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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底的微光渐渐低落下去了,这张五官精致,甚至长相越来越带有魅色的脸,此刻越是想掩饰一些情绪,却越是暴露无疑。
她自小清楚很多事情,清楚傅家宅院确实不像是寻常大户人家那般女眷众多,便是府中是非之事并不常有,到后来二夫人搬出傅府,傅家基本上已经成空置的状态了,府中下人也不过十二名婢女,二十侍从,虽比不上丞相府的气势,但府中院子也是有几处的,时常打扫是必须的。
可是她自小,又不明白很多事情……如是她长到十岁时,每回三夫人见她总是没有了以往的那般亲切,甚至看她的眼神有时是冷漠至极,有时又是怨恨的很的情绪含在其中。虽然这声娘亲她还是唤的,可是初见时隐藏的一丝恐惧日后不再见着,在这双经由岁月残酷抹杀的眼眸里,她后来只见到了绝望与最后的挣扎。
但她还是庆幸的,起码这抹挣扎是因为她……即使后来她时常遭受娘亲的打骂,可是在这样的时刻里,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眼中,有的只有她。
妇人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人……看着眼前人再次拿起玉笛,动作显得十分娴熟,可是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明与深思,玉手感觉到的凉意在心中上涌,傅明染眼底的光暗了几分,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梁姑……昨日的事情……安大哥可有跟你提起?”傅明染直看向眼前人,眼底突然浮现的坚毅有些乱了他人的心神,梁姑眼眸中流露出些惊讶,可之后又像是十分理解一般,面容上出现淡淡的笑了。
或许公子也不必那么操心了,眼前的少女……也是明白世间之事无所谓容易,只求缘分,不问因果。
“姑娘可是在担心什么?”轻柔的语气听来很舒服,傅明染眼眸中有些泪光在闪动了,但是眉眼间出现了一抹笑意,因为她如今已不是傅家二公子,却也无关丞相府的身份,傅明染还是安歌……她是很清楚自己是谁。
也是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妇人见着眼前人又是摇着头,脸上的神情也是收敛了很多,她还是认为,当一个人懂得如何控制情绪时,起码已是明白自己所面对的事情有着怎样的分量。
“以前在傅家有很多事我弄不明白,但也不曾开口问过大哥……”傅明染细细说来,带着少女的那般细腻,而面前人同样神情认真的听着,眼下这一幕就像……像是两个知己在掏心般的谈话。
屋内的气氛暖了许多,而从谈话开始,一直抓着玉笛的那只手从未松过,像是握着的……是她的过去。
她一直清楚自己是谁,可是现在……有些模糊了。
今日天亮时分,皇宫灯火熄灭,宫内整个的气氛已是冰凉的很,今早在朝堂上等着皇上临面的众多臣子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消息,皇上昨夜突发重病,卧床不起,便是今日早朝……
臣子没有听到任何颁布下来的旨意说今日不上早朝,于是现下聚在宫殿内的文武官员,已是等待了一个时辰,安鸣是静静站在原本的位置,不发一言。
今日神情中的淡漠比之以往是重了几分,眼底的幽光渐渐明显起来,他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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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同生篇(六)
大臣们的心思一时暴露无疑,朝堂内的气氛压抑的很,不得不说安鸣的神情还是有些严肃的,也是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几位大臣有意走过来交谈,但是朝堂上还是分为了几处议论之声,安鸣只是目光淡淡的往一处扫了一眼,眼底竟也是如漩涡一般幽深,今日三皇子没来上早朝。
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留在皇上的养居殿了,安鸣的站姿一个时辰未变,直到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出现时,乱成一团的朝堂才安静了下来,而且安静的如此迅速。
安鸣与前来说明旨意的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朕昨晚突然抱恙,不便出面。今日早朝便由三皇子替朕主持大局,望各位大臣辅佐好皇子,朕深感安慰,钦此。”说话人那独有的嗓音在大堂中回响,底下的人是各有心思。
安鸣神情一直是淡漠的,甚至在听到这个与他原本知晓的消息不同时,脸上也没有多少变化。
“安丞相,皇上说是由三皇子主持局面,但是也不见着三皇子来……”这是原先就往他这边看过多次的人,安鸣看了一眼凑过来的人,眼中波澜不惊。
“怎得就突然抱恙了,平日里皇上的精神看着挺好的。”便是这句话像是没有什么心思说出的,安鸣的目光看向殿前的龙椅,倒是没有什么心思的时候,身后宫门缓缓走来一人,一身红衣……眉眼间带着三分清冷三分妖,剩下的在这双眼睛中,尽数都化为了冷意,来人身上竟藏着几分戾气。
