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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至上的荣耀,而眼下尚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听温孤世子接连弹了几个曲子,众人在深感荣幸之余,免不得对慕容长欢生出了几分艳羡。
也有不羡慕的,甚而对此嗤之以鼻的,那就是司马霁月。
盯着慕容长欢看了一阵,见她始终不肯抬头,司马霁月便转而看向温孤雪。
这一回,温孤雪没有走神,在司马霁月射来眼刀的那一刹,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即便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于眼尾处缓缓扬起一抹弧度。
目光坦荡,笑意不掩,说不上是挑衅,但也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
都是明白人,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只消看上这一眼,就各自心如明镜,晓得了一个大概。
随即错开视线,弹琴的弹琴,叩手指的叩手指,仿佛刚刚那一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不经意间擦过了目光而已。
气氛仍是融洽,天际云淡风轻。
眉眼之下,二人神色微敛,却是各怀鬼胎。
最后一杯茶,慕容长欢熟能生巧,很快便就沏好了,于是站起身来,踩着琴声之中的韵律一步一步,双手捧着茶盏,款款行至司马霁月的案前。
“王爷,久等了。”
屈膝矮下身子,慕容长欢将茶盏递了过去,不等司马霁月伸手来接,就搁在了他的面前。
司马霁月剔着眉梢,先是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尔后伸手揭开杯盖。
在瞧见杯子里的画面后,眸光为之一烁,露出了几分狐疑之色。
问道。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在座之人顿时兴起了好奇心,奈何碍着对方是九王爷,却是谁也不敢探过脑袋去看,只面面相觑地同边上之人对视了一眼,猜不到那杯中的景象。
慕容长欢勾唇一笑,没有回答他,只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王爷觉得像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话音落下,不等司马霁月再开口,慕容长欢就返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司马霁月凝眸而视,又看了几眼,觉得有些像,但又不太像便就对着清风勾了勾手指,低声道。
“你来看看,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清风立刻迎上前,俯身探了过来,垂眸往杯子里瞧了一眼。
只见淳厚的茶汤上用浮沫勾勒出了一幅画,在左上角还写了三个小字“你就是”意思很明显,这句话还没说完,要再加上那幅画,才是完整的句子。
便就去琢磨那副画。
画得十分抽象,但隐约能看出一个大概来。
其实并不是很难辨认,至少清风在看过去的那一瞬,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字,想来王爷也是看出了端倪的,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咳,”假意咳嗽了一声,清风面露尴尬,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属下看着,好像是”
最重要的那个字还没脱出口,就被司马霁月摆摆手,截住了话头。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清风立时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开。
“是”
司马霁月扬手便将杯子递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泄愤似的。
正如清风所料,他哪能认不出那幅画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而已,想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偏偏清风又是死脑筋,不知道变通,真要把话说出来,丢的是他的脸
你就是“猪”
没想到慕容长欢还有这样骂人的手段,兵不血刃的,叫人有火气都发作不得,脑子倒是聪明伶俐,偏生没用对地方,都用在了惹他生气上面。
虽然不知道慕容长欢画了什么,但见司马霁月不悦,温孤雪也是个不怕死的,旁人避之不及,他却要火上浇油,开口问了一句。
“九王觉得这茶的滋味如何”
“不如何,”司马霁月一点也不给面子,冷冷道,“茶再香醇,也比不上美酒一杯。”
温孤雪也不介意,脸上仍是如沐春风的笑。
“既然九王喜好饮酒,那便上酒吧。”
第169章 九王买醉
烈王妃跟着笑了笑,吩咐道。
“管家,去把梨树下埋着的那几坛陈年佳酿挖出来罢,难得今日大家的兴致好,不饮上几杯好酒,确实是辜负了。”
“是,王妃,老奴这就带人去取。”
