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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以一句“眼见不一定为实,何况耳听”,来解释自己前后的性格变化,堵住了傅云深的嘴。
但她不知道的是,傅云深之所以厌恶以前的她,不仅仅是听说过她的恶名,还曾亲眼目睹过她当街杖杀婢女。
即便那个时候,傅云深也秉承着周静容所说的“眼见不一定为实”,接受了这个名声不良的妻子。
可就在新婚当天,原主再次借口小事下令杖杀傅家的丫鬟。
后来那个小丫鬟虽被救了起来,人却也废了,傅家将她送到了别庄养着,算是全了主仆之谊。
虽然在封建阶级制度中,人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奴隶于主人来说,与猪狗无异。
可即便是猪狗,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如此罔顾人命,已经不是单单一句没教养就能揭过的了,所以傅云深下定决心与她和离。
可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傅云深却又发现了周静容的另外一面。
心性淡然,温柔谦和,颖悟绝伦,积极努力的生活,尊重生命,尊重每一个人。
傅云深不解,同一个人,何以前后变化会这么大?
旁的尚可解释,比如她明明满腹诗书却装作不通文墨,是为了在受宠的姨娘手下讨生活而藏拙。可她生活的态度,为人处世的原则,这些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有办法轻易改变的。
傅云深觉得,周静容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机遇,他很想知道,却又不敢轻易问出口。
为什么不敢?傅云深也说不清楚。只是如果周静容不说,那么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问。
爱可以让人变得狭隘,也可以让人变得宽和。
*
七夕过后,在水一方业绩逐渐回暖。
因为在水一方的衣饰实在好看,款式新颖又别致,带动了城中新的穿衣风潮,人人都以拥有在水一方的衣饰为傲。
之前那些弃了在水一方订单的人也纷纷回头,重又成为在水一方的大客户。
至于薛姨娘和宋夫人在背后搞的那点小动作,根本抵不过一颗颗怦动的爱美之心。
只不过现在没有私人订制了,便是达官贵人,若是想买,也只能买店里的成衣。若是不买,那也无所谓,后面排队的人多着呢。
一时间,很多人都后悔莫及。
而之前有人买过的私人订制款服装,因不再制作,也变成了凤毛麟角。衣裳不仅仅是用来穿的,更有了收藏价值。
周静容顿觉扬眉吐气,用实力说话,果然是解决一切争端的最快速有效的办法。
不过周静容还没清净几日,糟心事又找上门来。
浦河县临水,水通海,因而海上贸易也很繁盛。周家作为浦河县商圈的龙头老大,自然有着最大的商船队。
周家商船归来,声势浩大,带回了不少奇珍异宝。上次傅誉出去走货若与之相比,可就是小打小闹了。
周家带回来的这些宝贝当中,有一种名为鲛绡的布,是船队途径一海岛时收购的,由岛上的原住民用那里特有的材料织成。
这布料很神奇,轻薄似羽毛,入水不沾湿,只需打扫浮尘即可,无需清洗。布料正常的颜色是灰蓝色,但在阳光下时,又会变成透亮的乳白色。
如此神奇的布料自然难得,船队也只带回一匹。其实说是一匹,但与正常的一匹布相较,并未达到一匹那么多。
而这如此难得,人人追捧的鲛绡,现下就在周静容手中。
还是薛姨娘向周老爷提议,说周静容作的画本名为鲛人传说,而这鲛绡又传说是鲛人所织,以此布送给她正好应景,想来她也会喜欢。
周老爷觉得有理,便派人将布送去给周静容。
他本是好心,只是未曾想到在布匹送达之前,这消息便已漏了出去。
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说在水一方得了匹鲛绡,正要制成成衣出售。鲛绡难得,数量有限,去的晚了怕是买不到。
于是,一众财大气粗的顾客都急吼吼的跑到在水一方堵在门口,打算提前预订。
周静容原本想将这布作为私用,送给亲戚朋友。可顾客们认定了是在水一方放出的消息,她若是不卖便是不守信用,反倒使她有嘴说不清,骑虎难下了。
鲛绡布料少,制成的衣裳更少,想要买的人却多。所以这衣裳卖给谁,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能为了一件布料不常见的衣裳便一掷千金的人,非富即贵,周静容一个也得罪不起。
卖给东家得罪西家,卖给西家得罪东家,这生意可是不好做啊!
当周静容得知此事乃是薛姨娘一手促成,不由在心中冷笑。
薛姨娘明着送礼,实则将一块烫手山芋扔给了她,非让她得罪人不可,当真好算计!
