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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感应到他的注视,顔昭略偏了偏头,错开他的视线,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极度冷凝的气息。那气息有如实质,触到他身上,生冷逼人,竟让他打了个寒颤。闫无忌顿生警惕,再也不敢看她,老实地低下头。
能得望月真人看重,只身毁掉莲池,这样的人决不可小觑。
顔昭皱眉,她十分不喜这个闫无忌,如果光明正大,再来十个闫无忌,她也不放在眼里。可是如果耍阴谋诡计,那……就不好玩了。
这样的阴险小人最讨厌了,大事不能成,专在犄角旮旯给你使绊子,膈应死人!
顔昭也不装了,大剌剌地靠在望月身上,眼里明晃晃地表示对闫无忌的不满,连带着妙言真人也不给好脸色。被一个不如自己远矣的金丹期小辈这样对待,自傲的元婴修士妙言真人很不满意。但因为顾忌着望月,她压下了这股愤怒。
顔昭先是闲极无聊地拽千机鹤的翎羽,然后出人意料地找到另一个千机鹤,之后看似心机深沉地说出那样一番话,再之后担忧南界元婴修士找自己麻烦,现在又恢复本性,啥都不在乎,连身为元婴修士的妙言真人都敢给脸色。
望月对她的百变和喜怒无常,很是无语。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看着毫无心机却实则聪慧无比,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看穿一切阴谋诡计;看着灵慧非常却实则最是简单不过,甚至没心没肺;她完全就是矛盾的综合体。
“你不担心妙言发作你?”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
“有你呢,怕什么!”顔昭混不在意,仰躺在他腿上,悠闲地哼着小调。
望月愣了一下,随后释然,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脑袋实在是不转个,更得晚了。
、星宿真人
在千机鹤的带领下,几人到了一处流溢五彩霞光的山峰。
“这是什么山峰?好拉风呀;五颜六色的。”顔昭好奇地看着。
“这是流霞峰;覆盖着一层流霞法阵,所以才会五颜六色。”妙言真人总算找到机会显示自己;急不可耐地抢先开口;说完还斜睨了顔昭一眼,下巴微抬;很是自得。
顔昭没理她,身为元婴大能跟个小辈如此针锋相对;本身就很掉价;她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样的人是怎么修到元婴的?这么多年都白活;全长到狗肚子里去了。
顔昭的无视让妙言很没面子;脸都气绿了;怒瞪着顔昭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我们要在这个地方落脚吗?”顔昭转头问望月。
望月点头,目露沉思,“上次的掌门大比,前来观赛的修士,就是在这。”
“观赛?谁都可以来吗?”
“要元婴中期以上才行。”
顔昭咯咯地笑:“这么说,还是我借你的光了!”
几人被下面等待的金丹修士接引到各自的住处,顔昭是金丹期,不够格,只能跟着望月。接引的修士见到望月似乎很吃惊,言行举止都谨慎许多,一点都不像接引妙言真人的修士那样活泼。
她跟着望月,被分到一处非常好的院落,位置最高,风景最奇丽。他们刚刚进了院落,就有几道霞光紧接而来,最先到的是一个圆润和蔼的老头,看着很是逗趣。
“真人,真人,望月真人!”离得好远,他就大呼小叫,颠颠地跑到近前,双眼成星星状,一刻不离望月。在远处他高声呼喝,嗓门大得惊人,现在到了近前,反而嗫嚅起来,脸上聚起红晕,声音小如蚊蚋:“真人……真人,还……还记得我吗?”这么大一坨肥肉,脸上皱纹纵横,做出这等少女娇羞姿态,乐得顔昭直抽抽。
她乐得正欢,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迅速抬头捕捉回去,正对上肥肉真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没想到她反应这么灵敏,星宿真人暗暗吃惊,这个金丹期的小丫头在反应和神识上竟堪比元婴修士!
被捉了个正着,肥肉真人脸上不见一点着恼或者惊讶,满是笑纹的脸上连条纹路都未有丝毫变化,反而顺势弯起嘴角,冲她一笑。
顔昭的视线只是与他一错而过,依然笑得欢快,似乎丝毫未被他影响。
星宿真人在心里犯了嘀咕,他活得时间长,经历的事多,在大小挫折陷害生死里打磨,形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可是这个金丹期丫头竟然在心境上和他差不多,脸上带笑,却心思莫测。
假使她也经历过挫折重重,历经生死,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面对元婴修士这么镇定,却让他难以置信。
要知道一个大境界的区别,就是天与地的差别,金丹修士在元婴修士面前,不啻于蝼蚁,一个元婴修士仅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一群金丹期修士。
这是实力上的差距,还有心境上的恐惧,一般的金丹修士见到元婴修士都会有一种遇见强者,危急生命的恐慌。而且即便元婴修士不特意释放威压,但其本身作为强者,身上平常的威压就能令修为低者臣服。
可是这个丫头却十分自如,仿佛从没把这当回事。
其实对于这点,望月也是很好奇的,顔昭仿佛一点都不惧怕他身上的威压,甚至能在他释放强大的威压下言行自如!