老管家俯身答应了一句,即便唤了几名家丁和侍婢,匆匆走了开。
温孤雪收回手,命人将案几上的七弦古琴拿了开,一并将慕容长欢面前的茶具也收了起来,见着天色暗了不少,便吩咐下人点起了地灯。
烈王捋了捋胡子,待众人收拾妥当,才扬手朝身边的侍从示意了一下,侍从见状即明,立刻正声喊了一句。
“上菜”
话音落下,早先等候在边上的婢女们即刻鱼贯而入,一一行至众人案前,将山珍海味摆了开,霎时间菜香四溢,飘满了整个院子。
不过多时,管家就取了酒来,已然分装进了酒壶,酒气便从壶嘴里溢了出来。
不愧是窖藏了多年的佳酿,酒香浓郁淳厚,只是闻着就让人生出了几分沁入心脾的醉意,清澈的玉液在半空中流泻成一道细流,缓缓倒入酒樽中,随之飞溅起细小的碎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叫人看着听着,便有种说不出的享受。
斟罢酒,烈王同王妃率先敬了一杯,众人纷纷承情,举杯一饮而尽。
“好酒。”
司马霁月放下酒樽,随口夸了一句。
边上的侍婢立刻又将酒樽斟满。
王妃微微一笑,颔首道。
“九王喜欢就好。”
司马霁月便又拾起酒樽,同烈王妃敬酒道。
“承蒙王妃抬爱,拿如此美酒款待,本王先干为敬了”
语落,又是一口饮尽,端的是洒脱恣意
见他这般豪爽,烈王妃亦是不敢怠慢的,便就端起酒樽,一手拿袖子掩着,缓缓将酒水饮尽。
“九王客气了。”
有了司马霁月一马当先的表率,众人哪敢自顾自地吃吃喝喝,当下斟满了酒水,纷纷举杯向烈王妃敬酒祝寿,说些谄媚讨好的漂亮话。
烈王妃毕竟是女子,酒量算不上好,再加上窖藏多年的陈年老酒颇有些性烈,方才连着饮了两杯,便有些吃不消了,脸上随之泛起了微醺的红晕。
见状,温孤雪当即开口挡了一道。
“母妃不胜酒力,各位的酒便由本世子承下了。”
说罢,即刻连饮三杯,面不改色,比之司马霁月的气势要来得更为爽快利落,看得众人一阵叫好
“世子好酒量”
“世子有如此孝心,乃是王妃之福啊”
“来来来,在下再敬烈王、王妃,还有雪世子一杯”
酒过三巡,众人皆已有了醉意,见着温孤雪啜饮不绝,慕容长欢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转头看着他,小声地劝了一句。
“烈酒伤身,多饮无益,你还是少喝些罢”
一句话,说得不大声,却也字字清晰,像是槌子似的一下一下敲在了司马霁月的心头上。
司马霁月抬头看过去,就见温孤雪对着慕容长欢扬起眉梢,笑着安抚道。
“不用担心,这点酒量算不上什么反倒是你,才应当多吃些菜,这酒虽然香醇,却是贪杯不得,喝醉了可不好。”
慕容长欢便又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来,垂眸道。
“晓得了,我吃菜便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细声呢喃,互相咬着耳朵,像是在说悄悄话,气氛尽显温柔暧昧。
这样的场面看在司马霁月一双冷锐的凤眼中,免不得要掀起一场醋海翻滚,波涛汹涌,几乎要将他的冷定自持吞噬殆尽
恼恨之下,也不要侍婢伺候了,径自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满得溢出了酒樽也不在意,端起来一口灌入喉间,感受着那的灼烧感一路从舌心燃至腹中。
一杯还不够,就又倒了一杯。
借酒浇愁似的,一个人坐在那儿买醉。
明明是热闹嘈杂的宴席,却衬得他愈发伶仃孤冷了,可不是么热闹是别人的,恩爱也是别人的,唯独孤独寂寞属于他,从小到大,如影随形。
旁人愈是热闹欢快,就愈是显得他寂寞如雪,孑然寥落。
在酒劲驱使下,众人难免模糊了理智,也就没了刚开始时候的拘束,听到慕容长欢和温孤雪的对话,不由大着舌头说起了玩笑,七嘴八舌的,也都是善意的戏谑。
“慕容小姐可真是体贴人,才貌双全,又这般温柔,叫人好不羡慕呀”
“若能娶慕容小姐为妻,雪世子往后的日子怕是享不尽福气了”
“是啊,要是我家那位能及得上慕容小姐十之一二的温柔体贴,真真是做梦都要开心得笑出声来了”
大伙儿笑呵呵地起哄,说尽了好话,俨然已经将慕容长欢视作了烈王府的少夫人。
温孤雪也不避讳,顺着话头接了一句,像是默认了众人的逢迎之语。
“长欢是本世子见过的最好的女子,谁能有幸娶到她作妻子,都是此生莫大的幸事”
慕容长欢被夸得飘飘然,加上喝了不少酒,便没了那么多的顾忌,闻言也不推却,只笑着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是啊是啊本小姐这么好,雪哥哥你可要好好待我,不能负了我呀”
一番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自夸的意思,众人却觉得她天真率性,憨态可掬,也就没计较什么,一个个哈哈大笑了两声,附和着又夸上了几句好话。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所有人都在笑,开怀的,谄媚的,揶揄的,娇羞的,温柔的,慈爱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或做作或坦率,仿佛在议论一件非常欢喜的事情,唯独司马霁月一个人没有笑,连皮笑肉不笑也没有。
哪能笑得出来。
他就像是多余的人,同眼前的画面格格不入,甚至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怕他,即使对着他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