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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
“内调外养。”虞碌道:“先王所下之毒,极为烈性,若以女子为钵,服下解药,侍奉王上。女子的阴柔之气加上药效,可极大克制毒性。只不过……”
画溪脸皮到底还是薄,听了这话,耳尖有些泛红。
“只不过什么?”
“这药虽能解王上的毒,但是药三分毒,这女子服了药之后,可能有些后遗症。”虞碌道:“药性发散到肌肤上,轻则有毁容之险、目盲耳聋,重则女子受不了这么刚猛的药效,性命不保;若是女子中途死了,就功亏一篑了。再则,王上那个人……信不过的人,他不用。”
画溪静静地听着,弯腰跟虞碌行了个礼:“我知道了。”
雪落得大,外面又一片白了。
画溪回到屋子里,景仲已经穿好衣服,又靠坐在床头了。
扎针克制了他的毒性,此时他看上去终于有了精神,和刚才来时看到的那个病怏怏的人截然不同。
画溪倒了杯热水给他:“王上,喝点水吧。”
天快亮了,她也该走了。
景仲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转回眼,目光定在她的袖口。
“受伤了?”他淡淡问道。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袖口那里一片血渍,想来是刚才碰到秦羽的尸体时沾的。
“没有,刚才杀了个人。”画溪小声说。
景仲嗤笑道:“你会杀人了?”
画溪低下了头,小声喃喃:“柏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所以你打算替他顶罪?”景仲看着她那副面容,顿时了然,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哑声道:“李蛮蛮,为了他你还真敢?”
画溪的心跳得很快,缓缓眨了眨眼睛:“是在阿瑜的书房出的事。阿瑜因为收留我们才遇上这种事,柏大人是因为救我才住进阿瑜府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也该我去了结它。”
“你是在提醒孤,谁惹的事,谁管?”景仲戏谑地问。
画溪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那会儿是他告诉柏之珩她的行踪的:“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好像从一开始,他对画溪就在一步步地妥协。
到现在, 他似乎已经退到底线之外了。
想明白这一点, 景仲忽然释然了。
关于喜欢画溪这件事,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认栽。
他道:“带路。”
“什么?”画溪重新抬起头望向景仲,眼神懵懵的。
景仲却已经飞快掀开被子,起身拿起了挂在墙上的衣服:“孤让你带路。”
画溪反应过来,景仲是想插手这件事情了,她脸色顿时变了,忙摆手摇头,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是来卖可怜求你帮忙的。”
景仲当然知道,她求人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她有求于人的时候很乖,百依百顺,她知道怎么将人哄得心甘情愿帮她。
刚才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很迷茫,却又很坚定。
“我不想再说一次。”
“可是……你的身子……”画溪道。
景仲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不起涟漪:“这回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认。”
顿了顿,又道:“我惹的事,我管。”
画溪心下一片凄凉,咬了咬唇,终究还是跟上前去。
*
定西王府里,骆葭瑜和柏之珩各坐书房一角,都是满腹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东边已经渗出鱼肚白,天就快亮了。
骆葭瑜知道,这事瞒不过去。总得有个人出来。
她不想让柏之珩去官府认罪,因秦羽是冲着她来的,今夜若不是柏之珩,她性命能否保住都难说;事情因她而起,柏之珩是为了救她才会失手杀了秦羽;再则,柏之珩的能耐她早有耳闻。如今四海敌寇虎视眈眈,这么一个身怀绝技的将才,因为秦羽而陨落,不值当。她自认有几分侠气,不忍让这种事情发生。
抬头看过去,柏之珩不知在想什么,嘴角耷拉,眼睛微垂。
沉默了许久,她走过去,问:“蛮蛮怎么会认识温青?他带她去了哪里?”
柏之珩薄唇轻抿,轻轻摇了摇头,心底也是一片荒芜杂乱。
“啪嗒”一声,紧合的书房门突然开了。
“阿瑜。”画溪疾步匆匆,走了进来。
骆葭瑜忙转身迎了上去,搀着她的手,问:“蛮蛮,你去哪里了?我刚才还在担心你?”
一抬头,却见温青还跟在她身后。
“温将军,怎么又来了?”
她头疼,这个柔丹人怎么三番两次往她书房里来,还是在此情此景下。她委实没有功夫同他周旋。
“主子。”温青却没有理她,只朝门扇后喊了一声。
骆葭瑜头皮发麻,这世上能让温青毕恭毕敬作揖喊“主子”的人,除了景仲,还有谁?
