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人商议时,陈汤却站起身来,对着船舱外喝道:谁?”
“校尉,是褚先生非要来见。”
陈汤和吴在汉诧异,褚少孙下午非要去港口转转,那狄奥多图斯大概是为了安抚他们吧,也同意了,但要让托勒密官员兵卒跟着。
等陈汤让人将褚少孙带进来后,褚少孙却将袖中一张写了字的便条递了出来:“少孙天黑前在港口外行走观望时,忽有一人从灌丛后蹲着蹿过来,忽将这纸条塞给了我,再一眨眼,却又不见了人影。跟随我的兵卒在看别处,亦未发觉,真是奇了。”
“这不是纸,只是割来的莎草压扁晒干而已。”
吴在汉接过后皱着眉看了会,发现皆是埃及文字,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又在背面画了一只眼睛的符号,不知是何含义。
他摇头道:“我会说希腊语,认识希腊文,然埃及文书繁杂不能解,看不懂。”
但船队里,却有个被骠骑将军重金雇了的埃及人商贾,名叫瑞达者认识这种文字,陈汤让人速速去将其找来,又追问褚少孙,将此物交给他的人长相如何。
“不是希腊人,而是个埃及人,长得黑,双目有神,因是外国人,我不能辨其年纪。”
“他穿着一身白,头顶有兜帽,遮了小半面容。”
褚少孙举起两根手指:“带着兵器,背上负着两张弓,一块木盾,若我没看错,腰间是挂着一把镰刀。”
“镰刀?”吴在汉有些茫然,那莫非是个农夫?
此人出现与消失,都是一瞬间的事,走路悄无声息,乘着黄昏的朦胧,似是无形一般,真是奇了怪哉。
此时正巧那埃及商人瑞达到来,他也很黑,一头辫子,后背大露,肩头羽毛披风,穿着皮凉鞋。接过莎草纸后,瑞达面色一变,先盯着背面那眼睛道:“是荷鲁斯之眼!”
原来那荷鲁斯乃是法老守护神,人身鹰头。而这荷鲁斯之眼,则是法老亲卫“守护者”的标志,但这支亲卫已湮没多年而无闻于世了,听说只在西方锡瓦绿洲活动。
陈汤对这符号的标志毫不关心,他关切的是便条上的内容。
那瑞达结巴了起来,手也不禁跟着颤抖:
“上面说,亚历山大里亚发生了政变。”
“法老伙同三位大臣,已将女王赶出都城,不知所踪!”
……
PS:今天只有一更,再有十多章就完本啦啦啦啦,要看的资料也多头大,正文就不补了,到最后欠几章就补几篇番外算了。
第556章 不装了
褚少孙连同两位船长都被请了出去,船舱里只剩下陈汤和吴在汉,这船上挤着许多人,不太隔音,二人凑得很近,烛光将他们影子映在舱壁上。
“陈校尉以我,此事是真是伪?”
“按吴大夫先前所说,这埃及国法老与女王不睦,加上大臣怂恿,倒很可能相互倾轧,只不想偏挑吾等抵达时出事。”
吴在汉颔首:“然也,事到如今,为之奈何?”
他虽然屡屡出使见过大场面,可如今跟着几艘船孤悬万里之外,忽遭埃及政变,一时间有些无法做出决断。
陈汤倒还冷静,反问吴在汉道:“不知此番西来,骠骑将军交给大夫是何使命?”
“还能是什么?”
吴在汉道:“向女王还礼,顺便……”他露出了笑:“替将军再试探这埃及国虚实,离间女王与法老,不曾想都不必我亲为。陈校尉,这些事,骠骑将军在你我离开前不都嘱咐好了么?”
陈汤道:“使者与校尉毕竟不同,我要假借商船之名,等骠骑将军抵达时在岸上接应。”
这第一批船队只是前锋,身毒还有一支更庞大的舰队,会在季风的尾巴时杨帆西行。
吴在汉道:“说起来,我记得骠骑将军说要亲至埃及时,陈校尉是极力反对的。”
陈汤笑道:“当初我是不赞成此事。”
多年航海,又有骠骑将军制的地图,陈汤已经将这世间大小诸国的方位大小强弱都记在脑子里了,他说道:“都护府之敌,乃是安息、百乘,而非埃及。”
甚至不是大秦,在安息将秦将克拉苏歼灭后,大秦再次东征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更何况眼下庞培与凯撒已撕破脸皮开始内战。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骠骑将军忽然要发动一场针对埃及的远征,让陈汤实在想不明白,就算想把埃及拉出大秦阵营,以保障海上丝路利润,吴在汉一使者便可为之,何必亲至?
但这是任将军早就计划好的事,反对无效,陈汤只郁闷将军似乎给他爱徒刘更生交代了一切,却没有向自己这女婿透露。
陈汤正色道:“我当初反对归反对,事已至此,却得奉命行事,力保将军舰队抵达时能顺利登岸。”
二人通过气后,一切便简单多了。
吴在汉沉吟道:“若女王尚在,那自不必说,当以我先和谈威逼为主,但如今女王已出奔,就只剩下三条路了。”
他伸出食指:“其一为稳妥之法,假装不知,虚与委蛇,我跟狄太傅去其都城走一趟,而陈校尉停泊在附近。”
陈汤用匕首挑着烛火灯芯,摇头道:“如此战端一开,吴大夫岂不是要成了人质?”
