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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气力不足,中间又迫不得已喝了好几次药才勉强维持住精神。
“行了。”妆娘很满意自己手下这个新嫁娘,太傅府花了重金请她过来,她也破是废了一番劲去研究装扮。
她瞧着穿了嫁衣的女孩子,也忍不住心生荡漾。
美是共同的,男男女女,哪个不多多少少食色呢?
这么个美人惊鸿一面是她打造的,她说出去能炫耀一辈子。
娇娇也瞧见铜镜里头精致的新嫁娘,脸上敷着薄粉,眼如秋波,淡色的小痣特意被描重,唇红齿白,镜中美人泫然欲泣。
唉,还是自己长得最漂亮,嫁给谁不是便宜谁呢?
这妆容多好看,可惜嫁的是根木头啊。
娇娇喊了妆娘,“那小痣描的轻点,胭脂和眼线再淡点。”
妆娘不解,“可您这样就好看啊。不是奴婢自夸,这一套妆容怕是奴婢这辈子的巅峰。”
娇娇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碰碰脸。
真漂亮。真好看。
她也觉得。
她有点不舍得,这么好看的嫁衣一辈子不管怎么样,也就只能穿这么一次了。
人间富贵娇花也是好的。
娇娇弯唇笑了笑,镜子里的美人也弯唇笑了笑。
她心情大好,“我真好看。”
妆娘和周边的丫头都忙点着头,“可不是吗?奴婢见过那么多个新嫁娘,就没一个比小姐更漂亮标致的。”
睫毛扑闪。
怪不得人家都说新嫁娘是女孩子一辈子的颜值巅峰呢。
娇娇心想,若是可以,她也愿意穿着烫了火染了金绣着银的好看裙子每日做个新嫁娘。
她拨弄拨弄散落的发丝,在手指尖卷了卷,又松开。
镜子里的美人明眸皓齿,娇弱一笑,心神都掠走了。
她放下手,拿过托盘里打造精致的扇子,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了,若是嫁了谢然,恐怕要天天穿白扮素娇弱些。
喜儿听见她叹气,却道,“小姐切勿叹气呢,多大好的日子,千千万万别再叹气了。”
娇娇漫不经心站起身来,拖长声音懒洋洋道,“好。”
凤冠霞帔,粉面桃腮,丫头扶着娇娇去了正堂。
娇娇刚进了正堂,便看见谢然身姿挺拔,红衣锦袍上勾着绮丽的纹路,脚蹬一双绣金纹龙黑靴,玉冠束起,长身玉立,眉眼温和又锋利,唇红齿白,倒是好一幅扮相。
娇娇垂下眼,若是奔着谢然这张脸,嫁了不亏。
谢然迎过来,拿着红绸递给娇娇,“接着。”
靠近了点,娇娇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檀香。
为了接住红绸,扇子微微下移,露出了双漂亮娇媚又矜贵的眼。
“谢谢。”
娇娇拿走了红绸。
谢然收回手,眉眼微垂,方才娇娇触到他掌心了,娇娇软软一双手,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哦,声音也不一样,也有点软和甜。
娇娇和谢然肩并肩走到正堂中间。
“殿下不记仇吧。”娇娇的声音有点低。
“嗯?”谢然也压低声音,这些天工部忙的飞起,猛一遇见娇娇问公务外的事情,反应不过来。
“那看来是不记了。”娇娇的声音里带着笑。
谢然一头雾水,可眼见已经走到了陶太傅前面,便止住了话头。
红衣联袂,翩翩而来。
“真是一对璧人。”堂上有人夸赞,有人朝着陶太傅贺喜。
闻言,娇娇抬头看向谢然。
恰巧,谢然也低头看着她。
娇娇眨了眨眼,不再看谢然。
那位陛下今日并未出宫观礼,只派了身边大太监来宣旨。
“琴瑟调和、百年之好。。。”
具体怎么样娇娇没仔细听。
她只是瞧着前头陶太傅的身影,有些隐隐出神。
今日的大婚,见到谢然有些悸动,但也还好,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罢了。
只有她爹爹。
她爹爹。。。。
娇娇忽然发觉自己好像真的要出了门,离开了她爹爹,然后和身边这个男人去走很长很长的路。
这时候手里的红绸却被突然一扯。
娇娇瞥了身边人一眼,反应过来,那太监已经宣完了旨,接下来他们该跪拜了。
草草跪了下去,还没来得及拜,娇娇就被心疼女儿的太傅扶了起来。
“快起来,你身子骨不好,这些就过了吧。”
周围宾客咂舌,这陶太傅果然宠陶娇娇宠到没边,连新婚大礼都直接给跳过了。
接下来才是陶太傅训话的环节。
一般情况下,都是娘家父母告诫女儿要温顺恭谨,服侍夫君,大度贤良居多。
然而太傅不一样。
他对着娇娇一笑。
然后转过半身,先对谢然交代,“臣只这么一个女儿,千辛万苦养的这么大,如今乍然要做人妇,纵使心里不舍也要送出去。”
娇娇抿抿,太傅侧对着她,她恰巧能看见太傅鬓间的白发。
她刚长大,太傅便已经是老了。
太傅温和道,“臣今日也逾越了,斗胆求殿下好好照顾小女,她身子骨弱,以前是臣护着,以后就全赖殿下了。若有哪些不对了,也请殿下多多包容体谅。”
