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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戾的他试婚-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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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记得往碗里搁两勺糖,你们小姐喜食甜口的。”
  听闻此言,谢沅锦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连景淮这人,当真是半点也不见外,使唤起他们忠勇侯府的婢女也如此顺口,仿佛他才是这座府邸的正经主子似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段小插曲,将谢沅锦心底的紧张感冲淡了许多。她施施然走进门,抢在婢女答应前,开口道:“不必了,你先退下吧。”
  “怎么不必?你还没来得及用过早膳吧?先喝碗酥油茶垫垫肚子,等会儿路上才不会觉得腹中饥饿。”在攸关谢沅锦身体健康的话题上,连景淮素来相当坚持。
  见状,谢沅锦不由无声地叹下一口气道:“你放心罢,昨儿个临睡前,我特意叮嘱厨房准备了些方便携带、好入口的小食在路上吃,饿不着的。”
  “啧。”连景淮故作浮夸地说道:“果然还是我媳妇儿贤慧!”话落,他便站起身,很自然地牵住谢沅锦的小手。
  感受到掌中软玉般的触感,连景淮忍不住蜷起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而后才拉着她向外走去。
  眼看自家小姐与未来姑爷举止亲昵,似有私房话要说,在场的仆从面面相觑一阵后,都极有眼色地退开几步远。
  连景淮眼角余光瞥见,那群始终不远不近尾随在身后的仆从们,嘴角一勾,脸带笑意地开口说道:“你们侯府的下人还挺尽责。”
  谢沅锦却不接他的话头,反倒单刀直入地说道:“少东扯西拉的,你刻意支开随侍的仆从,总不会就是想闲聊吧?”
  连景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在切入正题之前,先随便侃几句活络气氛的。不过,你既然偏好更加直来直往的方式,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前世在你刚离开人世的时候,我确实动过随你去的念头。”连景淮一开口,便将谢沅锦猝不及防地拉进了往事的漩涡里。
  她朱唇微张,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然后呢?你又是怎么振作起来的?”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连景淮忽地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显得很苍凉,给人一种心酸的感觉。 “振作起来?不,我并没有振作起来。”
  “支撑我活下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想着,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渣还活着呢,我怎么能让他们好过?他们凭什么好过?”
  此时的连景淮,虽然表面看上去还算镇定如常,可实际上他的呼吸早已变得粗重,握着她的大手,亦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谢沅锦能够感觉到,连景淮的情绪正慢慢往崩溃的边缘靠近。她不禁紧紧反握住他的手掌,将温暖一点点传递过去。
  她的十指,纤细温软,饱含着柔情轻按在他的手背,令连景淮心中舒畅不少。
  他敞开肺腑,深深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接续着方才未完的话说下去:“我当时无法确定下毒的人是谁,我疑神疑鬼,觉得谁看起来都有嫌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定然出自于皇族当中,所以——”
  “所以,你把他们全杀了?”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从谢沅锦口中说出来,语气却是肯定的。
  连景淮侧眸瞥她一眼,却并未从她的脸上发现任何恐惧,或是诧异的神情。谢沅锦的淡定,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
  连景淮呆滞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回答道:“嗯。”
  为了一个人,屠尽一座城。
  尽管听起来很疯狂,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的爱情。
  她必须接受,也只能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在评论区看到,有小可爱催我赶紧甜起来,嗯?难道不甜吗?我觉得很甜啊?假如你们说的是负距离接触那种甜,那至少得等到成亲后啦。

  ☆、第二十八章

  坐进马车里后; 谢沅锦又接着追问道:“皇宫戒备森严,想要对那些皇亲国戚下手,很不容易吧?你当时是如何做到的?”
  由于目的地在远离京城的郊外; 车程比较长; 连景淮特意替谢沅锦调整了身后靠垫的位置,让她能够坐得更为舒适,继而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这些年隆昌帝为什么既忌惮我; 又不敢对我动手?”
  谢沅锦原先虽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如今经他一提,也觉得有些奇怪。
  同样是手握重兵的将领; 谢明驰当年的下场是遭到皇帝的暗算,险些命丧于战场。然而,连景淮不仅至今都安然无恙; 甚至还能在帝王的跟前嚣张撒野,着实是不合理。
  成功引起谢沅锦的好奇心后,连景淮才不缓不慢地道出真相:“但凡我有一点谋反的心思; 现在那把龙椅上坐着的人; 就不会是他了——只可惜我对指点江山没有兴趣; 更不想成天困在金龙殿中,和宦官权臣们斗智斗勇。”
  怪不得隆昌帝猜忌他; 算计他,却从来不对他赶尽杀绝。敢情是担心把连景淮逼急了,他会起兵造反啊!
  “照你这么说,你前世岂不就是乱臣贼子?”
