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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问又问：“你怎么知道她十六七岁的模样？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瞿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将自己的道袍整理好，说道：“因为我见过她。”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走上前放到了瞿问眼前。
“这是一果的她，这是二果的她。一果她没活过15岁，二果一直活着。我很努力保护她到我离开，现在应该在大基地里。”
瞿问老眉轻蹙，他低着头，滑动手机界面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长大了。”瞿问的声音似乎很平静，“我的印象里，她还一直是小丫头的模样。”
瞿星说：“您在我印象里还一直是黑发的模样。”
瞿问看他：“我很早就死了？”
这话说得倒也直接。
瞿星笑笑：“您在我有记忆之前就去世了。二果也是，我没见到您。”
他俩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属于一家的默契。瞿问之前一直怀疑他的来历，现在也算明了了。
瞿星不是什么一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就是另一个瞿醒。
此时，楼天宝也从隔断后走了出来。瞿问冲她招手，将她叫到了茶几前。
楼天宝看不出对方是喜是怒，只得规规矩矩地背着手站在原地。
瞿问道：“不必拘谨。你俩带来的这份心意我已经体会到了。同时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这位瞿星，的确是我那个孙子在其他世界的替身。又或者说，瞿醒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替身。”
瞿问推测出来的是【十二果的根本运行机制】之一。
十二果中的人口固定，从一果到十二果里，穿越者永远与同一批同世代的人类打交道。只是因果变化，一些原本死亡的人或许能活，一些在一果活着的人在其他世界就死亡了。
穿越者到达下一个世界时，如果这个世界里的自己没有死亡，那他们就会自动变成一位“局外人”，不拥有任何这个世界的身份。但如果穿越过来时自己已经死亡，那他们将原地复活。
楼天宝忍不住问：“那之前世界呢？我是原地复活，那我离开时，一果二果世界里还会有我吗？”
瞿问摇摇头，他并不清楚这个问题。
瞿问说：“要是你们以后能拥有逆向穿越的能力，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拿着茶盏喝茶的楼天宝默默沉思。
她说：“我是魂穿，这说明原本自己在这些世界里的魂魄已经离开了。二果那时我倒在工作间，大概率是猝死；来三果的时候我的身体极度虚弱，有可能是虚弱致死。再怎么想，现在的我都是借尸还魂，等两年时间一到，我就要消失了。”
瞿问：“年轻人，无论你和别人的穿越有什么区别，你都是你自己。完成你自己的任务，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十二果协理会也给了你们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会回去的。”
楼天宝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去。只是她走了十二个世界，一定会对之前的世界抱有怀念。要是能随时回来见一见父亲该有多好。
第93章 真不走运
瞿问给两人看茶，楼天宝与瞿星便和他聊了聊前面两个世界里的一点情况。
老先生年龄虽大； 好奇心却一点也不小； 他们从末世聊到应对方法； 再聊到科技和异能。话题飞了许久； 说了两个小时； 老先生还不觉得疲乏。
瞿问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楼天宝就受不了了。
她上一次应酬，还是在二果里。话说多了； 脑子用多了； 她就觉得腹中空虚，心口泛酸。
瞿问看她表情不对； 就问她：“你是不是饿了？我这老毛病又犯了； 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走吧，带你们去吃斋饭。今日斋戒，不可食荤腥。”
不食荤腥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能吃饱； 一切好说。
楼天宝完全不挑的； 她饿起来六亲不认五谷不识，只要是食物，她就能吃。
好在瞿问给的斋饭还算不错。炒菜和糕点分量都足，楼天宝要了三碗饭，他也乐呵呵地让人添上了。
瞿星吃的倒是不多； 整场饭局上也不说话。
等吃完了； 他就打算告辞离开。
楼天宝也吃饱了； 她见瞿星要走，自己也站起来和老先生告别。
瞿问忙说：“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瞿星，你愿不愿意来藏清门？我来带你，你可以和瞿醒一起学习。你现在学的是幻术吧，我可以教你幻阵。”
果然来了。
楼天宝猜的没错，他今天就是为了劝瞿星加入藏清门的。
