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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以,也敢跑到峨嵋山上搅事!”
龙靖坤道:“然则祖宗严训在先,后代子孙珍视名誉,礼法家风是断断不可坏的。最近家中人口走失,一个小厮,一个侍妾,甚而长房独生女都离家远走,此事若无结果,武陵龙家的脸面望哪儿搁?现查得这三人为峨嵋玄门所藏,龙家携众到此,原是要向你们讨个说法。”
第二十六回怎堪情殇心力乏2
李凤歧道:“罪名都安好了,还有何法可说?莫非要跟峨嵋派谈条件?”龙靖坤打个哈哈:“果然是聪明人,一语中的,那我也开门见山了吧。据闻此间奇人异士甚多,各怀神奇本领,尔等倘若归附于我麾下,听凭调用,前罪自是既往不咎。龙家收编了峨嵋派,从此不分内外,走失的三人便无须索回了。”他说的兴发,牵动了胸中抱负,没等李凤歧应诺,接着又道:“方今四海沉闷,九州喑哑,朝廷失政败德,天下黎庶穷极思变。值此英雄举事图霸的大好时机,你等空怀绝技,一生幽处荒野,岂不是太可惜了么?莫如应天时择明主,投身大业建功立名,得享荣华富贵……”
峨嵋众徒越听越奇,敢情这位龙二老爷心存异志,起意造反,跑上峨嵋山招兵揽将来了。龙靖坤一面宣讲,一面执鞭挥摆,仿佛已经登基做了皇帝,正向满朝功臣敕发封赏,临末面带微笑,望着李凤歧道:“功名富贵唾手可取,难道你们不想要么?”
李凤歧道:“我们不要,祝龙家造反成功,这便别过了吧。”拒绝的干净利落,龙二老爷白费许多口水,张着嘴又窘又气。龙千寿怒骂:“不识抬举的狗杀才,你长几颗脑袋,以为老爷没法收拾你?”龙万乘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仔细想好了!”手掌按住腰间佩剑。龙靖坤缓过气来,命二子暂退,沉声道:“两条路给你们走,要么归顺龙家,要么交出藏匿的三人,如其不然,哼,踏平峨嵋就在今晚。”
李凤歧沉思片刻,说道:“贵方所指走失的小厮,现已当上峨嵋派师尊,我们作弟子的怎可决定尊长去留?另两人与师尊关系密切,也不好轻动。这件事如何了局,我们只等师尊的示下。”
峨嵋众徒大感诧异,李凤歧对人向来嘻笑浮滑,因何这般语正色严?其中隐含的委婉之意,哪象出自飞剑破敌,一言泯恩仇的大师兄口中?龙千寿笑道:“就那个姓桃的野种,还当什么峨嵋派尊长。嘿嘿,那你快叫桃夭夭出来露脸啊!”李凤歧道:“师尊另有要务,见不见外客,时机相宜再决定。”龙靖坤道:“那要什么时候?”李凤歧道:“三五年不长,三五日不短。”龙千寿怒道:“狗杀才又在装怪!”
忽然黄幽大喝:“老子们讲话,岂有儿子插嘴的份!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形影倏逝,话音仍在原地飘响:“给你点教训!”耳听李凤歧被“狗杀才,狗杀才”的连番辱骂,黄幽如何不怒,憋了半天陡然发作,存心扇这伙凡人几个大嘴巴。遁甲首徒身法如电,瞬移到龙千寿跟前,刚扬起巴掌,忽地“噗通”摔倒,真气涣散四肢绵软,仿佛糖人掉进火炉烤化了。龙千寿道:“这家伙跑的好快,你要教训谁?”左手一鞭抽下,黄幽脑门多了条血痕,遁甲首徒居然躲不开凡人的鞭打!龙千寿右手再起,抽出腰刀砍向黄幽脖颈,“当”的一声偏斜数寸,被李凤歧的剑气挡歪。
刀剑相交,一个是凡间兵器,一个是玄门真法,硬碰硬竟难分伯仲。锋芒割破黄幽头皮,鲜血染红面颊肩膀,痛的他“哇哇”大叫。峨嵋众徒群起援救,一提真气立时筋骨虚软,“噗通噗通”满地滚倒。只剩魔芋大夫仍能施发医术,坐地遥治黄幽伤势。李凤歧脚步踉跄,叫道:“不要运真气,他们的机关能把我们变成凡人。”黄幽伤处愈合,力气稍复,挣扎着往回爬,不防又吃了龙千寿几鞭。
龙万乘皱眉道:“这就是所谓仙家法术?江湖戏法一般,收伏这些人没什么用处。”
龙靖坤道:“他们还是有本事的,只不过被你大娘的手段制住了,施展不开。”摸着下巴端详黄幽,惊叹道:“你还别说,此人的疗伤术就很奇妙,刀子砍伤自己能治愈,战场上的兵士若学会这招,那可所向无敌了。”片言暴露了底细,他于修仙炼法一窍不通,明明是个凡夫俗子。峨嵋众徒败在此辈手中,惊疑交集之余,实是说不出的窝囊。
龙靖坤喊道:“寿儿,你再去试试他!”龙千寿几步追上黄幽,举臂抡起刀子,准备猛砍几刀,瞧瞧他治伤术还灵不灵。蓦地平地卷砂,剑气屏障般横起,恰从两人间穿过,钢刀立时断为两截。龙千寿骇然后跃,叫道:“狗杀才发威了!”李凤歧挥臂摇指,剑气转势,绕圈子刺向龙家父子,眼见三人在劫难逃。猛然两旁驰出八骑,喝道:“呼焰豹!”手拉马鬃,马嘴里喷射火流,连成赤红焰墙,撞着剑气轰然而熄,两种势道抵消化灭。
随即八骑驰回原位,鞍上武士气息粗重,仍然是毫无法力的凡人。
李凤歧前额低垂,上身摇摇晃晃,喊道:“龙夫人,你仙法我们领教了,可否赐示尊颜。”借着身躯轻摇,努力调理散乱的经脉,但觉内丹躁动,元神受俗尘污染,法力正急剧减弱。
其实龙家出现之初,李凤歧就已觉出蹊跷:大批马队携物繁多,何以攀山道越峻岭,穿密林钻深洞,最终到达峨嵋幽境?显然借助了某种缩地法术,外表看去平淡凡庸,略无作法痕迹,却正是仙家大明若晦的绝高境界。李凤歧语气郑重,实为引仙宗高手答言,再听龙家父子的交谈,猜到了那高手是谁。
只见远处夜色垂掩,近处人马肃立,静悄悄别无异样。龙家三父子尚未从剑火激爆的惊变中醒神,睁着两眼怔怔发呆。
魔芋大夫忽道:“归元法,脱仙入尘法,两种昆仑仙法混成,演化为散气夺功的奇术。”他一直关注黄幽的状况,口里嘟嘟囔囔,蓦地惊觉道:“哎呀,除了我炼成仙体,大伙儿都没成仙,失掉真气还如何摆成真武阵?”众人心头一震,寻思“我们真气散失,是中了对方的法术!依着神农首徒所说,没有修成仙体就抵挡不了?”
