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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一愣:“怕什么?”
“怕我。”
江望声音低下去。
陆梨起身,像是被江望这句话惊着,下意识问:“我怎么会怕你,我。。。”说着,她忽而停住,思绪变得缓慢。
陆梨怕江望吗,当然是不怕的。
小时候,她曾无数次滚到他的怀里。甚至江望离开那段时间,她觉得不安,等他回到身边了,才觉得心安。
可是今晚,陆梨想起自己缩起来模样。
她的身体反应完全藏不住,她的确在害怕江望。
除了年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和小时候她害怕那些叔叔一样。陆长青留给她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心头。
陆梨抿唇,小声解释:“我不是怕你。就是。。。”
“看了视频,吓到了。”江望开口,替她将这个事实说出口,“不是怕我,是怕那些不可控的力量和攻击性。”
陆梨垂下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江望静默片刻,忽而道:“梨梨,下来。到我怀里来。”
陆梨微怔,抬头看向漆黑的地面,那里隐隐有一道轮廓。她迟疑着问:“现在吗?”
江望“嗯”了一声:“就一会儿,我抱抱你。”
“我抱抱你。”
六岁那年,他们从那个世界回来,站在江家大门外。江望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往后他们相依为命,再也没分开过。
陆梨又想起他为什么去打拳,忽而觉得愧疚。
当初的承诺,江望几乎做到了一切。
陆梨掀开被子,赤脚踩上了柔软的垫子。
她蹲下身,寻着那轮廓去找江望,才伸出手就被人扯进了怀里。被子被掀开的细小的风声,和着江望身上的热意一起将她包裹。
一眨眼,她就被江望搂在了怀里,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他的胸膛上。
陆梨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江望,我有点热。”
话音落下,那环着手臂收得更紧。
她似乎听到江望轻吸了口气。
周身都被江望的气息包围。
陆梨不但热,还有点脸红,还好江望看不到。江望说抱一会儿就是抱一会儿,于是她也不动,就半趴在他身上发起呆来。
这一会儿陆梨脑袋里乱糟糟的。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个往外冒——
她的崽长得好快,明明小时候那样瘦小的一只,这会儿都长成大树了。
江望的肌肉好硬,他好像有点紧张,他怎么越紧张了,浑身都绷得紧紧的。
“江望。”
陆梨闷声喊。
她底下的胸膛微微震动了一下,是他低声应了。
陆梨纳闷道:“你紧张吗?我不怕了,好像被你抱着,就不害怕。”这样一具极具力量的身体,就这样安静地环着她,热度透过轻薄的布料紧紧将她包裹。
充满力量感,却没有攻击性。
很温顺。
江望垂眸,呼吸尽数落在她的发上。
他曾觉得陆梨的发丝最柔软,可现在才发现不是。
“梨梨,这力量和攻击性也属于你。”江望低头用侧脸贴了贴她的额头,“别怕,我会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
陆梨静了许久,忽而蹭了蹭他的颈,轻声道:“江望,以后我不想参加比赛,想弹琴。”
江望闭上眼,应:“好。”
陆梨伸手,搂住江望的脖子,更贴近他,低声:“我一直在躲。那时候从江城逃走,却无意间来到这里,认识你。江望,我想照顾你,养你长大,但是这些年好像都反了过来。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前我没有哥哥,现在我有。我又有家了,于是又躲进去,不想面对。”
“可是江望,我终是要回去的。我。。。好像还是一个人。”
说到这,陆梨忽然落下泪。
她舍不得江望,舍不得她的家。
“一定、一定要回去吗?”江望气息不稳,情绪因为陆梨的话不可抑制地开始蔓延,“为什么不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陆梨忍着眼眶的酸涩,小声道:“我还有妈妈。我保护了你,但是我没能保护她。没有人保护她,江望,那些年她只有我。”
那我呢?我也只有你。
江望想反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这些话不能告诉陆梨,说了。。。她会逃,会挣扎,会痛苦。
江望从不奢求,不祈愿。
他想要的,谁也夺不走。
陆梨断断续续地说着以前的事,说得累了便休息一会儿,最后靠在他的颈侧睡着了。江望没有放开她,就这样抱了她一整夜,直至天快亮才将她放回去。
这一天过后,陆梨不再躲、不再怕。
回去那天早上。
江望去看了江莲,走之前他问陆梨要不要一起去,陆梨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便摇头拒绝了。这句话让陆梨在江望走后许久还呆着。
这是第一次,江望问她要不要一起。
临近中午,陆梨将家里打扫干净,又跑去将行李数了一遍,还没数完敲门声先响起。
杂乱的敲门声又响又重。
陆梨警惕地看了眼门口,没立即应声,起身放轻脚步朝门口走中。刚走到门口,外头便想起了喊声:“江莲?!江莲!”