顔昭身上有混沌元力,怎么可能会惧怕他们身上的威压,更何况她曾经也是元婴修士,在心理上更是毫无压力。
……
过了半晌,才听到望月迟迟地回话:“张远?”尾音略抬,似乎不能肯定。
确实是不能肯定,当年的张远还是炼气期,干瘦干瘦的一个小男孩,如今这般肥胖苍老模样,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也真是难为望月还认得出来!
听到自己许久不叫的名字从一直崇拜的天神口中说出,已经圆滑世故历经沧桑,全不复当年模样的星宿真人差点老泪纵横。
“前……前辈!”他哆嗦着叫出曾经叫过无数遍的称谓。
顔昭还没从刚才的思绪里抽出,笑意还僵在脸上,这边就已经从幽默剧转变为苦情剧了。她要不要配合下,挤几个金豆豆?
很快,苦情剧又变了。随着无数霞光地到来,星宿真人收起脸上的激动神色,转变为客气的寒暄。不过,这个星宿真人在灵犀派似乎地位不高,后面到来的人,连招呼都不跟他打,很自然地把他挤出圈外,而星宿真人也很习惯这样。
面对一个元婴大能,她能肆无忌惮,做点小动作,但是面对一群元婴大能就不行了。对一个元婴大能不敬,可以说是个人恩怨;而对一群元婴大能不敬,那就是挑战元婴大能的权威,是对整个修仙体系等级阶级地不满,甚至否定了她自己。
其实说白了,还是实力不如。
所以,顔昭很识时务地站在望月身后,充当乖宝宝。
望月眼角瞥见这样乖觉的顔昭,嘴角不自觉地流落出一抹淡笑。身边围绕着一圈元婴修士,全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在笑哎!随即更加热情地攀谈,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之热烈,前所未见。
望月的好心情很快被破坏殆尽,媚眼微眯,这是他将要发怒的前兆。为首的元婴修士一见,顿时脸色一变,压下众人的声音道:“真人远道而来,路途辛苦,我等就不打扰真人休息了。”
众人纷纷称是,告退,不一会就都不见了。
这帮人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很是突兀,顔昭心下觉得奇怪,“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专程来看你?”如果真是这样,那美妖精该有多厉害呀,值得几个元婴大能专程探望。
望月摩挲着手腕上的木镯,低头,不语。
这只木镯简单古朴,上面刻了很多不知名的纹路,顔昭以前也见过,但是没太注意。现在见他摩挲,突然发现他手指所到之处,木镯就发出一阵妖异的红光,仿佛是在响应。
真是一只奇怪的镯子!顔昭盯着它看了半晌,见望月没有解释的意思,就放下这茬,跑去参观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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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殿
一个须发皆白,眼光精湛的老者端坐主位,听到有人来报,说星宿真人和千叶真人回来,赶忙挥手示意让他们进来。
“参见无天长老。”两人单膝跪地。
“怎么样?”老者急切,见面就问。
千叶真人抢先回道:“望月真人变了很多,身边跟着一个美貌少女,听说为了她,望月真人竟然放弃月牙池,接受少女所在门派的供奉。而且那少女是南界来人,晚辈担心她有什么阴谋。”
听后,无天长老没有说话,而是把视线转向了星宿真人。
星宿真人道:“依晚辈推测,望月真人此番前来,应该没有恶意。”
无天长老轻轻松了口气,但是心还是吊得高高的。当年望月心高气傲,性格桀骜,一人独闯灵犀派,差点就破了护山法阵。要不是当年的三大长老以身护阵,也许灵犀派就不是今天的模样。时至今日,面对望月,他还是心中恐慌,若是再来一次,他真不知道,凭自己这把老骨头到底能不能护住法阵。
无天长老望着地下跪着的两人,眼神放虚,似乎陷入了回忆。当年的望月惊才绝艳,在阵法上的造诣前无古人,几年的时间,连破北吾几大上古遗留法阵,震惊整个大陆。一时之间,望月风头无两,最年轻的元婴后期大圆满修士,出神入化鬼神难测的高超法阵,那时的他,绝对称得起北吾第一人。
可惜,世事难料,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居然会飞升失败!
无天长老收回思绪,挥手示意两人起身,让星宿真人详细诉说。
星宿回忆了一下,慢慢说道:“晚辈曾经服侍过望月真人几天,对望月真人印象深刻。时间最是能打磨人,但是最本质的东西被不会被打磨掉。晚辈可以看出,望月真人这次的心态和从前大不一样,没有了争强好胜之心。”
“对他身边之人,你怎么看?”
星宿真人脑中浮现出那张微笑着的绝色的面孔,说出了四个字:“绝非常人。”
“哦?”无天长老皱眉,“这样看来,想从她身上套话,想必很难。”
“会很容易。”星宿真人斩钉截铁,他抬头注视着无天长老,一字一句道:“望月真人光风霁月,他赏识之人也必是磊落之人,有疑问直接相问即可。”
千叶真人冷哼,阴阳怪气道:“星宿真人话里话外都是向着望月真人,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你是昆仑派的呢!”
千叶的插嘴,让无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