马队后方飘来女子声音:“不愧为神农首徒,凭伤损推断法术出处,眼光也算精到。”李凤歧大声道:“说话的是龙夫人么?”那女人仍在评价魔芋大夫:“可惜见识欠丰,李凤歧仙体炼成在即,也能抵抗归元入尘术,你就看不出来了。”寥寥数语,清如水,冷如冰,恰似一位女王金口宣谕,令人陡生敬畏之感。那女人继道:“靖坤,带孩子们退开。”龙家父子气焰何其嚣张,一听此话如领圣旨,缩着头退到边上。
第二十六回怎堪情殇心力乏3
试炼场上这番对答,传入太皇精舍里如同焦雷炸响。侯天机尚能惊叹:“那女人定是龙家大太太了,先声夺人,果真有气势。”另两人连口都张不开了。龙百灵浑身战抖,扶着椅子把摇摇欲坠。桃夭夭刚才眼光呆滞,现在眼里也没光了,魂魄似已出窍,整个人变的铅灰死冷。侯天机道:“师尊,真武阵多半摆不成。你若要出手,眼下是时候了。”龙百灵强定住神思,勉强的道:“不行,相公不能出去,他身藏魔气,如何与……与仙宗争斗。”
侯天机道:“可李师兄他们很危险啊!”
百灵道:“来的人是我……我的母亲,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自会去劝阻她,那时,请楚师兄送我一程。”假若十天前闻悉母亲驾到,她早已跑到龙太太膝前请安去了。但琰瑶环的讲述深铭心头,自知身世存疑,这步子如何还迈得开?忧苦萦结,内心交战,想揭去迷雾,又怕实情难以接受,转而念及“从此长相守,同游黄泉路”的誓言,似乎有了依靠,伸过手牵住桃夭夭指尖,忽觉冰硬直若死尸。龙百灵大骇,问道:“相公,你怎么了?”桃夭夭吸了两口气,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没事,我没关系。”
他身如负重万钧,分毫挪动不得,这恶感犹如梦魇,不是外来法术造成,无关气脉运行,却是由心中的情感引发。适逢龙百灵相询,他自己也在心里惊问“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宓文妃上山生事,前几天早有预料,这会儿反倒没力气去见她了。没想到我的恨意这么深,一经触动就象犯病,小指头都抬不起来,我好恨,我……我是恨她,还是怕她?”
马蹄轻响,队列分出空道。从中走出六十四名白衣少女,前后左右四边各站十六人,手持黑缎长幡,排成个规整的方阵。每走过一处,两边武士,侍从,下地跪倒,仆婢奏响丝竹,铺陈香花绫罗,待方阵近前站稳,齐呼:“参拜主母。”龙靖坤父子一并躬身致敬。峨嵋众徒哪见过这等奢豪排场,加上真元散失定力大减,不禁气为之夺,心下惴惴。
黄幽经几番受挫,昏了大半天,此刻忽被呼喝惊醒,大叫:“啊啊,灵儿师妹的妈,昆仑天文宿首座龙太太到啦!”能想到的衔头都叫出来,幸亏偶生急智,记起已和玉南香定情,没失口乱喊“未来丈母娘大人”。
方阵里应道:“不错,天文宿首座宓文妃,终究到峨嵋山来了。”众少女贴肩站齐,手里长幡竖立,把身后遮了个严严实实。李凤歧凝睛深窥,看不到方阵里面的情形,目光渐移向乌黑宽长的幡布。峨嵋众徒互相搀扶着站起。兰世海道:“仙宗前辈莅降敝派,何不当面相见。”宓文妃“嗯”了声。阵前居中的少女代为答言:“礼数有碍,各位见谅,我家主母不便显露真容。”语调温婉,透着士绅名门的大气。
何九宫板着脸道:“常言说先礼后兵,你们倒是先兵后礼。龙靖坤父子搅闹不说,龙夫人又使阴招废掉我们的法力,这时候讲起礼数。哼,不必这样矫情吧。”说到激愤处,喝道:“反正昆仑派要和峨嵋派为敌,孤冷法王已将山场毁坏,你们要怎样也痛快点!”他真气虽失,勇力犹存,往前一站雄威不减。
宓文妃道:“法圣师徒久居异域,与天文宿,天武宿均无瓜葛,他们干下的事,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