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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司马霁月反而宁愿她冲着他发火,暴跳如雷地指着他的鼻子骂
也好过她这样无悲无喜,用这样疏离的口吻同他说话。
像是一潭死水。
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心口一寸寸地收紧,紧到有些窒息,连呼吸都仿佛变得困难。
眼前之人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司马霁月从来没有这样难受。
他想开口同她解释,想要得到她的谅解,可是喉咙一片生涩,张着嘴巴,却是连半个字节都挤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再怎么解释,都是惘然。
因为那一瞬,他确实是动了杀意。
哪怕并不是有心的,哪怕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但是对于慕容长欢而言,确实就是
他要杀她
这一点,司马霁月无法否认。
他从小就处在布满杀机的宫闱之中,十多年来遭遇大大小小的暗杀不断,就算是睡觉都要保持着警觉性,不会睡得太深,也不能睡得太深。
因为遇到的危险多了,长久下来,身体就形成了自我保护的机制,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经过大脑就做出最迅速的反应,从而在千钧一发的危机之际求得一线生机,并借此反败为胜
这种习惯早已养成多年,虽然后来渐渐的,已经没有杀手可以轻易靠近他了,身体却还保留着机警和敏捷。
只是,司马霁月没有想到的是时隔多年之后,他赖以生存的身体机能,竟会把矛头对准他最在乎的人,甚至失手犯下了难以挽回的错误
哪怕那一瞬间,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对她出手。
哪怕。
那一瞬间。
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可怕的念头,以为慕容长欢是真的要杀他。
可就算是那样,他也没想过要对她出手。
他怎么舍得对她出手
然而,慕容长欢没叫他失望,他却伤了她的心。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车厢内的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声音。
只有狼王竖起了浑身的毛发,从地上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到慕容长欢的跟前将她护在了身后,继而对着司马霁月虎视眈眈,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粗重的低喘,像是在警告他什么。
司马霁月垂眸对上狼王的视线,嘴角不禁扯起一抹自嘲的讽笑。
连这只畜生都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可见刚刚那一瞬,他伤她有多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只是半刻钟,又或许是半个时辰,马车滚着车轱辘,一圈一圈,终于到了侯府的后门。
对于睡梦中的人而言,这段时间过得很快,并且毫无感知。
可是对车厢里的两个人而言,却是漫长得像是度过了整整一个黑夜。
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慕容长欢便就站起了身,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眼皮朝司马霁月递去一眼,只垂头对着狼王问了一句。
“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狼王果断地转过了脑袋,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张开嘴咬了一下她的袖子。
“那就走吧。”
慕容长欢淡淡道,伸手抚了抚它的脑袋,便就转身走了出去。
司马霁月没有拦她,一直看着她走到了最外头,见着她抬手要去撩起帘子,才按捺不住唤了她一声,声音哑哑的,如同梦呓。
“长欢”
慕容长欢顿住步子,没有置之不理。
她听见了,也并不打算听而不闻。
所以,她转过了头,对着司马霁月努力地挤出一抹笑,继而抿了抿嘴唇,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几个轻细的字节。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语调是艰涩的语调,声腔是晦涩的声腔,像是哭过一样。
就连脸上的那抹笑,都比哭还要难看。
司马霁月看着她,对上那两道自嘲的目光。
一下子
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212章 王爷又失眠了
慕容长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绾竹轩的。
脑子里来来回回,荡漾着相同的话。
他要杀她,他要杀她,他要杀她
跟魔魇了似的。
停都停不下来,挥也挥之不去
坦白来说,慕容长欢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从小到大,她经历的生离死别,未必就比司马霁月少,甚至于背叛欺骗什么的,也不是没有。
早就已经习惯了。
早就已经练就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
哪有什么事情,那么容易就能伤到她
就算是在马车里,就算是被司马霁月当头劈了一掌的刹那,慕容长欢在震惊之外,其实并没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她只是觉得可笑。
是的,很可笑,非常可笑。
她从没想过要害他,可是他却时时提防着她,甚至从未真正信任过她,枉她自作多情,还以为他们可以成为同一条船上的鱼,同一根草绳上蚱蜢。
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
