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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变了,在周家被抄,他被当成牲畜一样贩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周昀了。
牙保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身上,四肢,将他的衣裳抽成褴褛。围观的百姓一层层的感叹他的可怜,可惜,那时他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完了,不是死,就是被人买到后宅,充当没有尊严的玩/物。
她的出现,犹如黑暗绝境中露出的一缕阳光,只消一点,便能叫人生出拼命活下去的执念。
“姐姐,你一点都没变。”周昀笑笑,眉目清和。
两人同行,周昀始终与她保持着两臂的距离,她快,他便跟着快,她慢,他就稍稍放缓脚步,就像个影子,无声无息。
“他在琼楼见谁?”
“姐姐是问先生吗?”周昀没有惊讶,只是抿起唇,将目光投向她微红的腮颊,她身量纤细,在大氅的笼罩下,只能看到她脚尖偶尔露出。
“周昀,你知道我在问谁,”陈怀柔看他一眼,周昀咬着唇,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今日包下三楼的人,是不是靖国公的孙子冯谦?”
“是,但不只是他。”周昀如是回她,见陈怀柔拧眉盯着自己,周昀不得不补了一句,“还有杜家大郎杜念远。”
杜家大郎与嫡长女都是杜兴平的第一个夫人所出,名字里都带着念字,唯独杜幼安,是继夫人刘氏生养,性情乖戾,也与哥哥姐姐处不到一起。
杜念远一脚踏在嵌螺钿雕花檀木椅上,一脚横起搭在右膝,身子无骨般斜斜靠着美人腿,嘴里叼的是岭南蜜桔,他吐了个籽,正中美人前怀。
美人娇羞的嗯哼一声,往前倾身,想要拨弄出籽,却被杜念远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柔软,他撑着美人膝,仰起头张嘴。
美人雪白的脸上霎时通红似血,嘴中溢出一声轻/吟,整个人酥了似的俯下身去,杜念远的脸埋进滑腻。
冯谦将贴身的中衣解开,瘦骨嶙峋的身上皮肤暗沉,他的头发散在脑后,瞳孔淫/迷,另外的美人拉住他的手,往其怀里一靠,娇滴滴的勾着他脖颈道,“冯公子,你倒是行不行呀,妾都羡慕起柳妹妹来了,哎。。”
杜念远用力一拍美人的臀,柳妹妹配合的嗯了声,房中本就燃着醉人的熏香,这声音发出,冯谦浑身猛一哆嗦,他望着怀里的美人,正要下口。
杜念远挑眉,扔给他一个玉瓷瓶,两人对视哈哈一笑,冯谦立刻开了瓶子,将里头的药一股脑倒进嘴里,美人为其灌入一壶冷酒,两人双臂交缠,踉跄着从雕栏处亲到门框,咚的一声撞开了门,柳妹妹惊呼,却被杜念远一把拽回坐下。
“没见识,一会儿冯谦才知道什么是醉生梦死。”他咬着美人的鼻尖,又顺势舔到她的下颌,左手勾开她半敞的衣裳,忽听门外猛烈地一声响动,紧接着便传来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惊声叫喊。
门外小厮慌慌慌张张,跑到门口被绊倒在地,也顾不上旁的,忙连滚带爬跑进来,大堂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惨叫,“死人了!”
刹那间,歌舞升平的琼楼人仰马翻,桌椅倒砸,姑娘逃窜,外来的客人没了吃酒的兴致,纷纷往外跑,临了都往厅堂看一眼,不少人认得冯谦,遂谁也不敢停留,唯恐与此事扯上干系。
江元白慢条斯理的擦去嘴角的茶渍,抬头,正好看见杜念远惊慌失措的扶着围栏,两只眼珠子死死望着地上的冯谦,他面色苍白,脚底宛若生根似的,挪动不得。
小厮附耳于上,不知说了什么,杜念远忙抹了把汗,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玉瓷瓶,小厮麻利的捡起来,随之他们穿好衣裳,急匆匆的下了楼梯,直奔琼楼外的马车,很快消失不见。
江元白冷眼睨着地上的死人,暗红色的血迹从冯谦身下流出,他凹陷的眼圈里嵌着滚圆的死鱼般的眼珠,瞳孔扩散,翕动的口唇渐渐僵硬。
死了。
他起身,秋娘在前头开了门,两人进入雅室后,便将门内锁起来。
谁都没想到,陈怀柔会跟周昀一同折返回琼楼,且目睹了冯谦濒死到死透的整个过程,他们就站在人群之中,脏污的血一直流到陈怀柔脚边。
然后她抬头,看见江元白和秋娘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姐姐,我说过先生今夜有事。”周昀见她神色微怔,不由上前一步,将她挡在推搡的宾客之后。
陈怀柔笑笑,对上周昀扭头看来的眼睛,“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洁净无瑕,背地里却是污秽肮脏。”
她想走,却被周昀不着痕迹的拦住,“怎的,我说错了不成。”
“姐姐若是说的先生,便当真误会他了。”周昀抬头,澄澈的眼中明亮似水,他抬头,看着二楼雅室,见陈怀柔眉心紧蹙,不由得躬身恭敬道,“先生近几年头疾发作频繁,琼楼的秋娘会调香会用针,眼下他们应当是在治疗头疾。”
还真是有脑疾。
陈怀柔一愣,周昀怕她不信,遂领着她一路上了二楼,叩了叩门,秋娘很快开了门,看了眼周昀,又直直望着陈怀柔,她生的妖娆,魅人的眼睛似勾魂一般,上下打量着穿着大氅的陈怀柔,忽然噗嗤一笑。
