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娇娇只管哭,压根不理他。
任他是个皇子贵胄,也肆无忌惮的哭着。
谢然心底渐渐滋生出点无力的情绪,“别哭了。”
娇娇抹着眼泪,她哭的并不大声,只是默默的流泪,白色的帕子湿了一大块。
“别哭了,娇娇。”谢然只得换了个称呼,轻轻地唤她。
娇娇抹眼泪的手一顿,娇娇?
从小到大,只有她爹爹喊过她娇娇。
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却是由一个陌生的腔调喊出来,娇娇惊讶极了,连哭也顾不上了。
谢然还以为这般有用,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姑娘家的真是太吓人了,总是哭,上辈子莫不是忘川水岸上石,泪水浇灌出来的,还特别娇贵。
他便放轻声音,继续唤她,“娇娇,本殿的意思是,本殿能抽出时间,本殿能。”
谢然被逼着改了口,长眉蹙起,薄唇抿着。
“殿下可是不情愿?”娇娇半抬着头,两手绞着帕子,“或者,殿下可是厌了我?”
谢然:姑娘家为什么心思如此敏感多疑!
谢然想起陶娇娇的家世。
陶太傅一族是开国伊始就出了名的贤良忠臣,历来受君王重用,但是这一支也往往是一脉单传,如今到了陶太傅,没个儿子,陶家怕是要绝了。
陶娇娇更是单个人了,没什么亲戚,娘没得早,打小就是府里仆人照顾着的。
公务抢走了她唯一的亲人陶太傅。
也不怪她如此厌恶公务。
谢然硬着头皮解释,“本殿发誓,本殿情愿。”
娇娇哪里知道对面的小殿下想了这么多,她确实讨厌公务,但是也就还好。
瞧着把人逼得差不多了,她抹掉泪,遮着脸回到屏风后头去。
她确信,这次对于她的娇贵不懂事,谢然应该有了基本印象。
“殿下,臣女这副尊容,殿下还是别见了好。”
谢然颔首,悬着的心放下。
男女相见,隔着屏风是礼,如今不哭回去了就挺好。
娇娇趁热打铁,准备再加深一把印象。
“殿下,你还没说多久约见一次呢?”
哭过的嗓音还带着隐隐约约的颤,十四五的少女声音本就软糯,如此,倒真显得像谢然欺负了她一样。
隔着屏风,谢然也能看到对面的人影低了头,拨弄头发。
雨声绵密不绝,窗外的芭蕉叶经过雨洗,露出一种漂亮的嫩青色。
他瞥开眼,应付娇娇的时候全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喉咙有些干涩,他喝了口茶,心里估算着。
“一个月?”
他没有什么心思在男女情爱上,抽出这些时间已经算很有诚意了吧。。。大概吧。
娇娇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哽咽,“一个月?”
谢然:。。。
他试探着改,“那二十五天?”
娇娇咬唇。
可真是太绝了,像小殿下这样的人物她爹到底怎么筛选出来的?
娇娇不答话。
谢然心里一沉,姑娘家的心思太难猜了,他咬牙道,“二十天,不能更少了。”
娇娇对着手指比划出心形,手指在屏风上落下薄灰的影,心里暗暗发笑,其实这小殿下,还有点意思。
“十天好不好?我欢喜殿下,想多见见殿下。”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吴侬软语,像是在撒娇的猫。
谢然头发下面的耳朵尖悄悄红了点。他只瞧见娇娇像是在比划什么东西,但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不过单单一句话就够了。
那个欢喜。。。姑娘家怎么这么直白?
一套长拳短拳组合拳下来,娇娇成功打动了小殿下。
谢然想了想工部等着他的公务,有些犹疑不决,但是最终还是艰难道,“那就十五天吧。十五天,就十五天。”
不可能再做出更大的让步了,谢然已经足够肉痛。
他还有好多公务。
娇娇:。。。。
哈哈哈。
哈哈哈。
她使着手帕捂着嘴,把笑意憋回去。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大婚?”
“半月——”谢然猛地反应过来,他噌的站起来,腰间的玉佩叮叮当当乱响。
门啪的被关上。
娇娇笑倒在榻上。
*
小殿下从娇娇那里走的时候,脸色是难得的差。
而娇娇,也是眼圈略红,有一丁丁点浮肿,看起来也像是哭过了的样子。
太傅府又非铜墙铁壁,天家贵胄的八卦,人人都想碎嘴一两句。
流言便如此不胫而走了,并且欲演欲烈。
玉京城里想看陶娇娇笑话的人一点也不少。
娇娇从小到大,头一次被这么多人下了帖子。
原先她身体弱,是整个玉京城出了名的。
谁不知道太傅宠这个女儿宠得不得了?
素来磕碰一丁点,都要生气心疼。
谁都怕凑好不成,惹祸上身,更何况人陶家小姐连宫宴都拒了不去,识趣的从来都不请陶娇娇,不识趣的请了也不会去。
左右这样就弄出了一个结果,玉京城里的贵女没有一个识得陶娇娇的,更别提交好了。
这样一次多人下帖子邀她去参加宴会,娇娇闭上眼都知道这群人是为了什么。
唉,说到底,还是要怪这桩婚事。
谢然是谁?