“我是你哥,开门!”
“我是大哥,二哥也在,江莲?!”
陆梨微怔,江莲的哥哥,江望的舅舅?
她没应声,只沉默地看着那道门。
江莲的事她多多少少听江望和别人提过一点。江莲是农村出来的女孩,有两个哥哥,还没成年她便离了家。这样一副好样貌的女孩在那样的环境里并不好过。
江莲是个清醒的女人,自离了家就和家里断了联系。
这十几年都风平浪静,为什么他们会在这时候出现?
陆梨给江望发短信,说想吃糖葫芦了。
江望说好。
门外的人比陆梨想象的难缠,幸而对门的邻居没在这时候出来凑热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陆梨开始着急的时候他们终于走了。
楼下。
江望单手解开一颗大衣扣子,他走得急,走出一身热意。
在某些方面,江望有极其敏锐的直觉。当他看到两个陌生男人和一个女人从32幢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梨。
他顾不上别的,抬步朝楼里跑去。
四层楼,江望上楼只用了十秒。
“江望?”大门猛地被打开,陆梨吓了一跳,她看着少年微喘着气又紧张的模样,下意识问,“你见到他们了?”
江望上下扫了她一眼,问:“那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陆梨一听这话就知道要不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他们自称是你妈妈的哥哥,来找她。我没开门,一句话都没说。”
江望蹙眉:“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来的?”
陆梨:“。。。嗯。”
她忧愁,有个聪明的崽有时候也有许多烦恼。
江望把糖葫芦递给她,语气却很严肃:“再有下一次怎么办?”
陆梨企图接过来,江望却不松手,她只好保证道:“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就找木子哥哥。”
江望这才松开。
因着这个意外,这个年不如往年般平静。
好在短时间内,那些人都没有再出现。
。。。。。。
32号小院。
晴日里,陆梨没关门,轻松跳跃的音符挨个往外蹦。从琴房跑出来,又软趴趴地砸在林青喻脑袋上,转了一圈又往树上飘。
林青喻歪着头,躺在树下听了一会儿,睁眼看向在玩木头的江望:“江望,那小丫头怎么了?弹琴和换了个人似的。”
和从前富有技巧的方式不同,现在这小丫头完全是在瞎弹,想到哪儿就弹到哪儿。
但林青喻却更喜欢这样自由的琴声。
江望近来在和裴让学木雕,整天抱着块木头,话越来越少。
听到林青喻的话,也只是应了一声,多余一句话都没有。
林青喻挑了挑眉,开玩笑般问:“江望。我乐队缺人,你把那小丫头借我用用,说不定她喜欢,以后就呆我这儿了。我给你看着人。”
说到这儿,江望才抬眸瞥他一眼:“你问她,我说了不算。”
林青喻收了笑,诧异道:“你没意见?”
江望收回视线:“我有是我的事,和她没关系。她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
林青喻重新闭上眼,听那小丫头叮叮当当乱弹,感叹道:“我一个社会不良少年,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感觉自己都快出家了。”
“阿弥陀佛。”
他叹了一声,沉浸在琴声里。
。
寒假眨眼而过。
春日在禾城短的可怜,花丛才舒坦几天,炎热的夏便拿着小鞭子赶来了。林青喻这一住就是小半年,还没有搬走的意思。
陆梨和江望中考结束那天。
林青喻跟着江尧一块儿接两个人去了。
江尧一路叭叭:“你要住到什么时候去?江望居然也肯让你住下去,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没欺负我妹妹吧,阿喻?”
“我欺负她?”林青喻哼道,“她不欺负我不错了。”
江尧不满:“梨梨从来不欺负人,你别胡说。”
林青喻冷笑一声,不和这傻子争辩。
说来也怪。
江望和他之间的秘密早就不存在了,才瞒了没小半个月就被人戳穿。往后,江望竟也没提过让他回去的话,林青喻也觉着不错,给江望打了笔钱就当交房租了。
“阿喻,你家里人找你没有?”江尧侧头问,“都这么久了,你爸妈还生气?”
林青喻满不在意:“下最后通牒了,暑假不回去就断我卡,也不让朋友帮,很快就通知到你这儿了。”
江尧轻“嘶”一声:“那你乐队怎么办?”
林青喻懒洋洋地靠在后座:“当然问我哥要钱。我这可替他转移了不少战火,他但凡还是个人,都不会见死不救。”
江尧恍然:“有道理。”
“你最近怎么回事?”林青喻瞥了眼江尧,“今天还行,前段时间一直走神。”
江尧沉默一瞬,应道:“没事。”
林青喻见他不说,便也没问。
等两人下车的时候,学校门口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