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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纠结的和他对视了一眼,掌心不自觉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太白大人,我知道你会在这里守护我们。可我腹中孩子我有些放心不下,我再是任性,可毕竟稚子无罪。我若死了,你能帮我保住这孩子的灵魂和肉身吗?”
“苏马桶,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子俩的。”太白大人的时候温柔的时候,也是一塌糊涂,眸光如同温润的玉石一般,那般的柔和。
我却十分执着:“我是说,万一我有不测。这孩子本来就特殊,灵体和肉身可以随时分开来。危难关头,你……你肯定有办法先救他的,对不对?太白!”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答应你,如果你有危险,我来不及救你,会设法先保住你的孩子。这样可以了吗?”他似乎被我的执着所打动了,语气冰软如同落入水中月影一般清澈柔和。
他说完,拇指还抚了抚我的鬓边,“苏马桶,我虽然时常调戏你。可你就像我的小妹一样的可爱,自小我就认定了你和晴丫头了,我会一直护着你们的。”
听着太白大人温柔的话语,我的心一下就定下来了。
突然之间,就对这只鸟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
想不到那只特别能折腾的鸟,也有这样温柔感性的一面。要是他以这副模样去酒吧泡妞,大概要比以前更吃的开呢。
眼睛缓缓的闭上,当黑暗降临到周围的时候。眼前反倒是出现了光亮的感觉,一缕月光照在脸上,耳边是一个声音极细极细的女声唱着戏文里的东西:“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休道黄金贵,安乐最值钱。老身姓李,夫主姓张,早年间亡化已过。”
要是换了旁人不一定知道这些,可我小时候总跟着老爷子一块听戏。现在最清楚不过了,这是一段《倩女离魂》的开场。
那声音韵味极好,听过以后回味悠长,应该是大师级别的艺术了。
我心头还在纳闷在鬼域里怎么能听到伶人唱戏的声音,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蹲在了灌木丛里。捂住我嘴的那只手略微有点滚烫,他虽然在我的身后,可我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是南宫池墨!
不会吧……
进入了睡梦中以后,这小子还是喝醉酒的状态。
正自想来,就听耳边传来一个极为谄媚的细声细气的声音,“鬼母娘娘,您要吃的眼珠子都给您备好了。都是从新鲜的婴儿脸上扣下来的,您快尝尝味道。”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的确是可以看到前方的情形。
可我却是在没有勇气看过去,光用脑子脑补,就能想象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端着一盘眼珠子,给那个什么鬼母娘娘敬献的样子。
那头好像是在听戏吧,耳边一直都有伶人细腻的桑颖在唱戏。
我心想着这鬼域里的东西也太会过日子了,我去幽都的时候,里头的阴魂都是没头没脑的四处乱逛。
这里可倒好,俨然是一个古代王朝一样的世界。
那鬼母娘娘在我的记忆力就是张纸扎的女人,明明被凌翊一脚踩爆了脑袋,现在是贪婪的喜悦的说道:“快,快拿来给我尝尝,好久没有吃到活人眼珠子的味道了。真是……嘎嘎,快馋死我了。”
旁边又有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都是孩儿的不是,才让娘亲这么久都吃不上新鲜的人眼。孩儿以后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母亲时时都有美食相伴。”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鬼域里那个诡异的白衣少年的声音。
和他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坐在一副狗的棺材上面,骗我是这附近村庄的村民,强迫的要背我回玄灯村。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那个芈凌翊阻挠在先,这日子都过的不安生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也既不招惹他了。”那个鬼母娘娘说话颇有几分的懊悔和抱怨,它似乎停下来不说话,嘴里在吃着眼珠子。
耳边尽是吧唧嘴的声音,弄的我真的很想吐。
这咬破人眼珠子的过程虽然不是亲眼看见,可这个变态鬼母吃的也太大声了,甚至还听到它吸口水的声音。
那叫一个馋啊!
