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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歧张开手掌放在耳边,大声道:“啊,师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我酒喝多啦,头晕眼花耳朵失灵。我是大酒鬼,你有话跟他们交代罢!”
乱尘大师叹口气,道:“算了,早就不指望你了。”
李凤歧道:“谢谢师尊。”
乱尘大师道:“刚讲到那儿了?……哦,对,峨嵋失势,各派衰微,为重新凝聚正道力量。这两年我假称闭关,暗中跑遍山川江海。谁曾想远忧未解,内患又生,本派竟出了忘仁丧德的败类!凌波,我离山后是你料理派中事务么?”
凌波道:“弟子眼疾不便,职任转托给了摄魂首徒。”
乱尘道:“是吗?常生子在何处,叫他来见我!”
几名摄魂弟子领命起身,撒腿奔向璇玑峰。乱尘大师双目微闭,一动不动坐着等,跟老僧入定似的。龙百灵记挂桃夭夭安危,几乎快要抓狂了,但越慌越想不出主意,呆呆傻傻的不知所措。
小雪也忍耐不住,试着问道:“师尊,金光洞……那洞里关的民女,我们不去救她们么?”
乱尘道:“凤歧破解坛城之后,金轮教有了防范,招引古魔虚张声势,暗中将那些民女转移,关进了南海普善岛极乐堡,我们只有事后设法营救。金轮教针对的是峨嵋派,拿民女当诱饵,暂时不会伤害她们。”停了半瞬,接着道:“今日前往金光洞,只为收伏两个古魔。假借赛舞稳住它们,我元神离窍,已将洞中情形和民女下落查明。”
随后乱尘问起派中近况,有何重大事件发生。凌波应声起立,讲述桃夭夭入山求仙,他的特殊身份,以及曾和小雪共同出现于梦局等等缘由。
正谈论之际,常生子终于姗姗到场,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态。但他再怎么发昏,总还认得乱尘大师,躬身道:“师……师尊仙体万安。”
乱尘道:“离山之前,我要你设立梦局,测选后任天龙神将,有结果了罢?”
常生子道:“有,有了,只是弟子……弟子修炼出了偏差,脑筋糊涂,忘掉了梦局的示现。”
乱尘大师冷笑道:“糊涂?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左手五指虚抓,常生子似被锁链拉扯,踉踉跄跄的往前扑倒。乱尘按住他的脉门,道:“哪里有毛病,我帮你矫正。”随即合目发功,头顶冒出丝丝白烟,顷刻间浓密如蒸笼。常生子长眉颤抖,牙齿咬住嘴唇,好象尽力忍耐痛楚。
那烟气缥缈,略具形影,只见烟雾内景象依稀。桃夭夭梦遇小雪,神游峨嵋仙境诸般幻象,刹那间相继呈现。众弟子明白,此乃摄魂高深法术,乱尘大师施加于常生子,正在查索他神魂所历的境界。
幻象急速变化,令人目不暇接。其中场景转换,各色人物纷至叠现,渐渐与桃夭夭无关。众弟子见状生疑,禁不住窃窃私语——
“那个人影,象是金轮教的番僧啊。”
“还有青城派的弟子,他们的服色我认识。”
“常生子师兄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正议论间,乱尘睁眼收法,头顶烟雾登即消散。他仰天长长嘘气,满腔的喜悦之情,随呼吸倾吐:“好啊,预兆明确,天意如此,天龙神将后继有人了!”
常生子起身拂衣,施礼道:“多谢师尊施救,弟子偏差尽消,再无混乱昏蒙之感。”果然口齿清楚,眸子明亮,刚才苍白的面孔,此刻变得神采奕奕。
乱尘道:“脑筋清醒了吗?那好,你坐下。我最近有些见闻,想跟你讲讲,最好别再装傻充愣。”
常生子盘膝趺坐,道:“恭聆师尊训示。”
乱尘道:“月初我返回峨嵋,沿途历览民风世情。前天行经县城近郊,见到有个女孩儿流落街市,四处打听峨嵋派的去路,喏,就是她!”说着指了指百灵,续道:“而围观人群之中,恰好有四名峨嵋弟子。”
楚晴,黄幽等人闻言诧异,寻思卖身问路那场闹剧,师尊原来也在场。回忆周天使的叙述,确实提到过一位老者。
乱尘道:“这女娃儿容貌之美丽,不用我多说了罢?年青人爱慕美色,那是人之常情。但若心生歹意,妄图恃强欺凌弱小,那就是比妖孽更坏的人皮畜生!”
他越说越怒,呼呼的喘了半晌,方才道:“几名峨嵋弟子见女娃儿貌美,又是孤身一人,立时争相挑逗引诱,丑态当街暴露,什么仁义廉耻全扔到姥姥家啦!我实在看不过,叮嘱女娃儿谨防受骗。那几人竟然恼羞成怒,围上来拳打脚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老汉,象是要活活打死才罢休。嘿嘿,我索性任他们殴打,且看本派弟子德行败坏到何等程度!”
众弟子听得怒气填膺,好些人脸色涨红,拳头捏的“啪啪”微响。乱尘大师道:“你们不信么?那女娃儿可以作证。喂,丫头,你给大家讲讲如何?。”
龙百灵人在心不在,仍然魂系金光洞外那个少年,听乱尘招呼,勉强笑道:“大师您讲罢,您说什么都对,我完全赞同!”
