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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即熙从前虽说是好酒量; 但是因为喝酒无节制常常喝醉。她一旦喝醉; 作为贪狼桃花主的特性就显露无遗,到处拈花惹草,撩人的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 诱惑之举做起来连贺忆城都自愧不如。
多少人被她醉酒时短暂的片刻风情摄魂夺魄,鬼迷心窍经年不忘。她因此招了多少糊涂的桃花,伤了多少人的心。
贺忆城掰着手指都数不过来这一桩桩情债。
正在即熙心虚想反驳的时候; 旁边思薇的房门打开了; 她脸色苍白连常有的红晕都不见了,以一副颇为憔悴的神情郁郁地走出来; 抬眼看到贺忆城; 瞳孔微微放大。
然后就像见了鬼似的扭头跑走了。
即熙纳闷地看着思薇避瘟神似的快速远离到身影,然后目光转向贺忆城; 她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老实交代,你对思薇做什么了?”
“哈哈哈哈……”贺忆城干笑着往旁边挪了两步,立刻就被即熙揪起领子提溜到房间里。即熙一脚把门踹上,抱着胳膊看着贺忆城。
“你老实交代!”
贺忆城见逃不过; 索性一撩衣服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说道:“思薇这几天到处逮我,昨天她在我房间里等我,你放我桌上的酒被她喝了。”
“思薇她喝醉了?你对她做什么了?”即熙闻言急得一拍桌子,贺忆城颤了颤。
“嘿,我哪里打得过她,你就不怕她喝醉了跟你一个德性?我可是拼死才保住我的清白!”
“你可拉倒罢你八百年前就没清白了!”
贺忆城的眸光闪了闪,他说道:“你也觉得我不干净么?”
“……你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我叫阿灯给你看看?”即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惊奇了片刻继而恍然大悟。
“啊……难道是思薇说你不干净了?要是大家都干干净净不如全出家去,还生什么小孩要什么后代。她这丫头就是太过板正,反正你将来又不娶她,管她怎么说。”即熙宽慰了贺忆城一阵,又觉得不对,她摇摇手正色道:“且不管什么干不干净,你俩到底怎么了?”
贺忆城叹息一声,指节敲着桌子。
“还能怎么,自然是又吵架了。”
昨天贺忆城归来之时思薇并未完全醉倒,只能算是半醉。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说有事要问他,他看她站也站不稳就走上前去扶她,她突然伏在他的肩膀上闻了闻,神色一瞬间差到谷底。
——这么重的脂粉味,你又去青楼了?你走到哪里都得去青楼是么?
他知道思薇非常讨厌烟花柳巷,还没来及辩解就受了思薇一通谩骂。自上次她生日之后,她的脾气已经有所收敛,这次或许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又变得口无遮拦,极尽讽刺之词。
她说他脏贱,说他不干净。
一句一句刺得他心头火起。
他平时向来油腔滑调避重就轻,不怎么与旁人争吵。而且思薇喝醉了,他更不该同一个醉鬼计较。
可这次不知怎的,他生气了。
他靠近她一字一句地说——大小姐,你书读得那么好,应该知道人生而有怨,煞气为心魔,死而有怨,煞气凝游魂。游魂相食百年而成恶鬼,恶鬼食人。
——是啊,我是脏,我脏极了。我招引这些游魂跟着我,他们一旦聚集数天而倍增,昼夜相食不停。寻常恶鬼百年生,可在我身边一年便可生出恶鬼。
——游魂昼伏夜出但怕旺盛人气,我十三岁便住在青楼里,靠着旺盛人气阻止他们聚集。若非如此,现如今这世上,早已是恶鬼横行了!
即熙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所以思薇是觉得误会了你,心中有愧所以避而不见?”
“那倒不是,我说完之后她愣了一会儿,马上就向我弯腰道歉,还问我为何如此。不过当时我还在气头上,又不想告诉她,所以……”
“所以?”
贺忆城叹息一声道:“我……亲了她……”
即熙瞪大眼睛,方才的一点怜悯消失得渣也不剩,拳头捏得咯咯响,活像个被抢了闺女的老母亲。
“……哪里?脸?”
“……唇。”贺忆城说罢立刻站起身来,直退到墙角,“她喝了我的酒,总要分我一点尝尝罢!”
“哈哈哈尝尝?……你真是出息了啊你,你过来你过来,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让你选一种体面的死法。”即熙活动着筋骨,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走近贺忆城,走了两步她想起思薇那烈脾气,疑惑道:“不对啊,你干出这事儿,思薇怎么会让你活着站在这里。”
贺忆城整个人贴着墙,他笑着说:“我跟她说我喜欢她,她可能是被吓到,忘记要打死我了。”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她。”贺忆城眼睛眨也不眨地,认真地说道。
从第一次看见思薇那双哭得通红的,倔强的眼睛开始萌芽。到思薇在星卿宫众人前面说相信他时,他看着这个姑娘颤抖的肩膀和坚定的眼神,心动一发不可收拾。
他对思薇所有的玩笑话,所有的调戏和轻浮都藏着真心。
他吻了她然后说他喜欢她,他说——我算不上是好人,也没有穷凶极恶。你护我不是功业,你杀我也不算罪孽,还有我喜欢你,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好。我方才轻薄了你,你要杀了我吗?
