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卢宿出身行知堂,长安那边,裴无洙最后便选了还尚在翰林院的梁悯之带队。
也算是对行知堂与翰林院两边的一个平衡。
至于杭州——
“你打算亲自过去?”东宫太子的唇角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心中极为不悦,艰涩地挽留道,“非得要如此么?”
“此去杭州,是为了送松鹤堂的这批‘范师’,”裴无洙心里早早便拿定了主意,但见东宫太子明显不愿,一时也不由为自己捏了把汗,努力讨好道,“但也不全是为了松鹤堂……哥哥,我也想去看看那座‘出山大坝’!”
“你之前藏得可真有够严实的,半点都没告诉过我,一声不响就把自己把全部搞定了,”裴无洙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再有了,我也想去南边看看……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出过洛阳城呢。”
“当时与你提过,只是看你忙于松鹤堂,不忍心多打搅你罢了,”东宫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迎着裴无洙希冀闪亮的眼眸,一时半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苦笑着反问对方,“只是……你要怎么跟父皇与贵妃说?”
东宫太子可不信,就只有自己这一个“恶人”,舍不得裴无洙离开视线走太远。
“我还没跟他们说,”裴无洙蹭过去,伸手抱住东宫太子的腰,坦言道,“最先跟你说了……你会支持我的吧,哥哥?你最好了! ”
东宫太子怔怔地凝望了裴无洙纯然无忧的侧脸半晌,须臾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总是很难拒绝裴无洙的。
或许在他私心里最隐秘的角落,是很想残忍地折断眼前人的羽翼,只将人一辈子围困在自己的方寸之内……但他同时也非常清楚地明白:如果他敢尝试那么做了,他才会永永远远地失去裴无洙。
永永远远。
东宫太子有时候都不免发癔症地想:为什么世上要有这么多人呢?如果没有他们,如果就只有自己和裴无洙两个……那样的话,该多好啊。
清醒之后,又忍不住自嘲,如此妄想……实属逃避责任的懦夫之举。
“若是要去,”最后的最后,东宫太子长叹一口气,妥协道,“至少三日一信……倘若间断,我亲去南边寻你。”
“好,”裴无洙高兴得笑弯了眼,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东宫太子的唇角一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止不住地甜蜜道,“我爱你,哥哥。”
东宫太子听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动了东宫太子,就等同说通了真宗皇帝。
而在真宗皇帝百般叮嘱后,裴无洙奉了“圣谕”回去,就是宓贵妃都说不了什么了。
只免不了一边在口上不饶人地将裴无洙与真宗皇帝这对“没长心”的父女骂了个全,一边停不下来的抹着眼泪给裴无洙打点南下的行装。
南下之行,怎么说呢,好自然是好的。
裴无洙看到了不少自己前世都没来得及见过的迤逦风光,壮阔山河,市井俗嚣……但,也就如此了。
裴无洙很快便看倦了。
真走出来后,裴无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对洛阳的眷恋,或者说是对城里那些人的想念……远远超出了对外面无限风光的希冀渴望。
心中有牵挂的人,总没办法走得太远。
奔波的疲倦不适上来后,裴无洙后面干脆窝在马车里,专心致志地应付起东宫太子的“三日一信”来。
结果不写还好,越写却是越来了兴致,有时候一日能洋洋洒洒地写下四五页,沿途随便看到点什么、想到些什么,都忍不住要写与东宫太子议论。
等到写完了之后再回头看,未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矜持”了……但若是删去重来,裴无洙又是既不舍又懒得的。
干脆一日写的拆成好几封,想着等到杭州后,来往应酬不断,可能就累得没功夫给洛阳寄“交差”信了。
干脆现在写了留作备用。
这么一想,裴无洙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了。
等她最后真到了杭州城时,裴无洙很囧地发现:自己就是从现在开始,一个字再不写,按照返程的计划看,手里的这些也足够“三日一封”地寄送到东宫太子手里交差了。
而杭州城中,自州府长官到平民百姓,对裴无洙一行的热情接待与夹道欢迎,也叫裴无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完了,她现在……好像是已经“火”了?
杭州一带的官场也出奇的清净干净,什么幺蛾子都没有给裴无洙整,只恨不得作出一副迎接御驾的毕恭毕敬态势。
但凡裴无洙随口提个什么意见想法,下面的人立马就执行到底。
半点讨价还价、犹豫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裴无洙都感觉对方是在拿捧着老祖宗的态度来迎合自己这边了。
不过这时候的裴无洙已经从一开始自己“广受欢迎”的虚妄幻想里清醒过来,大概意识到:江南府文风兴盛,百姓们对“松鹤革新”大为欢迎还比较正常,而官员也如此的奉承态度……早已不是一个简单的“欢迎”可以解释了。
离谱到裴无洙都觉得:除非自己身上开了什么点家男主的“王霸之气”,随便照着个人,那人就立马对自己心悦诚服……不然也不可能用他们都为裴无洙的皇子身份与人格魅力所收服这一条了。
想来想去,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裴无洙冷哼一声,抽了自己原先备好那封,在最末心情复杂地添了一句:哥,你去年确实辛苦了……忙碌一场的成果,我也算是亲眼看到了。
东宫太子清洗江南府官场近三成的官员,清洗完之后……可不得换上新的么?