经此一事,周静容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宋夫人和薛姨娘同时向她施压,难道她们之间有联系,或者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不过,即便周静容知道是薛姨娘作妖,也没时间跟她叫板。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如何妥善的处理鲛绡的去处。
首先,预订是绝对行不通的。其次,便是关起门来专心设计服装。
周静容觉得,既然鲛绡已然被大力追捧,那么不如再推一把,将它的神秘与美感发挥到极致。就算得罪了人,也至少卖个好价钱。
最后,关于如何销售鲛绡而不得罪人,周静容还在思考。
周静容想不出来解决办法,很是苦恼。
她让小厮帮忙搬了画板,跑到傅府小花园的鲤鱼池边写生。
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用画画纾解。画画会让她的心安静下来,暂时脱离俗世的烦恼。
周静容画的入迷,完全没注意身边何时多了个人。
夕阳西斜,她终于停笔,一派生机勃勃的鲤鱼戏水景色跃然纸上。
耳边突然响起傅云深温润磁性的声音:“画功扎实,意境优美,可谓佳作。”
周静容眼角一抽,虽然他们这两天相处的有点尴尬吧,他也不用为了跟她搭话这么昧着良心啊。
她的画在一般人面前确实还算拿得出手,但若说佳作,可还差的远呢。
但周静容心情不佳,也懒得理会傅云深,心不在焉的收拾着画具。
没得到回应,傅云深也不急恼,锲而不舍的追问:“你是在为鲛绡的事心烦吗?”
周静容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
傅云深不解的说:“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银子么,低买高卖,有什么难的?”
周静容叹了口气,她是半路出家,对经商之事一知半解。傅云深虽然聪明,可到底隔行如隔山。
她尽量耐心的解释说:“你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虽然都是卖东西,可也讲究怎么个卖法,万一卖不好就会得罪人。我的东西少,想要的人却多……”
等等,东西少,人多,低买高卖……周静容猛然顿住,反复想着傅云深的话,茅塞顿开。
是啊,她为什么要纠结会不会得罪买不到的人呢?商人重利,谁给的钱多,她就卖给谁呗。
让买家之间互相竞争,若是没有购买实力,就算买不到,也不能怪她啊!
周静容豁然开朗,黯淡的双眸骤然明亮起来,她喜不自胜的上前拥抱住傅云深,狠狠的拍了他一下:“傅云深,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周静容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跑走了,想着赶紧去铺子商议一下。
傅云深看着周静容的背影,揉了揉被她因激动用力过猛拍的微微发疼的后背,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这让人甜蜜又疼痛的爱情啊!
第四十六章 奇货可居
浦河县中近来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漆吴居举办的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声势浩大,几条繁华的街道上都飘扬着带有漆吴居标志的旗子,上书拍卖会的时间地点,以及“和璧隋珠,价高者得”的标语。
全城百姓都知道漆吴居举办拍卖会的事,可真正去到现场的人却并不多。
漆吴居只面向会员和大客户发送了邀请函,并随赠一本画册。画册中正是此次拍卖会的展品,图文并解,十分清晰。
本次拍品共有十件,包括周家商船带回来的几件奇珍异宝,以及鲛人传说部分原画稿,还有三套由鲛绡制成的衣裳:两套女子裙衫,一套男子袍服。
集市倒是偶有珍稀物品会叫卖竞价,却未曾有过如此具有规格又正式的拍卖会。
有人心生好奇,有人对画册中的拍品感兴趣,纷纷应邀前来。
拍卖会开场以后,宾客持邀请函入场,先在门口得到了分发的号码牌,又在侍者的引领下到达指定座席。
待人来齐后,漆吴居的大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人想要窥探的心思。
场内的人被这一套正式的流程震慑的收起了随意的态度,严肃以待。
而场外的人因看不到拍卖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奇心更盛,心头如爬了蚂蚁似的心痒难耐。
拍卖会开始后,蒋老先生缓缓走上了台。
他是本次拍卖会的拍卖师,周静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请老先生坐镇。
蒋老先生见识广博,口才也好,随便说句话都能引经据典,让他主持拍卖会再合适不过。
蒋老先生站在台上,一如平日说书时的模样,姿态放松自然,缓缓开口道:“正所谓和璧隋珠,千金难求,今日拍卖之展品更是万中无一。若有入得诸位贵客法眼者,可当场竞价,价高者得……”
随后,蒋老先生向众人讲解了拍卖的规则,拍卖会便正式开始了。
侍者将第一件拍品呈到台上,由蒋老先生揭开红绸,下面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是一颗鸡蛋大小的东珠,浑圆玉润,周身泛着淡淡的珠芒。
东珠本就昂贵难求,何况是成色这么好,又这么大的一颗,更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一时没人敢出声。
这颗东珠虽出自周家商铺,但这场拍卖会却是由周静容主办,周老爷自然要给女儿撑场面,遂第一个举牌叫价。
周老爷出手,没人敢与其争锋,反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