吴在汉笑道:“我父曾在匈奴被扣押数年,若埃及人敢对我下手,骠骑将军就可以在忠节正侯苏公那段话后加一句……‘独埃及未耳’了!”
陈汤颔首:“将军有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河中、身毒,确实都没有埃及远,不过如此一来,吴大夫身为使者文官独享功劳,出尽风头,名扬史册,陈汤与士卒们却要羞杀了。”
吴在汉正要说第二,陈汤也制止了他:“第二无非是天一亮就撤走,回示巴或哈拉毛国等待,等骠骑将军大军抵达,再一起杀回来。”
陈汤笑道:“如此便是你我都承认使命失败,怯懦而退了,此策绝不取!”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项。
“先下手为强!”陈汤将匕首戳进案几一角:“埃及人虽有防备,却也不曾想吾等已知起国内动荡,就乘今夜举事,以船上甲士材官忽然袭击,夺了这港口,以待骠骑将军抵达!”
褚少孙等人在船舱外焦急等待,却见里边灯烛闪烁不定,让头一次经此此事的褚少孙紧张不已,港口里随便一点人喊马鸣都让他腾地站起,坐立不安,却见乐浪号船长却还有心思让人煮稻米吃饭,下着咸鱼汤,稻饭一碗又一碗下肚。
吃到第二碗时,船长停了,嘀咕着说:“待会恐怕要动武,不能吃太饱。”
这时陈汤与吴在汉才出来,对乐浪、辽东两位船长附耳一番,让他们派人顺着连接木船的长板,挨个去通知商船,不许点火,勿使埃及人发觉。
这次西来的商船一共八艘,水手加上划桨的,共四百余人。商船上的人都穿着白衣,那是宽大的印度棉袍,冬天时一裹就能当睡袋。
等八艘船的船长都到后,陈汤召他们开会,最后又喊了褚少孙进来:“今日之事,先生若不来做了见证,他日作史时,便不好下笔了!”
……
褚少孙旁听的,是一场胆大妄为的军事冒险。
陈汤指着早就被画好的埃及海陆地图道:“这埃及国在狭海西岸的港口不少,但能让数十艘船停靠的,只有这贝伦尼斯港,北方亦有一港,虽更靠近其都城,然盛行北风且礁石众多不便船队挂靠。”
过去似乎有连接大海与尼罗河的运河,然吴在汉上次出使路过时,发现早就因泥沙淤积堵塞,变成了一条干枯的谷地了。
所以要让骠骑将军的船队靠岸,贝伦尼斯港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褚少孙听得心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更让他讶然的是,那八艘商船的船长并未面露惊异,反而一个比一个兴奋,看到他的眼神,坐得与他近的那一位也不装了,掀开自己的白棉袍一角,露出了里面的漆黑的甲!
这下明白了,那八艘船上,恐怕没有一个商贾,全是汉卒,亦或是两种身份皆有吧。
“故袭击时,不得烧船使之沉没毁了海港,而要杀人留船!”
难度不小啊,这是安排给“白衣商贾“们的任务,陈汤自己则要带着主力,两百名甲士,直扑城墙之后,有两千名托勒密兵守着的贝伦尼斯城,埃及“太傅”狄奥多图斯就在里头。
陈汤本来想说鸡鸣时分动手,又想起这埃及的鸡叫鸣不一定和东方一样,只能改成:
“太白星升起时,举火为号!”
褚少孙被船长们推着出了门,只剩下陈汤捧着他那把环首刀,用磨石一点点擦着,吴在汉知道这是陈校尉的习惯,离开前最后一次作揖:“校尉曾夺取狮子国港口,夺城陷阵之事,我一个外行也不敢多言,只有一问。”
“即便能以五百人……”
“不,算上划船的身毒人,是一千。”陈汤笑道:“划船工苦,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吃喝拉撒都要在船舱里的方寸之间解决,物故率高。只要许他们从首陀罗升阶,再吓唬说若被埃及所败,必死无疑,也能派上些用场。”
吴在汉再作揖:“看来将军志在必得,但即便人数上千,拿下港口后,有该如何守?埃及国人口繁多,若在骠骑将军抵达前,发数万大军来攻,恐怕不好守。”
算算日子,骠骑将军现在才带着三千余人——身毒都护府海军的全部启程西航,最早也要二月中才能到埃及,他们能在这港口撑住一个半月的围攻么?托勒密国可不是匈奴,攻城是有一套的。
陈汤却反问吴在汉:“吴大夫,你可知骠骑将军最厉害,百试不爽的战法是什么?”
”千里奔袭?“
“不是。”
“狐假虎威?”
“也不是。”
“那一定是结硬寨,打呆仗?”
“更不是。”
陈汤大笑:“兵者,诡道也!我观骠骑将军最爱用的计策,一个字,骗!”
“等拿下海港,吾等可以用一千人,装出五千的阵势来,让埃及人踌躇不敢攻。”
“再者,你一定听过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