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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的事情。
假如那种事情真的来临,自己会装作不知道,像现在一样犯病,眼睁睁看着那温柔善良的儿媳妇自尽,然后借此把柄要挟贾珍,无形使他给自己一丝退步么?因为自己的不闻不问,一日夫妻百日恩,贾珍难免会觉得愧对于她的,而那时自己不但保住了位置,而且还赢得了少得可怜的一点情意。会么?以对秦可卿生命的漠视换来两条利益?会的,尤氏扪心自问,她肯定会那样做的。
现如今,儿媳妇要南下,倘若有兴儿陪着便好了,哪里想到有了几位侍妾的贾珍还不知足,主意竟然打到了儿媳妇的头上。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尤氏静静地抹着眼泪,那案上落下来的点点滴滴的蜡滴,仿佛也在回应她似的。
第68章 王熙凤弄权铁槛寺
宁荣街上,丧乐震得地动山摇,会芳园停灵超度之后,贾府的人开始浩浩荡荡地往铁槛寺进发。只见偌大一条街上,有撒纸钱的,有扶灵哭丧的,有抬着条幅的,有敲打鼓吹音乐的,抬轿子的,牵马车的……硬是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呜啦啦各自按礼进行,此情此景,世所罕见,起码也是几年才能见一回的。
大街两边的路人各自退开,观看着这如此奢华大气的丧礼,人皆云着实是太过分了,路人表情吩咐,难以备述。
“呜呜呜……”兴儿和很多下人一样穿着孝服,在队伍中间,一边擦眼泪,一边哭丧嚎叫,随起举哀,也就是带哭、助哭,差不多是找来的水军。
趁人不注意,赖升悄悄从前面退回来:“兴儿,哭得不够,要不要拿几头蒜熏一熏?”
“何必用蒜?一听这乐器声,我就想哭,见了世面了……哇……”兴儿低声说了几句,号啕大哭,声音之凄切,感人肺腑!惨不忍睹!
“死得好!死得好啊!”赖升心里畅快高呼,他早就看不惯东府爷们种种令人不齿的行径,想着爷们死光了,到时候也不必拖累他们。表面上,这奸诈的老油条却擦擦眼睛,拿袖子里的东西熏了熏,眼泪顿时连绵不绝,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比起兴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说了,严肃一点,前面好像是王爷来路祭了,我得过去帮着珍大爷。”
赖升往前面招呼去了,兴儿只敢用余光打量,前方路上,各大王侯世家、甚至王爷都搭起了彩棚,听人议论说是北静王也来了。远远的看到贾赦、贾政、贾珍、贾宝玉都下来行跪拜礼,随即北静王命令长府官代祭,又和宝玉相谈甚欢,也不知说了什么。
此后坐在轿子上的王熙凤命人传达骑马的宝玉、秦钟和她一起坐,兴儿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走了好大一阵子,到达铁槛寺郊外,腿脚甚是酸麻,下人们一起行动,便把所有彩旗、白幔、牛头马面等等东西放在一处,一把火点着了。
那火飘得几丈来高,映衬得多少人面庞通红,所有人沉默着,爷们、奴才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更远处便是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兴儿在外层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彼可取而代之!”赖升慢悠悠地,声若蚊子。
“滚!我便是想取而代之,也不能取代死人呀!你也忒不厚道了。”等灵柩在铁槛寺放好,兴儿骂了赖升几句,他俩如今常开玩笑,倒是彼此都不忌讳。因事情忙乱,不过说一下便错开,其中他们在半路还下榻了一次,霸道无比地赶走了村子里的人,宝玉在那儿遇上了村姑二丫头,一路都惦记着,不过不关兴儿的事情了。
铁槛寺山门之外,里里外外都需要小幺儿站岗放哨、听候吩咐,兴儿一出来,给他们团团作揖:“各位大哥大嫂,多多担待一些,忙过了这阵子,便有得闲了,若是叫琏奶奶抓住了,可别怪我。”
“周管事别这么说,明儿我们请你。”
“是啊,是啊,多少管事里头,找不出你这么一个公道的。怨不得人家说,就算是陪房、家生的奴才,也比不得周管事,你老走到这一步,哪里是靠奶奶的!”
