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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原本就是劫后余生,再听到这样的话,自是禁不住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窦氏又转头向围观众人扬声道:“今日还要多谢各位的古道热肠,仗义执言,使我李家弱女不至于遭人毒手,在此,我要代夫君向各位致谢!”说完便微微欠身,向众人行了一礼。
围观众人原本是来瞧热闹的居多,此时却不由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自觉此行不虚,果然伸张了正义。有人激动之下忍不住高声表示:“夫人客气,元家此等行径,实乃禽兽不如,人神共愤,我等所作所为,乃是义之所在,理所应当,不值当夫人这一谢……”旁人自然也是纷纷附和。
凌云瞧在眼里,服在心里——母亲果然比自己强得多,自己最多只能让人过来“救命”,母亲却是几句话一说就可以让人为她卖命了!
她心里挂念着玄霸,眼见局势已定,自是想走,可是……小鱼怎么还没出来?
被窦氏晾在一旁的元弘嗣却是气得脸都青了。听着众人的嬉笑怒骂,瞧着窦氏的优雅笑容,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忍不住握着拳头几步走上前来。凌云一眼瞧见,正要上前拦住他,窦氏却先动了——她自下车以来连眼角都没扫过凌云一下,这时一步跨出,却恰好挡在了凌云的前面。
凌云不由愣了一下,眼见着元弘嗣已冲了过来,她的马鞭刚要出手,就听“咻”地一声锐响,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几乎是擦着元弘嗣的靴尖扎入了地面——他的步子若是再大一点,只怕整只脚都会被箭头直接钉在地上。
元弘嗣吓得倒退了两步,抬头一看,却见李渊的手里已多了一柄长弓,此时弓弦犹在微微颤动。
李渊,他也敢!元弘嗣不由惊怒交加:“李渊,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用箭伤人!”
李渊面无表情地反手从箭囊中又抽出了一支箭,对着元弘嗣的头脸便射了过来。元弘嗣怎么也料不到他会如此反常行事,根本来不及躲闪,惊骇之下只能双眼一闭,随即便觉头皮一麻——那只箭竟是贴着他的头皮射进了发冠里。
元弘嗣的头发顿时散了一脸,还有点热热的东西顺着鬓角往下流淌。他随手一抹,果然抹到一手鲜红,顿时愈发惊骇,指着李渊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李渊依旧一言不发,手臂一张,再次拉弓上箭,这次却是瞄准了元弘嗣的心窝。这一下,元弘嗣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再也顾不得许多,“啊”地一声转身就跑,大约是腿脚发软,还连着趔趄了好几步。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也有不少人惊叹李渊箭法如神。唯有窦氏回头看着依旧脸色冰冷的李渊,无声地叹了口气。凌云却是看着李渊手里的弓箭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道:“父亲,可否借弓箭一用?”
李渊原本就满腹心思,此时两箭射出,心里的种种愤怒恐惧反而愈发纠结:自己从来都安分知足,与人为善,为什么会被帝王猜忌?被姻亲陷害?难道是因为他太过软弱可欺?元弘嗣今日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要对妻女动手,可见从没把他放在眼里!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心里满是懊悔,却也说不清到底在懊悔什么,听到凌云向他要弓箭,心神恍惚之下顺手便递了过去。
窦氏却瞧出了不对,凌云一再自行其是,她原是要多晾凌云一会儿的,这时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她:“你还要做什么?”
凌云答道:“我要去找三郎。阿娘,你可知他们在何处打球?”
窦氏皱眉道:“我已安排人各处去找了,眼下你得赶紧跟我去大长公主府请罪!”
凌云摇头道:“我得先找三郎。”
窦氏还要再说,凌云却是眼睛一亮,几步冲向了人群之外——小鱼终于回来了!
这丫头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一人双骑不说,鞍前坐着小丫头,鞍后挂着长包袱,胸前更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凌云二话不说,飞身上了飒露紫,又一把摘过了小鱼马后的包袱,吩咐道:“你去我娘的马车上守着阿锦姊姊!”
小鱼忙点头,阿锦受的伤极为致命,待会儿大概只有她和娘子还能救她,不过,“娘子你呢?”
凌云道:“我要去找马球场,去找三郎。”
那小丫头一听忙伸头道:“我知道马球场在哪里!”
凌云不由大喜,一把将她从小鱼的马鞍上提到自己身前,随即便拨转了马头。小鱼忙道:“娘子,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做了什么?”窦氏也怒道:“快给我拦住她!”
就在这时,就听元府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和喧哗,几道黑烟先后升起,竟是有好几处同时着了火!小鱼拍手笑道:“成了!”她瞧着元家那帮家伙实在可恶,居然用那种刑具折磨女人,忍不住留下来给他们送了三道大礼,这才是第一道呢!
这火头一起,众人也是一阵骚动,有人大笑:“报应!”也有人忧心火势蔓延,会危及自家。就连窦氏都不由愣了愣神,随即才想到:难道这是三娘的后手?
