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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世芳臂力奇大,这一抛足有半里高,余势消尽又将下坠。桃夭夭记起百灵所嘱,口念“定”字诀使出定阳针,牢牢站定云中。兰世芳赶来抓住后背,再行发力抛掷。桃夭夭收起定阳针,乘势又升高百余丈。如此两厢配合,或抛或停,渐至九天云外。
峨嵋弟子并列悬停高空,眼望桃夭夭姿态奇特,忽而屁股朝前,忽而仰头挺肚,忽而连翻跟头,活象是被人抛甩的大沙包。众人摇头,均想峨嵋道法飘逸灵变,何曾有这种笨拙式样?黄幽道:“桃师弟剑术新颖,令人喷饭。”
欧阳孤萍盘膝坐在“行云符”上,道:“谁领他来的?本事低微,自保都困难,帮不上忙倒添拖累。”
兰世芳飞到近处,答道:“剿灭金轮教是一件大功德,今年竞德大会快到了,正好凭此晋升辈份。况且咱们胜局已定。桃师弟白白失去立功的机会,那太可惜了。”分说之时,桃夭夭已落到眼前。最后一掷力道过大,他越过了众人头顶,只好顺势下落,等与众人平齐才念定字诀,然则姿势难改,仍是头下脚上的倒悬着。
黄幽道:“也好,趁机捡些功劳,凑合升点辈份,免得将来当个白胡子老师弟。”
桃夭夭急问:“我大哥呢?谁说他逃避……”一开口真气涣散,定阳针失效,倒栽葱似的往下掉,欧阳孤萍摇指轻点,布囊内白光飞旋,一道“行云符”托起桃夭夭,道:“你大哥李凤歧么?嘿嘿,早就跑的没影儿了,临阵脱逃,推卸责任,原是他的拿手绝活。”忽觉此人道行虽低,却敢于奋战,比李凤歧强多了。又念他携带妖物(红袖的戒指),战阵中容易招引厄运,随即弹指施法,弹出三颗生发好运的“化吉清露”,悄无声息的洒在桃夭夭身上。
桃夭夭手撑行云符纸,学孤萍样子盘膝坐稳,道:“大哥去哪里了?他走时可有留言?”
黄梦龙道:“昨日黄昏不见人影,今晨遍寻无踪,李凤歧确已不辞而别。”说罢捻须长叹,无尽的失望与惋惜,都包含在这声叹息里了。
想当年金轮教进犯峨嵋山,李凤歧有亏职责,致使玄门大受折损,几近覆灭。今番征讨邪教总坛,凌波让他带队,原有雪耻正名之意,哪知决战前他又擅离职守,旧错重犯竟似附骨之癖,永远也改不了了。黄幽,世芳等人表面镇定,实际内心痛惜——盼望大师兄重建威望,带领大家复兴峨嵋,终究是无法实现的幻梦。
唯有桃夭夭信任兄长,心里并无怀疑,思量以后当面再问就行了。他记挂小雪,又问:“小……东野师姐呢?在何处?”
燕盈姝也乘着“行云符”,遥指远方道:“在那边。”桃夭夭扭头望去,一道黄光划破长空,直冲普善岛所处的云团,道:“她干什么?”燕盈姝道:“李师兄跑了,东野小雪憋了满肚子闷火,要独个儿挑了金轮教。”桃夭夭睁大眼睛,认出黄光是菊英剑,道:“哎呀,她孤军深入,太危险……”
第九回重登九霄扫虎穴2
话犹未绝,四面“呜呜呜”号角齐鸣,五六十头神兽展开羽翼,满载南召兵士飞向普善岛。前方菊英剑高高耀扬,仿佛引领大军的旗号。队形散列开来,呈齐头并进之势。那些神兽形态各异,有狮头蝙蝠,有羽翅巨蟒,有龙身海鳄,尽皆张牙舞爪。召罗岩传令进击,许大安一声猛啸,神兽或放雷电,或掣寒冰,或射毒液,或召聚风云形成狂飙,一齐攻向云团。刹时间云层急速变形,百万只火鸦成群起飞,喷出烈焰交织成铺天罗网。雷冰毒风与火网相激,流星迸射,硝烟四起,场面骇人耳目。忽而黄光飘旋,劈得鸦毛乱舞,那是菊英剑在大肆斩杀。
桃夭夭看呆了,眼前情景离奇而恢宏,便是做梦也想象不到。只见那菊英剑斜削直劈,光芒矫然灵动,战火中十分显目,猛然数千火鸦一起喷火,焰流汇成山峰似的火球,迎势撞击菊英剑,一阵轰隆隆雷鸣,汹涌的气浪向远处冲腾。桃夭夭差点被震趴下,叫道:“小雪冲锋在前,咱们快去接应!”