“得了,我哪敢承望你们请,你们安分守己、兢兢业业一些,就是我的福气了。瞧你们烂了嘴的,一下子把别人搭进来,叫我得罪了多少人,阿弥陀佛,不仅上面难伺候,这下面也让我头疼啊!”兴儿鞠躬不跌,山门转弯的一个平台上,有一个雄伟的管事站着扇风。
这是一个胖子,但不是俞禄那种全是肉,而是看起来特别雄伟,腮帮子上有些细微胡须,兴儿走过去拜倒:“林大爷可回来了,我们都想你呢。”
“我不回来时,你们哪里想我,见到我才说,哈哈!怕是想我家的酒了吧。行了,我知道了,你有事便下去一趟,珍大爷若是出来问,还有我和俞禄呢。”他便是林之孝,林之孝倒也不难为他,此老专管贾府各处田房事务,顶头上司是贾珍,自然要听从贾珍吩咐。
周瑞管着春秋两季的地租子,闲了的时候,还要陪爷们出门,周瑞家的主要陪太太出门。不过,周瑞夫妇在经济、社会地位上比不上林之孝夫妇,因为林之孝夫妇是根深蒂固的本家奴才,而周瑞夫妇是娘家陪嫁。
红楼梦贾宝玉某次出门,见到赖大、林之孝都要从马镫上站起来,周瑞只是帮着牵马,还要叫林之孝一声林二爷。娘家势力和夫家势力的差距,一览无余了。
“多谢!明儿小的还做买办的话,剩下的东西,给你老送去。”兴儿笑道。
“最好别整这些,你才办事,就学会这个了。”林之孝教训:“琏奶奶身上带病,忌三房,只是吩咐了人照顾小蓉大奶奶,小蓉大奶奶这会子哭得过度了,还在山门下面,你去看看可有什么吩咐没有。”
忌三房:大户人家的病人忌讳产房、婚房、灵房。
“是!”兴儿顺着台阶下去了,他为管事之职,是要听从传唤的。其实他不是想着秦可卿,而是抱了目标出来的,这个时候,正是王熙凤弄权铁槛寺,因为净虚师太的激将法,她把手伸到了长安,兴儿想抓住这一个证据,或许是一个罪证,以便来日翻盘。
水月庵和铁槛寺临近,那里的馒头做得好,故而又叫馒头庵,王熙凤讲究,不住铁槛寺,住在馒头庵净室里面。兴儿拉了拉帽檐,买了几个馒头吃着,在路边专等人出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果然庆儿仓促地出来,往回城的方向去,兴儿拉住一个小厮:“你跟着庆儿,不论他到府里找哪个主文的相公,你就叫程日兴程相公看着,叫他原模原样按照庆儿接过的信写一封,回头交给我。告诉程相公,帮我办了这件事,那些债务我就不收他的了。”
说着给了他赏钱,那小厮领命去了,兴儿才回转山门下面,见秦可卿穿着五服之中最隆重的斩衰孝服,掩面涕泣,哭得梨花带雨,宝珠搀扶着。他前面有一老一少两个看似富贵的人直直挡住了视线,也许是踏青或者观望的,兴儿也没有注意,刚要上前一步,突然一支冷箭从树梢后面袭击过来,和兴儿、一老一少、秦可卿形成了一条直线。
第69章 大人物、小人物、局
秦可卿因为死了丈夫,悲伤过度,情有可原。李纨失去了贾珠就是寡妇失业,对古代妇女来说,相夫教子就是她们的事业。因此秦可卿还没到达铁槛寺的时候,据说就哭得晕过去了,这会子上来,一身素白,穿着最粗的麻制作而成的斩衰孝服,也不缉边,瘦容含泪,真是我见犹怜。
那一老一少携手同行,老的呈员外打扮,小的呈公子模样,虽是仪容仪表不凡,但来给贾府路祭的伯爵、子爵以及世家公子太多了,所以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出色之处。只是两边挑担子的、路人、伙计,却隐隐向他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背后的冷箭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那些人发现时,根本救之不及。兴儿成为了第一道挡箭牌,实在悲催。不过他近来练习武艺,体质大有增强,在一招一式之中,也学会了听风辨位的本事。但终究练习的时间不长,等他回过头来时,冷箭已经到了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兴儿快速反应,往右退一步,刚要俯下身去,但冷箭的力量委实巨大,快、准、狠,即便他躲过去了,也会穿透眼前两人,说不定秦可卿也要香消玉殒。
刹那间,兴儿没有来得及做过多思考,左手探出,使出飞龙门的擒拿手法,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随之变化,飞龙门之中的飞龙掌转化为飞龙剑。以掌为剑,贴近箭身,兴儿企图最大限度化去弓箭的力道。
谁知暗中放冷箭的人,臂力、准头,比他高明太多了,兴儿的飞龙剑往前一扯,却被巨大的惯性把他往后一带,踉跄地“蹬蹬蹬”地靠在了一老一少身上,险些让那两人也跌倒了。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兴儿猛然双手握住弓箭,旋即弓箭的力量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他的左臂。这还是兴儿反应迅速,往右踏了一步。要不然的话,他已经死于非命了。
“好厉害的弓箭手!”兴儿大汗淋漓,那一瞬间,他不仅从鬼门关中走了一遭,而且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干净了。他一边庆幸还好自己习过武,一边担心再来一箭的话,他也无力回天了。
所幸那些附近的暗子们大惊失色,纷纷包围过来:“不好!有刺客!保护老爷和公子!”
登时兵马司的人也过来了,纷纷包围了他们,那老爷从容自若:“已经晚了,刺客不是一般人,一击必杀,如若不中,早已远遁千里之外了。幸有这位壮士相救,来人!快抬架子来,请御……大夫包扎一下!”
兴儿又是庆幸有官兵过来,差点让他对官兵的印象也改观了,又是震惊这一老一少究竟是什么人,刹那间竟然能够出动官兵。还不等他说话,那位公子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壮士,你救了我和父亲两条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容请我等施救一番。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