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当中也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卢家子嗣大多平庸,否则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只要不是满门被斩尽杀绝,总能有复起的机会。
可惜卢洋死,卢延残,两人又都没有子嗣,卢家便出现了断层,起码近二十年之内,应是没有重新恢复往日荣光的机会了。
先前卢家为了遮掩罪行,假意刺杀魏王,而隆裕帝怕此举动摇了太子声誉,因而未对卢家从重处理,这实际上等于是委屈了齐瞻。
因此,就在那件事的不久之后,隆裕帝晋封魏王之母德妃为贵妃,并令其接掌了皇城卫,算作安抚。
现在一来二去,因为齐徽的袖手旁观,卢家还是没有保住,魏王反而实力增长,朝堂局势、外来忧患,愈发变幻莫测。
曲长负刚刚回到府中,便听说了庆昌郡主大发脾气的消息。
她从来跋扈,平时树敌也不少,都是仗着有个好爹,又嫁了个好夫婿。
现在昌定王府落魄,做下此事的人又是继子,眼见着庆昌郡主的靠山两边漏风,平时被她得罪过的人,口中嘲讽讥笑自然也不会少。
庆昌郡主向来好强,在外面若无其事地忍了这口气,回府就又摔又骂。
曲长负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面前还站着一大一小两姐弟,分别是他二妹曲蓉,和他最小的弟弟曲长清。
曲萧这二子一女都不是同母所出。
曲蓉也就罢了,姨娘所生,生母去世,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冷了饿了,都常来曲长负这里寻求庇佑。
曲长清他娘就是庆昌郡主,这府里应该属他过得自在,来这里做什么?
曲长负最烦小孩子,眼看弟妹站在自己院子的前厅中,一起用林间小鹿一样的目光瞧着他,便是一阵头疼。
曲蓉小心地行礼,喊了声:“大哥。”
“嗯。”曲长负用下巴点了点缩在曲蓉身后的曲长清,“他怎么来了?”
曲长清前几日刚满了七岁,生的粉白秀气,有点像个女孩子,看着倒是很可爱。
只是整个人躲在曲蓉身后,微微缩着肩膀,就显得怯生生的,平添几分柔软畏缩——跟他娘一点也不像。
曲蓉仿佛做错了事一般,很沮丧地说:“我过来的时候在外面碰见他了,他便一直跟在我身后,甩也甩不开。”
因为庆昌郡主的缘故,曲长负和曲蓉对这个弟弟都既不亲近,也不喜爱,也不知道曲长清这是闹哪一出。
曲长负见这小孩不说话,便看了刘元一眼,刘元轻声道:
“今日郡主去了永安侯府的赏花宴,回来便发了一通脾气。小姐那里没人敢去送饭,二少爷好像也因为功课挨了责骂,就跑出来了。”
庆昌郡主大概总是担心曲长负把她的独苗苗给弄死,平日里防的很紧,曲长负连正眼打量曲长清这个弟弟的时候都很少。
只听闻他每日要做大量功课,还需打熬筋骨,习武练剑,十分的辛苦。
今日见他唯唯诺诺的,可见平日应被管束的非常严厉。
曲长负道:“就这么跑出来,他娘没来找?”
“郡主方才似乎备了马车,回王府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
算来庆昌郡主这般暴躁,也跟曲长负有很大关系。
他有点嫌弃地看了曲长清一眼,吩咐道:“那就拿点吃的喝的哄着,什么时候要回去了,就赶紧送走。”
说完之后,他并未给予自己的弟妹更多关爱,转身便走了。
曲蓉刚才还提着心,很怕兄长因为曲长清而迁怒自己,将她一块轰出去,这回总算松了口气。
果然没过片刻,便有热气腾腾的美味饭菜送了上来。
曲蓉已经饿了半天,吃了小半碗饭,才瞧见曲长清还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纵使十分厌恨庆昌郡主,面对这么个小孩,她还是觉得挺没办法,板着脸盛了饭菜,递到曲长清面前:“吃不吃?吃就坐在那边去。”
曲长清咽了咽,把手背在身后,盯着脚尖道:“……哥哥生气。”
娘经常在背后说哥哥坏话,他知道哥哥姐姐都不喜欢自己,可是娘又总是发脾气,嫌他笨,让他害怕的不知道躲在哪里。
曲蓉道:“哥哥只是看着冷清,他不会计较这些的。”
大哥长得俊俏贵气,又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冷面孔,她原先也不敢靠近。
直到那一日,又被下人克扣了饭菜,还要冷言冷语地讽刺。
她实在受不住了,从院子里溜出来,误打误撞地跑进了这里。
犹记得当时春光晴好,午后风和日丽,容色苍白的大哥盖着条毯子倚在院中躺椅上赏花,桃花纷纷落,他转头向自己看来,眉眼清冷又多情。
自己怯生生站住了,不敢再靠近,大哥拧眉打量着她,恹恹地问:“这是哪来的小丫头?”