说来也对,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炙手可热的权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少人觊觎他的权势和地位,多少人咬牙切齿地恨不得他去死,甚至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对于这样的他而言,她又算得了什么他凭什么又要相信她她又有什么资格,妄图得到他的信任
是她太天真了。
太过急切地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同伴,得到认可。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在这个世界立足,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扎根,而不会像一抹随风飘浮的柳絮,来无踪迹去无痕,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归宿。
这样的她,在司马霁月的眼里,大概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慕容长欢还是跟寻常一样笑,一样说话,但琉璃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总觉得她今天晚上跟平时不太一样。
好像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知道慕容长欢的性子,有什么事儿直接就会说,如果她没有主动说,那么靠问是绝对问不出来的,所以琉璃也就没有多嘴。
甚至连那只狼的来历也没有多问,只安安分分地拾掇好了屋子,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小姐,你早些休息,奴婢先退下了。”
“好。”
听得关门声,慕容长欢也是累了,不仅身子累,心更累。
便就走过去吹灭了蜡烛,爬上了床。
夜寒露重,总觉得有些冷。
便唤了声狼王,拍了拍床板。
“过来,到床上来。”
狼王不愧是狼王,特别的通灵性,慕容长欢的话音一落下,它就跳到了床上,在她的身边趴下,像是要陪着她一起细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桑。
慕容长欢伸手抱住它的身子,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它的毛发里。
不得不说。
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难过的。
不得不承认。
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司马霁月的。
不然她就不会觉得胸口堵得慌了。
只是,她难过有什么用她在乎,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白白叫人看了一场笑话。
那个时候,在车厢里,她在一直等他的解释。
若非如此,以她一贯的急性子,早就从马车上跳下去了,哪里还会傻兮兮地硬着头皮呆那么久
可是从头到尾,司马霁月却是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没有解释,道个歉她也认了。
然而自始至终,他连半个字的道歉也是没有的。
哪怕只是一句“本王无意杀你”,哪怕只是哄一下她、骗一下她,他都没有。
是因为他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解释,所以不屑于解释还是说他当真就是想杀她,所以才觉得她并不值得他为了她而说谎,而欺瞒
她不知道,而且现在计较这种事情,似乎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呵呵”
翻了个身,慕容长欢笑了笑,满满都是自嘲的语气。
然后就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先是冷酷的口吻,恨铁不成钢
“容九璃,你真傻你简直傻透了,你知道吗”
再是委屈的、自我反省的腔调。
“我傻我真傻我简直太傻了”
又换成了冷酷的口吻,继续恨铁不成钢
“我是真没想到啊容九璃你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伤心难过实在是太没出息了太丢脸了有没有”
接着是认错的的语气。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冷酷的声音又道。
“哼你知道就好容九璃,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想他,我就看不起你了你还要想吗还要想吗”
认罪伏法的声音连连道。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我就不是人”
冷酷的声音终于心满意足了。
“那还不快点睡觉闭上眼睛躺好我数三秒一二三不准说话,给我睡死过去立刻马上”
然后,慕容长欢就依言照做了,昏昏沉沉地躺在狼王的身上睡了过去。
醉生梦死。
直到半夜里梦见了那个妖孽少年,整个心情就又飞扬了起来
什么九王爷,什么司马霁月,都滚一边凉快去吧,她可是要钓金龟婿的女人,只有花雪楼的美人楼主,才是她毕生追求的目标
听着慕容长欢在梦里哭哭笑笑的,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狼王睁着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鄙视着她。
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味道有点咸。
但好像并没有任何类似眼泪的东西。
九王府。
王爷的寝殿又是一夜灯火通明。
清风暗暗道,王爷又失眠了。
自从遇上了慕容小姐之后,王爷失眠的次数貌似越来越多了。
这谈情说爱什么的,果然是劳心劳力又伤神,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