想到凌云,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却见那道红色的身影乘着这阵混乱冲出了人群,很快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上架,但明天的那一章是我最想码的!终于要写到这一章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2章 真相大白(下)
马球场上,瞧着气势逼人直奔李玄霸而来的柴绍,宇文兄弟相视一眼,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眼见柴绍就要到跟前,还是兄长宇文承基先反应了过来,挥手令人拦住了柴绍,自己带马上前,抱手笑道:“柴兄,不知这小子如何得罪了你?”
柴绍也是抱拳回礼,飒然一笑:“宇文兄又何必明知故问?你们兄弟今日是为何事而来,柴某自然也是一样!”
他也一样?宇文承基越发不解了:他们之所以要杀李玄霸,一是玄霸在长安为争歌姬打断了宇文三郎的腿,他们要替弟弟报仇;但更要紧的是,元仁观前几日透露说,陛下也想要这小子的命,只是不方便出手——他们的祖父宇文述因兵败高丽,如今正革职赋闲呢,若他们能帮陛下解决这桩麻烦,说不定会有转机!这样一举两得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就连祖父也默许了此事,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带出这么多军中精锐?
可是,如今柴绍却说,他“也是一样”,他到底是哪里“一样”了?
若是旁人,宇文承基也懒得去猜了,大不了一并杀了便是,可柴绍的身手……宇文承基的目光在柴绍骑着的骏马、佩着的腰刀上停了停,嘴里便试探道:“我怎么记得你家二郎年纪还小?”
柴绍原是在市井里一路打架打大的,感觉自是敏锐之极,宇文承基的目光这么一转,他便猜到了几分,心头不由大怒,脸上却依旧没动声色:“宇文兄好记性,舍弟刚过十岁。”
宇文承基皱眉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柴兄这是打算……”
柴绍笑而不语,心道,你不明白就对了,你爷爷我其实也不大明白。
他来找李玄霸,原本的确是想教训他一顿——那歌姬秦娘虽不算他的什么人,但他好歹去过几回,更答应过要照看她一二,此事知道的人还不少。李玄霸把人抢走也就罢了,他可以装作不知,可家里人最近告诉他说:此人居然还带着秦娘到自家门前去耀武扬威了一番——这般踩他脸面,他如何能忍?
因此,今日他在段纶那里打听到李玄霸的下落,立刻便找了过来,想好好领教一下这长安第一好汉的身手,谁知却瞧见了宇文兄弟在带人围杀李玄霸。他也知道两边的恩怨,原是打算冷眼旁观的,但瞧了一会儿,却渐渐觉出了不对:宇文兄弟不像是要给弟弟出气,倒像是一心要置李玄霸于死地!眼见那少年就要惨死在乱棍乱枪之下,他不知怎地头脑一热,竟出声喝止了他们。
如今宇文承业问他这是打算做什么,他哪里知道自己打算做什么?
也许是瞧着这李三郎到底年幼,出手也并不狠辣,纵然做事讨嫌了些,却也实在不该被这么围攻而死。可怎么才能让他逃过一劫呢?宇文家人看样子断然是不会放过李玄霸的,偏偏自己今日来得匆忙,并没有带上趁手的兵器……
柴绍心里盘算未定,面上却愈显高深莫测。宇文承业心里不由一沉:难道柴绍也得知了陛下的心思,打算用李玄霸的人头来邀功?想到这里,他索性笑道:“柴兄,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柴兄既然不肯赐教,不如稍候片刻,待我们兄弟先办完这桩事,再慢慢商量?”
柴绍目光在宇文兄弟带来的精锐们身上转了转,暗暗叹息了一声:军中之人原可以一当十,何况是足足十六个!到底还是点头笑了笑:“也行,你们先忙。”
宇文承基心里一喜,正要转身下令,却听柴绍又道:“只一条,你们得给我留个囫囵人,我柴绍堂堂男儿,总不能找个毛头小子算账,还给我个半死不活的。”
宇文承基心头的火气顿时有点按捺不住了,皱眉道:“柴大郎此言何意?”
宇文承趾更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从来自负弹弓玩得精妙,这次都没让旁人带上弓箭,谁知被李玄霸反手一弹打成这样,他早已恨得牙痒,听柴绍还要歪缠,他抹了把鼻血怒道:“阿兄,你管他何意,他若再不识趣,一并拿下便是!”
柴绍哈哈大笑,带住了坐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拿下我,柴某这就告辞,回头正好跟侍卫兄弟们好好说说你们的威风。”
宇文承基忙道:“柴兄且慢!”——李玄霸他们是一定要杀的,但此事若被传开,纵有陛下维护,他们也难逃刑罚,柴绍这是自己立不成功,就要坏他们的事?
上下打量着柴绍,他暗恨自己没带弓箭,口中却笑道:“舍弟鲁莽,柴兄莫怪。只是柴兄也莫再卖关子了,到底要如何,还请柴兄明示!”
柴绍想了想笑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