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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定定的看着公子雪霁,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眼神飘忽难定,心如乱麻纠缠。如果他的情爱被心困禁在某个角落,那么公子雪霁此刻就是那个拿把刀割开那层封印的人,一刀一刀的,将那些过去慢慢剥离出来一一呈现在自己面前。
“可是回来之后呢,你变成了什么模样?对九音与云邪尚且不论,但是对沧岚,你又做了什么?带她回魔界关押万丈牢,封锁她的灵元,更以九音迫她与你成婚,千夜,你可曾想过,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报复?还是因为……你根本找不到对她的爱,从而只剩下对她昔日不曾回报你的恨?”
禁不住的踉跄倒退,公子雪霁欲伸手去扶,却被千夜一把推开。他努力的让自己站稳,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他想保持着他身为尊主的傲,生为魔人的绝。
可心真的很痛,伴随着血液痛至全身每一个角落。那感觉就好像当初在万丈牢时一样,面对沧岚毫无气息的身体。他已分不清为何而悲,为何而伤。总之就是这样痛着,痛到无法呼吸,无法自抑。
公子雪霁见千夜这般摸样,心头也是不忍,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说下去:“你可知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吗?”
千夜猛然抬头望着他,那是一双充满渴望的眸子,渴望到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而渴望。
公子雪霁摇头苦笑:“因为噬情。蛊,因为你体内有世间最无情的蛊毒,它让你抛情弃爱,让你无法再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噬情……蛊……”沙哑的声音低喃着这个名字,他想起了当日沧岚在书阁里翻看的那本书,而后自己也去看过。所以他没有怀疑公子雪霁所言是否属实,因为那是他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又如何去怀疑?
噬情。蛊,噬情。蛊,断情绝爱之蛊。中蛊者无情无爱么?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有心无爱。困惑的望着公子雪霁,他想要知道更多。
“当日我回魔界寻你,你那个时候已经去了天界,徒留沧岚一人在此。所以我便将澜歌的事告诉了沧岚,亦将你身中噬情。蛊一事告诉了她。希望她能想办法阻止你,让你能放下仇恨。”公子雪霁失声一笑,“可我从不知身中蛊毒的你行事会如此极端,更不知你带回沧岚之后的事。若早知你对沧岚的那些作为,我断不会让沧岚留在你身边。”
千夜怔忡的望着公子雪霁,眼睫因忍耐而颤抖,眉心痛苦的皱在一起,浑身更是无力的撑着梨木桌,嘴里兀自问着:“她……我……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中噬情。蛊?怎么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化?怎么体会不到她的苦心?千夜无法相信公子雪霁所言,可偏偏他说的那些都不是故事。因为那是他自己亲身经历并且深刻体会到的。
自幻境之城回来,他不可否认自己心里只剩下满腔报复和仇恨,对天界,对大阿山,包括对沧岚。从万丈牢到无琊,她来魔界的这段时日里,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悲切的望着珠帘后的那张床榻,那日因青染一句话而怒她,更是不惜强迫与她。那时她明知自己身中此蛊却仍旧选择接受,明知那并非因为爱……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千夜摇着头问着自己,“明知我娶她不是因为爱她,为什么不抗拒,为什么……”
他无法体会沧岚当时的绝望,更无法明白她为何要选择接受。沧岚的固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若她不愿,即便是死也无法令她屈服。
可偏偏对自己,她把一切都承受了。
那些过去的回忆浮现脑海,一点一滴,铭记于心,入骨如刻。桃花村外是谁在找到她时心里暗自窃喜,飞水涧下是谁奋不顾身跳落悬崖拥她入怀,天机阁里是谁说无论星昴还是千夜对她都是真心爱着?
是谁?究竟是谁?
是星昴吗?可当他是星昴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千夜。
是千夜吗?为何在他做回千夜时更渴望自己是星昴?
回到魔界之后他不断提醒自己沧岚心里念着的人是星昴,而他只能是千夜。千夜不会接受沧岚的情,更不可能接受。
但谁又知道呢,叱天兽在提起要为魔界传承时他心里只想着那一个人。即便要成婚,要为自己生儿育女,也只能是那一个人。
低下头,千夜竟是觉得自己尤为可恨。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想着别人的错。想着沧岚对自己的冷淡疏离,想着那日幻境之城她的转身离去,想着她与澜歌的过去。那些回忆一点一点的加深,让他无法控制的去恨。
生性如此的他选择了极端,我若得不到,便不让别人好过。明知自己无情,却偏偏娶了她。
可是后来,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控制。虽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他依旧想把她留在身边,留在魔界,成为他的妻子。
深深闭眼,他忽的失声笑了出来,笑的心都在颤抖,笑的眼里有滚烫的液体滑落。落致嘴角方知,那是眼泪,苦涩的泪。
公子雪霁上前,抬手轻轻放在了千夜手背上,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凉。苦涩一笑,他将手里的书信放在了千夜面前,“这是我在书阁里无意间看到的。”
千夜睁眼将那书信拾起,封上写着的唯有四个字。
“千夜亲启。”
那字迹是沧岚的,千夜一眼便认出了。颤抖着双手将书信拆开,熟悉的墨香瞬间拢入鼻息,可看着宣纸上那一行娟秀的字迹,他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爱你,无论是千夜还是星昴。”
简短的十几个字,每一个字都那样用心的在勾勒,在描摹。却让每一个字都像火一般灼伤双眼,痛彻心扉。
犹记得天机阁内他深情的话语,“无论千夜还是星昴,对你沧岚都是真心爱着,从未后悔。”
而今她的回答亦然,我爱你,无论你是千夜还是星昴。
无论你是谁,或者你将成为谁,只要那个人是你,我都不后悔爱。
泪落纸上的瞬间,是他转身奔往门外的身影。身后公子雪霁慌忙唤住:“你去哪里?”