听到他们提到芈凌翊,我的心头一动,钻出了一脑袋去看灌木丛后面的情况。就见不远处搭了个戏台子,戏台子上没什么伶人。
只有一张巨大无比的白色的隔亮布漂浮在空中,上头有几张灰色精美的皮影在上面相互走动,排演着戏文上的内容。
却不见后面有人在操纵,看着像是这些纸人自己在动。
就连唱戏的声音,都好像是这几张皮影发出来的。
原来这个什么鬼母娘娘在看皮影戏啊,鬼域的皮影戏和正常人看到的那种果然不通。全程都是隔亮布后头的皮影在动,在唱。
目光一扫,就见到戏台下有张槐木打的太师椅,太师椅上躺着个纸人。之所以知道是槐木做的椅子,就是通过北斗玄鱼掌握到的那木头上的阴气。
红木家具阳气虽然不比桃木的,可这种鬼怪喜欢的木质品,基本上都是槐木和柳木一类的。柳木不易成材,所以才多用槐木来完成。
那纸人两颊一抹红彤彤的腮红,身姿妖娆的躺着。
两张纸贴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戏台子上的皮影戏,那样子聚精会神的。它那纸扎的嘴明明就是画上去的,可偏偏旁边的那个矮小的鬼物递过去的时候。
它那嘴就变得虚化的存在一样,诡异的开始咀嚼起来。
由于是实在太馋了,它在吃的过程中不断地吧唧嘴,就跟个几百年没有吃东西的老蛤蟆似的。嘴巴上下咬合着,涎水混着眼球里头的物质,从嘴角流下来。
在它白纸做的脸上,直接就留下了一道黑印子。
那白衣少年侍候在一旁,一脸温煦的微笑。他看起来十分的孝顺,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帕子,在那只纸人的嘴角处擦了擦,“娘亲,儿给您擦嘴,您看您嘴都脏了。那芈凌翊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他不过是在鬼域召集了他以前的旧部,可您儿子才是鬼域的主宰。”
“就是宰死那些反骨,娘亲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了。”那纸人从一开始妖娆风韵的侧卧着,突然就变成了极为粗鲁。
嘴里没有吃完的死人眼睛,直接就用厚厚的嘴唇喷出来了。
那咬的稀烂的眼球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恶心的存在,看着就叫人看着浑身汗毛倒竖。它自己的手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的秽物,嘴有恢复成了画上去的那种感觉。
我突然有种,自己被太白大人给骗了的感觉。
或者说太白大人的情报有误,凌翊在鬼域可什么危险都没有。还成了那白衣少年的心头大患,凌翊大概想着有太白大人保护我,所一时半刻没有从鬼域回来,这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我蹲在草丛里腿都麻了,心头十分想立刻醒过来。
这才突然想到,遭了,我在入梦以前居然忘了问问太白大人,在鬼域的梦境中苏醒过来的方法。现在到了梦境中,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我只恐在里面呆久了,遇到危险,还要连累凌翊,给他添麻烦。
想到这里,我额头上都出汗了,却只能眯着眼睛继续看那边的情况。
“唱的好,赏!”那个纸人看起来诡异之极,没想到却挺会听戏的,到了关键的节点都会拍手称赞。
可那一声赏字出口,在隔亮布后头的纸人突然就穿过隔亮布跳出来了。那些皮影儿身上都是披红挂绿的戏服,那戏服虽然是用毛笔画上去的,可样子却是栩栩如生的。
跳到地上走动的时候,还有几分灵气,走路的样子也和活人一般无二。
我身体里有北斗玄鱼在游动,所以不难发现,这些皮影身上似乎有古怪。上头好像是依附了人魂,有了人魂的操纵,才让皮影行动自如栩栩如生。
那侍奉在鬼母娘娘身边的矮子小鬼,从盘子里抓出来一把活人的眼珠子,往地上一撒。那小小的皮影就跟小鸡啄米一样,满地乱跑的追逐人的眼球。
它们追到了眼球,一边残忍的上去争食。一边又懂得察言观色,嘴里含着眼球,还是十分谄媚的呜咽:“多谢鬼母娘娘,多谢鬼母娘娘……”
瞧着这恐怖贪婪的德行,我才想到这个村子的名字。
这个村子叫做玄灯村,也就是黑灯村。以前总想不通,怎么还有灯是黑的。现在,看到村子里的黑影,和那个纸人一起看皮影戏,才明白过来。
皮影戏以光照着黑影成戏,也叫做黑灯戏,或者是玄灯戏。
这玄灯村的名号,估计就是由此而来的。
“今天有些乏了,我去就寝了。”那纸人从椅子上爬起来的时候,不仅有旁边的小鬼扶着,那白衣少年也扶着纸人往远处走去。
那纸人身段婀娜,也颇为的臭美,一路上都是扭着屁股走路的。
在它的脚跟后面,还跟着一只黑色的如同黑影一样的京巴狗。那东西小的很,就跟那天晚上出现在墨斗阵里的狗煞之首一个德行。
南宫池墨见到这群人都走了,才拉着我的手腕,猫着腰朝灌木丛后面走去,“女人,跟着我走,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我们两个人,打不过他们。”
“哦,明白。”我方向感最差,只能跟着南宫池墨这个醉鬼走。
也不知道他特么的认不认识路,就在这夜色中胡乱的行走。玄灯村里面一直都有微弱的亮光,可是大部分的小巷子,都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一所带着光亮的屋子门口。
就听屋子里是霍霍的磨刀声,听得人心里直发寒,里头还有个人正在凄惨的叫着,“别杀我,别杀我……呜呜呜……”
这声音有点熟悉,像刘大能。
我想说不会吧,刘大能也进鬼域了?
从窗户口张望进去,首先受不了的是鼻子,一股浓烈刺鼻血腥味扑面而来。然后,才是满地鲜血的画面。
屋子里就跟泼了红油漆似的,到处都是血。
地上有一张长条板凳,板凳上爬着个尸体,尸体的后背已经被改锥一样的刀子破开来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