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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用撩人的调调，这四个字他能说上一千次一万次，直播间的打赏也铁定跟着水涨船高。但是，他已经不想用那种不负责任的语气对她说出这种话了。
他想认真地、好好地把隐瞒在心底的情绪传递给她。
可……可一认真，所有的话语便像是如鲠在喉、难以言说。
啊啊啊啊啊他也不知道了，总之先去找线索吧！
见着某条哈士奇丢盔弃甲的背影，苏绮身旁的花生友同情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
“只要不放弃，就算是笨蛋也总有开窍的一天。”
苏绮看上去倒似不太着急。
望向原淮文略有发红的耳后，她垂眸笑了笑，应了声。
“恩，我知道。”
快了。
一切都快了。
*
略略平复了下各自复杂的情绪，职业素养满分的两人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当前的高空困境之上。
刚刚起身、在机舱内走了一圈，苏绮便发现了一道略显异常的身影。
是生面孔。
苏绮从未在八年一班至三班的教室中见过她。
此时此刻，在周围学生们热闹兴奋的氛围之中，唯独她一人格格不入，仿佛被隔离在人群之外。
她静静地坐在最里侧的座位之上，身旁没有其他人，双手放在大腿上，头颅低垂，长发散落，明明正被从舷窗透进来的温暖阳光所照映着，四周却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
苏绮停下了步伐。
微微俯下了身体，她向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好。”
女子没有回应她，也不曾抬首，唯有丝丝的声音从厚重的长发中流泻出来。
因着想要听仔细她口中的话，苏绮朝她靠近了两分。
离得近了之后，女子的话音终于清晰起来。
她在低喃。
似还携了星星点点诡谲的笑意。
“死吧。”
“所有人一起死吧。”
“来地狱陪我吧。”
正当这时，许是察觉到了苏绮的接近，女子呢喃的话语突然停下。她猛地一抬头！脸距离苏绮只剩下三公分的距离。
苏绮几乎能感觉到从她鼻息间呼出的森冷气息。
“你知道吗？”
她又向苏绮凑近了些许，寡白无色的脸直直对向后者，两边的嘴角咧出了相同的弧度，幽幽的诅咒从嘴边流出。
“所有欺负我的人——都、要、死。”
“就算无辜如你，也不能例外。”
——‘所有欺负我的人’。
这不由让苏绮登时回想起那个饱受校园暴力伤害的受害者，可根据调查，当时的受害人应该是小花，而非眼前这个……言行颇为怪异的女子。
莫非，他们的调查出错了？
苏绮脸色未变，她向后退开了一些，蹙眉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是……”
女子并没有将话说完，她只是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剪刀。
见到利器，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原淮文立刻提着他老妹儿的衣领、往后拽了一些。
女子倒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
嘴边的诡笑不曾淡去，双眼鼓大，眼底青乌浓重。
她举起了剪刀，将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神情不见恐慌，反倒是被兴奋的色彩满盈。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的话，或许，你可以问问小花。当然，前提是……”
“你得有这条命活着离开这里。”
“不知道从三万英尺的高空坠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话落，咔嚓声倏地响起！
女子竟是直接用剪刀把自己的喉咙剪开了一个口子！
仅此一瞬，气管瞬间破裂！鲜红色的血液直直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溅了两人半身皆是。
机舱里传来了尖叫声。
可紧接其后的，却是比自杀女子口中诅咒更让人心生恐惧的恶言。
“是她啊……”
“死了真好。”
“像她这样的人早该去死了。”
不同于一直像是在郊游一样的原淮文，苏绮的脸色有些沉。
抹掉了被喷溅在脸上的鲜血，她侧首望向他。
“飞机上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必须要将其修复，又或是；
令其迫降。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第74章 十四 学园怪谈
他们二人不通飞行原理、机身结构。因此； 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和驾驶室联系上。
可才堪堪走近驾驶室，他们便被空乘人员拦了下来。
扬起刻板化的笑容； 他挡在了去路之前。
“很抱歉，前面是驾驶室了，未经容许； 你们不可以过去。”
苏绮未退，她左右看了一眼； 身体微微前倾； 正容亢色； 压低了声线严肃道：“飞机上藏了爆/炸物； 为了全机人的安全，我必须将这件事反应给机长知道。”
乘务员不以为是。
“请您安心。”
