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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调查,结果发现不止女儿国如此,其它各国亦是一样。
听说当年天朝上邦第一个女皇帝武曌登基未久,寒冬腊月一旨令下,竟是百花齐放,自己同样登基,明明是春暖花开之时,连迎春花这种迎新送旧的喜庆之花也不曾开上一朵,莫非自己就如此不得天命?
阴若花俏丽的脸庞浮现出些许自嘲。
殿下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陛下,北海使者已到。”
阴若花写意看去,说话的自然是最近被她任命为“花祭”的岐舌国才女枝兰音。
岐舌国本就以韵律闻名东海,这枝兰音说起话儿,亦是美妙得有若黄鹂,连宫里那些歌姬唱起歌来,都没有她说话来得好听。
阴若花淡淡地道:“有请。”
枝兰香移出殿外,曼声道:“国君有请北海使臣进谒。”余音靡靡,绕梁三尺。
阴若花笑道:“她若是个男子,我必定娶了她,将她像金丝雀般关在笼中,天天说话给我听。”
红红道:“兰音妹子声音虽好,可惜人白了些,她要是皮肤黑些,更加好看。”
亭亭翻个白眼……红红,你不要以黑齿国的眼光来要求别人好不好?
说话间,一名龙族男子持使节而入,在他身后,共有十二名龙女,分别抬着三个宝箱。龙族男子施礼道:“北海使臣敖地,奉龙王之命,前来恭贺国主登基,并献上一箱贺礼。”
“一箱?”阴若花笑道,“那你为何带了三箱上殿?”
敖地道:“三个宝箱,内中所置俱是不同之物,任由国君挑选。”
红红与亭亭悄然对望一眼,阴若花冷笑道:“这是两箱敬酒,一箱罚酒呢?还是一箱敬酒,两箱罚酒?”
敖地道:“国君误会了,三箱俱是贺礼,不论国君选哪一箱,我北海龙族都愿与女儿国彼此交好,这三箱贺礼并无敬酒罚酒之分,只有上、中、下之别。”
阴若花笑道:“有趣,你且说来听听。”
敖地双手一拍,四名龙女抬上第一箱,打了开来,内中竟是一件华美无比的凤冠霓裳。敖地道:“此箱为上上之宝,龙王听闻国君有天仙容颜,龙凤之资,意欲为太子提亲。神州之外共有四海,如今我龙族已占三海,国君若愿嫁予我家太子,四海归一,日后太子继承大统,国君可与大子共享四海,岂非是件好事?国君若亦有此意,请收下这上上之宝。”
阴若花嘲弄地道:“听上去虽是不错,只可惜龙族寿命非我凡人可比,你家龙王正值壮年,至少还能活个三四百岁,我若是嫁给你家太子,只怕老死病死,都还是个太子妃,你觉得我会放着国王不做,去做一个太子妃么?”
敖地淡淡地道:“占有四海的太子妃,难道还比不得一个女儿国的国君?”
亭亭踏前一步,冷冷地道:“你北海龙族近日虽灭了南海鲛宫,兵逼青莲宝境,却还谈不上占有四海,我家国君已是事实上的东海之主,何需嫁给你家太子?”
阴若花挥了挥手,让亭亭退下,笑道:“你北海龙族还有青莲宝境未能攻下,连南海都未完全占有,我东海亦是一场大乱,还有许多事要做,谁也别吹牛了。只是我女儿国风俗有些不同,女娶男嫁,你们若真想与我和亲,不妨让你家太子到这儿来让我看看,我若见他俊俏,就娶了他,让他在我女儿国里做个妃子吧。”
那些龙女一个个变了脸色,敖地亦是心生怒意。
龙族在南海虽也遇到些许顽抗,肃清乱党,统一西、南、北三海只不过是指日间的事,东海则原本就是四海中实力最弱的一海,阴若花一句“谁也别吹牛”,其实却是轻描淡写地把双方实力上的悬殊差距放在一边。
至于说要让堂堂北海龙太子到女儿国里做妃子,那更是可笑,若非这女人现在是事实上的东海之主,手中又有轩辕剑,区区一个凡人,连到北海做太子妃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些龙女看来,多少龙族姑娘想要嫁给太子而不得,这人虽是女儿国国君,能够当上太子妃已是给足她面子,她竟然还敢嫌弃?
敖地心中虽已动怒,面上却不形于色,双手再拍。
又有四名龙女,抬上另一宝箱,打开来后,内中却是许多神兵。
阴若花笑道:“凤冠霓裳表示和亲,那这些兵器……莫非是要打仗?”
敖地道:“此箱为中上之宝,我龙族不日或将率三海水族进逼神州,龙王意与国君结盟,我龙族起兵之日,亦请陛下率东海大军,兵进神州东陆,共分天下。”
红红与亭亭尽皆动容,阴若花眯着眼睛,道:“有神州结界在那,你们如何进军神州?”
敖地淡淡地道:“此事我龙族自有办法,国君无需担心。”
阴若花道:“若我东海兵进神州,引来天朝怒火,你龙族却坐山观虎斗,趁机袭我东海,却又如何?”
