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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无常真是没谁了!
居然让她一个柔弱美少女跟着马车步行回去?
忍一时越忍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岳清嘉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运足了全力朝那马车掷过去——
马车刚好转弯,石子丢了个寂寞。
岳清嘉暴躁地抓了把头发,又忽地想起那人的威胁——跟不上马车,就回岳府。
屈居人下没有办法,她只得撒丫子追了上去。
*
回府后,因为默认康子晋对自己动了心,岳清嘉又开始涎皮赖脸,简直是见缝插针地找存在感。
因为栖桐不在,就祝金一个,祝金对她又不怎么设防,加上脑子里记着宋氏的威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久了,还真觉得这两人有点相衬。
…虽然主子的脸挂了一整天。
主子用膳,她争着去端菜,还眼巴巴地在旁边盯着。
主子用完膳后净手,她乖巧递巾,恨不得亲自帮他洗。
咳,简而言之,主子如厕,她都恨不得在外头守着,好让主子提完咳咳出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祝金默默观察后,得出初步结论。
这岳府小姐好像,确实对主子蛮痴心的。
*
夕日挂金,霞光细碎,黄昏又至。
岳清嘉前脚刚回府里,后脚就钟氏叫了过去。
这几日四处奔波,钟氏眼看着憔悴了不少,因为时常皱眉,她的额间都现了些褶纹。
钟氏满脸正色:“嘉嘉,娘今日叫你来,是要问你几件事情,你不得有隐瞒。”
岳清嘉一看这架势,就觉得有些不对路。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道:“娘,您说。”
钟氏抚着岳清嘉的鬓发,哀意中又掺着不减的慈爱。
虽难以启齿,但她还是柔声问了出口:“娘且问你,那博安侯,可有轻薄于你?你、你可有、可有委身于他?”
岳清嘉瞳孔地震,才要否认,又听钟氏开口了:“你别怕,娘不怪你,是娘没用、是娘的错,自你爹爹出事后,只顾着要救他,倒疏忽了你。”
“——等你爹爹出来了,就让他把官给辞了,到时候咱们举家搬出都京,你没名没份的跟了那博安侯,再不能留在都京,受人指摘。”
“——你若是想嫁人,那便和你表姐一样,找个与你心意相通、且明事理的好郎君,若是没有也不打紧,爹娘做些小生意也是能过活的,也能给你们姐俩一些安稳日子。”
卧槽?
这误会大发了!
岳。蚊香眼。清嘉急忙骇然澄清:“娘,你真的想多了,这事儿你是不是听保叔他们说的?我只是为了救爹爹,才暂时给他当几天丫鬟而已,没发生什么,真的,你信我!”
钟氏压根不信:“那博安侯花名在外,是个浑得不得了的,怎么可能是正人君子?他铁定是见你爹爹遇难,就哄骗于你。你年少不知事,被那不要脸的贼子三言两语给糊弄了,是娘的错,娘枉为人母,连你都没有照看好,怎么对得起你爹爹…”
说到后头,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娘真是没用,不仅救不出你爹爹,还连你也…
房内,岳清嘉不停解释,恨不得浑身是嘴。
而房外,来给钟氏送炖品的彭慈月潸然泪下,她转身,跌跌撞撞回了居院。
*
好说歹说,岳清嘉总算是稳住了钟氏。
对钟氏来说,女儿和丈夫,都是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委身救父这类事,钟氏是万万不会肯让岳清嘉去做的,但禁不住岳清嘉再三保证,说那博安侯一定能救出自己丈夫。
她本来还丁点不信,可在听岳清嘉说,她今日被博安侯安排去大理寺狱,见着了自己那夫婿后,便也开始有些松动了。
岳清嘉见状,使出煽情大招,稍稍夸大了老爹在牢里的惨状。
钟氏听了,不免呜咽流涕起来,她想起自己东奔西走这么多天,却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女儿却意外找到了救父的路子…
钟氏再三斟酌,微哽道:“嘉嘉,为了你爹爹,娘可以允你再去博安侯府,但你得向娘保证,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那博安侯给占了便宜,等你爹爹出狱后,娘会和他一起上侯府拜谢大恩,但你往后最好见都不要见他。这事好说不好听,若是叫人给当成谈资,你这名声不坏也坏了,到时候,可就真的难觅夫家了。”
岳清嘉自然满口答应。
她的目标是跟他情同夫妻,又不是真的要和他做夫妻。
*
回居院后,彭慈月对着烛火出了许久的神,至夜深了,也不肯去睡。
乐冬看不过去了,上前劝道:“小姐,您还是早些安置了罢,您这段时间帮着料理府里的事,本来就吃不下睡不好的,瞧您现下,实在是瘦得磕人,奴婢看着都心疼。”
彭慈月回了神,却是出声道:“乐冬,你明日偷偷找人去博安侯府,帮我约康小姐见一面。”
乐冬愣了下:“小姐,您是准备要答应康小姐的帮忙了吗?”
