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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些恼怒。
明明是我救了你,你怎么可以摆出这样一副模样?
“你能救我?”她看见自己的伤口自己放在一旁的上衣,问道。
“缺少草药。”他答道,没有回头。
“我可以自己恢复。”她不悦的说道,似乎不愿接受他的好意。
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但毕竟她是病人,所以他应该负责:“如果你选择自我康复,那么你的一条经脉很有可能就永远用不了。”
他在陈述事实,因此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所以她的话有些不好听:“那你怎么救我?”
“我是医师。”他还是用很客观的口气说话,似乎自己并没有生气,其实他生气了。
早已说过,在大陆上医师是一个稀有的职业,所以也就十分受人尊重。
而制约医师发展的唯一一个因素就是,每一位医师都必须对至少万种药草、药物有着充分的理解。
但不知是她不懂还是不信,她只是用疑惑的语气说了两个字:“所以?”
“我能救你。”而他说了四个字,不是斩钉截铁,缺意外的让她沉默下来。
“你需要什么?”她问的是酬劳。
他听成了需要什么药草,于是他说:“田归一株,雾黍果实三个,雪杜一块。”
然后她从不知哪里取出一株一人高的田归、隐隐散发着红色光芒的三个雾黍果实以及人脸大小的乳白色的雪杜。
然后他再次仔细的探查她的伤口。
于是她的脸色有些羞红,也有些难看,问道:“你看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刚刚我检查有误,要不然怎么可能用得了这么多东西。”他说的很平静,她听得却不平静,想要一剑刺到他的看似波澜不惊的脸上。
但她很好的忍耐了,所以没有那么做。
他退后几步,从药草之上取其精华,然后从戒指里取出一个黑碗,很破旧,好似很脏――但其实只是看起来。
他用灵力包裹住药草,然后糅合,这是非常精细的操作,需要对灵力很好的掌控能力。
然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看着专注的他,不知为什么,笑了,很美,真的很美,很惊艳。
就在她的注视下,他完成了糅合,然后,四目相对。
没有尴尬,更没有什么暧昧,只是平静,而后一笑了之。
他们仅仅是初识,哪怕因为这事而有了一定印象,却又不知此后能否再见,何必多言。
“需要几日?”她问道。
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所以回答:“七天。”
“时间有些长了。”她微微蹙眉,很好看,也很耐看。
“如果你想落下什么不好的东西,比如说伤疤,尽可以现在离去。”他为她上药,因为一个专注,一个痛苦,并没有什么香艳。
平淡,如水。
第283章
她默然,然后换成了舒服的躺姿,问道:“你的名字?”
“娄悔柳。”他答道,擦去头上的汗水,把树屋里的一间还比较干净的衣服给她盖上,慢慢站起来,“好了,已经敷好了。”
“对了,”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得让人不忍说谎话,但她压下了心中的冲动与莫名的害羞,尽量装作平淡的说道:“千沉。”
他不知道是哪两个字,所以疑惑的看着她,静静地看着。
“我先问的。”她说道,淡眉微微扬起。
他略一思索,然后用出了帝枫的两句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他不知该要怎样去解释那个娄字,幸而她似乎并不在意。
她听了这两句诗,原本到嘴边的语句忽然咽了回去,又在第一时间说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不像是你的名字。”他笑着说道。
她有些惊异,眉头挑得更高了些,也竟然凭空多了些魅力。
她歪着头,模样有些高冷,在他眼里却又不失可爱,问道:“为什么?”
“感觉。”他笑着说道,走到一旁,用田归熬汤,“总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叫做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太是死气沉沉,和你不配。”
“那你说我该叫什么名字?”她的话多了起来,显然对于他是有些好感,也许是因为他救了她。
“我这人素来不会起名字,只觉得曾经听过的一个芊儿倒也是有些意思。”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可亲,声音也很动听――这些日子来他不知改变了多少。
她的脸色变了,却很快有了掩饰,但瞒不过他。
他却没有多问,他已经说了假名字,她说又有什么不妥?
