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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点也不想掺和他们这些皇室子嗣之间幽微难言的兄妹感情争夺大战。
东宫太子微微撩起眼皮,总算是自兄妹俩出现以来,第一次把视线真正放到了五皇子身上。
那眼神微微发冷,其中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却直接给五皇子看笑了,甚至还非常自觉地挺了挺脊背,大大方方任东宫太子看去。
——他才不怕裴无晏真的敢对他做些什么。
五皇子太清楚自己妹妹的脾气了,如果太子真的敢对自己下手,五皇子敢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赌上这条命,这两个人之间也彻底完了。
——真正让五皇子焦灼不耐的,反而是东宫太子先前一直按兵不动、只将他视之为无物的冷淡态度。
人心总是怜悯弱者的,女人更尤其是……五皇子可不想留给对方太多卖惨的好机会。
“殿下,”户部尚书梅叙轻咳了两声,他是后面这群臣子里资历最深、也个人最看好喜欢五皇子的那个,见得当下气氛僵凝不通,犹豫了一下,主动站出来开口圆场,小意提醒东宫太子道,“兵部那边在等着了……”
东宫太子微微蹙了蹙眉。
裴其姝从梅叙这简单几个字的不安语调中嗅到了几分不详气息,猛地抬眼看了过去。
却是与东宫太子恰恰瞧了个正着。
“五弟也一起来吧,”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直白解释道,“北狄不定,出了个喀卡其刻,已经统一北部草原十三族里面的九大支……保守来看,五年之内,两边迟早会有一战。”
“父皇有意先发制人,抢先对北部动兵了。”
裴其姝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对北之战……裴其姝当然不会忘,越启就是死在那一战里的。
而在原作中,这一战,大庄最后是打输了的那方。
还输得特别惨。
割地赔款岁贡……裴其姝想想心里就怄得慌。
最后的败局,在史书上,还是由已经全部战死沙场的的越家一系全部给背了黑锅。
这场战争,在原作里只是前情设定一样的背景板存在,因为对北之战就就发生在女主郑惜刚刚重生后不久,而女主郑惜前后两辈子里的那时候,都正忙着与郑国公府内的假千金郑绮互相斗法呢。
而裴其姝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原作中后面明确指出过:对北之战越氏一脉男丁的全军覆没,是后面导致真宗皇帝在无人可用之下,重新起用了楚襄侯府陆家一脉的直接、重要原因。
也就是对北之战的败局之后,从此,大庄再无虎威军越氏之名。
而楚襄侯府却是蒸蒸日上、日益炙手可热,最后都到得让第一世的女主郑惜宁可弃了皇帝给赐下的她与男主七皇子的婚事,也要汲汲营营,嫁给楚襄侯府嫡长子陆恺武的地步。
当然,那陆恺武小时候都能为了荣华权势斗胆谋划想去调戏昭乐公主裴其姝,如此恶劣德行,后面女主郑惜嫁给了他,自然也得不了什么好果子吃……一生悲苦,在七皇子登基那日,不平不忿,气急攻心,吐血而亡了。
是而,裴其姝想到这里,不待五皇子开口,当即表示:“哥,你过去一起听听吧,这是正事!”
“正事也不急于我送你这几步路的,”五皇子惊觉自己失策了,有种莫名被人拿着大义抢占先机的不爽感,低低嘟囔着冲裴其姝小声抱怨道,“再者,正事也不见他方才有多着急啊……”
——要不是由东宫太子扯着拦着,五皇子早送裴其姝到宫门前了。
刚才拉着人不让走叭叭叭扯废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北边有乱、兵部正等着着急呢?
他这倒可真是“按需着急”了,五皇子不无鄙夷地微微冷笑着想道。
“是就这几步路,所以我可以自己走!”裴其姝心里本就烦躁,再经东宫太子适才提醒,蓦然想起了近在眼前、迫在眉睫的对北之战,一时更是心神不定,慌乱踌躇,只不耐地直接扬声喊道,“左静然!”
一直默默隐在后面当透明人的左静然连忙躬身应道:“臣在。”
裴其姝对他使了眼色,简洁道:“我们走。”
这下五皇子反倒不好说什么了,眼睁睁地看着裴其姝与左静然辞别众人后离去,便也转身跟着东宫太子一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半路上,还不忘微微笑着主动与东宫太子假惺惺地感慨道:“也是,他们两个小夫妻,新婚里蜜里调油的,肯定不喜欢老有外人跟着……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没有眼色了。”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唇角紧绷,不发一语。
梅叙硬着头皮尴尬地呵呵笑着打圆场道:“两位殿下都很疼爱公主殿下啊……”
“倒也不全是,我那主要不是疼她,我是怕她,”五皇子非常做作地用一种保证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调,与梅叙“窃窃私语”着说小话道,“梅大人是不知道,本王那妹妹,脾气凶得很,她把眼睛一瞪,本王就登时吓得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了。”
“也就是静然脾气软,性子柔,能顺着她,俩人才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五弟这话,”东宫太子忍了又忍,忍无可忍,轻声打断,绵中带刺道,“孤听得觉着可笑。”
“她是我大庄的昭乐公主,”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微微嘲讽道,“这宫里,随便找一个宫人太监来,对着她,都是莫敢不从、莫敢不顺。”
“那不一样,”五皇子亦微微笑着柔声反驳道,“宫人太监,那是能和主子躺一张床上睡觉的情分么?”