峨嵋众徒你看我,我看你,均现踌躇之色。按照预先商量好的战术,先由百花教佯攻,引出殊胜佛,再由玄门弟子摆真武阵对决。如今李凤歧失踪,小雪独进前冲,与设想方案大相径庭。缺少剑仙弟子主守,“真武阵”根本摆不成,如此漫无章法的乱斗,与十年前那场恶战相仿,只恐又被金轮教重创。峨嵋众徒对昔日创痛记忆忧新,谁都不愿重蹈覆辙。
黄幽眼望小雪菊英剑翻飞,叹道:“剑仙门人才济济啊,除了无行浪子,还有火爆女将,就是没个挑大梁的正角儿。”
黄梦龙道:“真武阵法必具攻,守,调三效。依我等人员分之,驭兽可主攻,神农可调治,遁甲卜筹可调可攻,独少了剑仙的防护,难以为战。”
燕盈姝道:“不是还有个剑仙弟子么?”众人望向桃夭夭,一齐苦笑摇头。
桃夭夭正左摸右寻,满头大汗的咕哝:“你们不去也罢,我自去助她。唉,欧阳师姐,你这张符纸又薄又轻,却能托起小弟身体,十分神奇,只是启动飞行的机关在哪儿?万望师姐见告,小弟瞎子摸象,终是费事……”
兰世芳顾盼左右,道:“怎么办?”
黄梦龙道:“箭在弦上,顺势而发。”
兰世芳道:“那好吧,是好是歹,先打一仗再说!”
欧阳孤萍冲桃夭夭道:“喂,剑仙人才,别乱摸了,让遁甲首徒带我们过去。”
黄幽应道:“好!坐稳了!”弓腰箭步,右脚为心左腿为规,画了个大圆圈,叫了声:“疾!”青色光晕一闪而隐,众人已处于交战前沿,而近百头神兽连同千余名兵士,瞬间后撤了百里之遥。
遁甲奇术扭转空间,移形换影了无痕迹。黄幽调度人员之法,使来便如棋盘上挪动棋子。桃夭夭猝然无备,就觉眼皮一眨,四周全是喷火怪鸟,惊惶间手脚打滑,一个跟头从行云符上翻落。鸦羽遮蔽,谁都没发觉情况。桃夭夭手抓脚蹬,往下极速坠落,连定阳针也忘了用。忽地摸着个柔软的物事,恍如激流中摸到浮木,抱进怀内死不撒手,暗道“运气好啊,运气好,古人云,碧空千寻可寄身,真有这话。”
怀里那人忽道:“放开!”桃夭夭一愣,听出是小雪的声音,才知双手紧搂的是她腰身,暗暗叫苦“前番公案未销,我又开罪了她。”赶忙松开双臂,不管身体急坠,作揖道歉:“师妹莫恼,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容我从头解释……”
小雪心说“等你解释清楚,也就摔成肉饼了,怎不施法止住坠势?”压低剑光急追,舒手抓住他的腰带。桃夭夭道:“师妹,你……”小雪怒道:“你,你,你个鬼,干嘛不使定阳针定身?”桃夭夭叹道:“定身容易定心难,师妹误解太深,师哥我心乱如麻……啊,当心。”运气挺身挡在她跟前,大火球恰好迎面袭到,撞在天王盾上轰然炸裂。桃夭夭怕烧了小雪头发,挥袖拍打火星,法力松懈神盾微露缝隙,一根带火的鸦毛钻进领口,烫得大叫:“呜呼,遭天谴了,得罪小雪师妹,竟遭点脐燃膏之罚,领董卓老贼之咎,不敢了,以后再不敢欺负师妹啦!”