  听见谢沅锦的问话; 连景淮不禁轻啧一声,“我那叫做拨乱反正,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明白么?”
  谢沅锦懒得与他争辩,只自顾自问道:“可你既已当上了皇帝,又为何会死而复生?难道你不是寿终正寝的么?”
  连景淮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答道:“不是寿终正寝。在我登基后三年,南蛮再次来犯,因为不熟悉南边战场的地形,我一个不慎,被他们的将军给逮住了。为了不让他们拿我的性命要胁朝廷,我索性当场自刎。”
  “许是我命不该绝,又或者是因为宁朝的命数被我擅自窜改,牵连过广……”连景淮随口分析道:“总之,我这趟重生便是为了修正过去所犯的错误。”
  谢沅锦握住他的手,宽慰道:“哪怕前路艰辛,我也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的。”
  连景淮闻言,径直抓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唇边亲吻,“好。”
  不同于年轻小伙子,只知道关注胸臀腿,成熟男性往往更容易发觉女性深层的美。
  连景淮认真地轻吻着谢沅锦的素手,不只手背,而是连她纤细的五指指尖,都逐个吻过,仿佛要在她的身上烙下神圣的印记。
  每当这种时候,谢沅锦都会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她忙不迭抽回手,想做点什么分散连景淮的注意力,于是开始手忙脚乱地张罗吃食:“我这里有笋肉馒头,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不用,你留着自己吃罢。”连景淮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随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刚吃饱了。”
  谢沅锦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暗示,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手里的馒头。
  馒头的面皮儿很扎实,带着些嚼劲,内馅则是清爽的竹笋,搭配肥瘦适中的猪肉。张嘴咬下去时,鲜香的肉汁会瞬间迸发开来,包围整个味蕾。
  谢沅锦心满意足地咀嚼着,直到将其吃得连渣都不剩,才再度开口道:“对了,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谢沅锦作为未出阁的姑娘家,主动提及聘礼相关的事宜,是非常不恰当的。谢明驰的意思,也是由他这个做父亲的出面,去和连景淮商议。
  然而,两人既已敞开心扉,谢沅锦便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遮遮掩掩的,干脆直言道:“你也知道侯府如今的状况,东拼西凑凑出个三十二抬,倒是不成问题,但……”毕竟是嫁进王府,恐怕还是显得寒酸了。
  最后这两句话,谢沅锦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连景淮出言打断:“所以,我才对这些繁文缛节感到厌烦。”
  “我的王妃,我爱给多少聘礼就给多少,轮得上旁人来指指点点么?”
  话虽如此,但在《大宁律例》中明文规定,凡民间嫁娶,聘礼与嫁妆皆不可超过一百二十八抬,否则视为僭越。
  而在这个合法的限度内,世家贵族间又卯足了劲儿地相互攀比,想要把周围的人给比下去,好给自家长脸。为此,曾经发生过不少风风雨雨。
  比如说,前阵子太常寺卿嫁女,就因为陪嫁的嫁妆数量过少,被讽刺为卖女求荣,一时间成为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哪怕连景淮再怎么反感当前的社会风气,也无法不顾及谢沅锦的名声。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倒也不难处理,你且听着。我府里尚有万把两现银,可以先给你拿去置办嫁妆。”
  谢沅锦压根没有想到,他所谓的解决办法会是这个,当即木然地问道:“那么多银子,岂不是连如何运送都成了问题么?”
  “你傻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摆到明面上的。”
  连景淮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只要稍加伪装一下,比方说……把银子装进空酒坛里头,当作普通的节礼送过去不就得了?当女婿的,向岳丈孝敬几坛美酒佳酿,又有谁会觉得奇怪?”
  谢沅锦本能地感到不对劲,“瞧你说的,好像对这种事情了若指掌。”
  连景淮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受贿与行贿,在官场中向来层出不穷。我好歹也在朝堂上混迹了这许多年,怎么可能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套路。”
  “不只是酒坛,还有茶叶罐子、点心盒……但凡是能够容纳东西的器皿,都可以用来盛放银子。”
  谢沅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归还的时候,也要使用这种方式吗?”
  连景淮固然不在意那点银钱,但顾忌到谢明驰的面子,并没有说出诸如不必归还的话语,而是道:“写张支票,我自己寻个时间去领也成。”
  他话音刚落地不久,便见前头的马伕将头探进车厢内恭敬道:“王爷,击鞠场到了。”
  由于当年万乘皇帝是马背上得到的天下,因此宁朝并不像以往的朝代那般,重文治而轻武功。
  男孩子们从小被长辈督促着学习马术,不说个个儿都技巧高超,但闲暇时间打个马球作为娱乐,绝对是游刃有余。
  连景淮刚下马车,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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