思薇被他说得怔住,迷离的一双眼睛看着他,好像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她的脸和耳根慢慢红得不成样子,又羞又气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了她一会儿,便知道她不会给出什么好回答。于是他悠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你也不需要太放在心上,反正我对一个姑娘的喜欢从来没有能超过三个月。或许很快,我就不喜欢你了。
思薇怔了怔,咬咬唇转头就跌跌撞撞地推门跑走,摔得门噼里啪啦地响,乱成一片。
即熙抱着胳膊听贺忆城坦白完,心想他倒是挺坦诚。
即熙之所以一开始三令五申要她这位朋友远离思薇,就是因为贺忆城是个完全没长性的人。他与那些美丽的名妓或名伶爱得再怎么浓情蜜意如胶似漆,不出三个月就兴致缺缺不复恩爱。为了帮贺忆城摆脱这些姑娘,即熙当了无数次的恶人,深感做这些事儿缺德透了。
所以她曾真诚地希望这位朋友有天能大彻大悟皈依佛门,不要再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好口才,出来为祸世人。
谁知事与愿违,他还祸害到她妹妹头上来了。
贺忆城眨巴着眼睛,无辜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思薇。”
即熙瞪贺忆城一眼,转过身去走到座位上坐下来:“滚蛋吧你,你哪次不真?你这认真得过三个月么?”
看见即熙有放过他的意思,贺忆城终于放松身体离开了墙。他低眸笑了笑,慢慢地说道:“你怕什么,她并不喜欢我。”
“那是现在!就你那风月手段她能扛得住吗?”即熙气呼呼地说,她指着贺忆城道:“你给我听好了啊,从现在开始起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在思薇身上使什么手段,不许勾引她。日后她不喜欢你还好说,她要是喜欢上你了,你再敢负她我真剁了你!”
贺忆挪到座位上把自己那杯茶喝完,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
即熙刚和贺忆城谈完把他赶出房门,就走走廊上看见伙计带着雎安走过来。她还没来得及为昨晚的事儿尴尬道歉,便听伙计慌张道:“星君,不好了!赵公子请各位赶紧到傅灯姑娘的医馆去!”
即熙愣了愣,看向雎安:“出什么事儿了?”
雎安微微皱眉,说道:“昨日城里一共晕倒了三人,已被送往傅姑娘的医馆。今日一上午又有相同症状的五人被送来,看起来……若不是被人投毒,就是瘟疫。”
瘟疫。
即熙听到这两个字微微挑了挑眉毛,并没有觉得非常惊讶。她叹息一声揉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走罢走罢,我们去看看,何羿你去不去?”
贺忆城伸了伸懒腰,笑着说他一介凡夫俗子又不是救世主,凑什么热闹?边说边摇着手走远了。
这话真是耳熟,即熙想起来当年他们把贺大娘下葬时,贺忆城对着那墓碑也是这么说的。
——你一介凡夫俗子又不是救世主,凑什么热闹呢?
——最终还是真心喂狗,无人领情。
即熙看着贺忆城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身跟着雎安和伙计出门,说实话若不是雎安在此,她也不是很想掺和这一桩事情
贺大娘死在翡兰城的时候就说过,瘟疫一定还会再来的。
翡兰城终究要为错失真相而付出代价。
52、贺伯
即熙和雎安赶到医馆时; 正好和被送来的今日第六位病人一起到达。傅灯缚着袖子戴着面纱在病榻间穿行,见了他们也只是微微点头就转身去忙。
昨日她还拒绝了赵元嘉和戚风早帮忙的要求,今日却不得不接受,不然实在是忙不过来。
一同在此的还有之前设宴招待他们的老者; 他是当地名门望族的家主; 在翡兰城内一呼百应可以统筹全城事务。
戚风早正帮忙端水熬药,跟着傅灯的小丫鬟匆匆穿梭。赵元嘉看见即熙他们; 便上前道明原委。说是这段日子城中陆续有人病倒; 这几天更是呈激增之势; 症状为高烧不退呼吸渐弱; 竟与五年前那场瘟疫如出一辙。
傅灯诊断确认这是疫病而非中毒; 但她尚不能找到治愈的方法,只能尽力缓解。
按傅灯的估计,这病在城中传播有一阵了; 怕是控不住这几日就要爆发,而他们对此一筹莫展。
老者在旁边补充道他已经关闭城门,暂时停了翡兰盛典的一切活动; 请城中百姓尽量少出门走动; 不知能有多少效果。
兹事体大,思薇得了消息很快也赶过来; 顺便把闲逛的贺忆城一同抓来。
几人在傅灯的医馆后院齐聚; 老者说道:“翡兰城再遇此灾,万望诸位星君诸位公子能够帮助这一城百姓; 救苍生于水火!”
他的声音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