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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怒火涛涛,“哀家养大了你,可你呢,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养大了我,又亲手杀了我。”
谢然抬起眼去看太后。
太后忙厉声辩驳斥责,“哀家没有!为太子试药你不也没事!拦住你找太子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太子终究是没动得了你。”
谢然站起来,光影落在他上半张面目上,幽暗重叠,“所以,我要等他杀了我再去找他?”
太后睁大眼睛,“可是你没死!太子动不了你,当是哀家也在啊。”
她苦口婆心,“哀家怎么会让太子动你。”
谢然唇角勾起又悄然放下,“您是不会。您不会杀了我,当初我替太子试药,您亲手端了那碗喝下去就可能变痴傻的药,您说的对,不管再怎么样,我死不了。”
“顶多也就是个傻子。”
太后伸出手指着他,“没良心的畜生!”
谢然笑了。
他听着太后辱骂,一直骂到她自己没了力气。
太后最后站起来,瞧着谢然,眼里哪里有半分温情。
“来人呐,看管好小殿下,新帝即位前,不得放出。”
华丽的凤袍尾摆很长,太后出了殿门前回头看向谢然。
“哀家教了你那么多好的,你一点也不记得。如今就别怪哀家了。你最好老实点,别弄什么幺蛾子,否则哀家保证,太子若是出事了,下一秒你人头也没了。”
☆、娇娇然(四十七)
残阳若血没过山头。
殿门被彻底关上; 落上锁。
宫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谢然点了灯,坐在窗边拿起本游记,轻轻勾唇。
*
亥时。
殿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几息; 殿门口的锁就咔哒一声轻轻开了。
小内侍走了进来。
“殿下。”他跪倒在谢然面前。
谢然漫不经心地翻了页游记。
“丹道人呢?”
小内侍抿唇; “已经死了。太后也想杀他; 对外就说服毒自尽。”
谢然把游记放下。
“起来吧。”
小内侍站起来,“殿下; 可要奴送您出去?”
谢然摇了摇头。
“出去做什么?”
“师傅说贵妃娘娘已经大仇得报; 要奴送您出去,如今太后太子都居心叵测,想要杀您,您不走吗?”
谢然勾勾唇; “那若是天下人人想杀本殿; 本殿还有何处可以去?”
小内侍拧着眉头不解得很。
谢然已经交待起另一件事情; “这段时间让北戎的细作盯得紧一点,若是有事情,及时回禀。”
小内侍点点头; 表示自己记下了。
“太子最近动作频繁; 调动三司; 一直联系重臣。奴刚得到的消息,太子准备五天后即位。”小内侍说。
谢然点了点头。
他这位皇兄狠毒有余,手段却嫩得太多。他花了几年为皇帝布了一个死局,借用丹道人的手一点一点杀了皇帝,可是对付这个皇兄,几天足以。
“你下去吧。”谢然又拾起游记。
他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没了记忆的娇气包被好好护在府里; 等到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带她出城。
她什么也不会知道,而他会送她最尊贵无双。
*
娇娇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呢?
就好像是飘飘忽忽游离在世界之外。
实际上,几乎是香点燃了没一会儿,她便松开了手中的玉京记,彻底昏睡了过去。
玉京三年那年冬天,大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
打窗户里放眼望出去,玉京城一片雪白。
“爹爹呢,可回来了?”暖玉榻上半倚着个病娇娇的弱娘子,肤色是赛雪的白,肌肤细腻,裹着火狐艳红的皮毛,一双眉眼低垂着,漫不经心地提笔写着字。
秾艳纤瘦,像一支带露的花儿,有一股弱不胜衣的风流韵味。
“大人还未回来,您再等等。”一个穿青衣的丫头修剪着小茶几上美人瓶里的花,头上的银钗子别得端端正正。
另一个青衣丫头从外头进来,身上带着些凉风,在门口多暖了会儿才过去,免得冻着自家小姐,她端着托盘,里面盛了碗药还有几枚新鲜果子做的小盘,小心仔细的奉上来。
她身后一个黄衣小丫头忙着往炭盆里加上好的银丝碳,唯恐这屋子凉上一点。
“小姐,咱们把药喝了吧,今年大雪玉京城里新鲜果子少,您一日的分量,也就这么多了。”青衣丫头把药和果盘放在弱娘子手畔,劝道。
“也够的,我一个人能吃上多少?喜儿,等下你和乐儿都去前院问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他也真是的,身子骨不好,还整日早出晚归的不知道爱惜。若是说今天晚些回来,那就禀人告诉他,雪太大路滑,在宫里用膳留宿吧。”
美人端着药碗饮尽后,拿着帕子抿抿嘴,抹去残余的药汁。
两个青衣丫头都看着她喝完了药,才听了命令去前院寻人去了。
*
娇娇忽然惊醒了。
那两个丫头,正是喜儿和乐儿,是太傅府规定的青衣打扮。周围的摆设,也是太傅府的样子。
那中间被围拥的美人,也不做多想,只能是一个人——陶娇娇。
这是她的记忆吗?
