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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美好,虽浮靡而不落俗套,大概这本书里是类似的艳词情诗。在家之日也曾看过几眼,但娘亲不让深读。既说关系婚姻大计,且看看又何妨。”翻开一瞥,并无文字,一幅幅的都是人物画影。龙百灵忽然脸红过耳,忙不迭缩手扔掉,啐道:“哪里来的怪东西!”
蚕娘子拾起画册,郑重道:“知识啊,这里面全是知识。”百灵道:“你把这种画……随身带着?好生无聊!”蚕娘子道:“此乃名家所绘工笔春宫,夫妻情趣若何,其中描摹详尽。小姐啊,嫁人为妻可不是小娃儿办家家,你若懵懂不开窍,姑爷定然不喜欢,日久生变,恐被别的女人横刀夺爱。”
这话恰中要害,龙百灵猛想起东野小雪,人家虽然粗野不学,但日常出入乡村,姐妹伙伴众多,风情口耳相传,夫妻之道必定了然于胸。不象自己深闺独居,世风人情一无所知,比较之下劣势太明显了。就算自己长的美,学识好,终究不是过日子的本钱。相公要娶个悦情育儿的妻子,找个花样书篓子作甚?放屋里当摆设么?越想越惘然,一时怔怔出神。
第二十七回柔思巧构成重器4
蚕娘子趁机将图册举到眼前,逐页翻开道:“仔细看看吧,早该弄懂的。”百灵道:“我不看。”眼角余光却瞟向册页,只见那上面颜色鲜丽,男女成双成对,或缠抱或叠坐,姿势生动而奇特,既象打架摔跤,又似热烈嬉戏。龙百灵视线胶着,再也移不开,未知从何时起,已把图册拿在手中。
借着九月清朗银光,她翻页览画,眼眸越睁越圆,如梦初醒的道:“这,这……原来是,这样的啊……”春宫淫画她以前听说过,料想龌龊丑恶,哪知如此勾魂荡魄,胸腹内象揣了十七八个小槌,直敲的心肝酥脆,娇喘频细。恍惚中眼光朦胧,画里人物变成相公和灵儿,偎贴交缠欢娱无限。她又喜又怕又新奇,猛可里打个寒噤,暗叫“妖物害人乱性!”抛开春宫册子,摇头道:“我不看啦!”语气坚决,心地早已绵软,盈盈秋水横向桃夭夭,但觉脸烧唇热,想来艳比春桃,给相公亲亲该有多么快美。
蚕娘子表情严肃,俨然是传道解惑的老师,收起画册道:“书翻过了,也该开窍了,小姐感受如何?”
百灵自言自语:“男人的那里……原来是不一样的。”
蚕娘子差点晕倒在地,扭着脸哭笑不得:“我的活天老祖宗,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你今天才明白啊!”
龙百灵方醒过神,自悔失言,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蚕娘子道:“哎呀呀,开眼界了,聪慧伶俐通学博识的龙小姐,居然连男女都分不清。来来来,摸摸姑爷裤裆里的玩意儿,你道男人也是山门平平,谁知多了个花和尚鲁智深呢,来摸摸清楚!”
百灵尖叫:“我不摸!”头发根几乎竖起,脸孔红里泛紫,张皇之余竭力平定惊绪,央求道:“我都晓得了,都清楚了,好蚕娘,我们别谈这些好么,我心跳太快难受的很,聊点别的解闷,好不好?”
蚕娘子叹口气,挨着她坐下,道:“我就奇怪了,男女之别是人生常识,奶妈养娘竟不教你,除非她们是哑巴!”龙百灵愣了会儿,缓慢点了点头。蚕娘子道:“真是哑巴!”百灵低声道:“我房里的丫鬟婢女,均为聋哑人。别房奴仆,娘亲也不许他们跟我搭讪。”蚕娘子道:“自小长大十几年,都是如此!”百灵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轻声道:“嗯。”
蚕娘子惊讶的合不拢嘴,许久才感叹道:“天哪,养儿养女,哪有这种养法!为娘的把女儿严密隔绝,简直就象关押囚犯。”
百灵道:“娘亲是为我好,针线诗书督习很严,怕别人打扰我分心,她……她是望女心切……”蚕娘子摇头道:“只有望子成龙的说法,严逼女儿何用?自古也没个女状元,难道竟怕你嫁不出去?岂有此理,这妈当的稀奇,龙太太是个大大的怪人。”手指抚摸她的青丝,叹息道:“白活了十几岁,没朋友,没姐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无有,孤芳幽闭,可怜啊可怜。”
龙百灵怅然若失,回想童年,少年,直至此刻,真正相互倾谈关怀的人,除了桃夭夭,只剩下眼前这蚕妖,父母堂兄弟们俱在,竟都似陌路过客,冷淡寡薄全无亲情。蚕娘子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何痴恋姑爷,还爱的那么深……其实,从小到大除了爱他,你又能爱谁呢?”
一股悲意陡从中来,久积的委屈恸极而泻,百灵泪如泉涌,伏在蚕娘子怀里失声痛哭。蚕娘子轻拍她肩膀,安慰道:“幸而姑爷也爱你,有情郎千金难寻,往后两人亲亲热热,倒也补的儿时孤凄。”目光瞥向旁边的桃夭夭,忽见他面部肌肉抽搐,咬齿耸鼻作凶狠状,忙道:“姑爷情况有变!”