她爹给她挑的可真是一块抢手的香饽饽。
玉京城里的贵女,少说有一半以上都明恋或者暗恋着谢然。
谢然之前刚放话出去,说自己不喜欢矫揉造作娇弱的姑娘。
转头玉京城里可是所有贵女,除了陶娇娇,都开始学习谢然擅长的马术,一个个娇滴滴的贵女们在草场上策马狂奔,纵意潇洒。
玉京城一度兴起了马术热潮。
相比之下,即将成了他正妻的陶娇娇就很让人意难平了。
病歪歪。
娇贵。
没有一点美名。
子嗣单薄。
哪里都不让人满意。
娇娇坐在榻上,撇撇嘴,漫不经心地把一堆帖子推开,喜儿把药端过来,娇娇闭上眼,慢慢饮尽。
她也不说苦,喝完了把药碗放回去,捡起碟子里的一颗蜜饯,捏进嘴里含着。
甜意和苦意混在一起。
“小姐去吗?”乐儿把帖子收拾好,轻声问她。
娇娇这时候格外慢吞吞。
等到她把蜜饯嚼完了,压下苦意,又饮了口茶,冲掉喉间的苦甜,才道了声去。
乐儿倒是习以为常。
谭医郎医术高明,就是药方子做出的汤药实在苦,又不能做丸药减了药效,便只能硬生生闭了气灌下去。
她曾经见娇娇小姐这般喝药还不解,觉得再苦也不会比黄连更苦了。
她悄悄尝了一口,从此再也没大放厥词。
黄连算什么?
喝过谭医郎的药,才是真正的英雄!
乐儿想了想,“那小姐可要做新衣裳?小姐之前的白衣裳有些紧,不能穿了,何况最近是吉日,穿白的也不合适。”
她心里也奇怪,怎么小姐最近喜欢起了白衣裳?
娇娇颔首,“就那件茜红的就行,不必做新的了。那件白衣裳也别扔了,放箱底就是。”
这个聚会是只女人们的,邀请了全玉京的贵女,没了谢然,也没必要穿那一身白,穿自己喜欢的就好。
再说了,日后这样的场合少不了,头一次亮相嘛,穿红色漂亮好看,也好压压气场,省的有不长眼的生事。
*
几个交好的小姐坐在一起长吁短叹。
她们或多或少都悄悄把一颗芳心送了出去,结果呢,落花有意,流水还不知道有没有情,就被半路劫了道!
“我就不能懂了,这陶娇娇怎么就和小殿下结了亲。”
“我听说陶老太傅连夜入宫,与陛下密谈。而后只过了一天,这圣旨可就下来了。陶太傅是两朝老臣,备受陛下看重。”
“就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定是陶太傅求陛下赐的,不然你瞧瞧,就陶娇娇那病连门都不敢出,能有人家上门迎娶吗?”
“谁让咱们比不上人家家里呢!”
尚书嫡幼女听了这话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她自小也是娇养着的,喜欢小殿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爹明明也和她说,会尽量帮她争取今年选秀的名额。
为此,她学了整整三年的舞艺,就为出个彩赢得小殿下一顾呢。但中途杀出个陶娇娇,都给打了水漂。
论才情,她是玉京双姝。
论容貌,她是玉京出了名的美人儿。
论家世,她爹也是尚书啊。
比起陶娇娇,她差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陶娇娇家族只剩一个爹爹,没了陶太傅,陶娇娇还算个什么啊。
她输在哪里?
这次陶娇娇也会来,她定要好好瞧瞧这玉京出了名的病小姐!
☆、娇娇然(四)
“娇娇来了。”这次接着娇娇的是御史夫人,她相公和陶太傅交好,陶太傅特意嘱托过她相公的。
只见马车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骨肉匀称,纤秾得宜。
紧接着,马车冷红色的车帘被旁边穿青衣衫的丫头撩起,另一个着青衣衫的伸出手,接住那只玉手。
以御史夫人为首的一群人站在府门口,眼也不眨地盯着。
“姨。”
声音婉转,有些娇。
一只小巧的绣花鞋伸了出来。
然后是红色的石榴裙,不堪一握的细腰。
一头青丝松松挽着只玉搔头,女孩子眉眼好看干净,一双眉又细又弯的,像新月。
眼尾有一颗淡色的小痣,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
唇色淡红,噙着些微笑意。
娇娇在喜儿乐儿的搀扶下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她面色有些许苍白,常年生病的人哪怕一朝喝了药,脸上也能看出来是有些病色的。
众人忙迎了上去。
尚书嫡幼女,也就是一个闺名唤安娘的蓝衫女孩子在花园瞧见的就是这般景象。
一群夫人小姐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病歪歪的小娘子。
她把茶盏往石桌上一放,心里酸的很。
同一石桌的也坐着几个姑娘。
黄衫的姑娘头上别着翠钗,拉拉她,“安娘别气,你还记得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