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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感兴趣道:“什么远近闻名的地方?”
摊主立即露出男人才懂的微笑,看了看左右,挤眉弄眼地说道:“就是那种地方,在下马胡同,你就说是卖羊汤面的老赵介绍来的,有折扣!”
摊主的话,周兴只听懂了五六成,但从对方那丰富的表情上,他便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也学那摊主,笑得格外有深意,还不住地用手点指对方:“明白,明白!多谢老哥!”
摊主很高兴,俨然一副见到了知己的模样,那点早点钱都给打了九折。
周兴感觉这顿饭吃得颇有收获,但他并没有急于去那下马胡同,而是继续像一个当地人,吃完早饭便四处闲逛消食。
哪热闹他去哪。
一上午的时间,周兴先是逛了花鸟鱼虫市场,虚心向卖家请教这里面的学问,然后走进一座茶客众多的茶楼,要了壶一钱银子的当地花茶,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装模作样地品茶,一边留心听茶客们的闲谈。
自从成为修行者,周兴早已脱胎换骨,单就听力而言,借助灵气流转,他能听到五六十丈外的窃窃私语。
在嘈杂的茶楼,周兴灵机一动,因地制宜地练起了一心多用,几十位茶客同时说话,他要力争做到不漏听一句话。
可惜的是,他没做到,但对于一心多用又有了些许心得。
“果然时时刻刻都能修炼。”周兴想起扫地老头的话,心中暗赞。
出了茶楼,继续闲逛,在走到一片小巷时,周兴拐进了一条无人胡同,在细心又不露痕迹地查看四周,发现确实空无一人后,他立即脱下衣衫,从灵戒中取出一件十分破旧的麻布衣换上。紧接着,他手掐法诀,轻声道:“变。”
然后周兴的面容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面色土黄、皱纹纵横的老者,胡子拉碴的。
这张以仙家秘法制作的假面皮,可以变换多种面容,是外事堂弟子的心爱之物。
从另一端走出巷子后,原本昂首阔步的他,变成了驼背慢行,走几步还咳嗽一声。
这些伪装术都是外事堂的那位师兄教的,周兴学得格外用心,乐在其中。
他走得很慢,就好像一个无所事事的老头,到处闲逛。哪里人多他去哪里,别人聊天,他就往旁边一坐,好像在喘气歇脚,也不搭理谁,更不会插话,整个人几乎没有存在感,而他的一双耳朵却高高竖起。然后,他会根据听到的内容判断谈话有无价值,从而判断是继续听下去还是拔腿走人。
就这样,走走停停,穿街过巷,周兴了解到了一些信息,但还十分有限,且难辨真假。在走过一座石拱桥的时候,一个中年人在桥的另一边卖糖葫芦,周兴嘴馋起来,便买了一个,吃了一口觉得滋味极佳,眼珠一转,便扔给对方一块二两重的碎银子,将小推车上的糖葫芦包括小推车全买了。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又走过几条大街,周兴突然用苍老的声音吆喝起来。
原本行人稀少的巷弄里,几扇木门几乎同时打开,三五个顽童快步跑了出来,他们立即将周兴团团围住,每人手里都举着几枚铜钱,争先恐后地喊道:“爷爷,给我一根!爷爷,我要红果大的!……”
周兴笑眯眯地拍拍他们的脑袋,示意他们别吵,弯着腰说道:“爷爷这糖葫芦不是卖钱的,爷爷不稀罕钱,拿钱买不了。”
“拿钱买不了?那拿什么买?”一个女童咬着手指好奇道。
“爷爷一把年纪了,不稀罕钱了,却唯独喜欢听故事,越新奇的越好,谁要是能讲讲这红莲镇的新鲜事,爷爷我就白送他一根冰糖葫芦。”周兴咳嗽一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孩童们纷纷举手,蹦蹦跳跳。
“爷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你们别乱,一讲一个讲……你先讲。”周兴轻拍咬手女童的肩膀。
女童脸一红,看了眼同伴,羞赧说道:“几个月前,镇子里来了个秃头,说我们镇子以前是战场,死过好多人,他们一直阴魂不散,便做了一大场法事,很热闹。”
第315章 下马胡同
“对对对,那秃头是个丑八怪!”几个男童嬉笑道。
周兴见女童没有更多要说的,便拔下一根冰糖葫芦塞到她手上,微笑道:“讲得不错,送你了。”
女童很开心,当即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真好吃!”
