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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罗布斯尚未清醒,嘀嘀咕咕的道:“白老虎呢?白胡子老头呢?大巫师,刚才我作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蝴蝶变成了活人……哇!就是她,她,她是,长翅膀的精灵!”
李凤歧懒得理他,盯着潇潇道:“喂,你要是想活命,趁早领我到树林中间去。待我清除毒雾后,说不定饶你不死。”
潇潇捂嘴而笑,伸指头刮脸蛋,道:“大话讲得叮当响,牛皮吹得满天飞,凭你也想化解毒源?……嗯,那好,我出个迷题给你猜,你若猜中,我便给你带路。”
李凤歧小孩子心性,微感好奇,点头道:“猜谜?花样挺多的,你说来听听。”
潇潇清清嗓子,讲道:“这谜面是个故事,仔细听好了——从前有个傻孩子,十多岁了才能勉强分辨男女。他父母是农民,思量必须让儿子认得五谷和蔬菜,要不长大农活也干不了。于是拿来一捆葱子,一捆蒜苗,教儿子辨认。葱和蒜苗样子很象,傻儿子总分不清。教来教去父亲急了,拿起葱子指着自己,说‘葱,好比是男人!’,又拿起蒜苗,指着他妈妈,说‘蒜苗,好比是女人!你懂了吗?’”
讲到这儿,她背起双手,笑道:“傻儿子想半天,最后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嘻嘻,那句话就是谜底,你猜出他说了什么吗?”
话音未落,罗布斯想到了答案,兴奋之余运用“中国成语”,大叫道:“他妈的!我居然是根葱!”
潇潇拍手赞道:“猜对了!萝卜丝好聪明,你跟傻儿子一样,果然是根葱!哎呀,李凤歧你又算那根葱呢?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了,还愣充英雄?回家让爹妈多教两年罢。”
故事还未讲完,李凤歧已料到“小妖女”弄舌揄揶,只是抱肘冷笑,道:“那你是根蒜苗了?我瞧是狗尾巴草!”眉毛微竖,抬腿往林子里冲。潇潇神情紧张,叫道:“慢着,‘九曜雷阵’也敢硬闯?你是个不知好歹的大傻瓜!”
李凤歧停住脚步,问道:“九曜什么……雷?是这里的地名?”
潇潇道:“你脑子虽然迟钝,倒也不是坏人。我全告诉你吧。本人原是洞庭湖边的小蝴蝶,修道十年得了人身。那位白胡子老公公是只香獐子,因平生最爱养花,人送外号‘花爷爷’。我俩都喜欢花草,意性相投,因此结伴修炼。三年前花爷爷带我游历五湖四海。行经川东时,发觉巫山附近瘟疫流行,山民病死无数,许多村子变成了坟场。还记得那个堆满白骨的荒村么?我们见老百姓受苦太甚,决定……”
李凤歧接过话头,冷笑道:“于是你们决定化解灾难,救助百姓脱离苦海?嘿,好善良的两个妖怪。”
潇潇并未还嘴,继续讲述:“我们决意寻找瘟疫的根源,很快发现瘟疫是由毒雾引起的。毒雾又从何而来?我们探查数月,查明毒雾源头就在这片树林内。花爷爷推测,毒雾是远古妖兽喷出的气息。妖兽不会危害同类,毒雾只令凡人生病,所以山里的野兽毫无伤损。”
听她讲的合情合理,李凤歧信了几分,问道:“喷毒的怪物什么样子?”
