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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准备往自己嘴里送入第三块糖醋鱼球时,门房再度折返回来。由于几次三番来回奔走的缘故,他额头挂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粒,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
“王爷说,小姐读完这封信,自然会同意见他……”
谢沅锦着实是拿连景淮无可奈何,她撕开信封,抽出里头米白色的信纸,开始阅读。
连景淮的笔迹就如同其人,外观温文尔雅,但内寓刚劲,字字都透着雄浑大气。谢沅锦先是欣赏了半晌他的书法,随后才留意到内容。
他说:“相传夫妻或是恋人之间,互相赠送带有兔子形象的物品,就可以祈求感情长长久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既然收下这份礼物,便是接纳我的心意,可不能反悔了。”
怪不得有句俗语道,好女怕缠郎,单是冲着连景淮这个软磨硬泡的架势,谢沅锦便很难拒绝,谁知道他还留有多少的后手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息道:“好吧,我去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写这章,我特地去查了查十二生肖里面兔子的寓意,最直接的是吉祥如意,其次包括事业、感情、财运、学习都有涵括。
换句话说,无论男女老少都适合配戴兔子相关的饰品,看得我好心动!
☆、第二十五章
京城天儿冷,尤其是起风的时候,风里裹挟着雪,飕飕地刮过脸颊,就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在光裸的肌肤上,生疼生疼。
连景淮作为习武之人,体质强健,这点寒冷倒还禁受得住,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却是吃足了苦头。
连景淮只是斜睨了一眼,见他们冻得嘴唇发紫,身躯缩在墙角处簌簌颤抖,便道:“风雪挺大的,你俩去马车上避避吧。”
闻言,两名小厮不约而同地愣了愣。他们追随连景淮都有七八年时间了,深知其习性,王爷虽然不是个喜欢刁难下人的主子,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绝无可能做到如此体贴。
果然,有了媳妇就是不同,知道心疼人。
尽管是连景淮主动提出让他们进到马车里头避寒的,但作为仆从,哪里能够真将主子单独留在寒风朔雪中?因此,他们也只得咬紧牙关,撑下来。
连景淮见状,也不勉强,只淡淡说道:“若是实在撑不住,车兜里还有件鹤氅可以拿来披。”
“王爷自个儿不穿吗?”
针对这道问题,连景淮仅是摆了摆手,表示否定。
不过,他之所以放着裘衣不穿,并不是因为想逞强,而是为了将苦肉计演得更为逼真。
说到底,连景淮今日是专程来求和的,为此自然要尽可能摆出可怜的姿态,以博取同情。
转眼之间,又是半柱香时间过去。连景淮看见门的那端,少女手执一柄花绸伞,下得石拱桥,绕过影壁,款款朝自己所伫立的方向走来。
然而,谢沅锦并没有跨出门槛,反倒停在门口,隔着一道门板的距离,冲他喊话:“时辰真的不早了,有什么话等明儿再说,你赶紧回去吧。”
“也行。”连景淮答应得很爽快,但随即又补充道:“你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抱完我立刻走。”
听到这里,谢沅锦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有丝毫心动。毕竟,连景淮这招苦肉计实在是使得太高明了。
他冒着严冬的寒峭,在雪地站上大半天,到头来只是求心爱女子的一个拥抱。用情这般深重,无论换成哪个姑娘,恐怕都会不忍拒绝的吧?
谢沅锦无声地用嘴型默念了几遍,忍字头上一把刀,千万千万别心软,待彻底平复情绪后,才开口说道:“你若是有心,便明日再来。”
像连景淮这样的男子,从来只懂得发号施令,根本容不得别人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可偏偏遇到谢沅锦,他所有强势都瞬间化为乌有。
“等到明日,你就会同意让我进门吗?”连景淮谨慎地问道。
谢沅锦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倒也未必,得看我到时候的心情。总之,如果明天不行,你就后日再来,直到我同意为止……”
说到这里,谢沅锦微顿了顿,“我这样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话音刚落地,便听见门板另一端,传来连景淮低低的笑声:“谢沅锦,你怎么连使小性子都使得这么可爱啊?”
