要听他亲口告诉我,我才能死心。”
“不管殿下作何决定,属下都会追随公主。”
“嗯,”庄敬满意地点头,“走吧,我们回去了,今晚都早些休息。”
刚走两步,庄敬的脚便晃了一下,人朝旁边歪去。
秋芳赶紧扶住她,“殿下,你这酒劲儿上来了么?”
庄敬扶额,“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一下腿就软了。”
秋芳无奈地扫了两个侍卫一眼,寻思着殿下对徐风脸色好些,便道:“徐风,还是你把殿下背回去吧。”
“是。”庄敬醉成这副模样,徐风自然不能推脱,背着她往回去了。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走回宅院。
秦羽独自回屋,徐风背着庄敬公主进去安置,待他回屋时,秦羽已经躺下了。
“今晚在酒楼上,我还以为你会沉不住气。”傅成奚苦笑着走到脸盆旁,拿手搓了把脸。
李深淡淡道:“你不也砸了个碗么?还有功夫担心我?”
傅成奚苦笑一下,洗漱完毕,打了哈欠,也躺回了自己榻上。
已经过了子时,两个人都已经累了,可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殿下,你有什么计划么?”
“没有。”
“来之前,你已经想好对付燕渟的法子了么?”
李深沉默。
傅成奚又道:“今晚听幼宁说了那么多心里话,这回想把她带回去,恐怕不容易。”
今晚徐幼宁和庄敬的谈话可谓是开门见山,至少有三四回直截了当的表示她不想回南唐。
在她自个儿不愿意离开的前提下,还想把她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侍卫,你倒是说句话呀,不会是被幼宁气糊涂了吧?”
“我也以为我会勃然大怒,可看着她那么快活地喝酒聊天,看着她说不想回去,我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为何?”
“三年了,我以为她已经死了三年了,可是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出去走亲戚太累了,今天终于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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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傅成奚闻言; 从榻上坐了起来。目光怪异地盯着李深。
“你……没出什么事吧?”
“干什么?”李深不耐烦道。
“没什么,”傅成奚仔细打量着他,“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大度。”
李深一发狠,拿起旁边的枕头便朝傅成奚砸过去。
“你以为我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 ”傅成奚身子一歪躲开了飞过来的枕头,待枕头落地; 方捡起落到墙角的枕头; 拍了拍灰; 轻轻扔回李深的榻上:“好; 我知道你大度了,不过; 你都追到这里来了,你准备就这么放手了?”
“谁说我要放手了?”李深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徐幼宁敢做出抛夫弃子这等事; 自然不能轻易绕过; 她给我的痛苦; 我自然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叫她也尝尝这种蚀骨之痛!”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强行把她掳走。”
“见机行事。听徐幼宁的意思; 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回京城; 明天再看看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带着姐姐去游山玩水。这种事只能见机行事。”
徐幼宁身边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 光凭李深和傅成奚两个人,无论怎么计划都无法将徐幼宁带走。
唯一能做的,就是见机行事。
傅成奚叹了口气:“三年了,幼宁的变化还真是大。”
徐幼宁居然那么轻松自在的说要养男宠?
傅成奚实在没办法把这样的她跟从前的她联系在一起。
“或许,她并不是变化大; 只不过以前碍于身份,只能谨小慎微。”李深缓缓说完,目光定定看向天花板,“可能从前我所认识的那个徐幼宁并不是真正的徐幼宁。”
傅成奚若有所思地点头。
如若徐幼宁真的如他记忆中那般谨小慎微,她不会做出逃离东宫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或许一开始,就是他们看走眼了。
“那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