潇潇摇头道:“那我没见过。这树林是座大迷宫,不知是谁栽种的。里面机关重重,出入的路径蕴藏奇门变化,依照星宿运转的规律布置,故而称为‘九曜雷阵’。此阵变幻无穷,胡乱硬闯会被雷火炸得粉身碎骨!花爷爷推算很多年,才弄清入林五丈左右的情形。喏,我站的这个位置。”说着跺了跺脚,又指着林荫深处道“从这里再往前走,那可凶险难测了。你要我带路找妖兽,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李凤歧喃喃道:“奇门变化?那跟九天遁甲有关,可惜遁甲门的楚晴师弟没同来……”
潇潇道:“三年之中。我和花爷爷一边琢磨入林之路,一边救治受难的山民。如果遇着旅客商队,也将他们引到安全的地方安顿……”
李凤歧打断话头,道:“你如果是好意,直接把实情告诉商队就行了。何必装模作样,哄骗他们深入险地?”
潇潇吐了吐舌头,作个鬼脸道:“那还不得全怪你?进山之初,你作手脚放倒了领路的骡子,究竟想要干什么?那时我便暗中注意你,唯恐你是谋害商队的歹徒。我假装受伤,冒充管家小姐,都是为了探查你的虚实。哼,现今我倒想问个清楚,你既是仙家正派子弟,为何早不阻止他们入山?非得等到危险临头,才使出故弄玄虚的笨办法,仙家子弟如此草包么?”
李凤歧自恃剑术高强,从未顾虑商队的安危。此刻听潇潇发问,也觉自己的行为确实轻率。他无从对答,拿出孩童耍赖的腔调,鼓掌笑道:“新鲜啊,真新鲜!照这样看,你成了大好人喽!哈哈,哈哈。”
两人相互斗嘴,罗布斯似懂非懂,耳闻李凤歧称赞潇潇,喜道:“啊哈!你,终于承认她是好人了?我早跟你讲过,小女孩是好的嘛!”忽觉肚皮痒痒,有东西乱钻,掏出来看是条泥鳅,随溪水落进衣领的。罗布斯笑逐颜开,将泥鳅塞进李凤歧的掌心,道:“大巫师,你自己说的啊,小女孩是好人,你手板心煎鱼给我看。现在找到鱼了,快煎吧!”
李凤歧不动声色,真气运至掌中,那条泥鳅“吱吱”冒烟,眨眼工夫真的烧熟了。罗布斯多历奇事见惯不惊,抠了点鱼肉放入嘴里,眯眼道:“味道很鲜!加点盐更好吃。”
潇潇明白此举的意思,脸色微变,低声道:“纯阳真气……你,你是峨嵋剑仙门的弟子。”
李凤歧将泥鳅抛给罗布斯,肃然道:“识货便好,小妖女,任你巧舌如簧,休想骗过我们峨嵋派的高手。赶紧出来投降,免得本高手取你小命。”
潇潇闻言怒气渐盛,道:“峨嵋弟子就横行霸道么?连几个商贩都保护不了,你算哪门子高手?”
李凤歧一激灵,猛然想起“哎哟,程大掌柜等人生死未卜,我跟她纠缠,岂不误事?”忽感一阵焦躁,厉声喝道:“你少跟我东拉西扯!老妖怪逃哪儿去了?程大掌柜他们怎样了?赶快把人交出来!”
潇潇举手遥指西方,道:“离此往西三十里远,山坳中间有个小寨子。峨嵋派的大高手,你自己去瞧瞧就明白了。”
一语未几,李凤歧驾起剑光,左手拉住罗布斯,右手摸出十几张符纸向外撒开。符纸沿着树林边缘排成圈子,放出白晃晃的光芒。李凤歧叫道:“小妖女,你老老实实的等着。如果商队平安无事,我再回来放你!”说话间剑光闪过,升入云空。潇潇被符纸的白光镇住了,动弹不得,眼睁睁望着李凤歧飞远。
剑光如电,穿云掠雾,三十里路程转瞬即过。李凤歧凝眸俯瞰,下方山峰呈环状排列,形成四面高,中间低的盆地。平坦处茅屋星罗棋布,炊烟袅袅,住着百十户人家,的确是深山里的偏僻山寨。又见空地里人头攒动,全寨老幼摩肩围聚,似乎正关注重什么大事件。罗布斯指着屋边拴着的骡马,嚷道:“看,快看,那边,他们的骡子,失踪商队的牲畜!”
