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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如意吗?婚前房里的丫鬟没一个干净的,一嫁过去,通房丫头先生下长子,这位少夫人半年没有身孕,婆婆就敲打,而且荣安伯府的二公子还喜欢上青楼,爱召妓。
“前几日产下一个死胎,昨天夜里发了高烧,有些糊涂,说是想要见姑母……”
“菲表姐自幼丧母,没有人给她做主,又远嫁京城,原本有我娘可以照应,现在我娘……”想到这里裴曦一下子内疚起来。
秦婉握住他的手:“你先别着急,婆母就是在,她也不可能插手人家的内宅吧?我先过去看看。你在家好好看书,等我回来。”
秦婉带着三个丫鬟,带了一个匣子,上了马车。
到了荣安伯府门口,原本裴家还是侯府,高伯爵府一等,可如今的荣安伯得皇帝重用,荣安伯的这位二公子又与季成运交好,在官场上官运亨通。自然比没落的定远侯府荣耀得多了,因此上她这个忠孝郡主上门也没当什么事儿。
荣安伯府的这位二公子,裴曦的这位表姐夫,秦婉可是记得,那一辈子,这位可是季成运身边一条忠实的狗。原本秦婉认为各为其主,也无可厚非。
后院,荣安伯夫人以前对她可是毕恭毕敬,如今神色淡然,秦婉以晚辈之礼对着荣安伯夫人行礼:“今日听闻岑家表姐身体不大好,家中婆母又不在,公爹让我来探望表姐。”
荣安伯夫人说:“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男子若是能干些,势必要照顾外头,那些应酬不可少,整日为了那些哭哭啼啼,这是什么事儿?郡主你来了也好,跟她多说说,如你这般,不也日子照样要过吗?她孩子没了不打紧,大哥儿抱在她房里养着也是一样的。”
“这个?家中夫君虽然不成器,却也恪守家族遗训,家中无有通房和妾室,还真的很难去开解到点子上。我只能尽力吧!”
荣安伯夫人让人带着秦婉进岑家表姐的后院,屋子里浓烈的药味儿混合着好生违和的香味儿,里面伺候着四个丫鬟,一个穿水粉色,一个穿粉紫色,还有一个穿浅绿色,另外一个颜色更多,头上个个鎏金簪子,走到秦婉身边,秦婉差一点打喷嚏出来。
秦婉看看跟着自己过来的三个丫头,三个都是那辈子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她把她们当成姐妹看待,平时也不过私下里,把她送给她们的东西拿出来戴戴,在家里都是简单朴素,涂脂抹粉是从来没有的。一窝子的妖精?个个都是往爷们床上爬?
不过也要爷们喜欢她们争先恐后爬才行。这位表姐自己的丫鬟怎么都变成了这样?
“少夫人,裴家表少夫人来了。”
秦婉进去,她和这位岑家表姐不熟,毕竟这位表姐从小不在京城,嫁入荣安伯府之后,她也很少跟她打交道,秦婉走到床前,床上的女子脸色蜡黄,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灰败,浅绿色丫鬟搬来一个绣墩,她坐下:“菲表姐,公爹和阿曦让我来看你。”
“多谢姑父和表弟。”说着菲表姐闭上眼,眼泪落下。
秦婉伸手搭上菲表姐的脉,仔细地探查了一下,心里已然有数。若是在这里,这位表姐的命,恐怕也就活不长了,得想个办法带她出去,这事儿也不是说能做就做的,毕竟两人不熟。
秦婉跟岑家表姐坐了一会儿,她也没有力气多说话,秦婉站起来离开。
从房门往外走,却见那位号称勤奋能干高大威猛的表姐夫跨入院中,他朗笑一声:“郡主怎么来了就要走啊?”
秦婉与他行了一礼:“见过表姐夫。”
翟雅昶低头看秦婉,他自诩风流,当时听说秦婉被配了裴曦,好生为她惋惜了一回,这般貌美的女子,怎么就配了那么一个蠢货?原本她是太子未婚妻,他又是太子一派的人,自然不能仔细看她,他一想哂笑,太子对她念念不忘,作为心腹他还是知道的,太子为她造了金屋,等着藏娇。今日见过之后,恐怕以后也很难近距离好好欣赏这等美人了。
秦婉见翟雅昶迟迟不应,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郡主,何不再坐一会儿?”
秦婉念头一转,浅浅一笑:“表姐精神不好,不如明日再来陪她说话。”
听见秦婉这么一说,翟雅昶立刻说:“那就烦劳郡主了。”
“何来烦劳一说,表姐在京城也没有别家亲眷,她身体不好,我自当尽力,否则也没有办法跟婆母交代。姐夫,告辞!”秦婉微微屈膝之后,往外翩然而去。
翟雅昶看向秦婉消失处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此女自己是没有份了。太子为她夜不能寐,她既然明日再来?
第42章
侯爷和裴曦在家等秦婉的消息; 越是裴夫人不在,侯爷越是认为岑家这个表姑娘就是他的事了。
秦婉一回家,就被侯爷给叫进书房了。
“看起来是长期吃了药; 我看下来,岑家表姐的后母很厉害,将岑家表姐养成如此温顺的性子; 还给她找了这么一户高门,夫婿又这么能干,怎么都挑不出错来。如果不是看到那么多貌美的又勾人的丫鬟; 我还不确定。那几个丫鬟,自己小姐身体这般了; 还不忘记涂脂抹粉; 穿着花哨。那个翟家姐夫; 更是个风流种子,这不是要岑家表姐的命吗?”
