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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龟道:“老头儿安分坐等罢,此时此刻,能帮桃君的唯有龙小姐。”乱尘大师呼呼喘气,一霎软了劲,脑袋直垂到膝盖间。九尾龟道:“龙小姐真气极浅,不受阴气侵蚀;而且心无杀欲,又不受神木甲约束。化解此劫者,除她更无第二人。”
龙百灵道:“也罢,好歹试一试。”手撑地缓慢爬起,腰背刚挺直,一阵寒风袭来,登感天旋地转,不觉踉跄两步。
九尾龟道:“就这么走了?咱们的交易呢?”龙百灵紧闭眼帘,定神凝立,静静捱过这阵晕眩。九尾龟道:“消解杀气之法我已讲明,出离镇妖塔的计策你还没说,就此分别,教我找谁去讨帐?”龙百灵笑道:“讨什么帐,我……我正要给你兑现。”挪动步子,走向九尾龟身边,道:“离开镇妖塔的方法,我这就告诉你。”
第二十五回说破根由收蚕母3
乱尘大师忽地抬头,叫道:“傻孩子!说不得!”龙百灵道:“不撒谎,守信用,师尊和相公都这样教我。”
乱尘道:“不,不是不守信用,作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先告诉了她脱身妙计,桃夭夭到时仍未解困,那不是大吃哑巴亏?等桃夭夭消尽杀气后,再跟她讲!”百灵道:“不用了,我这条计策,只等相公安好自在时,方才效验。”挨近九尾龟脸旁,手指桃夭夭,低低的说了几句。
九尾龟双眼越睁越大,失口道:“如此简单!”看了看桃夭夭,埋首默思片刻,脸上神情由惊讶变为钦服,赞道:“最简单的法子最管用,却是最聪明的人才想的到。”
龙百灵道:“可以放行了罢?”九尾龟凝目而视,望着她的面容,眼神竟闪过一丝柔色,感慨道:“老天啊老天,该死的老天,能生出此等灵秀女儿,倒还不算坏透。”手指伸出,手背轻触,摩过龙百灵的脸庞,嘴唇,鼻尖,道:“若早千年,老身宁可万死,也要护全这份美丽。”龙百灵心生异样,忽觉老妖可怜,好象有段难堪吐露的苦衷。
九尾龟道:“但我生志已绝,形同走尸,一切愿想皆为空幻。”手指一弹,朔阳星落入龙百灵手心,说道:“此物于我已是无用,送你留作纪念罢。”龙百灵万没料到此遭,忙道:“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九尾龟微挤眼角,笑道:“你相公的天王盾尚缺一颗伏丹,正好拿朔阳星补齐,要是不要?”
龙百灵手指慢慢收拢,内丹灵力自掌心传入,登时气爽神清,心下却一片迷茫,暗道:“她千方百计炼制的宝物,为何随手赠人?千辛万苦挖掘的神木甲,竟然指点敌人去收取。她又为何挖那神木甲?弄的内丹都破裂了,她的所作所为,于己并无利益,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九尾龟发现她面露疑色,淡然笑道:“浮云沧桑,恩怨情恨,小丫头虽然天纵神慧,未必事事都能看穿。”
一言方休,她面孔登肃,傲然戾色重现,喝道:“时候不早了,你快走罢!”指向那条小溪,道:“顺溪流前行,出地宫登临山顶,神木甲就在九阴地泉旁边。”
龙百灵怔了一会儿,收起朔阳星,回身挽住桃夭夭手肘。乱尘大师道:“你带他同去?”百灵点头道:“嗯。”暗料九尾龟言行隐晦,必藏重大阴谋,两人相伴可免隐忧与牵挂。乱尘道:“好孩子,还病着,这可苦了你啊。”龙百灵解下流珥瓠,放在师尊脚旁。乱尘道:“你喝,补点气力。”先前乱尘黄幽都吮过那瓶嘴,龙百灵哪肯再尝,笑道:“师尊和师兄留着解饥渴。弟子去去便回,你们守好老板娘便是。”乱尘还欲叮咛,张嘴又没词了,伸掌拍打魔芋大夫,埋怨道:“枉自医术如神,连小师妹都不能治好,你跟师尊一样是废物!”魔芋大夫瘫如烂泥,只顾埋头哼卿。
龙百灵扶起桃夭夭,把他胳膊圈在自己肩颈上,深吸口气挪动双脚,一步步朝远处行走。只见冷雾惨淡,蓝光波荡,少女纤影没入阴霾,渐渐远去,恍如花瓣飘入莽苍。四方气氛森沉,似有乌云压来,她奋力挺起肩膀,身躯当作拐杖,只盼桃夭夭感觉舒服些。
沿着溪流的方向,一路都是上坡,仰身迈步分外艰辛。没多久,桃夭夭疲态愈甚,两只脚几乎在地上拖。脚趾偶尔磕碰石棱,他打了个激灵,惊醒道:“停,停……”龙百灵站住缓口气,道:“累了么?”桃夭夭讲话十分困难,全副精力聚于唇舌,喝道:“消除什么杀气?瞎折腾,你给我回去歇……歇着,别把你累坏了!”