小雪“哧”的失笑,眼泪却夺眶而出。桃夭夭看她笑颜带泪,犹如雨后梨花,登时痴了。小雪用袖子擦掉泪水,左手仍抓着他腰带,右手伸进衣领摸那翎毛。红袖从戒指里冒起半张脸,大惊小怪的道:“啊呀,随便摸男人肚皮,好粗野的小雪妹妹……”讲了半截又缩回戒指内。
桃夭夭道:“师妹,我没骗你吧?笑一笑,忧愁烦恼都抛掉。”不知为何,他跟小雪误会再深,总能想法子把她逗乐。伴她身边轻松适意,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
那边黄幽喊道:“你两个护卫燕盈姝。她平安了,大伙儿才平安。”
小雪御剑飞腾,带同桃夭夭向燕盈姝靠拢。先前她猛冲猛打,全因负气宣泄,此刻记起往日演练阵法的要诀,对桃夭夭道:“你使神盾挡住燕师姐,千万别挪动位置。”手气剑落,将迫近的火鸦劈成碎片。桃夭夭跃入燕盈姝所坐的符纸,笑道:“有我当保镖,燕师姐尽管大施妙手。”凝气展开臂膀,用天王盾罩住两人全身。
白衣傣人已撤远,云团外只剩寥寥数人,火鸦目标明确,蜂拥围攻而来。峨嵋众徒略作招架,等鸦群聚成黑麻麻的大片,前后左右几乎密不透风。欧阳孤萍喊道:“黄公,打发了这些扁毛畜生。”
黄梦龙应诺,从袍底取出一张小瑶琴,放在膝间勾指拨弦,“当”的只一响。鸦群如遭雷劈,翎毛蓬松下来。琴弦又一震动,群鸦整齐的伸腿,好象要合着拍子迈开舞步。这时第三声琴音响起,却是五指横扫,高亢有若裂帛。数千万只火鸦应声碎烂,毛骨化成细灰,随风飘洒。
第九回重登九霄扫虎穴3
驭兽弟子大多擅使乐器,借音乐驯服野兽猛禽。黄梦龙谙习此道,对火鸦习性更了如指掌。他那“率舞三叠”是驯鸟奇术,第一音称“震翅明主”,可令禽鸟断除野性,认明主人;第二音叫“蹈爪伏养”,接受主人调教,从此俯首听命;第三音原是“炼羽化神”,激发禽鸟本身潜能,转化为克敌的战技。黄梦龙五指齐弹,第三音效力猛增五倍,火鸦腹内的焰苗被激得狂燃,来不及喷出,由内到外烧了个透。至此,普善岛外五成火鸦被消灭,剩余的鸦群围绕大金轮翻飞,相隔甚远,并不赶来参战。“鸦城”裂开宽达百里的大口子,太阳光透过重重烟灰,普善岛的大草原隐约可见。
兰世芳道:“普善岛外围已破,接着再攻极乐堡。”
黄梦龙道:“不忙,敌势不明,烟散了再进。”
黄幽道:“那得等多久?……这样吧,让百花教主驾起大炮,直接轰他娘的。”
桃夭夭和小雪携手飞近,接言道:“好主意,这叫敲山震虎。家门给轰个稀巴烂,殊胜佛还躲着不出来,真的成缩头乌龟了。”
黄梦龙摇头道:“不行,昨日被唐连璧困住的金轮教徒,全都聚集在平原中部。倘使炮火轰击,俘虏必然死伤惨重。尸气吸引恶魔,倒成了殊胜佛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