现在恐怕整个江南府这边,都完全在东宫的掌控之下了吧。
这么来看,要是冷血点想的话,左思源简直是勤勤恳恳给东宫太子送钱又送人的工具人了。
杭州方面对裴无洙诚惶诚恐,但有所提、莫敢有丝毫之不应,裴无洙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甚至都觉得这边做得比洛阳官学都好。
之后在杭州附近的几个著名景点打了卡,早早地准备返程了。
只是最后裴无洙也并没有如己所愿地回去。
她在预备离开杭州的四天前,见着了一个人。
这个人彻底拖住了裴无洙北归的脚步。
那天晚上,裴无洙为了出来看杭州知府强力推荐的“湖心亭雪景”,是宿在了西湖边上的一家没什么人的旅店里。
来人轻轻松松地越过了旅店内外,杭州知府布下的安防与裴无洙随身侍卫的眼线,轻轻叩响了裴无洙的房门。
裴无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拉开了门。
“好久不见,姝姝,”来人脱下兜帽,露出一张裴无洙再熟悉不过的脸,苍白着唇,微微笑道,“这些年,你和阿娘,还好么?”
“我很想你们。”
第103章 旧梦 我问你叫姐,你喊我当弟。
年仅八岁的昭乐公主裴其姝今天心里比较郁闷。
原因来自于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糟糕到了极点的不详噩梦。
郁闷的裴其姝非常任性地发扬了一回自己身为一国公主的坏脾气; 跑到旁边的宫室砰砰撞门,把将自己关在其中静心读书的孪生兄长五皇子闹了出来。
五皇子黑着脸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本,眉头紧蹙地拉开门出来; 冷冷地逼视裴其姝道:“你又怎么了?”
“我今天心情好差; ”裴其姝才不惧五皇子的黑脸呢,她早习惯了,理直气壮地越过五皇子闷头往里冲; 垂着头鼓了鼓腮; 莫名委屈而又理直气壮道; “你来陪我玩一会儿,让我放松放松吧。”
“我在读书,”五皇子黑着脸直言拒绝道; “再说,和你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好玩的。”
“开什么玩笑; ”裴其姝生气地瞪圆了双眼,怒气冲冲道; “你搞搞清楚,不是我叫你一声‘哥’,就代表你比我大到哪里去了好不好……我们两个是一天生的、一天里前后脚从娘胎里爬出来的!”
——而且,倘若要是算上心理年龄,自己应该比这个傲娇又毒舌的小屁孩还要大大大得多好么!裴其姝生气地想。
五皇子被裴其姝吵得脑壳痛,头痛地草草收拾了案上笔墨,不耐烦地凶人道:“你到底想玩什么?快说; 陪你玩完你就赶紧走; 别打搅我看书。”
裴其姝本来做完噩梦很难受,来亲哥这里求安慰还被怼,心中一时既委屈又愤怒; 故意装腔拿调地背着手在五皇子的宫室里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非常刻意地嗤笑一声,微微冷笑着讥诮道:“哦……我看了看,感觉你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吧。”
五皇子才不纵容娇惯自己这个无理也要强占三分的亲妹妹呢,冷着脸指了指墙角的那副新得的由他山玉制成的黑白棋子,面无表情道:“就它了,陪你三局,爱下不下,不玩就出去。”
“啊?”裴其姝嫌弃地撇了撇嘴,不爽地小声嘀咕道,“要是下棋,是你陪我玩、还是我陪你玩啊?”
“不行不行,下棋可以,但我不要围棋,我们来下五子棋,五局三胜,谁赢了听谁的。”
——不然的话,自己一个芯子是过了十八周岁的现代新世纪准女大学生,还下不过一个古代原装的八岁小萝卜头……真是丢脸到丢到大西洋、再也无颜面对老家的父老乡亲了。
五皇子蹙了蹙眉,勉强压抑了自己内心对裴其姝提过的那些乱七八糟新式玩法的反感,坐下来陪着裴其姝玩了一会儿在他看来十分幼稚而无聊的“五子棋”。
结果就算这般,五皇子都一边在心里默默诵背着今日刚刚翻过的文卷,一边一心二用地陪着裴其姝瞎胡玩了……裴其姝还是十下九输。
“这不科学啊!”裴其姝震惊地瞪着自己又一回慢了半步输掉的五子棋,憋屈地小声嘟囔道,“不对不对,今天的运气也太撇了,往常十局里至少也能赢个三四回的吧……不下了不下了,你太过分了吧,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不是,我过分?”五皇子对棋局胜负兴致缺缺、心不在焉,却被裴其姝的这一句完全吸引了心神过去,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好似在与裴其姝互相比着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