敖地道:“神州如今山川崩裂,乱相丛生,岂有余力反攻东海?国君若有疑问,可等我龙族先进神州,国君再随后响应,四海齐攻。禹舜时神州大陆曾被分作九州,龙王愿与陛下分而治之。”
阴若花流波一转,道:“这最后一箱,又是什么?”
敖地令龙女抬上,却是一整箱的金银珠玉。敖地道:“陛下就算不肯与我龙族结盟,联合进军,亦请收下这中下之宝。龙王欲与陛下定下和约,我族攻打神州之日,陛下只须隔海观望,不行干涉之事,我族亦不会威胁到东海。”
阴若花笑道:“果然是下下之宝,等你们攻下神州大陆,九州四海,你们独占了九州三海,我东海真成了一隅之地。”
又道:“若我都不接受,那又如何?”
敖地语气转冷:“若是如此,龙王为防陛下相助神州,只好行下下之事,先聚三海之力齐攻东海,不知陛下有多少信心,可以抗住我龙族大军?”
阴若花右手拔剑,轩辕剑锵然出鞘,霸气四溢,直压得敖地与十二名龙女不敢动弹。阴若花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家龙王,他要来占我东海,那就来好了,我阴若花在这等着。”
敖地脸色一变,道:“陛下可知道自己的选择,有多么不智?”
阴若花霸气一卷,三箱尽碎,她身子一飘,凌空飞在敖地面前,阴森森笑道:“我阴若花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自我出生以来,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害我,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你们要战,那就战好了,有多少人来害我,我就拖多少人下水,我只怕你们不来。”
红红与亭亭大惊,急急下殿。亭亭大声谏道:“陛下,事关东海众生,还要从长计议……”
阴若花反手一掌,将她打倒在地,冷冷地道:“你被龙族收买了么?”
红红赶紧道:“陛下……”
阴若花回身瞪她,她立时一个哆嗦。
阴若花将轩辕剑在敖地脖子前虚虚地划了一下,冷笑道:“告诉你们龙王,他想来,那就让他来好了,我在这里等着呢。”
敖地在轩辕剑霸气的压制下,连站都无法站稳……这是一个疯子,她根本就不在乎东海会变得怎样,也不在乎她自己会变得怎样,这女人实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敖地带着十二名龙女化作飞龙,惶惶逃出王宫。
阴若花带到殿前,举剑厉喝:“龙族欲灭我东海,你们怕不怕。”
金凤骑举戈齐呼,寒光闪耀,气势惊人。
阴若花回到殿中,笑笑地将地上的亭亭拉了起来。枝兰音行了进来,阴若花道:“兰音,你笔墨与口才俱佳,就把刚才的冲突传扬出去,让东海人人皆知。”
枝兰音道:“该如何说?”
阴若花笑道:“就说北海龙族送来三个宝箱,第一箱放着霓裳,欲令我自行献上东海,东海百姓与龙族为奴,我阴若花与龙太子为妾;第二箱放着神兵,若东海百姓不肯投降,龙族便要血洗东海,将我东海百姓屠杀贻尽;第三箱放着珠宝,想要收买我阴若花,我阴若花大义凛然,为东海众生计,誓死不屈,将龙族使臣轰了出去。”
亭亭道:“最好编得严重些,说龙族使臣如何飞扬跋扈,若花陛下如何据理力争,却终因龙族欺人太盛,谈判破裂。”
枝兰音应命而去。
红红小声地道:“这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亭亭道:“龙族进攻神州大陆,看似天下之争,实则是种族之争,他们更急于先取神州,暂时无暇顾及东海,然而我们与神州唇亡齿寒,神州若失,东海安在?我们若为了眼前平安而与龙族和谈,实是顾小利而失大局,自取灭亡,倒不如直接与龙族闹翻,借龙族这强大压力整合东海,为将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阴若花道:“正是此理,我们若与龙族和谈,大家失了警惕,反更易被龙族分化,杞人忧天虽然可笑,但多数人都只会看到眼前一时平安,还不及杞人。一方面激起民愤,整合民心,另一方面让北海龙族将我阴若花视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子,吞并神州前暂时放过东海,这才是我方的上上之策。”
亭亭道:“我现在只奇怪一件事……龙族到底要如何破解神州结界?”
阴若花沉吟道:“莫非五色笔已经落在他们手中?”
红红大惊:“那唐大哥岂不是……”
阴若花踱了几步,道:“恐怕要有人到天朝去一趟,一方面去看看唐小峰是否出了事,五色笔有没有落在龙族手中,另一方面,则是以使臣身分拜见天朝女皇,让他们为龙族的入侵早做准备?”
红红道:“我想,这么大的事,他们应该早就知道……”
亭亭道:“这倒未必。有神州结界在,龙族数千年来,就不曾威胁过九州,天朝虽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说,其实连神州的岭南、塞北等处都已算是化外,四海更是化外中的化外,许多人既不知海外有女儿国,更将飞龙视作神话传说,只以为这种东西书中有、地上无,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龙族大军恐怕早已压境。”
阴若花道:“该派谁去?”
亭亭正要说话,枝兰音却又行了进来,禀道:“陛下,颜紫绡颜姑娘在殿外求见。”
阴若花大喜,急掠而出……
……
中原,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