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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正在一导演手下打杂学习，接电话的时候正准备把拍摄相机新的电池拿过去。
耿浩没看来人的提示，便直接接通电话，而后便听到标准又温和的普通话，“你好，请问你的《心之所向》还准备继续拍吗？”
之前被多家贷款公司骚扰的耿浩瞬间无名火便起来了，“不贷款，不拍了，给爷滚。”
一个暴躁三连之后，耿浩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耿浩将电池送到之后，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有些傻眼。
上面的标注是“阮鸿娱乐总助田南”。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耿浩赶紧毕恭毕敬地接通电话，“你好，田助理，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正准备回怼过去的田南，听到这声音，嘴里的脏话便转了一个弯，“抱歉，请问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儿？”
耿浩赶紧给田南解释。
他的那个项目一直缺投资，他找了很多家公司，好的公司自然是不肯给他投资，差一点的公司则想要骗他去做个贷款。
有人能够看得到一个人的名气，一部作品的商业化结构，能预估一部作品的票房收入，也有能够看到一个人对于梦想的欲望。欲望这东西就是软肋，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利用套得血本无归。
耿浩也差点上了这个当，至此他明白，若是不用小本成本去做一部能获奖的作品，那么只剩下去影视圈打工积累资本这条路。
田南沉默了，“那《心之所向》你还做吗？”
耿浩顿了一下，心底压着的遗憾挠的他直痒痒，但是最终还是将这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压了下去，“暂时不做了。”
不做了？
田南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有些烧鸡，“你之前不是还缺资金吗？黎总这边最近又看了一遍你的剧本，他觉得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想投资。”
“不是钱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耿浩解释说：“这几个月的学习，也让我明白了我之前是有多么的稚嫩和狂妄自大。我要学习的，真的还有很多。”
虽然这确实也是田南曾经想给耿浩说的。但是他上司瞎了眼，就是要这么稚嫩扑街的项目，他有什么办法？
田南一咬牙，“你是不是想找个熟练的导演辅导你？”
耿浩一愣，“还能这样？”
见找到了切入口，田南便自信了，“都说了，只要你能够找回原班人马拍这了这部，你要什么我都能搞定。”
“我……”耿浩纠结了下，“你等我几天，我问问我朋友。”
果然，在金钱的诱惑之下，除了演员以外的人，其他的都齐了。甚至编剧还将《心之所向》新的剧本发给了田南。
*
剧本连带着合同一起到达了牧安怡的手里。
《心之所向》的背景是完全架空的。
故事发生在一座叫磁茶乡的岛上，岛上的人在成年之后会炼化出“心”这种东西。拥有心的人会将心作为身份证明，统一存放至保管室，之后便可以在岛上畅通无阻地生活，而没有心的人会被集中到一个地点加以管理。
故事一开始便是从一社畜松泽的心的失踪开篇，而贺鸿熙是作为协力调查人员进入到了松泽的生活之中。
这个剧本采取的时下最流行的双男主的组合，算是正常推理类的剧本，但是经过故事的深入，逐渐揭开松泽没有心的事实，也就是说，松泽很有可能是从集中工厂逃走的没有心的人。
松泽以及家人将这件事情闭口不言，揣着明白装糊涂同贺鸿熙一起去寻找不存在的心。只是事情逐渐瞒不住，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当晚来到保管室盗窃的人，但是那个人说，他在那一晚并没有盗取任何的心，作为证明便是门口的扫描仪根本没有响起。
故事的第一部分便在这里结束了。
剧本并没有给完整，编剧最近一边学习一边重写，她只改到了这个地方。
这卡点恰好卡在最让人抓耳挠腮的地方，这就让牧安怡很是难受。
他翻来覆去地摇着剧本最后一页，像是这样就能将后面的部分给摇出来。
黎山低声发问：“怎么了？”
牧安怡感觉到了脖颈处有微弱的气流。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黎山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身后，而且自己还很是自然得将其当做的靠枕。
牧安怡赶紧站起身，又再次坐到了黎山对面的地上。
尽管牧安怡知道，黎山的行为向来是捉摸不透，但是最近这种状态还是太常出现了点。
偏偏牧安怡不知为何这种时候自己就反应力太慢，每次都是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不对劲。
看到牧安怡坐到自己的对面，黎山并没有说什么，他翻开剧本状似无意一般问道：“这个剧本怎么了？”
“这个剧本不完整，”牧安怡叹口气，他就知道黎山刚才没认真看剧本，又凑了过去指着最后一句，“你看这边，这个叫景北的人最后说了一句，他那晚并没有偷走任何的心，监控和扫描仪器都可以作证，然后下面就没有了。”、