彭慈月抬起帕来拭泪:“舅父舅母对我这样好,如今舅父身陷牢狱,我不能再这么自私懦弱,再不做些什么,实在是辜负了舅父舅母对我的照顾。”
她想起在舅母房外听来的话,便浑身发冷,神思乱撞间,无数的自责像潮水一般,扑天盖地卷向她。
嘉姐儿为了救舅父,居然、居然委身于康侯爷,都是她的错,要是她早些就豁出脸皮去求他一求,不瞻前顾后的,嘉姐儿也不至于…
彭慈月泪如断珠,帕子不多时,便濡湿了大半。
乐冬慰解道:“老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要是为了二皇子那样的负心汉伤心,更是不值得。”
彭慈月眼神定定:“不,他也是有苦衷的,你不知道,他也难做得很…”
多少个梦中,他都在对她自嘲地苦笑,说自己是棋子,是旁人用来逐利的工具。
他也是身不由己,她又怎能对他再有苛责,左右,不过是二人有缘无份罢了…
***
翌日,栖桐带着探到的消息回到了侯府。
他将消息一桩桩报予康子晋:“七皇子与彭姑娘那位长兄,应当是有些交情的,他二人,曾是同塾。”
康子晋快速捋了捋:“这样说来,梁旻极有可能在绍通时,便见过彭慈月了…”
栖桐点头道:“属下也觉得极有可能。”
他继续报另一桩:“裴监司似与七皇子私下有过会面,他虽是扮做小黄门入的瞻华宫,但架不住有人眼尖,加上他右足微跛,不算太难辨认,这消息,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巧合过多,就处处都是疑点了,而按疑点推断出的结论,多半趋于真相。
想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左不是男女间的情爱纠葛罢了。
这样一想,其中牵来扯去的事情倒是有趣。
正沉思间,楼下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响起祝金的大嗓门来:“岳小姐,你泼水怎么也不瞧着点人啊?我这衣裳昨天才换的,又得去换。”
紧接着,是岳清嘉惊惶失措的声音:“祝大侠,对不起对不起,你快去换,换了我帮你洗,就当赔罪了。”
康子晋眼皮一跳,下意识就要起身,可还没离开座椅,就怔了怔,重新靠了回去。
她爱给谁洗衣裳,关他什么事?
沉吟半晌,康子晋想起个事来:“今日是皇后娘娘设斗茗会的日子?”
栖桐记得清楚:“是今日,二小姐也去了的。”
康子晋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翟扇:“妙姐儿倒是运气不差,禁个足还能碰上宫里的小宴。”
再想想下头那个。
啧,真是可怜,父亲入了狱,现在连个邀帖都收不到。
*
宏敞的玉宇宫阙中,处处是重阁修廊。
苍白阴柔的俊美郎君轻袍缓带、衣袖飘然。
他站在一片花架投下的阴影中,听了近侍的禀话,垂着眼轻拂手里的花瓣,微微颦起眉来:“还要到下月才能定罪?”
近侍回禀道:“殿下,岳大人是朝臣,不同一般犯人。此事须经大理寺审判过后,再送御史台决断,若岳大人坚决不认,恐怕还得由大臣制院推覆,方可定罪。”
梁旻不耐:“那便用些刑,逼他认罪便是。”
近侍迟疑:“殿下,这恐怕不妥。我朝自开国以来,便极为敬重文人,高祖早有训言,刑不上士大夫,况圣上最是个重祖宗训诫的,若在这期间圣上忽忆及此事,提人殿审时,见那岳憬受了刑,便不好交差了。”
梁旻嘴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
重祖宗训诫?沽名钓誉罢了。
当真重祖宗训诫,会在热孝及国丧期间对他母亲巧取豪夺,种种逼迫?
他把花扔到脚下,毫不怜惜地,抬脚去踩那雍容华贵的牡丹。
近侍应了,又报了桩事:“国公爷将才差了人来,说是邀殿下去余国公府参席私宴。”
梁旻轻笑着,讥诮道:“招我就招我,讲什么邀字,舅父是本殿再世恩亲,若没有他,本殿还在宫外受苦,现在得了他传唤,哪里敢不去赴宴?”
这话近侍如何敢接,只眼观鼻鼻观心地,自动噤声了。
梁旻眺看不远处飞檐之上的垂脊。
琉璃制成的辟邪神兽势如跃然九天,白炽的金晖洒在那片檐顶,将那小兽照得熠熠发光。
“走罢,怎可让本殿那位舅父久等?”
他走出花架,离了那片阴影。
同样雀跃的日光扑在他墨画般的眉眼之上,比姑娘家还要白上几分的肤色愈发宛如透瓷,有种雌雄莫辩的明艳感。
*
曲石小径上,气韵清雅,却面带病容的郎君迎面走来。
梁旻主动上前问候过,又一脸关切地:“多日不见,前些时日听闻皇兄病了,旻瞧着,皇兄似乎还未病愈?”
他眼露真挚:“旻略通医术,若不嫌弃,旻可为皇兄诊视一二。”
梁致温温一笑:“多谢七弟挂念,为兄已无碍。”
梁旻眸光不动,神态得当:“病后初愈,合该在府上多歇息几日才是,皇兄今日急着入宫,可是有何要事?”
梁致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