她当时心就沉了下去,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厌恶了,可能下一刻就要被赶出院子。
但没有。
大哥吩咐下人将她领到一间厢房里面去,不久便送来了新衣服和小厨房现做出来的饭菜。
听说庆昌郡主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指控大哥刻意跟他作对,但大哥淡淡三言两语过后,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
往后,她便经常来,大哥依旧冷淡、慵倦,甚至连话都很少跟她说,这个小小的院子中,却不动声色地增加了专门留给她的一个房间,稳稳安放下小小孤女的惶恐无助。
曲长负看起来那样虚弱,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兄长,没有任何人和事情是他应付不了的。
曲蓉瞧了瞧怯懦又拘谨的异母兄弟,终究又嫌弃又没法子,拽着他按到旁边的座椅上,将饭碗推过去。
“好啦,饿就快吃吧!爱吃什么?这个红烧肘子要不要?”
第32章 环佩过秦楼
曲长负没再搭理两个小的;眼见曲言也不在府中,想了想,吩咐备马车;去昌定王府。
他从来说什么是什么;相府的人劝不住也不敢违背,但昌定王府的人见到这位祖宗居然上门了,都惊的几乎抄家伙把相府的马车给围起来。
这位曲公子实在是嚣张的可以。
卢家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可以说都是拜他所赐;庆昌郡主这会说不定正坐在里面骂他呢;他倒是大摇大摆地上门来了。
这到底是想被人家打死;还是想把人家气死?
曲长负坐在马车上,挑开帘子,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王府护卫们如临大敌的脸,这才说道:“别怕,通报去吧。”
王府的管家都迎出来了,上前干巴巴地说道:“对不住;曲大人,我家王爷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外客。”
曲长负眉头挑了挑;似笑非笑:“是么,那可巧了,我每天都身体不适。正好交流心得。”
遇上他;管家简直想要苦笑;正在这时;身后却听有人高声说道:“吵闹什么呢!”
出来的是昌定王目前唯一一个没死没伤的儿子,名叫卢引。
他显然已经知道来的人是曲长负了,面若寒霜;说道:“曲大人,你可真敢上门。不怕就此出不来,就请进罢。”
小端躬身掀开帘子,曲长负被他扶着下了车,微笑道:“三公子客气了,请。”
庆昌郡主正在里面跟昌定王妃说话,听说曲长负竟然来了,也跟着昌定王等人一块到了前厅。
这一大家子都对着曲长负神色不善,曲长负却十分自在,客客气气地说道:“听说卢世子的腿受伤了,长负便来探望。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可惜当时我跟他距离太远,未能相救,唉……不知可严重么?”
昌定王妃听他还敢提到爱子,忍无可忍,怒道:“还不是拜你所赐?少来这里假惺惺!”
曲长负一提衣摆,自己在客座上坐下了。
而后他这才抬眼笑了笑:“王妃这话说的。你既然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又为何要继续得罪于我呢?”
昌定王妃恼怒中又有几分发憷,庆昌郡主霍然起身,指着他怒道:“你——”
曲长负挑眉:“我?”
“好了。”昌定王深吸口气,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锋。
他面色冷冷,向着曲长负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言吧!”
曲长负叹息道:“王爷,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您不给长负活路啊。”
他似笑非笑:“我原本不想对付你们,既然居于庙堂之高,那么一心所盼自然是家国无恙,百姓安乐,可令郎不依不饶死咬着我不放,我也只能自保,实在是出于无奈。”
昌定王嘴角抽搐,要不是场合和对象都不对,他几乎想说一句“你真幽默”。
这种柔柔弱弱的台本子,一点也不适合面前这个假柔弱的缺德小子来念!
他冷笑一声:“曲长负,你今日既然有胆子来,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别说那些保家卫国一类冠冕堂皇的理由了,你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想要什么?直言吧!”
曲长负一笑,自言自语般地叹息道:“有些时候,我偶尔也想说几句实话,但总是没人愿意听,愿意信。”
他啜了口茶,对昌定王说:“时至今日,王爷还是满脑子想着是谁要害你,谁做圈套圈你,但你别当真半点不觉得以霉粮替换军饷,是件大错特错之事吗?战场上将士的亡魂,可都看着你昌定王府呢。”
昌定王听他提到将士亡魂,总算想起,宋太师出征,那些以次充好的军粮,是要送往前线给他们来吃的。
但是至于这么严重吗?现在那些将士们不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昌定王道:“你怀疑我们是故意换了霉变的粮食送上前线,想要谋害宋家?”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难道本王疯了不成,这等国之大事,宋家兵败,龙颜必定大怒,对昌定王府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想法子赚一些银钱罢了,这朝中上下,包括你父亲曲言,又有几个是干净的?”
曲长负道:“那你为何又想到以此种方法换取银两?你的下家是谁,运送粮食的又是谁?”
昌定王半晌默然。
曲长负这人问话很毒,之前卢洋被查,调查的重点都在他们偷换粮草的过程,以及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