她愕然抬眼,果真见黑暗里隐匿了一道人影,缓步而出。
及至门前,被烛火一照,才看清他身着一身玄袍,身姿挺拔,阔步进了她的书房。
他鼻梁高挺,墨眸深邃,薄唇抿成了一抹冷峻的弧度,看向柏之珩,不紧不慢道了句:“别来无恙,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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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柏之珩一哽; 顿了下,目光下意识看了眼画溪,走到景仲面前,双手一揖; 清冷地喊了声:“王上。”
骆葭瑜大愕; 立马看向画溪。却见画溪站在景仲身旁; 目光静静地落在他脸上,有担忧; 也有焦灼。
方才柏之珩喊的那声王上; 像惊雷一样在她天灵盖劈开。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景仲?
传闻中茹毛饮血,杀人如麻的景仲?
如果他是景仲,那蛮蛮……?
答案呼之欲出,她摇了摇头; 让自己镇定下来; 接受现实。
没错; 蛮蛮就是那个被龙洢云塞上马车送去柔丹和亲的宫女。
她正进行着激烈地心理活动,却见画溪主动上前搀着他的胳膊,带着他缓缓蹲下。
景仲看着地上秦羽的尸体; “啧”了声:“柏将军; 手法有些粗糙啊。”
柏之珩看向景仲的第一眼; 就看出了他眼中对于自己的敌意。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画溪转头看着景仲,她有些担心景仲的身体,方才才扎了针,就冒着雪到定西王府,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
她看到景仲侧过脸皱了下眉,以为他不舒服; 忙站起来,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王上喝水。”
景仲瞥了她一眼,见她因为突然起来,脸颊上起了两团红晕,裹在长毛帽檐底下,就跟年画娃娃的脸一模一样。
他唇角一勾,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别过头,看向柏之珩,突然想到,他受伤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么照顾他?事必躬亲?一想到这,唇角的笑都僵住了。
微不可查地叹了声,这才慢悠悠地接过杯子,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画溪把杯子拿开,又驾轻就熟地递上丝帕给他擦唇边的水渍。
帕子上有股熟悉的香味儿,景仲嗅着,胸口窒了一下。
画溪以为他不舒服,忙问:“王上?”
回过神来,他把帕子递回去给她,淡淡起身,吩咐温青:“明日带着他找官府,他们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属下遵命。”温青应声。
骆葭瑜一下子明白过来景仲的意思,忙道:“秦羽有个小厮,名唤晁安,和他形影不离。”
温青道:“骆姑娘请放心,人我们已经处置好了。”
骆葭瑜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又想通了。他们办这种事,怎么着也比她有经验。
她想了下,朝景仲福了一礼:“多谢王上。”
景仲没有应声,从她身边走过,径直往门外走。
是要离开的意思了。
“王上。”画溪不解,他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拔腿追了出去,景仲已经到了银月楼门前,影子被月光扯得长长的,清冷又纤长。
景仲听到她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
“王上,你要走了吗?”画溪忍着扑面的冷风,问道。
景仲转过身,唇边挂着讥笑:“你就这么追出来,不怕柏之珩醋了吗?”
画溪愣了一下,他说话夹枪带棒惯了,只是一瞬间,她就回过神,小声说:“我出来送送你。”
“送孤?”景仲道:“你我之间两清了,你不用再装得忠心耿耿,小心翼翼在孤身边伺候了。”
他的眼睛穿过她的肩头,望向书房那一室灯光粲然,烛光温暖的一隅。
“爱你的自由去吧。”
言罢,他身形一闪,便利落地从墙头跃走了。
只惊起一小撮雪从树枝上抖落,落在庭院里,发出沙沙细声。
画溪双手交握,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前迷蒙了下。
哪儿那么容易两清呢?
她知道,她和景仲之间,她欠他的,他欠她的,早就纠缠不清了。
*
画溪回去书房,温青已将地上的血渍处理干净了,她进来时,他正出去。见到画溪,温青一面扛着秦羽的尸体,一面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目送温青远去,画溪这才吸了口气推开门,往屋里走。
骆葭瑜站在火炉旁,正在和柏之珩说什么,见画溪回来,她就没了,转过身子看向她:“人走了吗?”
画溪点点头,“嗯”了声,挪回骆葭瑜身旁,细声开口,喊了声她的名字:“阿瑜,我不是故意瞒你。”
心虚得不行,头也不敢抬。
骆葭瑜待她以诚,在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帮,但她却差点给她带来难以解决的大麻烦。说不愧疚,都是假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骆葭瑜道:“虽说这事儿有景仲出面,但柏将军在这里终归不安全。天快亮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快些走吧。”
画溪侧眸一看,见桌案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