乱尘摸了摸胡子,笑道:“小丫头足智多谋,鬼神难测,那些混蛋岂是对手?早知此节,我也不会多管闲事啦!”咳嗽两声,又板起面孔道:“当时围观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但看他们下手凶狠,谁都不敢上前劝解。最后还是女娃儿发了话,说愿意随他们上山,这才算给我解了困。然后约好申时龙潭伐木场见面,女娃儿回客栈收拾行装,几个峨嵋弟子凑拢商议。嘿嘿,你们猜商议什么?商量待会怎样玩弄女娃儿,谁先谁后的次序,议论不决,竟还抽签赌胜。”
刚讲到此处,风雷首徒何九宫站了起来,森然道:“师尊,那几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乱尘摆了摆手,道:“莫急,莫急,精彩的还在后头呢。那时我比你还恼怒,但要叫他们死心认罪,须要当场抓个现行。于是我先去伐木场设伏,却发觉女娃儿已到了那里,照面打招呼‘乱尘大师,求您给我指条明路。’哈哈,我才明白女娃儿聪明,看穿了老汉的身份,便将上山之路给她指明,临末问她姓名,寻访峨嵋派的真实意图。嘿,鬼丫头跟我耍滑头,在石桥上刻了行字,只道‘大师猜出几条迷题,我便如实相告。’说完掉头跑进后山。”
“小丫头花样繁多,倒激起了我的兴味。于是琢磨那谜语,刚有点眉目,一个峨嵋弟子匆匆赶到——想必他们商讨有了结果,来的人便是抽签胜出者。”
楚晴等人知悉原委,暗想“来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周天使。他那番瞎话漏洞百出,果真是编造的谎言。”
只听乱尘大师讲道:“那家伙四处搜寻,也发现了那条谜语,放声狂笑抽出宝剑,在末尾刻了个‘我’字。我恼他打断思路,施法术震断石桥,让他洗个冷水澡醒醒神。岂料那弟子色心如狂,湿淋淋的从河里爬起来,马上顺着山道狂追。我尾随其后,到了鬼见愁那地方,石壁又刻有字迹,而山崖顶部的岩石刻痕清晰,料想就是第三条迷题。”
“女娃儿能将字刻到山峰高处,显然身怀异术,无须为她安全担忧。再看那峨嵋弟子,大概因为失掉女娃儿踪迹,凶性发作,挥剑乱砍石壁。我尚存挽回之念,提醒他‘修道之人当存仁念’。那弟子回转身,却恶狠狠的道‘难怪今天倒霉,却是老家伙捣乱,你也配跟我争小美人儿?’挥动宝剑朝我当头便砍,我假装受伤,摇摇晃晃站不稳。那弟子居然补了一脚,将我踢下悬崖。唉,对这种人还有什么想法?激怒中我使出搬运法,调动那块刻字的大石滚落,压碎了那小子的双腿。”
话音未落,四周轰然喧嚷,犹如火焰升腾。有人道:“断腿的是周天使!他不是说遭了妖女偷袭么?”有人道:“他是贼喊捉贼!”又有人道:“狗贼子恃强凌弱,欺师灭祖,拉出来千刀万剐!”好些剑仙弟子跳起来,没等师尊吩咐,直奔自然宫捉拿周天使。
乱尘作了“安静”的手势,转头注视常生子,道:“那几人抽签商议时,数次提到你的名头,说常生子师兄是靠山,干什么都不怕。此话属实么?”
常生子衣袖微抖,道:“是,是……是弟子接引周天岁入门的。”
乱尘道:“除此之外,经我查访,近年你跟青城派很热乎。周家勾结金轮邪教,迟早自取灭亡。你跟他们结交,对得起自己百年的修行吗?”
常生子汗如雨落,伏地跪拜,只道:“弟子有罪,弟子有罪……”
没等他他直起腰,周天使已然带到场中。剑仙弟子腾空飞临,将周天使重重摔在地上。周天使装的狗腿不习惯,只能满地爬行,眼看常生子磕头如捣蒜,前面坐的那人大模大样,正是自己“杀死”的那个老家伙。他好半天没醒过神,耳闻众人态度恭敬,称其为“师尊”,逐渐想到“老家伙,莫非是乱尘大师!”。刹时满身流汗,险些把屎尿拉进裤裆。
何九宫道:“何时处决此贼,师尊明示。”
周天使恍然惊觉,连滚带爬蹭到乱尘脚边,哭喊道:“冤枉啊,冤枉,全是别人教我干的,就是陈文乾他们使坏,教唆弟子干坏事。师尊大慈大悲,饶命呀,师兄师姐救命啊!”
乱尘大师眉尖微斜,杀气毕露,正待挥掌结果恶徒性命。忽然李凤歧道:“杀身容易,诛心难,心若灭时罪方忏。”乱尘大师叹了口气,暗想“话虽如此,天下生灵倘若皆怀善心,何必要我们这些人降魔除邪?”
周天使看他沉思,察觉生机乍现,忙道:“师尊,您放了我罢!您生气伤神……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就舒服了。”
乱尘大师挥挥手,道:“下山去罢,回家告诉你父亲,多行不义必自毙,叫他好自为之。”
当下峨嵋派清理门户,一阵纷乱骚动,申诉的,检举的,训斥的,众议之下除奸扫恶,查出十多名结势横行之辈,基本都是周天使的狐朋狗友。凌波宣讲所违门规,全部开革山门。众恶少抱头鼠窜,簇拥周天使夺路而逃。最后乱尘大师宣布,免去常生子的摄魂首徒,由兰世海接任。各门弟子引以为戒,务必谨守清规洁身自好。
大伙儿受气日久,终于盼到周天使恶有恶报,峨嵋众徒人人笑逐颜开。惟有小雪忧色犹存,上前禀道:“师尊,金光洞还有一场正邪斗法,若是大意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