先前众人叙述争辩,他一一听在耳中,苦于极度倦怠,半个字都不愿多说。时当百灵抱病苦苦跋涉,他瞧在眼里疼在心头,情急出声喝止,精神竟然稍振。龙百灵道:“勇气三鼓而竭,松不得劲,给你消除了杀气再歇罢。”桃夭夭换个口吻,劝道:“杀气何必非消不可?男人杀气腾腾也很威风。”百灵道:“嗯,威风威疯,疯起来把自个儿剁了,才不想你变成武藏丸那样。”说着,强自振作,撑起桃夭夭继续前进。桃夭夭道:“你不听我话!”百灵道:“就这一次,我不听相公的话。”桃夭夭道:“我生气了!”百灵道:“《本训》曰‘有气乃生,其道为根’,修道之人就得多多生气。”桃夭夭作色道:“我要毛了!”百灵应道:“《周易》云‘鸿渐于陆,其毛为仪’。相公是鸿雁,原该毛茸茸的。”
桃夭夭哭笑不得,叹气道:“好灵儿,你真坑我。”这句找不到文典出处来辩,百灵奇道:“坑你?”桃夭夭道:“你拼了命的对我好,对我好的不得了,教我心里总觉亏欠。以后咱们成婚过日子,少不得处处矮你半截,岂不是挖个大坑让我跳?”龙百灵道:“哼,想逗我发笑?笑软了就走不了了,相公计策失败,我是不会笑的。”
似这般温柔又倔犟,正是夷光的性格。桃夭夭没辙了,苦着脸直咧嘴。龙百灵笑道:“好了啦,别忧心了,我依仗相公的宝贝,就走到西天拜佛都没事。”伸手入怀,掏出朔阳星道:“此物紧贴心窝,养元又活血,胜过神农门的良方。”
桃夭夭道:“朔阳星,如何是我的宝贝?”百灵道:“天王盾需要伏丹作根,朔阳星当然是你的,我暂且借来用用。”忽现俏皮神色,悠然道:“不算借,相公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夫妻不分彼此。”
这话是她初上峨嵋,和小雪争斗时所讲。桃夭夭回忆那时的情景,龙百灵光彩照人,万端娇俏犹带孩童稚气,当众宣称“我是桃夭夭的妻子”,正象小孩子过家家,实则对爱情知之甚少。及今多历风波,情怀开朗处,宽柔体贴忍苦含辛,倒真有“桃家小媳妇儿”的气韵了。
第二十五回说破根由收蚕母4
桃夭夭斜依娇躯,鼻闻香泽,渐渐神醉,暗道“普天之下亿万男子,老天爷偏把灵儿给了我。就活几万辈子,也不及此生幸运。”心头一热,伸嘴亲她脸蛋,哪知歪了准头,一下吻中耳垂。百灵周身酥软,险些失足绊倒,红着脸叫屈:“痒死啦!偷袭我,我不来。”桃夭夭道:“我给你鼓劲嘛。”百灵道:“咬人耳朵鼓劲?没听说过。”
两人谈说嬉闹,阴森险路当成春日山径,举步攀上甚是畅意。桃夭夭奇怪道:“我好象没那么困了。”龙百灵道:“距离神木甲远了些,法宝的影响有所降低。”桃夭夭道:“我们正往神木甲那儿走,怎会越走越远?”
龙百灵腾出右手,比划道:“地形是——这样的。”手指划出“几”字形,说道:“地宫与神木甲同处地底,位置平齐相邻,我们走向高处,所以反倒离远了。”
果如是言,再走片刻,迎面风势乍凛,峰峦显现前方。出口外月映山景,嶙峋峰岩赫然刺目,均是妖怪头骨砌成。道路边骷髅层叠,千万个眼洞默默注视,仿佛目送生者步入坟墓。龙百灵笑道:“幸亏相公陪伴,不然到这我准得掉头逃跑。”心里安然,暗想“只要相公陪我,便是阿鼻地狱也没什么好怕。”
地宫出口敞阔,两人如同离巢的小蚂蚁,一点点走入巨大的峡谷。脚下地势坦直,四方寸草不生,骨骸磨的平如方砖,两侧宽达百丈,可供数十乘马车并驾齐驱。这条白骨大道通往山顶,静谧森严而又气象宏伟。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陡然凹陷,路断了,悬崖横截,一架长桥飞跨深渊,连接那边的路面。
桥前有座小木屋,孤零零十分诡异。两人小心靠拢,看那门缝里灯火隐闪,显然有人居住。
桃夭夭笑道:“当道搭棚子,收过桥钱的吧,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学峨嵋山上拦路宰客。”一语未绝,柴扉“呀”的打开,油灯照亮屋内,只见蚕娘子倚桌而坐,曼声道:“龙小姐,桃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啊。”右肘抵在桌上,五指伸开,指间缠满白色丝线。
龙百灵笑道:“冰蚕仙索炼成了,恭喜恭喜。”蚕娘子道:“阴寒冷水的滋味,真让人苦痛欲绝。”桃夭夭道:“吃得苦中苦,方为……妖上妖。”蚕娘子道:“是啊,多亏龙小姐传法,本掌柜吐丝结索,仙家法宝入手,正该好生酬谢大惠。”手指弹曲,白丝飞出缠住两人腿脚,冷笑道:“放心,此处是止杀之境,你们死不了,只不过从此失去自由,终生要作我的奴婢小厮!”
话音未落,龙百灵翻腕抖袖,袖中丝囊微张,也放出冰蚕仙索。双方银丝交织缠绕,倏尔连紧,山风一吹,尽数隐没,似被收进龙百灵的丝囊,又象潜入了妖怪的躯体。蚕娘子觉察异常,变色道:“怎么!”龙百灵道:“我可不需要奴婢,你作我们的向导就行了。”蚕娘子急欲跳起,四肢竟不听使唤,一哈腰爬行出屋,拜伏在两人身前。
她惊惶失魂,只叫:“我这是,我怎么啦!”龙百灵道:“冰蚕仙索是我前两年炼的,临当炼成之际,曾驱使一只蚕虫饮冰服寒,那小虫儿对我惟命是从。如今你也听从我的指示,自行服用冰水,算是第二只驯化的灵物了。”蚕娘子又惊又怕,道:“你,你骗我!”
龙百灵摇头道:“我绝对不会骗人,先前就明言相告,仙索炼成时‘人性通虫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