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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如天海倾覆,环环相扣毫无纰漏,阵法的威力可说是无穷无尽。”
潇潇暗自点头,寻思“峨嵋玄门果然有些名堂。”忽有所悟,问道:“剑仙首徒是主将,想必非常重要。由剑仙首徒担当大师兄,也是这原故罢?”
李凤歧道:“不错。主将称为‘天龙神将’,统驭阵内其他同伴;峨嵋大师兄统领本派弟子,两者都须很高的威望。所以,历来大师兄就是天龙神将。而且主将与敌人正面对战,承受最猛烈的攻势,受伤在所难免。除了剑仙门的‘天王盾’能化解,别的法术均难奏效。总而言之,剑仙首徒是大师兄的首要人选,当上了大师兄再修阵法,最终担任‘天龙神将’。”
潇潇笑道:“我懂了,天龙神将就是人肉沙包。仗着‘挨打’的本事厉害,吸引对方的攻势,让同伴全力出击。”
李凤歧叹道:“挨打,说来简单,实际须要长久的磨练。我刚成为剑仙首徒那会儿,天天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还得刷碗扫地,给几百名师兄弟洗衣服,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借此磨练心性,达到荣辱苦乐尽忘的程度。”
潇潇吃惊道:“有这样的修炼方法!?”
注:古代修炼者,常用“明月”形容最高,最清静的境界。比如唐僧寒山的禅诗“吾心是明月,无物堪比伦。”,又如《五灯元会》中开先照禅师所念“白云断处见明月”。重显法师云“不二法门休再问,夜来明月上孤峰”。都以“明月”比喻终极大道。所以李凤歧看见诗中“明月照天山”句,就知道焰摩天是修成了正果。
第二十回月映龙挂神女峰
李凤歧说道:“天龙神将最重要的是三样特质,一为‘气定’;二为‘气合’;三为‘定合如意’,此亦为伏柔天王盾三个层次。气定,则心境平稳,任凭外力冲击。气合,则耐性宽韧,化解诸般伤势。若炼至‘如意’的境界,就能将天王盾施加给同伴。敌人欲破阵法,必先攻破天龙神将的防护。又有剑法称作‘定阳针’,坚固身形身位,是为天龙神将第二神技。我原有天王盾‘气定’的根基,为了能早日炼成‘气合’,师尊命众多弟子与我斗法比剑,不分场合时间,见面即动手。而我只能硬扛,不能还手,也不准生气怀恨,如此日夜磨炼气性。”
潇潇忍笑不住,道:“好个剑仙首徒,一现身人人喊打,简直是过街老鼠嘛!”
李凤歧道:“开始确实很难熬。同门中有些与我交好,比试适可而止;也有些心存芥蒂的,成天纠缠刁难。我真象耗子似的东窜西逃,只等夜深人静时,才偷偷擦拭满身的淤伤。”
潇潇叹了口气,道:“好可怜。”
李凤歧道:“师尊却嫌不够,命我去厨房帮工,做饭洗衣诸般杂务,累死累活是小事啊!掌勺的开花大婶那条棒子才叫猛,直打得我昏天黑地,白天眼前也闪星星……最可气卜筹门的欧阳萍,芝麻大个人儿,今天要吃清蒸龙蛋,明日要喝灵芝仙露,我竭力采办。她还不满意,稍有迟慢就冷言相向,总是变着方儿的捉弄我……”
往事饱含艰辛,但他丝毫没有恨意,唇角泛起微笑,语气反倒愈渐柔和:“当然啦,大多数兄弟纯良正直,暗中帮我的大有人在。好比奇巧门的侯天机师兄,他为我做了个木偶替身,与我体貌完全相同。施了法术后,挨打的伤痛全转移到木偶身上,我只须装装痛楚的样子,连师尊也看不出来。”
潇潇道:“替身木偶,这可闻所未闻。”
李凤歧笑道:“奇巧门专门制作各种神奇器具,侯天机更是此中高手。可师尊说他冷面热肠,处事太过刚直,不适合统率本门弟子,所以奇巧首徒由班良工担任。提起这位班良工班师兄,那可太有趣啦!他做的玩意儿奇妙万变,令人匪夷所思——比如日行千里的竹马,巴掌大的宫殿,喷火的铁龙……这些算是普通的啦!我临行前拜访班师兄,他正研制一种奇异的玩具,据称可令世人忘记烦恼,共百余来张竹牌组成,几个人围坐出牌……”
话题越扯越远,李凤歧口若悬河,潇潇兴味盎然,以往的忌讳都再无遮掩。吃过饭后谈兴更浓,李凤歧手持盛满酒水的石碗,继续倾吐久藏的思忆——
“若论奇巧门的来历,那是源远流长!春秋时鲁国人公输班心灵手巧,由他首创的雨伞,锯子,尺子……诸般器物造福万代,更有木鸦飞天,石牛犁地的神技,世人称他‘鲁班’,尊为匠师始祖。其技艺传播甚广,逐渐演变成一种异术。三国诸葛亮的‘木牛流马’,隋末宇文述的‘自行逍遥车’,均源自这种道法。等到元宗祖师出世时,‘奇巧术’滥行天下,被许多歹徒用来残害无辜。比如岭南魔道的‘铁甲白骨俑’,塞北番僧的‘欲女合欢床’,邪恶污秽之处难以尽叙。”
潇潇道:“我常听人讲‘奇淫巧技,难登大雅之堂’,正派中人循规蹈矩,自然不屑那些外道法门。”
李凤歧笑道:“呵呵,人有正邪之分,法术并无内外之别。元宗祖师大展妙智,广集前人经验,取其精华去其杂莠,创立了博大宏正的奇巧玄术。此法流传至今,峨嵋奇巧门英雄辈出,携带法宝遍行海内,做了多少普济生灵的大好事!奇巧弟子乐于助人,主要还因奇巧术辅助的功效强大,帮助别人最能发挥其用。其他弟子修炼遇到难处,往往借助奇巧术。我记得两年前魔芋大夫闭关炼法,日常生活无法自理,侯天机特意做了几样器具,才替他解决了起居饮食的难题。”
潇潇道:“魔芋大夫,他又是哪门的高手?”