男童们一见,立即争先恐后地讲起故事来。当他们得知讲得越多,得的糖葫芦就越多,便搜肠刮肚地回想奇闻异事,直到他们将所有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小推车上的糖葫芦才少了一小半。
“记住,这件事别跟家里人说,算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谁要是嘴不严泄露了,爷爷就再也不送他冰糖葫芦吃了。买糖葫芦的钱都藏好了,就当爷爷送你们的零花钱好了。”
“谢谢爷爷!”孩童们鞠躬致谢,跑跳着回家了。
周兴立即推着小车离开,一直转到了小镇的另一头,才故技重施,用糖葫芦换孩童嘴里的实情。
天黑前,一车糖葫芦都送出去了,周兴满载而归。
蝶舞见一个驼背老头走进房间,便是一呆,周兴笑着把腰挺直,用原来的声音说道:“是我,周兴。”
“怎么样?”蝶舞忙问。
“还不错,就是有些杂乱无章。”周兴便把一天的经历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然后将看起来值得重视的信息都写在了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
蝶舞细细读了一遍,然后又细心分析,力争找到那些互相有关联的信息,再进一步抽丝剥茧。
这项工作十分繁琐费力,二人一直思索整理到天亮,才勉强梳理出三条较为有意义的信息:第一,红莲镇最近几个月来,外来的生面孔增加了不少,半夜里经常闹出响动,当地人加强巡查,却一无所获;第二,外来人中有个秃头人,他做了一场大型法事,法事过后,当地河流中出现了大量的鱼,至于鱼的品种,连老渔民都说不上来;第三,下马胡同附近,一个月内接连出了三桩人命案,死者全都没了脑袋。
“今天,我打算去那个下马胡同看看。”周兴忽然说道。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蝶舞好奇问道。
周兴捏着下巴,有些尴尬地说道:“如果我没领会错,应该是勾栏妓院。”
“啊?”蝶舞惊呼。
对于逛妓院,周兴很反感,如今已是修行者,更不愿去那藏污纳垢的地方,但线索指向了那里,他不得不去。
一番商议后,二人再次改换容貌,看起来都二十出头,几经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下马胡同。下马胡同既长又宽,不像个胡同,倒像是条大街,还没到中午,这里却已人流密集,车水马龙,到处灯红酒绿,欢声笑语不断。
周兴这会儿穿绸裹缎,腰挂玉佩,手持折扇,满身贵气。他内心虽然十分紧张,却竭力保持着见惯这等场面的贵公子模样,而走在他身后的蝶舞则是侍女打扮,一走进下马胡同便涨红了脸,低着头不敢乱看。
下马胡同共有三家妓院,分别是红袖天香、贵花斋和芙蓉园,其中芙蓉园规模最大,客人最多,门前也最热闹,周兴便硬着头皮迈步走进了芙蓉园。
周兴刚一进门,便有一位俏丽的姑娘迎了上来,掩嘴娇笑道:“欢迎公子!公子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我们芙蓉园吧?”
周兴挤出一丝笑,点头道:“确实是第一次来芙蓉园。”说罢,随手丢出一块银子,足有二十两。
俏丽姑娘双手接住沉甸甸的银子,眼前一亮,笑容立即热诚了许多,连忙道:“谢公子!公子快随我里面请,我们芙蓉园一定伺候好公子!”
周兴哭笑不得,表面上却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轻摇折扇、面带微笑地跟在那姑娘后面。
俏丽姑娘见身后青年出手阔绰,便直接将他带到贵宾厅,至于他的女仆,她从一开始便将她当做空气,视而不见。
“公子请自便。”俏丽姑娘将周兴引到贵宾厅,施礼后笑着离开。
周兴环顾四周,发现这贵宾厅比其他地方宽敞许多,在大厅的中央,有四名女子正侍弄笙管笛箫等乐器,另四名身材婀娜的女子则翩翩起舞。而大厅的左右两侧,被分割出了四个大雅间,只是这些雅间都没有门,只是象征性地垂下几根珠帘。
有三拨人已经占了三个雅间,他们有的高谈阔论,有的胡吃海喝,有的则静静地欣赏歌舞。周兴三人便直接走进第四个雅间。刚一落座,便有四名侍女端着大盘小盘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将糕点、时令鲜果、酒水等依次放在桌上,然后齐声道:“公子请慢用。”
周兴立即赏了每人五两银子,四人相视一笑,致谢后离开。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三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妇人笑道:“公子一人寂寞,还需佳人相陪,姑娘们,陪好公子!”
周兴忙摆手道:“不了不了,公子我今天心中烦闷,不喜欢人多,就在这里欣赏歌舞就挺好,照样有赏!”说着,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妇人。
妇人大喜,千恩万谢,三位姑娘面面相觑,掩嘴偷笑,都用看呆瓜的眼光看着周兴。
妇人刚要转身离开,忽然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莫非是想见我家花魁莫珊珊?”
周兴心念一动,觉得自己这趟虽如履薄冰,但也不能白来,丢出去的毕竟是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了可不成,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从这个花魁身上,或许真能打探到不少鲜为人知的消息,毕竟对方接触的人非富即贵,而这些富贵人为了讨得花魁的欢心,定然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的。
想到此,他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见见花魁倒也无妨。”
蝶舞轻哼了一声。
妇人闻言喜上眉梢,神态变得更加恭敬,谄笑道:“公子真是好运气,我家珊珊一周只见一次客的,今天刚好就是见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