李凤歧看得分明,人群中央蹲着个老者,正是那獐子精“花爷爷”。老妖怪用右臂托住程大掌柜的脖子,左手端了一只碗,准备往程大掌柜嘴里灌东西。李凤歧见状勃然大怒,喝道:“妖怪住手!休得害人!”
身随声至,好似神兵天降。李凤歧从空中跳落,指尖拉出三尺长的剑芒。周围人群轰然大乱,村民们四散溃退。老者挥舞半截葛杖,奋力抵挡李凤歧的神剑。忽听“呜哇”呼啸震耳,那白老虎斜刺里扑到。李凤歧抬腿顺势踢中老虎屁股,白虎庞大的身躯腾空飞出,将十丈外的草房砸倒半边。老者舞杖勉强招架李凤歧的剑气,毕竟法力相差太远,被神剑震得筋骨酸麻,偶然脚底踩空,仰身朝后栽倒。
李凤歧抢前几步,正待结果妖怪的性命,忽闻脑后风响,似有暗器袭来,急忙缩身闪开三尺。只听“哗啦”一声,地面臭气四溢,“暗器”竟是好大一滩的屎尿!对面有位大婶手持马桶,怒目圆睁,吼道:“打他!打这贼小子!”
登时群情激愤,四面八方杂物横飞,钉耙,馊饭,破鞋,裹脚布,烂菜叶,雨点般向李凤歧抛去,连罗布斯也受了无妄之灾。李凤歧惊愕万分,一边闪避,一边叫道:“喂喂,你们搞错了吧,我是好人,是好人,乡亲们,我来帮你们捉妖怪的……!”
忽见一个小女孩儿跑近身前,怀里搂着老母鸡,充满童稚的喊道:“大哥哥!你……”
李凤歧欣然欲抱。小女孩喊出下半截话:“……你是大坏蛋!”将鸡屁股朝前,手臂用力勒紧,老母鸡“咯咯”打鸣,放箭似的拉出大泡稀屎。李凤歧“哇呀呀”惊呼,向后连翻两个跟头,方才躲开这次阴狠的偷袭。
眼看场面混乱,难以收拾。那老者举起臂膀,叫道:“乡亲们,乡亲们,大家且慢动手……这位小哥……咳,咳,他是正派子弟,并非恶徒,咳……”他坐在地上按住胸口,低头剧烈的咳嗽。几名妇女忙过来照料,拍背抚胸助他顺气,关切之意溢于言表。众乡民见老者发话,慢慢的停止抛洒杂物,但怒火难平,人人瞪着李凤歧咬牙切齿。
老者喘息良久,抬头道:“小哥是峨嵋乱尘大师的高徒么?”
李凤歧望着他慈祥的面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道:“我叫李凤歧,剑仙门的首徒。”
老者肃然起敬,坐直了腰板,道:“原来是剑仙首徒!天龙神将的人选……呵呵,峨嵋弟子以除妖为己任,老朽死于小哥手中,倒也不算委屈。只是此地的灾患尚未消除,请容老朽先救治这些百姓,然后自来领死。”
李凤歧疑惑道:“你救治百姓?你是妖怪啊……怎么救?”
老者移动视线,望向那边横卧的程大掌柜,道:“那位客人的毒气还没消解,莫耽搁久了,大家抬他过来罢。”
忽然童声呜咽,那小女孩儿扑到老者脚边,抱住他的腿,抽泣道:“花爷爷,我不要你流血,不要你流血……”
花爷爷摸了摸她的头顶,微笑道:“没事,花爷爷的血多的很,用不完的。”举目顾盼左右,道“把他抬过来。”话音温和而平静,却象观音菩萨的圣谛妙音,令人半分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