谢沅锦正想出言辩驳,却又被他再次打断:“不过分,不管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不会觉得过分。”
“打从最初见面时,我就说过——”连景淮喉结上下滚动了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好半晌才重新启唇,道:“本王疼你。”
“本王一辈子都疼你。”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让谢沅锦有些不知所措,她难为情地别过脸,下意识绞动着手指。
好在连景淮很快又接上了话茬,道:“你出来也有一阵儿了,若是再不抓紧回去,岳丈大人恐怕又要责怪我不懂事。所以快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等确定你安全进屋以后就离开。”
谢沅锦心知他说得有道理,更何况,连景淮已经在户外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哪怕身体素质再好,也禁不住长时间浸泡在寒气里,于是便挥挥手与他告别。
才刚走出两步,谢沅锦突然又转回头,神色迷茫,似乎正准备询问什么问题。
然而,想说的话到嘴边,她却极不自然地拐了个弯儿道:“你回到府上之后,记得吩咐人煮碗红糖姜汤喝,预防风寒感冒。”
连景淮心下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只是听话地嗯了一声。
待走出连景淮视线所及的范围后,谢沅锦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适才险些把丹阳郡主故技重施,又一次在她饮食里下毒的事情给抖落出来。
依照连景淮的性格,得知此事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甚至极有可能,直接对丹阳郡主出手。
可他们眼下并没有证据,倘若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再者,这本来就是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要是放任连景淮掺合进来,难免会给人一种大男人欺负小姑娘的感觉。
因此,这回谢沅锦只能自己先尝试着解决了。当然她并不会托大,如果真的遇到无法破解的难题,仍旧会寻求帮助。
不能永远躲在连景淮的身后,她总要学著成长。
******
翌日早晨,谢沅锦端坐在铜镜前,指挥琉璃给她梳了个飞仙髻。
她今日的打扮比起以往来,显得端庄成熟许多。上身穿着玫瑰紫压正红边幅锦缎长袍冬衣,底下一条月牙凤尾罗裙,雪白的狐毛领围包裹住脆弱的脖颈。
“原先只觉得小姐娇软可爱,没想到经过一番妆点以后,倒是有点当家女主人的风范了。”琉璃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明艳美人,由衷赞叹道。
“我年纪还是太小。”谢沅锦边挑选着耳饰,边说道:“若是不靠衣着烘托出气势,旁人只怕要把我看得软弱可欺。”
琉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顺着她的话头问道:“小姐昨日跟老爷说要整治家风,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忠勇侯府上下百余名奴仆,都是在平反冤情后重新购置的,质量难免有些参差不齐,为此谢沅锦思索良久,好不容易想出对策。
“我一个人,哪怕长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做到事事皆亲力亲为。既如此,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从中筛选出几个好苗子,着重培养,逐步完善分工制度。”
琉璃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是要先挑拣出可以倚重的左膀右臂,再由这些臂膀,分别去管理底下的人。“照这么说来,小姐内心已经有打算扶持的人选了?”
“你等会儿看着不就知道了么?”说罢,谢沅锦便从位置上起身,前往堂屋。
侯府正堂中,整齐地站着各处的管事以及嬷嬷们。有头脸的侍婢按照等级排列,而寻常的丫鬟小厮婆子则缀在后头。
谢沅锦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径直绕过他们,走向上首摆放的红木勾莲描金椅处坐定。
“诸位皆有差事在身,我便不耽搁太多时间,直接开门见山了。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在旧有的规章上稍事修改,重新拟定了份细则,晚些时候会交到各位管事手中。”
讲到这里,谢沅锦低下头,抿了口茶,明澈的眼眸不经意扫过在场众人的表情,然后才接续着说道:“这份细则里头,详细记载了各司的职责划分、升降与赏罚制度,以至遇到突然状况时的应变措施。因此,还望大家务必确保知悉。”
谢沅锦是宫女出身,心里十分清楚赏罚分明的重要性。下人们不以粗鄙与高贵区分,概因功论赏,论罪责罚,如此才能激发出他们干活的动力。
所以,细则中耗费最多笔墨的部分,也是升降赏罚那块。
谢沅锦延用了宫女考绩制度,规定每逢年末,各个部门间需要进行内部评选。连续三年获得优等者,可以得到升迁或是调涨月例的福利;反之,则须受到减俸,乃至于被驱逐出侯府的惩罚。
这么一来,无须谢沅锦亲自挑选,众人便会帮她推举出得力的助手。
“今日既劳师动众地召集诸位过来,自然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谢沅锦话音刚落,便有数名身强力壮的小厮,抬着装满方孔铜钱的箱笼进门。
眼看大伙儿纷纷露出期待的眼神,她遂不再卖关子,直言道:“各处管事和嬷嬷们打赏五两银子,三等以上的丫鬟赏银二两,剩下的人则各得五百文。”
对于普通的下人而言,辛苦忙活一个月,得到的月银也不过两三百文。因此,这样的赏赐不可谓不丰厚。
人群中当即响起了跪地谢恩的声音。然而,谢沅锦望着面前的景象,思绪却开始飘远起来。
想要管理好庶务,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已经拟定了方案,也不能完全放心,还得在实行的过程中,视情况不断调整。
如今谢沅锦尚且能够应付得来,但考虑到她仅剩半年不到的时间便要出嫁,届时只剩谢明驰一人,府里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