“乡君这样的好容貌,便是配上不合身的玄色大氅,亦是风情撩人。”
听听,到底是楼里的姑娘,说话声音抹了蜜似的,便是连醋人的闲话,也叫人发不起脾气。
陈怀柔状若未闻,从她身边堂而皇之的推开剩下半扇门,一眼略过屏风,看到躺在榻上的江元白。
他的上衣挂在屏风上,腰间玉带搭在上衣旁,溜滑的锦裤想是没扔准,如今正摊在地上,秋娘瞧见,施施然走上前弯腰捡起裤子,挂在臂间。
恶心。
陈怀柔想走,周昀拉住她胳膊,道了声,“先生,是我。”
江元白嗯了声,却并没起身。
秋娘收拾好衣裳,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堵在屏风前,似乎在寻借口赶走两位不速之客。
陈怀柔没好气的挣开周昀的钳制,转身欲走,便听屏风后那人淡声唤她,“回来。”
他声音刚落,周昀和秋娘便识趣的走出门,陈怀柔想跟着出去,却见江元白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她跟前。
“你跑什么?”江元白扯过外衣,想往身上套,不料陈怀柔一把揪过,往地上一扔,抬脚踩了上去。
江元白愕然,不解的看她在衣服上跳来跳去,上好的云锦纱踏的皱巴巴脏兮兮,陈怀柔不解气似的,又胡乱一扫,满茶壶的水全都倒了上去。
心里舒坦许多。
江元白也不恼,从地上捡起来衣裳,看了眼,确认不能再穿后,便径直坐在太师椅上,仰面望着小脸涨红的人。
“江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折返回来,就是想问这句话,他到底要做什么!
先是帮沛国公府压下可能引起怀疑的荷包,又与司徒宏秘密达成联盟,甚至连陈旌都有可能在跟他共谋,紧接着他自以为是的提醒自己,远离杜家,包括杜幼安。
而现在,更是诡异的离谱。
曾经得罪过陈怀柔的冯谦,无缘无故染了五石散,又在跟杜念远的厮混中,坠楼而亡。
若说偶然,她不信。
所有事情发生的刚刚好,不偏不倚,全都护着国公府,护着陈怀柔。
他既然不喜自己,那这一系列自相矛盾的行为,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江元白眉眼温润,玉瓷般的皮肤沁出密密匝匝的汗,他的中衣贴着身子,光从其中透过,能看见那精健的肌肉,瘦削的腰身露出一角,陈怀柔舔了舔唇,迅速别开眼睛。
美色惑人。
忽然,她想起什么,猛地转回头去,上前,在江元白未来得及遮掩之际,一把掀开他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叫我卡巴斯基,卡卡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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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江元白长得肤色白皙; 俊美无俦,素日里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皮肉也都滑如细瓷,可眼前的场景让陈怀柔有些震惊。
蜿蜒曲折的伤口从腰间横亘到前胸; 看疤痕便知当初伤口不深; 下手之人应是想慢慢折磨他,故而没有深度刺入; 只是如今遗留的红纹像蛛网一般,密密缠绕着他腹部的皮肤,看的陈怀柔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眸色闪着水光,江元白伸手搭着衣边; 从她手心抽出衣裳,继续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裳。
他低着头; 时不时抬眼看向陈怀柔,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陈怀柔一把拽开衣领,欺身压了过去。
江元白本就虚虚坐着,后背没有支撑; 陈怀柔发力太过突然,左脚绊在椅子腿,踉跄着拽着他领子将他连人带椅压翻在地。
耳风刮过; 江元白的手指护住她的脑袋; 只听咔嚓几声之后; 咚的一下,江元白眉心紧紧蹙起,下意识的弓腰颤了一下。
陈怀柔的手揪着一片薄薄的布料,布帛撕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不断回响; 她的眼睛往下一落,身下人的左肩露出一大片皮肤,几乎转瞬间,红晕从江元白的脸颊腾的蔓延至小腹,他就像是只被煮熟的虾子。
还是只被剥了壳的红虾子。
陈怀柔咽了咽桑子,举着那块布帛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她挺尴尬,目光尽量往外撇去。
江元白低眉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本已束好的腰带已无甚用处,半边身子透心凉。
他扯过仅存的布料遮住胸口皮肤,哑着嗓音道,“那乡君到底想干什么?”
陈怀柔瞥他一眼,不由得又吸了口冷气。
若说有人折磨江元白在他腹上划刀子,那他胸口的才真是致命伤,因着时间久远,伤痕已经呈淡粉色,翻出的皮肉突出表面,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不是文官吗,怎么,考过武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