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潋阴晴不定地斜了他一眼,“你上辈子拉皮条的?”
“我这不是替你考虑嘛。许澄景英语那么好,长得也不错,声音温温柔柔的,你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我靠,”王洪波一脸震惊,“就没有一个女生能俘获你的芳心?”
谢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了吗?”
王洪波疑惑地问:“说过什么?”
“我不喜欢女的。”
“哦这个啊,”王洪波说:“我还以为什么呢……”
他突然回过神儿,嘴慢慢张得能塞仨馒头,手上也卸了劲,伞掉到雨地中画了个圈儿。
“你他妈来真的??”
出租车开不进北小区,下车前司机说:“小伙子,你把校服披脑袋上挡挡雨,省得淋感冒了。”
“好嘞,”谢潋笑着点点头,“谢谢师傅。”
站在巷子口,等到出租车提溜着屁股后的尾气跑远了,他又把盖在脑袋上的校服拿下来搭在臂腕上,任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脑袋上,抬脚慢悠悠地往里头走。
没走出一百米,耳边的声音忽然从哗啦啦变成水珠砸在布料上沉闷的声响,他抬头一看,头顶不止什么时候被撑了一把伞。
“谢潋,”江也绕到他身边,和他并排挨着,“看背影我就猜到是你。”
谢潋向上指了指,说:“谢谢。”
“这有啥。”江也笑了,眼睛被雨水洗刷地清亮亮的。
江也比他矮上半个头,为了把伞举到更高的位置,小臂又往上抬了抬。谢潋见状抬手接过,交接的过程伴随着手指的接触。冰凉,潮湿。
暧昧的雨季。
好不容易躲进楼道,江也跺了跺脚,多余的雨水从鞋底被驱逐出去,灰色的水泥地很快阴出一片深色。
“你先别走,”谢潋拉了他一下,从书包里翻出一团黑色的东西递过去,“还你衣服。”
“啊,好。其实晚点还也没事儿。”江也接过来,又弯腰把地上的伞拿起,弯着眼睛和谢潋道别:“那我上去了。”
江也摸出钥匙开门,进屋后把衣服随手放在鞋柜上,抬手把灯按亮。晋瑶出去赚钱了,这个月他又得自己在家过了。叹了口气,江也弯下腰开始脱鞋,余光忽然扫到鞋柜上垂下了一片什么东西,他把那东西捏过来一看,竟然是印着“BOY”的吊牌。
他神情复杂地把谢潋“还”给他的衣服抖开,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印花更精致了。
这些都是次要,主要问题是,他给谢潋的那件T恤是没有吊牌的。
江也疑惑地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其实自己给谢潋的时候还没把吊牌剪掉?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但是他刚一想到就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个疯狂的猜想甩掉。
过了半天,他还是迟疑着拿出手机给T恤的正反面和吊牌拍了照,又打开了微信。
江也:冯楮冯楮
冯楮:?
江也:'图片' '图片''图片'
江也:你给看看这是真的假的
过了一会儿,对面发来消息,就俩字儿——“真的”。
“谢潋!”江也手里攥着黑色T恤,在102门口焦急地敲门,“谢潋,你出来下!”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大颗的雨滴噼里啪啦地向地上砸去。湿了翅膀的麻雀从窝中探出头,细细地叫着,它转动了几下黑眼珠,有些好奇地伸着脖子想看三单元中的响声来源,但下一秒树叶上聚集的雨滴滑落,浇到它的脑袋上,伴随着一声“啾啾”,鸟窝边上的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江也抬手又要敲门,门被猛一下从里打开。谢潋靠着门,不耐烦道:“干什么。”
“这不是我那件,”江也把衣服拎起来,“我那个是假的。”
谢潋说:“我知道啊。”
江也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焦躁地抿了抿唇,把T恤往前一塞,语气僵硬道:“这是你的,物归原主了。”
谢潋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知道江也在别扭什么,“给你换了件正的,你到底有什么不乐意?”
江也觉得他更莫名其妙,“我当然不能要!”
“不是,你有病吧?”谢潋气笑了,“你没钱还非要装|逼买那破烂玩意儿,我没戳穿不说,想着欠你人情还顺便当了回活雷锋。这衣服没几个钱,你收着就行了,非来闹这一出干什么?”
