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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假装随意,问起刚才的经过。维特鲁威当着埃及女王的面,重申了他刚才的结论:伊南是他平生所见过身材比例最完美的女性。
“这位小姐正是造物的恩赐。”
维特鲁威所下的断语将埃及女王气得不轻,但她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不肯在凯撒面前显示出自己嫉妒的一面。
伊南却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她的身体在穿过磁场的时候就经过了细微的调整,现在这具身躯是完全符合黄金分割率的标准身材——
这么说其实有点儿无趣:维特鲁威这个男人对于所谓“完美身材”的判断是完全理性的,或者说,他只是对于数据与比例的判断,而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美貌当真打动了他。
“马可,刚才我与这位伊南小姐打了一个赌,你刚刚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赢得了赌注。”
凯撒向维特鲁威三言两语地交代了刚刚在游船上发生的事,并且告诉维特鲁威,他已经被当成“赌注”,输给了伊南小姐。
维特鲁威吃惊地摇手:不,这不行,我不可——
“执政官大人,我是罗马共和国的公民,您不能……”他大声抗议。
凯撒佯怒:“这可不由得你不乐意,你还是个军人咧,这是命令!”
“伊南小姐,我将马可交给你了,你可要待他好一点。”大约凯撒平时见惯了“不为女色所动”的维特鲁威,今天好不容易见他被“整蛊”,表面虽然严肃,心里却觉得好笑至极。
但是维特鲁威是他麾下重要的军事工程师,凯撒最近几场重要战役,都有维特鲁威的参与,这个年轻人别具匠心,设计出了好几种军用机械,并且改进了攻城用的投石机,是凯撒最为倚重的年轻人才之一。
所以凯撒其实也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没指望伊南会真的接受——他印象中的伊南,向来独来独往,她没事要一个不解风情,木头一般,只晓得工作的工程师做什么?
谁知伊南顺水推舟地接受了,点着头说:“多谢执政官,人我带走了。”
凯撒:……?
“我向您借用他一个月,由他陪我,去亚历山大港。我想有一个熟悉大图书馆的人,陪我一道去看看。”
凯撒与维特鲁威同时舒了一口气:只有一个月啊,这还好说。
伊南笑着点头确认:“对,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就好!”
她一脸狡黠的笑意,望着维特鲁威年轻而英俊的面孔,望着他那对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再也不愿将眼神挪开: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我就不信——
第129章 公元前47年
伊南的船靠近亚历山大港。
风浪有点大。伊南站在船头; 腥咸的海风挟裹着水汽吹湿了她的面颊与头发,她却没有回甲板下的舱房里去。
她一直抬头仰望着亚历山大港口附近的一座建筑物。它巍峨屹立于港口附近的一座小岛上,高耸的塔尖清晰可见。虽然现在是白天; 依旧可以见到一束明亮的光线从塔内反射而出。
“这是亚历山大灯塔!”维特鲁威站在伊南身边,见她看得如此专注; 忍不住开口; 帮忙解释; “塔顶有镜子和灯。白天的时候,守塔人会用镜子反射日光;夜晚则用灯火引导船只。”
维特鲁威有点好奇:难道这个女人从未见过这座世所闻名的灯塔吗?
刚出发时,维特鲁威对这个与他同行的女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他觉得她实在是蛮不讲理; 不顾他的反对,强行将他从尼罗河畔工地上带出来,耽误了他的工作。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这一个月里,他完全能够完成尼罗河畔的防御工事——
现在,他陪着人来到了亚历山大港; 之后还要再回开罗附近。一来一回; 路上的时间对他来说; 都是一种浪费。
当然; 维特鲁威必须要承认:这个女人极其美貌。她的身材符合黄金分割率,绝对是数学家最爱的身材——
可那又怎么样?他已经把她的身材数据都记下来了。
——这些数据对他来说已经够用了呀?
这个年轻小伙实在闹不明白:为什么旁人会那么羡慕他; 连凯撒都在向他恭喜。这究竟喜从何来呀?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他都必须陪伴在这个女人身边,而不能做自己想做的研究,主持那些至关重要的工程; 维特鲁威就有些垂头丧气。
他生着闷气; 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再勇敢一些; 当面反对执政官和这女人的安排。
可这时看到伊南如此专注地望着亚历山大港的灯塔,不知为什么,维特鲁威却觉得稍稍舒服了一些——可能是找到了与她相通的感受:
这是一座多么高大、多么宏伟的灯塔啊!
据说它是这个世界上,以人力建成的,最高的建筑物。它比坐落在迦勒底的巴别塔还要高上一截。
它的三层式建筑也别具特色:第一层是沉稳的正方形结构,第二层是八角形的,最上面一层则是一座用八枚柱子支撑的圆形塔楼。维特鲁威每次见到这灯塔,都会为这建筑的力学构造与美学样式而激动不已。
谁知就在这时,伊南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回头,一把抓住了维特鲁威的胳膊,说:“想不想到灯塔上去看看?”