东宫太子心口一窒,眸底骤然一寒。
“哦,臣弟差点忘了,”五皇子作出一副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模样来,眼底含着一抹冷然,微微笑着道,“太子殿下至今尚还未曾大婚,恐怕对这其中的差别,感悟不深……说起来,翻过年,您也要二十有二了,父皇都不催催的么?”
东宫太子与五皇子两边你来我往、绵里藏针地几番交锋,符筠生有些受不住,小心翼翼地放慢了步子,落到了后面,与同样受不了前面僵凝窒息气氛的庄晗撞了个对脸。
“你说,殿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符筠生小小声地与庄晗抱怨道,“与五皇子闹了快一个月的别扭,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现在都还没有说开,两个人说话都……杠着犟起来,没一个愿意先退一步了般。”
“说是与那边的感情不好了吧,但昭乐公主回宫,他又巴巴地跟到了城门口去……刚才还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
——毕竟都是已经成年的兄弟姐妹了,又多年未曾见过……东宫太子方才的眼神,在惯于谨守礼法的符筠生看来,未免略显失态了。
“多半是因为五皇子与昭乐公主长得太相像吧,”庄晗心沉如水,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先替东宫太子含糊敷衍了过去,只淡然地反问符筠生道,“两位殿下长得那么像,难道你就不好奇,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分别么?……刚才一直盯着昭乐公主脸上瞧的,又不是只有我们殿下一个。”
“是,还有你,还有那些年轻后生们,”符筠生嫌弃地瞧了前面某群人一眼,撇了撇眼,不无鄙夷道,“不过他们是瞧人家公主殿下长得好看吧……不过,太子殿下肯定不是那种人。”
庄晗扯了扯嘴角,心中万千杂绪飞过,敷衍地冲符筠生笑了笑以表赞同,心中却一时都不免羡慕起他这些脑子一根筋的同僚的。
但倘真要说到“脑子一根筋”,符筠生肯定会表示:你庄子期可闭嘴吧,咱们东宫里,最一根筋的是谁还用说么?
有越启在,舍他其谁?哪里轮得到他符筠生。
而果不其然,一行人刚到宫中惯常议军政大事的偏殿,兵部众人迎过来,里面就有越启一个。
而越启也从来没有让旁人对他的固有刻板印象失望过,与东宫太子见过礼,正经话还没有说两句,一见到庄晗,先哈哈大笑,高声调侃他道:“庄子期,你猜我刚才见着谁了?”
“我见着我小姑父的亲妹妹了,”越启不等庄晗给他使眼色,先一步大声公布了答案,“就是原先定给你的那位公主殿下……如今人家已经嫁人了哦,你媳妇没了,哈哈哈,你媳妇没了!”
庄晗面色铁青,一时直接拔剑捅死越启这个傻缺二愣子的心都有了。
东宫太子缓缓地,缓缓地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朝着庄晗的方向望了过来。
“你闭嘴!”庄晗当机立断,面色寒厉地呵斥越启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这里没人把哑巴!……公主深闺清誉,岂容你我随意议论败坏!”
越启不意庄晗突然发作,吓得肩膀一抖,再看看在场众人的脸色,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头。
“小,小姑父,你,你不会真生气了吧,”越启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觑着五皇子的脸色,卑微乞求道:“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别介,我错了,诸位给我个面子,就当是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千万,千万都别往心里去。”
五皇子轻轻按住越启的脑袋,面容平静,眼底发凉,微微笑着,柔声吩咐道:“给本王找份针线来,就挂在越小将军身上……再有下次,说一个字,给他缝一针到嘴上去。”
宫人不敢敷衍,恭恭敬敬地真奉了一份针线上来。
五皇子亲手给挂到了越启的身上去。
越启这才意识到对方不像原来一样、仅仅只是再跟他开个说说而已的玩笑了。
越启被五皇子瞧得莫名心底发寒,之后的整场议事下来,都规规矩矩、安分守己,不该说的字半个都不敢多说了。
偏殿的灯亮了大半夜,最后众臣告退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东宫太子从宫里出来时,已经累得身心俱乏、眼角微微发红了。
裴其姝半梦半醒间在床上翻了个身,总感觉身上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蓦然一睁眼,正正对上床边人的清隽疲惫的侧脸,心头霎时一惊,继而又是一懈。
“你,”裴其姝呆呆地爬起来坐定,怔怔道,“你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