“刚刚我们也收到了相似的反馈； 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飞机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见苏绮失利； 原碧石站了出来。
一米八几的他捏着粉红色的小手绢哭唧唧地哼了两下； 作清纯小女生样； 他哀道：“实际上，我登机的时候就发现你们机长一直在偷偷地窥视我。我有证据怀疑他对我图谋不轨！我要求他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乘务员：……
众人：……
苏绮：……
盯着他，乘务员沉默了半晌后才终于出声了； 语气依旧彬彬有礼。
“很抱歉； 我相信机长的口味没有这么重。”
原碧石：？？？
他指着乘务员的手指颤抖； 仿佛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老子明明就像是初生的茉莉花一样洁白纯洁美丽可爱； 你； 居然说我……是重口味？”
话落； 他气得一跺脚，舞起不属于茉莉花的大拳头就往后者身上招呼。
“真是气死人家了！吃我一发嘤嘤小粉拳！”
乘务员躲避满分。
他向后一个下腰便躲过了呼啸而来的大拳头。
见原碧石一言不合暴起打人，苏绮的头有点痛。
“碧石妹妹，打人是不对的。”
还未等到直播间里刷上一波‘金姐三观正！’‘放嘴炮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的弹幕，便只见她突然一个滑步来到了乘务员身后，拔出方才女子用以自杀的凶器、抵在了后者的喉咙前！
一手死死掐住他的下颚，另一边握住染满鲜血的剪刀的手丝毫不抖。
唇边的微笑甜美温柔如故，声线轻柔却携了死亡的意味。
“死，或者带我们见机长。”
“劳烦你选一个吧。”
直播间的观众们瞬间被虏获了。
【弹幕】呀啊啊啊啊金姐赛高！！！
【弹幕】我金姐就是我金姐。
【弹幕】今天的金姐也是这么A值爆表呢！
乘务员一动不动，他神色犹疑。
见此，苏绮只好再下一剂猛药。
尖锐的剪刀毫无顾忌地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血痕，汩汩鲜红色的血液顺其流下。
“想清楚了。”
“轻轻一剪，你可就瞬间没气了。”
“或许你不知道，方才……已经有一个女生死在这把剪刀下了。”
而这一回，他总算是妥协了。
不敢挣扎，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对讲机低语了两句。
“这里是乘务员19105号，机长听到请回应。”
对讲机的另一端却并未立刻传来回响。
乘务员只好再度重复了几次，可结果始终是同样。心中浮现出不详的预感，他连忙示意另一人前去查看。
众人跟上。
用特殊时期的备用钥匙开门之后，驾驶室里唯有机长和副机长死命瞑目的两道身影。他们歪倒在了地上，不见外伤，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可怕力量所杀害。
驾驶室的挡风窗被红色的漆喷上了字样。
字体扭曲狰狞，透出了一股疯狂与痛苦。
＇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我在地狱等你们。＇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空乘人员充满震惊的低语声落下后，机舱内突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系统警告声！机身猛烈颠簸起来，空间内也是登时被不断闪烁的红光所充斥，所有氧气面罩从上方脱落。驾驶室里则是一片红绿光线闪烁，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难。
“请注意！请注意！”
“飞机系统出现重大程序故障，即将进入自动飞行模式。请各位乘客立刻返回座位、扣好安全带，并戴上氧气面罩。”
机舱内惊慌一片。
所有人心神一凛、脸色发白，他们赶忙回到座位上，将氧气面罩戴上。
有人在拼命祷告，有人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开始放声哭泣。
但情势并没有好转。
失去了两位正副机长的飞机在自动飞行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宣告了乘客们的末路。
“请注意！请注意！”
“因受不明电磁波干扰，中央系统、空调系统现已失控，即将进入驾驶员手动飞行模式。请各位乘客在座位上安座静候，不要随意走动。”
乘客们也没有行走的机会了。
当飞机进入手动驾驶的境况后，由于两位机长已死，无人操控的飞机立刻陷入了无人操控的状态。
仅是下一秒——
飞机开始急速下降！
它形如一颗流星以常人难以忍受的速度飞速砸向地面！
来自系统的死亡预警再度响起！
“请注意！请注意！”
“机身即将解体！”
“请注意！请注意！”
“机身即将解体！”
警告声中，隐隐约约有一道女声在漫天的惊喊中幽幽地浮现。
“死吧。”
“一起死吧。”
“我在地狱等你们。”
“所有伤害我的人，我一个也绝不会放过。”
而此时此刻，在苏绮那边。
尽管他们尝试着让飞机重新恢复正常驾驶状态，可他们失败了。
这一瞬，在这种毁灭性的人祸之前、当任何努力皆是徒劳无功之时，苏绮忽地意识到——她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