江也脸色白了白,看着谢潋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谢潋被他看着简直烦得要死,踢开门,三步两步走到单元门口,把T恤团了团扔了出去。
“爱要不要。”
留下这么句话,谢潋就摔门进屋去了。
江也愣了半晌,缓慢地走到单元口,脚步顿了顿,又接着向外面走去。他在楼梯下看到了那件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弯下腰将它捡起来。雨水将他的刘海打湿,软趴趴地糊到眼睛上,他眯起眼睛看向102室的窗户,里面亮着柔黄色、温暖的灯光。
他突然有些迷茫。
雨太大了,天地间连一点其他的声响都叫人听不到了,只剩下细密的雨声。数以亿计的小水滴从云层下赶赴人间,前仆后继,它们将不会停下脚步,在今夜过去之前。
※※※※※※※※※※※※※※※※※※※※
价值观和阶层的矛盾吧(烟
第9章 朋友
江也水鬼似的回了家,全身从头湿到脚。他把鞋子踩了,袜子拽下来和T恤一起拎在手里,光着脚啪嗒啪嗒跑去浴室,没去祸害自己那双棉拖。
热水器得烧一会儿,他把手机留在客厅,湿透的衣服都脱下来,连带着谢潋给的那件T恤一起扔进浴缸旁的大盆里,然后光溜溜地坐在马桶上,盯着眼前的墙壁数上面的瓷砖。数到第十一块的时候,身上的热乎气差不多散光,随着骨骼肌一阵战栗,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洗澡的过程也艰难。估计是水没加热到预定的温度,江也刚打上沐浴露水压就变小了,温度瞬间低下来。他着急忙慌地把还没搓出泡沫的沐浴露冲掉,把水关上,胡乱擦了擦身体,趿拉上湿了吧唧的浴室拖鞋往卧室跑,差点滑了个仰八叉。
等到套上一件长袖T恤后,江也这才有了人样。
他走到茶几旁拿起嗡嗡震个不停的手机,挂在屏幕上的消息大多数来源于晋瑶,有两条来源于冯楮。
晋瑶是下午和工友从火车站走的,目的地是香城。她发来信息说,他们这趟坐的是慢车,开车六七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能绕成十几个小时,她得在火车上睡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到。说着给江也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远处是架斜拉桥,桥下淌着漆黑的江。
江也回了消息,叮嘱她早点睡觉,不要熬夜看电视剧。
他又点开和冯楮的对话框,一共两条消息,期间隔了十来分钟。
'哪儿来的?'
'江也?'
江也捏了捏耳垂,手上有气无力地敲字——
'邻居给的,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得找个机会给他还回去。'
对话框上的状态很快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那边将这个进行时态维持了少说有三分钟,总算舍得把消息发过来。
'“邻居”?'
江也盯着这俩字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他不知道这个词有什么被推敲的必要。刚要发个问号,对方又添上一句——
'我看不止。'
江也瞪着屏幕,脑袋中的小灯泡像是突然被通了电流,“叮”地一下亮起来。
或许谢潋的口不择言只是因为脾气不好;或许两人间的争吵只是因为沟通不当;或许原本他以为的施舍其实是礼物之类,只是因为两人价值观不同而产生了歧异?
或许谢潋已经拿他当作朋友?
江也像搭了一列穿山的火车,在一片漆黑中,他隐约能看到前方洞口的光,但洞口真正到达之前,没有人知道外面到底是有什么。他本来觉得迎接自己的是断崖,于是头颅落地,血溅当场;而现在他认为前方是伊甸园,于是翩跹花海,香气满怀。
脑袋中把今天发生的都快速过了一遍,江也猛然发现,好像每一件事都能找出对应的解释了。之前的阴霾情绪一扫而空,他欢快地给冯楮发了条消息。
'我好像交到新朋友了!!'
十分钟过去了,冯楮也没有回复。江也没有在意,套好一条裤子就要出门。他现在立刻就想见到谢潋,把他们今晚的误会理一理。他刚一打开大门,楼道里几缕阴风吹过来,搔弄着还没干透的头皮,江也没忍住,鼻头一酸,又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忽而想到今晚的早些时候,谢潋在遇上他之前头上是淋着雨的,脚尖一转又折回客厅,从医药箱里拿了点感冒冲剂。权当是照顾朋友了。
江也下到一楼。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站在102室的门口,心情却大不相同。
他想敲门,但天已太晚,怕自己太闹吵到邻居,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用气声叫魂一样地在门前喊:“谢潋,谢潋——”
意料之外的,这回门很快被打开,江也猜测他应该恰好在客厅。
谢潋没骨头似的歪在门框上,气流卷起他身上的一缕沐浴露味儿扑向门外人的鼻尖。江也嗅了嗅,那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葡萄味儿,估计是谢潋喜欢用的香型。
谢潋开口问道:“又怎么了?”声音冷得能加工进制冷器。
江也心里的小火苗能把自己点着,哪里会被他冻着,笑眯眯手心里捧着两袋感冒冲剂递过去,“你今天淋了雨,给你这个,预防感冒的。”他又补充道:“和糖一起吃会好吃一点。”
“你在搞什么把戏。”谢潋用食指和中指把一袋冲剂夹起来送到眼前,下一秒又厌恶地将它丢回江也的手里,“什么玩意儿。自己留着喝。”他刚要关门,结果被江也用肩膀抵住。
“谢潋,我觉得咱们有误会。”江也说,“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先给你陪个不是……”
谢潋搭在门把上的手僵了僵,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不解。
“咱们可以聊聊,毕竟朋友的话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