维特鲁威:……!
“我尝试过,灯塔下有守卫,是不会让闲杂人等上塔的。”
伊南却晃了晃他的胳膊:“我们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是这灯塔的……放心吧,你跟着我来。”
她立即下令,对船上的水手说了一种维特鲁威听不懂的语言。水手们大声应了,转了舵,船只在海风中慢慢转向,向灯塔处驶去。
伊南带着维特鲁威登岸,两人一起来到灯塔下。
果然如维特鲁威所言,灯塔下有守塔人拦住了他们——不让进。
伊南却从领子里拽出一枚铜制的徽章,摘下来,在守塔人面前晃了晃。守塔人一看,像是被这铜徽章反射的光晃花了眼似的,立马换了一副态度,毕恭毕敬地请伊南和维特鲁威一道上塔。
甚至这守塔人不止让他们上塔参观,而且还一路陪伴他们,为他们讲解,讲这塔内的空间是如何使用的,成桶成桶的灯油怎样从塔底送上塔顶,人员吃住在哪里,白天黑夜又如何倒班……
维特鲁威只觉得大开眼界:他原本只知道这三层式的灯塔外部形状有区别,却从不知道这里面的每一层结构都不一样。这一次登塔,解开了他心中很多谜团,也给了他很多提示。维特鲁威听讲解听到精彩处,忍不住兴奋得涨红了脸,差点儿想要手舞足蹈。
伊南在一旁,见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抿嘴微笑。那对灵活的眼眸似乎在说: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
两人一路直攀上灯塔的塔顶,终于见到了用来反射日光的巨大铜镜。他们立在圆形塔楼的最高处,眺望茫茫大海,俯瞰眼前的亚历山大港,和频繁进港的船只。
这里的风很大,维特鲁威和伊南的衣袍都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守塔人已经先下去了,塔楼上只有他们两人。维特鲁威大声对身边的女人说:“谢谢你带我上塔!”
他实在是没想到,他这才刚刚抵达亚历山大港,就已经感觉不虚此行了。维特鲁威现在是怨气全消,心里对伊南只有感激——
他就是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带他来看灯塔,他就被照亮了。
维特鲁威在上风处,海风将他的声音送得很远,他身边的女人这时回过脸来,向他莞尔一笑。这笑容,要比铜镜反射的日光更加光彩照人。
“不用谢我。我也是过来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逆风,维特鲁威没听见伊南的话,继续发问:“您那枚徽章的效力好强——”
伊南知道他想问什么,却笑着摇头,不敢再多说了。
她其实是——亚历山大灯塔的出资人与设计师的推荐人。
那还是两百多年前,她游历到亚历山大港。这座以亚历山大大帝为名的港口,曾经是一座海难频发的港口,船只频繁触礁,酿成一幕幕悲剧。最终由埃及法老托勒密二世(那位马其顿军阀的儿子)下令建造一座导航灯塔。
伊南恰巧认识托勒密二世,也因为这是一项民事工程,她决定慷慨解囊,让迦勒底在埃及的产业捐赠了三分之一的建塔经费。
她还向托勒密二世推荐了灯塔的设计师,希腊人索斯查图斯。
于是亚历山大港有了这样一座灯塔,在此屹立超过二百年。
也因为这个,她才拥有那样一枚可以作为“通行证”的徽章。
这话却不能对维特鲁威说——她怕吓到对方。
“位列世界七大奇迹的亚历山大灯塔呀!”伊南望着眼前繁忙无比的亚历山大港,忍不住感慨,“却只有这一座,既不是为了神明而建,也不是为了王权而建,而是为了那么多水手、旅客、商人……那么多普通人而建。”
享誉世界的七大奇迹①中,亚历山大灯塔是独一无二的。
“是的,我们这些设计师,理应致力于为‘人’设计并建造,更好地满足普通人的需求。”这回维特鲁威听清了伊南的话,凑在她耳边回应。
伊南心头猛地震动了一回。
是的,在这个时代里“人性”已经开始大放异彩,希腊与罗马的绘画与雕塑作品中,即便是神话人物,也完全是以“人”的形态出现的,米罗的维纳斯正是最棒的例子。同时,正如维特鲁威所说,罗马时代的建筑,无论是公共还是私人的,也都在渐渐由“神”转向“人”。
这是个开始讲求“以人为本”的时代。
伊南心想:看来,她必须赶紧找到任务的关键了,如果错过这个时代,岂不是要等到一千多年以后的文艺复兴时代才能重拾这样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满面愁容,回忆起当初丹尼尔所说的:这确实是一个极为抽象的任务——人类“自由意志”的诞生。
她曾经简单粗暴地将它理解为“主观能动性”,又曾经将它认作是人类“信仰”的程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