太傅拢起袖子,看向谢然时,锋芒隐隐,“臣感激不尽。”
这是恳求也是威逼。
不管怎么样,娇娇一定要好好的。
陶太傅道谢罢,竟是起身对着谢然弯腰一拜。
陶太傅两朝老臣,拱卫陛下,忠心耿耿,陶家一族,功劳赫赫,先帝特许陶太傅见皇不拜。
寰宇之内,担得起他这一拜的,一手可数。
周围宾客震惊不已,嫁女儿能做到陶太傅这份上,真是闻所未闻。
传言在眼见之下锤得更实,他们看向陶娇娇的眼神不一样了。
娇娇瞳孔微缩,她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
谢然早已抢先一步,直接扶起陶太傅。
太傅起身抬头,看向谢然的目光灼灼。
“既已娶妻,必自珍重。”谢然颔首承诺,陶太傅想要的也就是这个了。
太傅一颗心落回去,有些苦又有些乐。
娇娇收回手,站在谢然身旁,在扇子的遮掩下,眨巴了眨巴眼,把眼泪眨回去。
她爹什么样的人物他再清楚不过,也有文人的清高与傲骨,对着一个后辈行礼,这真是头一次了。
她轻轻扯了扯唇角,隐秘的瞥了眼谢然,不管这人日后做成怎么样,起码现在可以,她爹能放心得把她交给他。
她上前一步,唇齿有些涩意,顿了顿,继而才道,“爹爹放心,娇娇以后定会好好和夫君过日子,爹爹切莫担心。娇娇唯有爹爹一人牵挂,爹爹要照料身体,少操劳些。”
太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胡子,不再看娇娇,怕再一看,就也要后悔了。
他转向谢然,“那臣的这娇娇女,就交给殿下了。”
谢然颔首。
吉时快到了,太傅不能耽搁,他还是忍不住,对着穿着红嫁衣要嫁出去的娇娇笑了笑,摸了摸胡子,脸上是娇娇熟悉的笑意。
“娇娇,以后好好的。”
千言万语,也就三个字,“好好的”便好了。
吉时到了。
娇娇在丫头的搀扶下沿着长廊离开她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太傅府,熟悉的一草一木。
谢然在她一边走着,靴子落在地上发出沉稳有力地声响。
陶太傅只在后头静默跟着,并不说话。
跨出府门的一刻,娇娇心有所感,回头一看。
谢然还在身旁,太傅却不再跟着了,只是立在门内。
“爹,女儿走了。”
凤冠上的凤凰微微颤动,衔着的小金珠在娇娇乌黑的鬓旁晃动。
太傅点点头,又看向娇娇身边的谢然。
谢然也点点头,他越过红绸伸手牵住娇娇,低声道,“走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金玉石激,山间冷泉都变作一片片碎玉。
他的手很暖,也很大,完全把娇娇的手包裹在里面。
娇娇动了动唇。
她上前一步,深深一拜。
“女儿今日拜别爹爹,爹爹保重。”
☆、娇娇然(六)【已大修】
陶太傅点点头,嘴唇翕动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扭过了身,只留娇娇一个背影。
谢然看了陶太傅一眼,低声道,“娇娇,走了。”
娇娇没再回头,长长的石榴裙迤逦,她头戴凤冠,脊背挺直,一步一步。
一直到轿帘隔绝了她爹爹的视线。
轿帘是薄薄的红纱,隐约间能看见守在太傅府门前的陶太傅背影和一边跨马而上的谢然。
娇娇轻轻呼出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眨了眨眼睛,控制好自己,手里的扇子柄全是湿湿的汗。
爹爹,娇娇不惹你生气了,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娇娇她最大的靠山,可一直都是她爹爹。
唢呐吹起来,锣鼓敲起来。
一担担嫁妆流水似的从太傅府出去,红妆十里,长街欢喧。
太傅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
娇娇并没有像寻常新娘子一样被闹洞房亦或者乖乖坐在那里等着谢然回来。
原因无它,娇娇的身体负荷不住。
乐儿把娇娇头上的凤冠取掉,鬓发解开,重新梳了个舒适又大方的堕马髻,松松垮垮插着根檀木簪,然后伺候着娇娇把衣裳也换了。
“小姐,要换哪件?”
娇娇幽幽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能穿白色的呢?
乐儿正要张口劝她别叹气不吉利。
娇娇忙打住,“我不叹气了,你去挑件衬得我娇娇弱弱的衣裳过来。”
乐儿扑哧一笑,“遵命。”
乐儿拿来了一件百花蝶金裙。
“这颜色是不是太亮了些?”娇娇摩挲着衣服的料子。
乐儿眨眨眼,“小姐,你原来可最喜欢这件裙子了,而且这裙子色泽鲜艳,衬得您更较弱了才对呢。”
娇娇秀眉微挑,“有道理,那就它了。”
乐儿殊不知自己给娇娇启发了一条怎样的思路。
不就是娇弱吗?
小白花柔弱可欺。
人间娇贵花也杠杠的没问题。
衣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