瞿星十分客气地说：“估计不行。我在正东流的仪式上大闹一场，好不容易被飞隐派救下来，现在要是再随便更换门派，实在说不过去。”
瞿问摆摆手：“没事，你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就好了。每天抽个三五小时到藏清门来，我给你授课。”
这么好？
这可是面对面长老精品课程。楼天宝有点心动了，但瞿星却面露难色。
他举起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黑色钢圈。
楼天宝看不出这是什么，但瞿问一看就明白了，他忍不住道：“个老狐狸！怎么套了个精忠环？”
【精忠环】：好比魔法里的不可饶恕咒，或是楼天宝之前拿到的奴隶戒指。一般人是不会戴的，除非是可疑分子和掌握机密的大弟子，才会被人安上这种圈环。戴上之后，一旦随意做出背叛门派的举动，就会被圈环惩罚。
瞿问又问这是谁给戴的。知道是正东流的人之后，他呵呵冷笑了一声。
“这群人，就算自己吃不到，也不愿意让给别人。算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回头想想办法。”
两人看瞿问气了，于是赶紧告辞离开。
还是沿着原来的路走，下了电梯，小道士还等在外头。不过这次他脸上没有笑容了，而是冷冰冰的。
小道士一语不发，领着两个人就往外走。他这次走得比上次还快，楼天宝与瞿星几乎是溜小跑，才面前跟上了他的步子。
他带着两人一直走到了藏清门门口，也不踏阵步，就这么径直往外一迈，迈出了门。
楼天宝与瞿星紧跟着他一齐出了门，下一瞬间，他俩就到了闹市上。
转头看看，藏清门还好端端地在身后立着。
下方不断有行人进出往来，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出来的几个人。
楼天宝与瞿星两人一起作揖，刚想转身离开，那小道士忽然说道：“等一下。”
他三两步走过来，拉着两人往闹市里一路走，走到了一条小街巷中，这才停下。
小道士左右看看，确认的确是没有人了，这才悄悄将帽子摘下。
帽子一摘，底下的脸就变了。小道士的脸变成了一张熟悉的脸。
居然是瞿醒。
楼天宝刚要叫他的名字，瞿醒连忙做出了噤声的姿势，让她安静下来。
他说：“我被禁足了。现在都是偷别人的身份出去，但不能呆太久，特别憋屈。”
楼天宝心说你这不是自作自受。
瞿醒对着瞿星说：“所以，我想拜托你帮一个忙。我过两天想跟着救援队出去转转，大概三天时间，你能帮我顶一下吗？我可以付钱给你，你要符咒吗？我这里也有藏清门的符咒。”
楼天宝看着他热切地劝说瞿星，两个人有着完全一样的面孔，一个是满脸热切，另一个则是毫不起波。
他俩真是活生生的对比。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瞿星安静地听他说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楼天宝。
楼天宝冲他点点头，表示让他自己拿捏主意。
瞿星便转头过来，微笑着对瞿醒说：“可以啊。”
楼天宝一瞬间张大了眼睛。
他答应了？楼天宝以为他不会答应的。
瞿醒好像也有点惊讶，他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这才说道：“好爽快。那你想要什么？”
还未等瞿星回答，楼天宝先开口了：“瞿星，你这样不会触发精忠环吗？”
“这个吗？”瞿星将手上的黑色圈环亮了出来，“应该不会。宝儿姐，你想想看：如果我接受瞿老爷子的提议拜他为师，那我就是拜了两个师父，这肯定不行。但如果我是假扮成瞿醒混入门派，偷师学艺，那就不算是背叛师门。”
好像……说的没错。
精忠环针对的对象，是那些将门派内机密泄露出去的小人，以及胡乱拜师，随意舍弃先辈道义的墙头草。
如果只是偷偷学一点别门别派的东西，不拜师，那只算是提升个人素养，不算背叛师门。
楼天宝领悟了精髓，她一脸了然地看向瞿星。
后者冲她微微一笑，眼里满是狡黠，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狐狸。
瞿醒一看他俩达成了共识，于是又问了一遍他要什么。
瞿星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想去一趟你们门派的书库看看。其余的，你问问宝儿姐吧。”
她要什么？
楼天宝微微一愣。
这个问题有点难答。
因为楼天宝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她的脑瓜子里一下出现了巨多的东西，她抿了一下嘴唇，努力过滤掉一些不重要的，不怎么重要的，一般重要的，千挑万选，找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
“我想要避鬼阵的布置方法。”
她说。
瞿醒蹙起了双眉。
他觉得有点麻烦，但早就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能就这么出尔反尔，只好说道：“我没办法直接帮你搞到教授避鬼阵的书籍，这个东西是对外机密的，不能印成书册。不过，我可以问爷爷要权限，到时候你跟着瞿星进去看，能学多少就看你俩的造化了。”
这没问题。
只要有渠道接触，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楼天宝手上可是有智脑的，一次学不会，那就录下来回去反复研究。或许她自己钻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