安鸣转过身来,神色有异。
“臣等参见三皇子……”朝堂内的呼声齐的很,纷纷转过身来的大臣们随着走上前的人而视线齐齐上移,在他们眼中一身红衣的人,今天这个日子……恐是个大日子。
“父皇身体抱恙,本宫暂代一下朝政……”一身红衣的慕天行少了以往的清雅,多了几分狂妄,只是这狂妄还是收敛了的。安鸣静听着之后的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今日若是有何事……尽管上报。”慕天行看起来瞬间温和不少的脸色在看向底下的众人时,似乎又是回到了以往的样子,红衣之人自然不是站在龙椅旁边,而是上了九层台阶,便是站在九层台阶上,俯瞰着底下的人。
此时宫殿内的静寂与刚才是绝然不同,似乎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安鸣眼前只是见着一人,两人的视线在刚才的一瞬间内相撞,之后慕天行稍后错开了眼,但是面容上流露出的那般自信仿佛是更多了。
安鸣轻掩了神情,今日他虽有事……但此刻不是时机。
便是不知眼前高台上的人是否知晓昨日皇上所言……所言立皇储之事。
“禀三皇子,京城县令上报兵部,说是在京城郊外发现一个私造兵器的暗室,臣等惶恐,特此上报。”此话一出,朝堂之上更是死一般的静寂了。
安鸣注意到又是有几人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而他所作的表情只是微微蹙眉,似乎颇感意料但又不是十分惊讶。这件事情……皇上应该是不知晓的。
慕天行环顾了下四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视线倒是在几人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是落在了安鸣的脸上,只是在这双此时如湖面一般不起半点波澜的眼中,他不曾见到任何的心思,人收起了嘴角的那点了然,是当真没心思,还是说……今日一开始他站在上面就已经是出乎意料了的。
这些年安丞相兢兢业业,也是没有什么过错,丞相府也是能保持安好太平,就怕一向不参与皇位之争的丞相,这些日子倒是耐不住性子。
“此事……不知诸位有什么看法?”开口之人的声音是显得比较沉闷的,安鸣站在下面,目光微漾。
朝中一时无人开口,气氛依旧沉闷下去。
慕天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底下的众人是看不见的,突然高台上的人抬头,略带冷意的目光直直看向安鸣,眉眼间的沉思全都落入了安鸣的眼中。
“不知安丞相对此事有何看法?”不知怎得听起来慕天行的声音中带着些凉薄之意,安鸣目光一顿,上前站了出来。
也是朝中还是有小部分人大概是在看热闹的,今日这事确实是他第一次听闻,且是事情真假难辨,若当真是京城郊外发现一批制作的兵器,也不该是在今日早朝中提起,按理说何时发现都是要尽快上报的,所以一是要知晓发现的时间,二是要知晓皇上是否听说过了。
“敢问徐大人……这消息是何时上报到兵部的?”安鸣不缓不慢的问着刚才禀报此事的人,兵部的徐大人任职十余年,虽近些年来王朝几乎无战事,但兵部名下还是留有几万人马,更是兵器制造都是由兵部直接管理的,错事是绝对犯不得。
“昨日黄昏之际,京城县令周大人让手下人上报……”
“那徐大人应该知晓此事的严重性,昨日既然知晓,那昨日可有上报皇宫?”安鸣没有等他说完话,神情还是淡淡的,只是语气……与之久久共处的人应该知晓,此时安丞相是动怒了。
“这……回三殿下,臣昨日原想进宫禀报,但宫门已关,若不是十万火急之事,臣实在不敢打扰皇上休息,更何况……”这没有说出口的话便是今日群臣刚刚知晓的消息,皇上身体抱恙了,若不是病的极重,想来以皇上的性子不会轻易不上早朝,也不会没有任何征兆的让三皇子今日来处理朝政之事。今日这道圣旨,来的有些突然,可又不是丝毫没有缘由。,
三皇子自天城县回来后,一直呆在行王宫未出,也不见其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中请安,这时隔六七日,也是今日才露面的。
“徐大人……可是安丞相在问你话。”高台上的人是好心提醒着,于是朝中群臣的目光又是落在了安鸣一人身上。
被提醒的人也是紧紧的将视线放在了安鸣脸上,因为这句似乎是无意说的话,这一时……安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眼中了。
安鸣只是目光浅淡的看了一眼慕天行,后者回以一笑,似乎也是等着他开口。
“既然徐大人心中有数,本相心中便也是有数了……三殿下,臣听从殿下的吩咐。”安鸣突然转身对着高台上的人,神情中带着几分敬意,朝堂上……还是一片安静。
慕天行眉眼间浮现一丝冷意,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之后不曾开口的徐大人,语气带着几分思虑的说道:“此事本宫也不好作主,既然各位还未想出什么主意……今日早朝之后,还请安丞相与兵部司长来御书房一趟,父皇正在御书房中。”最后一句话得到了朝堂中所有人的注视,比起刚才所说的话,这一句……似乎才点明白了些事实。
“臣谨记。”安鸣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