此时正值昼夜交替,九个月亮大半下沉,太阴星极速升至穹顶。宽阔的幽湖忽放异彩,霓虹扭曲交织,恍如彩蛇窜跃。蚕娘子凛然道:“天要亮了!”伸掌给百灵擦脸,急道:“先别哭,时辰已到,快动手拼甲吧,告诉我怎么办!”龙百灵连忙收泪,定了定神,道:“你把甲片全部平放在水面上。”
蚕娘子答应一声,跳起来念咒作法,头发丝牵系碎物,奋力举向半空。紧要时刻无暇细思,她动作快如脱兔,待移甲离岸之际,忽才警觉:“地泉阴气厉害,会不会毁坏神木甲?”龙百灵道:“不会的,如果损坏得了,大东家哪容宝物留到今日。松开头发,放下去吧。”
说话间甲片放落,木轻水凝,一片片漂浮湖面。百灵解释道:“大东家想用地泉水毁甲,一定取少量甲片先做过尝试。但地泉蓄势未足,阴气不能损坏甲片。倘若黑夜取代白昼,阴气达到极致,地泉才有损甲的可能。大东家建密室藏宝物,显在等候时机。”
蚕娘子没应声,直勾勾的瞪视身前,仿佛看到了生平最离奇的一幕。龙百灵问道:“我讲的不对吗,神木甲怎样了?”蚕娘子道:“神……神木甲……在自动拼起……”百灵两手撑起上半身,伸颈观望,果见木块漂旋,碰触激烈,状如千万灵龟争游。
原先甲片粘连凌乱,连接处存有缝隙,此时缝隙被地泉填充,阴气浓聚于细狭的空间,陡然生成向外的张力,将甲片彼此分开;隔远了空隙又变大,阴气稀散而张力减弱,甲片重新吸引连起。如此分拆又搭接,仿佛无数双手在拨弄拼图,每当两块木片凹凸吻合,边缘严丝合缝,分裂之力无隙可乘,拼好的部分便逐步浮现出来。蚕娘子只看的目眩舌矫,喃喃道:“做梦吧,老天爷果真显灵!这是怎么回事?”
龙百灵道:“阴阳两种物性抵冲,地泉的阴气,恰与神木甲的阳性敌对。因此分而裂之,阻扰甲片联合,就象两军对冲一般。神木甲化零为整,地泉就无从分开了。”
第二十七回柔思巧构成重器5
一如此言所述,数万甲片仿佛结阵的士兵,地泉阴气好比四面突击的轻骑。军阵或有漏洞,必被轻骑冲开,而“士兵”们生性顽强,敌势稍弱立刻重聚。偶然两两连接紧密,手挽手,肩并肩,盾牌并齐,浑然同体,任凭冲击绝不松脱。以此类推,反复聚散磨合,坚合部分增大,“军阵”巍然成型,轻骑虽猛,终归游离,再也无法侵入致密的坚壁。
蚕娘子睹状渐悟,欢喜赞叹不绝。只见甲片纷错如叶旋,连翩似蝶飞,在水里滴溜溜打转。若有棱角卡住难动的,蚕娘子反应也快,甩头发抽松阻塞。于是物形随势演变,一会儿工夫,宝物拼好十之七八。蚕娘子道:“让拼图自个儿拼起,难为你怎么想得到!”忽记起一事,问道:“如此妙法,为何等天亮才施行?”
龙百灵答道:“凡是昼夜交替,黎明前阴气最盛,书云‘寅时阴尚强也’,地泉水的阴力必为最强。神木甲乃至坚圣物,驱动它须用最强的反力,所以现在成算才最大。”
蚕娘子点首抚掌,叹服道:“天时地利算全了,小姐神机运筹,再大的难事也能解决。”
百灵道:“但愿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做到这步了。”听她语气平淡,殊无喜悦。蚕娘子暗自纳闷,转头一瞧。龙百灵十指交绕于胸前,仰着头嘴唇微动,似乎在虔诚的祈祷。
这时候桃夭夭已站起身,眼皮未睁开,脚下径直前进,一步步走向湖边。龙百灵竟不阻挡,只管瞑眸长跪,以心作香,对天默默的求祈。蚕娘子心下猛省“人事已尽!小姐智算堪为人力至极,该做的都已做到!桃公子功果何如,全凭天意了。”随即也屏息聚神,暗暗祝愿“吉人自有天佑,怜他两人情真,老天爷你就保佑他们吧!”
桃夭夭走到湖边,面朝日出方向站定。此刻神木甲拼合过程结束,圣器整体呈现,比先前缩小了数百倍,依稀是件开缝平铺的褂袄,只左胸有块柳叶状缺口。曙光从天边射来,那神甲炫然辉煌,仿佛生了灵性要变成活物。相反桃夭夭脸如死灰,周身僵硬如石雕,唯独牙齿虚咬,作出千百种狰狞怪相。
武藏丸的杀魂,已被阳光完全激活,结合宇宙锋绝大神力,眼看新一代杀魔即将出世。忽然间桃夭夭胸膛白光闪耀,现出一片寸余长的亮斑,那是清风剑起效了,奋发灵力克制他体内的杀欲。接着湖中飕然,神木甲飞空张开,披覆在桃夭夭身上,清风剑恰好填补左胸的缺漏。
清风剑本是神木甲碎片炼成,乍遇杀气狂起,势单难以匹敌,但险境激发潜能,那种‘物以类聚’的吸力远超平常。其余甲片仿佛感知同伴求助,立时飞离水面支援,按清风剑的位置构筑防线,恰好贴合桃夭夭的身躯。是乃人谋天作,水到渠成,神木甲从此附体,与“伏柔天王盾”虚实融通,仙道传闻的“太上混元神体”急速演化。只见神木甲外形消融,散作青气渗入桃夭夭的肌骨,体内的魔魂被挤压,如同打气胀破皮囊,从双耳,鼻孔,头顶百会穴喷出,猛然间五道红光上冲,桃夭夭睁眼狂啸:“啊——!”
红光高飙如血旗,充满凶恶,而那啸声凄厉,竟是武藏丸的嗓音!似乎杀魂顽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