娇娇盯着床帐上繁丽复杂的花纹看了会儿,慢吞吞地坐起来,把掉在床下的玉京记拾了起来。
《玉京记》
玉京三年冬,雪灾危重。
帝召集众大臣连商一天一夜,两朝老臣陶太傅献策,帝悦纳之。
灾害得遏,帝心大悦,重赏陶太傅。
娇娇手指头忽然发得颤了,她把玉京记合上,闭上眼,想再去睡,再做点梦。
可是她躺下闭上眼,一点睡意也没有,什么也想不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了,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娇娇猛地睁开眼,引梦香!
她去看香炉,果然香已经燃尽了。
娇娇什么也顾不上想了,她翻身下床,从旁边的檀木盒子里一连拿起点了全部。
袅袅青烟,很快奇异的香味儿飘满了整个屋子。
娇娇再次昏睡过去。
*
玉京四年。
虽然已经到了春日,人们身上正是减衣衫的时候,陶娇娇还穿的厚厚实实的。喜儿乐儿扶着她小心的在院子走。
陶娇娇好笑,“还真觉得我是个陶瓷做的人了,碰也碰不得了?”
喜儿撅撅嘴,“您分明跟个玉人儿一样。”
陶娇娇被逗笑,两颊因为走路敷上些薄粉色,绮红的唇角微微上勾。“是吗?”
“娇娇,娇娇。”假山后头转出个人唤着陶娇娇的名字。
陶娇娇扭扭头故意不去看他,“我的陶太傅啊,您今日不是又去忙朝廷大事了吗?”
陶太傅身上穿着官服,刚从御书房回来。他叹了口气,“娇娇,还生爹爹的气呢?”
陶娇娇看他一眼,“我生什么气?我替你生气不成?你自己不爱惜身子,你瞧瞧冬天那场议事回来之后你生了几场病了?你还不好好养养,还出去忧国忧民!”
陶太傅笑笑,摸了摸胡子,往女儿的方向走了几步,“娇娇,你别气,外头冷,你小心冻着了,咱们进屋说。”
屋里果真比外头要暖上一些,喜儿乐儿把小姐身上的披风解了,站在一旁端茶倒水。
“娇娇,你别生气了,小心气着自己不是?”陶太傅知道女儿是心疼自己,自从他前几年遭了罪,这两年身子骨越发不好了。
“我不气,你倒是别让我生气。你看看你,昨个烧刚退,我留都留不住,今个儿非去上朝,像是朝堂上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就会怎么着了一样。”娇娇喝着参茶,唇角也不翘了。
陶太傅哄她,“娇娇你别生气,这是最后一次了。”
“你上次也这样跟我说的。”这教陶娇娇怎么不恼?
陶太傅眼里尽是笑,“真的,起码今年到夏天,我都不用去上朝了,陛下今日特意恩准的。”
陶娇娇飞快看他一眼,又收回来。“真的?”
“爹爹发誓,这次绝对没骗你。”
陶娇娇放下心,她爹可是只老狐狸,狡猾的很,小时侯总哄她。不过呢,他也是个君子,既然发了誓,那就一定是真的。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不许骗我了。”陶娇娇道。
消了隔阂,父女俩闲聊起来。
陶太傅一边喝茶,一边说起这次去御书房的事情,感慨道,“这次我遇上了小殿下,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年纪虽小,但是观品行学识,都是不错的。”
本朝帝王膝下只有两个男孩儿,一个是太子,一个就是小殿下。
陶娇娇嚼了口香蕉,慢慢道,“这不是挺好?江山没你也不会出事的。要我说,你早早就该致仕了,凭着朝廷给你发的一半俸禄,咱们也照样能好好过的。”
本朝致仕待遇也算不错,俸禄发一半,她爹爹这样的大官就不说了,待遇是相当不错的。
“你就这么想我致仕啊,不过算起来,也没几年了。”陶太傅笑道,“这次赈灾献策陛下赏了不少好东西,我都放库房了,回头让人把册子送过来,你看着挑几样换着用。”
陶娇娇敷衍点头,她见到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看看自己屋子,“爹爹,你仔细看看,我这屋子里头的东西,顶好顶好的,怕是本朝没几个人比得过吧。”
屋里头用了南珠做成的帘子隔开,屏风是某位大家的手笔,小榻是一整块暖玉琢成的,床上铺着千金难买的稀有皮毛,床边上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有价无市。
“哎,里面还有进贡的布料,给你做几身衣服也好看,女孩子家的,就要穿得好看些。”陶太傅并没放弃,只觉得还不够好。
“行吧,做就做吧。不过我穿了也没人看啊。”陶娇娇道。
陶太傅呷了口茶,掩住眼底若隐若现的痛色,若无其事道,“娇娇自己开心就好,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我女儿好不好我会不知道?你啊只管打扮的好看就行了。”
陶娇娇打娘胎里就身子骨不好,锦衣玉食小心翼翼养到了十四岁,有好几次险些被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