于是他笑着摇摇头,而她发现自己忽然有些在意他的动作。
“我真的要躺七天?”她于无话之中寻出话头,担忧地问道,却没有察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
“也不是。”他想了想,否定了她的担忧,“你需要躺三天,之后四天可以进行不太剧烈的运动。不过你是我的病人,所以你的饮食当然会由我负责。”
突然,树屋中有些轻微的声音,他有些警惕,却看见她的脸变得通红,然后这红色又慢慢消退。
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嘲笑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身,为她盛了一碗田归汤。
药汤在许多人看来必定是苦的,她是受了这种错误的观念影响,竟然不敢下口,直到他笑道:“无妨,虽说是有些烫,但也可以。味道是较为甘甜的,毕竟是田归熬成的汤。”
听了他的话,她终于略微放心,被他扶起来,牵动伤势,还是有些疼,但已经是好了很多,然后她捧起碗,轻轻喝了一口。
确实如他所说,田归汤是比较甘甜的,虽然还是有那种她讨厌的药的味道,而且看起来有些浓稠。
“田归的汁液是甘甜的,在药草里确实有点特殊。”他起身,灭了火,看了看暴雨依旧的外界,“而雪杜不仅是有治疗作用,它也略微可以止痛。”
听到他说这些,她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表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缓慢的喝完了田归汤。
“你还要吗?”他问道,很细心,很仔细,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病人,“如果吃不饱的话,对伤势的恢复是有延迟作用的。”
她将信将疑,却还是要了半碗,屋子里又有了轻微的声音。
她的脸色渐渐有些红润,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正在专注的看着屋外。
屋外有什么呢?
她奇怪,忍着痛苦扭转自己的身体看向门外的世界。
门外的雨比方才小了一些,可声势还是有些骇人,而且这雨来得很没有道理,许多有预见性的异兽在之前也没有感受到暴雨将至的气息,所以这样的雨让人很不安。
听声音似乎外面发生了滑坡,到这里震动感已经不是特别强烈,似乎还有一些异兽在奔跑,也许是一些喜雨的种类。
她对于雨从来说不上是喜爱,只是有时候听着外面的雨势会联想到自己的人生。
就比如现在。
她听着暴雨的声音,忽然想起了自己称得上是波澜壮阔的人生,暗想其实自己也是暴雨中的一滴雨,顺流,不息。
她背叛了,所以听见这样的雨有些恍惚,有些感叹,又忽然有些喜欢。
雨声突然沉闷起来,她醒悟,才知道他已经关上了门,把风雨都关到了门后,仿佛有这扇门,这里就永远安全。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却并不笑出来,只是嘴角微微的勾起。
她忽然有些困了,但想到身旁还有一个男人,睡意消散了些。
“累了,睡吧。”他说道,没有劝说,没有保证,只是平淡的说出他自以为应该说的话。
“我不累!也不困!”她声调提高了些,反驳他的话,却愕然惊觉自己已是没了力气。
他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平躺到地上,想了想,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唯一的一张床上。
而他盘坐着入定,继续自己的修行。
……
……
天空阴云密布,已经是漆黑一片,仿佛王羲之的墨池,有人在不停的搅动。
试炼场早已被这场雨毁坏了原来的模样,滑坡、洪水、泥石流再不停的出现。
人类的惊慌失措,异兽的狂躁奔逃,在黑暗中部分的冲撞到一起,爆发了一场小型战争。
天地间雷声炸响,一条电龙瞬息而下,劈开一棵参天古树,不多时,天空仿佛成了交战的战场,轰鸣声不绝,连闪电也显得有些狂暴。
起风了,狂暴的风,树木被风折断的声音融入了这个疯狂的世界,或许鹏也不敢借助这样的大风。
不断有人被卷入高空,也不断有人运用灵力从天而降,而黑暗之中,哪里看得见降落之处,顿时许多人葬身,也不知到底遇到了什么。
有的惨叫声被风声雨声雷声掩盖,有的惨叫声却随着风传出很远。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变故到底为什么会发生,他们只知道,逃!
没错,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逃出试炼场。
这天地异变是没有人能够预料到的,所以也有很多人在进入试炼场。
局势非常糟糕。
自然也有很多人选择了和琮一样,躲藏。
……
……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他们刚刚醒来,发现似乎暴雨一时是停不下来,雷声也有些恐怖,那么他们呆在树屋里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呢?
她决定提醒他,于是说道:“树容易被雷劈。”
“不用担心。”他说,“这里很安全。”
也许是回应他说的话,他们听见雷声炸响,随后是树木折断的声音。
听起来很近。
“怎么办?”她脸色发白,有些害怕了。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自己的工作,突然,他发现蜡烛似乎已经快要没有了,这才有些头疼。
“你身上有没有蜡烛?”他认真的问道,很认真,连眼睛也是透露着他的认真。
“昙油可以吗?”她不确定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