“去接回我的妻子。”
语落,人早已远去。那义无反顾的身影,是他此刻的决心。
无论千夜还是星昴,只要爱着你,只要你爱着,哪怕再多苦难,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走过。
此心如磐石,永不改变。
公子雪霁怔怔的站在无琊内,他在想自己是否忘记问他如何去接回沧岚,再回头看桌上,那宣纸早已被千夜带走。
心忧风然伤势,公子雪霁只好先折回书阁去照顾风然。
若早知是今日这般苦果,当初相遇时该如何?
他不知,亦或者他不想再知。
伸手抚上剑台上的无尘,指尖触碰到的除了剑鞘上雕刻的图纹外,还有剑身冰凉的触感。
剑是兵器,无情的兵器。它终究是冷血的,即便你赋予它再多情感,它依旧不会懂得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启禀仙尊,天宫一切准备妥当,少璃仙子已经在前往天宫的途中,不知仙尊……”
浅墨站在门口望着屋内那道身影,话到最后却不知如何开口了。心想着吉时将至,为何仙尊还不准备前往天宫。
澜歌抚着剑身的手缓缓收回,淡然的神情并未因自己即将成婚而欢喜,那平静到淡漠的神情,仿佛今日成婚的并不是他。
“仙尊?”浅墨试着再唤了一声,“仙尊你没事吧?”
澜歌将手背至身后,转身便迎上浅墨那满是关怀的目光。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我随后便去天宫。”柔和的声音,却让浅墨心甚忧。
“既然如此,那浅墨先行告退。”再担忧的望了澜歌一眼,浅墨这才准备退下。
“阿舞回来了吗?”澜歌拿起剑台上的无尘,目光也全部放在了剑上,话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浅墨停下脚步如是回答:“浅墨并未见阿舞姑娘。”
澜歌低低的嗯了声,“我知道了。”
“是。”言罢,浅墨这才真的退了下去。
屋里的人目光牢牢的锁在剑上,任凭时光流逝,他也无动于衷。
今日天色正好,微风和煦,九天云彩如描绘一般美不胜收,一望无垠的天际更是绵云漂浮,并且随处可见一些腾云驾雾的仙人结伴而行。
从南天门一直到天宫都是人来人往,龙岩依旧一脸严肃的站在南天门,各路仙家相互打着招呼行着礼。宵云君与白老为了接待那些远道而来的仙人,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天界各路仙家只要能叫得上名号的几乎都来了,而宵云君与白老作为一直留在天宫的两位老仙,自然得在这里接待。
而天宫内诸多仙人均已落座,这都是在天界乃至四海颇有名望的人物,至于那些散仙或者等级不高的仙人,却被安排至了别处。
今日这般盛况,与天帝举办寿宴那日可真是不相上下。想来也是,天界第一仙尊今日大婚,又是天帝陛下亲自下令命天界所有人参加,他们各山的那些仙人哪敢不来?即便明知这是为引魔界出现的陷阱,那些仙家也只能往里钻。
天帝威严的坐在那里,一身金丝龙袍更显华贵。脸上虽是挂着浅淡的笑意,却依旧令人生畏。面对台下众仙家的敬酒与贺语,他都很开怀的接受,并且不时的哈哈大笑。
“澜歌仙尊与少璃仙子之婚事一直都是天界颇为关注的一件事,如今这对金童玉女总算是修的正果了,这得多亏了天帝陛下的撮合啊。”这说话的正是飞凤城逍遥族族长逍遥墨卿,他也受邀前来参加这次婚礼。
天帝闻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闻他道:“逍遥公子说笑了,澜歌与少璃乃是天作之合,朕也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逍遥墨卿举着酒笑道:“既是如此,那墨卿便在此先祝两位新人喜结良缘,也祝天帝陛下万福金安,天界万世昌平。”言罢,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天帝笑着点点头,随后也端起白玉盏将盏中酒水饮尽。
正在此时,忽见天宫正中升起滚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