黎山看着牧安怡的肩膀往自己这边靠，他并没有出声提醒，反倒拿出了手机，“那我问问田南，有没有完整的剧本。”
手机屏幕略向牧安怡倾斜，但是距离牧安怡还是有些遥远，于是牧安怡又撑着身子往黎山这边挪动了点。
没过多久，田南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田南：之前剧组解散过，目前这一版本是编剧新写的，她还没写到后面。不过这个《心之所向》，是根据耿浩导演曾经写过的一本小说改编的，需要我这边发过来吗？】
项目解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书中顾飞轩投资的时候，导演也提到过，他原本准备如果一个月内还没拉到资金的话，便准备算了。
而现在，原本应该带资进组的顾飞轩却到了《楠桦》去拍戏，出现的偏差的事情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叠一叠噼里啪啦地倒下，最终压到了《心之所向》的命运。
只是牧安怡不禁想，被解散的剧组再重新组合起来得费多少的心力？
黎山低头问向牧安怡，“小说要吗？”
牧安怡迅速忘却了那一瞬的多愁善感，赶紧点头，“要要要！”
看剧本哪里有小说过瘾？
收到了小说之后，牧安怡便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书中的变动与剧本的不大。故事从盗窃的人被抓住之后，便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晚监控出现的人叫景北，他问，“若是因为那个位置的心不见了，难道不应该所有的心都检测一遍，看看是不是有哪些地方搞混了吗？”
于是保管室的所有人都出动，将所有的心全部拿了出来，用女娲连续检测了十天，然后女娲因负荷过大而坏掉了。
此时还剩下最后一批的心未被检测，被逼急了的松泽终于准备谋杀掉要来修女娲的人。在当天他谎称上厕所而躲到了楼内，接着等所有人走的时候，他躲到了女娲下面，手持匕首，准备有人一旦打开内部的柜门，便直接扑上去。
深夜时分，传来了维系人员的脚步声，但是来人并没有将女娲的门给打开，而是将坏的女娲推了出去，新的女娲放了进来。
旧的女娲被推着一直往前走，松泽终于忍不住想要打开门，此时却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女娲被一直推到了一楼，正当要被推出去时，贺鸿熙却拦了下来，他开具出的一张假的搜查令，要暂扣这个坏的女娲机器。
突然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牧安怡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
书中氛围营造得实在是太好了，牧安怡完全沉浸在了那个漆黑的夜晚，跟随着主角松泽的视角，一点一点地被带向未知的路途。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黎山端来了晚餐。
牧安怡捂着胸口吐槽道：“黎山，你真的吓死我了。”
“我见你看的入神，便没叫你下来吃饭，”黎山说着放下了餐盘，“看看喜不喜欢吃？”
牧安怡鼻子闻到了一丝麻辣红油的味道，他撑起身子往餐盘一探脑袋，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
此时盘里有着盘炸鸡块，旁边是铺着厚厚一层红油的麻辣烫以及一小锅白菜汤，牧安怡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黎山将另一只手提着的饭桶和碗放到了桌子边，牧安怡帮忙舀饭。
牧安怡咬下一口炸鸡块，酥脆的声音震动地耳朵，里面的汁水瞬间溜了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将炸鸡块一口吞下，而后含含糊糊问：“对了，那本小说你看完没？”
“还没看，怎么了？”
“没什么，”牧安怡摆摆手，“我就是想问，你如果想选里面的角色演的话，你想选谁？”
黎山反问：“你觉得我适合谁？”
牧安怡再夹了一筷子麻辣烫的肥牛放碗里，想了想后说：“贺鸿熙吧？帅气正派又多金，我刚才还看到他拦下了女娲救松泽。”
黎山笑了，“在你看的书里面，我不是邪恶的强制爱反派总裁么？怎么和正派扯上关系了？”
一说到这个，牧安怡就尴尬了，他当时讲解的时候为了方便，一不小心就把这个标签贴上去，当时黎山什么都没说，牧安怡就还以为他没听到。
“嗯？”黎山戳着试图装死的牧安怡，“怎么在你印象里我就这么好？”
牧安怡装死不想去，他伸手轻轻拍掉了黎山的手指，义正言辞道：“至少目前，你没做过任何一件违反法律的事情。在《楠桦》里，你作为男四号也没强行要求改剧本增加戏份。甚至在危机时刻，你会第一时间考虑到我的生命。”
“所以不要和我之前说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他所做的事情，你可是一件都没有做。”
黎山轻笑，“是吗？”
☆、第 69 章
黎山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心之所向》的小说给看完了。
故事里所谓的心是个很微妙的东西，有心之人歧视着无心之人，却不料他们其实都一样，不过是外面世界中所高价培养的器官移植的克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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