李凤歧道:“他是神农门首徒,巫医玄术当世无双!那年为钻研接续断肢之法,他命人砍掉自己四肢,烧成灰播撒到花盘内,打算施法让肢体重新生长,与原样豪无差别。”
潇潇吐舌道:“砍掉四肢,还,还重新长出来,开玩笑的吧?”
李凤歧认真道:“天生万物,都具备自我恢复的本领,剃掉的头发会重生,牙齿脱落会长出,伤口自动愈合,都是源自这个道理。魔芋大夫不过是顺应天理,激发了生灵原有的潜力。至于他自损其身,那是效仿神农尝百草,欲救他人,先拿自己试验。唉……”
讲到这儿,他无可奈何的摇头,笑道:“可惜魔芋大夫炼法太过痴迷,常常颠三倒四闹笑话——他闭关长达三月,期间严禁旁人打扰。可是他断了胳膊大腿,如何吃饭喝水呢?多亏侯天机师兄作了个‘饭来伸手椅’,上设支架木爪。魔芋大夫坐于椅中,到吃饭时木爪自动运转,端碗夹菜喂给他吃,椅子下面连接‘活水马桶’,引山泉水循环冲洗。哈哈,具体功用我就不细讲了吧?三月后,断肢从花盆里长出,魔芋大夫接回四肢,完好如初,炼法终于成功了。大家都笑他,如果万一失败,他这辈子都要坐在活水马桶上,拉……拉那种东西啦。”
潇潇笑道:“奇巧门当真有趣,何不制几个作家务的器械,帮你分担厨房里的重活?”
李凤歧道:“那谁敢啊,若是给师尊知晓,准得重重的责罚。其实无须器械相助,我已找到偷懒的窍门啦,嘿嘿。那时候摄魂门的山继青才拜师入门,修行法术‘化梦成真’,没日没夜的睡觉,睡的迷迷糊糊。我想偷懒,就打起了他主意……”
潇潇道:“这倒新鲜,睡觉也算修行。”
李凤歧解释道:“摄魂门擅长操纵神魂,但若想控制别人的魂魄,首先自己要固守心智。做梦,是最难把握的,常人睡着如堕入迷阵,梦见什么,事前全然不知。摄魂弟子的基本功,即是控制梦境,先达到梦里察觉外部变化,安守神魂真气,再炼成‘梦随心生’的本事。”
潇潇笑道:“做梦若能随心所欲,我宁可睡着了不醒,永远活在美梦里多好。”
李凤歧道:“山继青是新收的弟子,道行浅薄,不能做到梦随心变。每当他睡梦正酣之际,我喊他起来洗碗刷锅。他糊里糊涂干活,完了问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刚才梦游呢,所见所为全是幻觉,当不得真。哈哈,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相信!”
潇潇嘴角微撇,道:“哎呀,不好,你欺负老实人!”
李凤歧拍膝大笑,酒水洒满胸襟,道:“山师弟天生的木讷,脑袋总象少根筋。记得刚入门那会儿,他向大家自报姓名,是这么说的……”清了清嗓子,装出愚憨的神态,大声道:“小弟名叫山继青!峨嵋山的山,继续的继,青翠的青!连起来就是‘峨嵋山继续青翠’,好记的很,请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多多关照!”
话音未落,潇潇已笑得前仰后合,道:“哈哈,幸亏不叫‘山继梅’,若是讲成‘峨嵋山继续倒霉’,恐怕当场就得开革出门。”
李凤歧道:“所以说嘛,他那么好玩,怎不叫人起意戏耍?”笑过一阵,抚膝仰天唏嘘,悠然道:“话说回来,玩归玩,欺凌弱小的事绝不会发生。师兄师姐对山师弟照顾有加,待他如同亲生兄弟。我哄他洗碗,也只想找个聊解寂寞的伙伴,重活可是我抢着干呢!后来时间长了,山师弟看穿了我的伎俩。也并未揭穿,仍装糊涂帮我做事,一来免我尴尬,二来师尊得知不会深责。你瞧瞧,山师弟外粗内细,其实半点都不傻。”
潇潇感慨道:“你们同门的情谊,真好。”
一听这话,李凤歧两眼闪亮,道:“那是当然啦!几百名少年朝夕相伴,好象组成了一个大家族!你家里若有几百个兄弟姐妹,新鲜热闹,趣事少得了吗?记得今年春天,驭兽弟子许大安炼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卧倒在床人事不醒。偏巧师尊率各门高手下山办事,家里只剩百十个小孩子。大家急得抓天,什么鬼点子都想到了,有说童子尿起死回生,找个童子撒泡尿给许师兄吃;有说喜事消灾最灵验,趁早给许师兄找个老婆冲冲喜……最绝的馊点子是欧阳萍提出的,你猜怎么着?”
潇潇低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足尖发呆。李凤歧说的热火朝天,并未察觉她的情绪变化。连问数声,潇潇才强颜道:“欧阳萍?哦,我记得那个小姑娘,是你最讨厌的人。”
李凤歧道:“那小丫头阴阳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