“这可如何是好?”侯爷心烦; “要是看着这个小丫头没了,你娘不要伤心难过?”
“公爹放心; 我走的时候碰见了翟家姐夫,跟他说明日再去看表姐。明天我再去的时候,他定然会在; 而且我怀疑那季成运也会去,我就提出我陪着表姐去外头庄子住几天,他定然会应允。”
“这不行; 哪能拿你自己做诱饵?”侯爷连忙说道,“到了庄子上,他岂不是会肆无忌惮动手脚?”。
“公爹放心,季成运有这个心; 也没这个本事,他真动不了我。”
“你是不知道,他手下有多少高人,不能让你去冒险。”
“爹,您放心,我借着读书一起去就行了。”裴曦倒是不怕,他是知道自家娘子身手,上次去云翔寺就见识过了。
翌日下午,秦婉让珠儿提了食盒,再去荣安伯府。今日前来又不同于昨日,昨日荣安伯夫人对着秦婉十分冷淡,今日明显就热情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翟姐夫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又把她归类为季成运的人了?
秦婉坐在那里说:“得蒙宫里的李太医教授,我会做一些养生的汤,昨日替表姐把脉之后,今日炖了些汤过来。”
“郡主竟有这等手艺?”
秦婉笑着说:“要不老夫人伸出手来,我给您把把脉?”
荣安伯夫人伸出了手,秦婉给她把脉:“再给我看看舌苔。”
她当真伸出了舌头,秦婉看过之后说:“老夫人,痰湿,晚上睡觉粗重,还会打呼噜,偶尔会呼噜停顿……”
那荣安伯夫人边上的嬷嬷说:“果然如此,只是太医院的陈太医也常来看,说是年纪大了,给开了调和的方子,吃下来,不好也不坏。”
“方子能否一观?”那嬷嬷拿了方子出来,秦婉接过一看,“顺着这个药方,我给老夫人列一张单子,说一下饮食禁忌,兴许对这张药方有辅助功效。”
“那就有劳郡主了。”老夫人只是客气。
秦婉提笔写了几个药膳的方子:“这个粥,味道还不错,老夫人可以试试。这个是饮品,反正就当泡茶喝。”
老夫人拿起她的方子看下来倒是颇有几分道理,毕竟自己吃药吃了很多年,也算是久病成不了良医,至少也知道基本的药理,对秦婉不至于刮目相看,却也颇有改观。
秦婉道别老夫人带着丫鬟进岑家表姐的院子,在房门口,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姐姐,要放宽心,左右夫君已经有了长子,姐姐三五年没得所出也是无碍的。好好养好身子,以后再生养,也是一样的,要是实在生不出,把杰哥儿抱过来也是一样的。”
又是什么个妖物?说这等戳心窝子的话?
秦婉往里走去,只见一个穿着水红色裙衫的靓丽女子坐在岑家表姐床边的绣墩上。岑家表姐默不作声听她说话。
花里胡哨的丫鬟叫一声:“表少夫人来了?”
那女子站起来,看见秦婉,婉转娇柔地一笑,过来低头福了一福:“见过郡主。”
秦婉:“嗯!”
那女子自顾自地对秦婉说:“妾在劝娘子放宽心。孩子总会有的。”
秦婉掀起眼皮问:“你是谁?”
“这是我们胡姨娘。”那女子身边的丫鬟说道。
瞧瞧这个女子身边的丫鬟,倒是有个丫鬟样儿了,人家穿戴很正常。
秦婉没有说什么,走到岑家表姐面前,低头看了看那个绣墩:“梅花,给我换个凳子,这个凳子脏了。”
梅花立马换了个绣墩过来,秦婉这才坐下。
那个胡姨娘哪里受过这般的不被人当人看?站在哪里绞着帕子,满脸不忿。
秦婉轻声问岑家表姐:“表姐,今日怎样?”
“还能怎样?我怕是不能好了……”
岑家表姐的话还没完,秦婉听见背后那个胡姨娘:“郡主娘娘也未免太霸道了吧?没有这般作践人的吧?”
秦婉回过头,有些疑惑:“霸道?这算霸道?”
那胡姨娘冷哼一声:“这里是翟家,不是你裴家。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我们翟家这般?”
一个落魄侯府的少夫人,就算是以后得了殿下的宠,那也是失去贞洁女子,能多被尊重?
秦婉:“梅花,掌嘴二十。”
秦婉的命令一下,梅花的出手极快,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个胡姨娘,左右开弓扇巴掌。
岑家表姐看见胡姨娘被打得耳光啪啪响,心头着急:“弟妹,别打了!”
秦婉过去压住她的手:“表姐莫慌,这个事情与你无干,她说我霸道,我便霸道给她看看。”
“环儿,把我炖的汤端来。”
秦婉给表姐喂汤,听见外头人在叫:“二爷!”
“住手!”翟雅昶进来就看见自家爱妾正在被一个陌生的丫头揪着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