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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青染回来告诉澜歌的那些事,澜歌的确告诉了天帝,但说的不多,最后也并没有因青染的话而有丝毫改变计划,青染这一趟魔界之行,天界便也就此遗忘了。
这样一坐又是好半天,许是觉得有些乏累,澜歌将手中墨笔放在砚台上,轻轻的松了口气。目光无意撇到一旁的剑台上,上面无尘剑正安静的躺在那里,剑锋入鞘,收敛了本属于无尘的锋芒,却掩不住这把剑与身俱来的灵气。
起身,澜歌缓步走到剑台前,纤尘不染的白衣,俊美如斯的容颜,眉目间透着的依然是清淡之‘色’,仿佛碧潭中的素莲,清雅高贵。
骨节分明的五指抚上那把沉寂的剑,指腹拂过剑鞘时都能清晰感觉到它的图纹,‘精’雕细琢的云形图案,在墨‘色’剑鞘上蜿蜒优美。
他在想念,在思索,也在回忆。这把剑究竟沾染了多少妖魔的献血,他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得清楚的那个人有幸活了下来,却在自己生命里远去。
回忆起那日玄月谷的场景,洒落一地的白梨又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倾塌的山峰埋葬多少生灵?大雨能洗掉满地血迹,能洗掉记忆么?
不能,永远不能。
素白的手已不知不觉握住了剑,许是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明显暴‘露’。随之白衣身影一个翩然转身,澜歌人已提剑大步迈出了屋子。正端着茶盏的尺素刚刚走到‘门’口就只听见澜歌淡淡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先出去一会儿。”
话音落尽,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天涯海角,沧海桑田。
天真的有涯么?
说有的人没有见过天涯,说没有的人心里住着一个天涯。究竟天涯在哪里,大多数时候是一场梦,一个美好的梦。
而这天之涯,是天界一片荒芜的境域,天地‘混’沌初开之时这里就已经是这样了,不比天界的碧蓝天穹七彩云层,也不比魔界的红空万里炙气灼身,这里仅仅只是一片虚空幻境,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四下模糊不清的空间,流转轻绕的‘波’光,明明有流水声响起,却寻不到一丝水源。明明有风吹来,可那轻薄的雾却丝毫不见翻涌。只是让行来这里的人心灵尤为放松,让承载了满身红尘的人可以寻到一份自由。
澜歌安静淡然的伫立在那里,白衣静若皓雪,发丝黑如着墨,俊容不见丝毫情绪。无尘紧握手中,泛着仙灵之气的神器好似随时都会脱鞘而出。
许久,他才微微抬眼望着前方流转的‘波’光幻境,开口兀自说道:“师尊,澜歌很快就要成婚了,这是您一直以来都希望的,如今,师尊却因为沉睡而无法得见,不知师尊是否会遗憾?”
无声的回答,只有淡淡流水声响在耳侧。
“与千夜之战在所难免,若能趁此时机让魔界彻底毁灭,是否就可以……不再过问三界中事?”苦涩一笑,澜歌继续道:“师尊,澜歌想……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便离开天界。澜歌怕等不到师尊醒来,只能趁着这机会提前向师尊请辞。”
‘欲’言又止,心里有很多话,可说道最后却不知再如何开口。天魔之战结束,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打算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心里还盼着能和一个人共同退隐红尘远离三界争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那个要一起平凡度日的人却是另外一个。
上苍总是如此恣意‘弄’人,人越是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反抗,到最后受得苦也就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澜歌修行天道,明白遵循天理,也学得了顺应天命,他的天命。
一声长叹,似要将此生沉积的无奈一一抛下,可那累身的情仇,又要如何才能拂去?
“仙尊。”
一声轻唤响起,将陷在苦海沉沦的人唤醒,澜歌侧目往那声源望去,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仙童,澜歌认得,此人一直在这里照顾师尊。
那仙童走到澜歌面前,摊出双手递了封书信给澜歌,并道:“这是上神在沉睡前命我‘交’给仙尊的,若有一日仙尊在此说起与魔界千夜一战,就让我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仙尊,上神也‘交’代,仅一人知晓便可,勿必。”
勿必二字那仙童加重了语气,说完向澜歌行了一礼之后便消失了。对于仙童此举澜歌甚感疑‘惑’,师尊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知道魔界千夜一事么?为何从不曾听他提起过?
一边想着,一边将书信打开来看,而那洁白的宣纸上仅仅只有一句话。
“魔界可诛,千夜必留。”
八个简短大字,却让澜歌心头一紧,下意识抬头往前方望去,心中着实不知师尊此举何意,为何魔界可以诛灭,但千夜却不能杀?他不理解,更不知道千夜与师尊有何关系,竟然值得师尊早早的让自己留千夜一命。
“师尊……为何到最后你也要袒护那个人?”略一用力,那书信便化作烟尘随风散去,凝视着前方虚空的眼不知不觉已然覆上落寞之‘色’,许久,他才转身离开,一袭白衣落寞而去。
至于千夜,在随着蓝魅去了一趟魔界兵营之后依旧没有回无琊,此时此刻他已经坐在魔殿那里,手撑着头闭眼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千夜做了个梦,梦中是自己和沧岚在魔殿前决一死战的场景,两个人谁都不肯让步,彼此仇视的目光让二人用尽全力在对决,双剑相撞,招招‘逼’命,他狠,她恨。
这个梦醒来之后,千夜便是再也睡不着了,望了殿角的滴漏一眼,距离与沧岚约定的决战时间还很早,但这段时间又该做什么?以前无聊时会去书阁看看典籍,而今沧岚在那里面,此前的情况不适合现在见面。
想了很久,千夜似乎依旧找不到事做,闲着无聊便将书阁内的场景以法术幻化出来看看,虽说不想看见那个人,心里倒还是想知道她一个人在那里面做些什么。
指拈一诀,信手一挥,在千夜面前的半空中便浮现了一层屏障,这里面的场景也正是阁内光线甚明,一切也看的十分清楚。可书阁内的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千夜寻不到沧岚有些急切,神识不断在书阁内四下探寻,终是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那身影。
而此时的沧岚正捧着一本书册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千夜再看了一眼那书册封面所叙,竟是一本关于巫族蛊毒的记载,千夜曾经看过此书,大抵也是有些印象,里面无非记载的就是巫族蛊毒的来源类别以及作用,还有相对的解法,想到这里,千夜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当初为救九音而留在玄月谷的那段时日。
或许那个时候,最欣慰的莫过于自己被玄月谷所有人误解成杀人凶手,而沧岚与九音却以‘性’命拼死相护,这两个人有时就是这样,自己认定的,即便付出再大代价也毫不在乎。
可思绪一转,千夜觉得奇怪的是沧岚为何会对这巫蛊感兴趣了?或者说学到了施蛊之法,来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千夜再一次的心情不好了,一时没忍住便开口对那幻象中的人道了句:“放下那本书。”
幻象中的人微微一愣,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千夜怕自己此举被沧岚识破,便抬手将那幻化出来的场景收回,只是一脸不满的坐在那里,思考着决战一事。
第289章 不见血的决战
沧岚听到那句话立即就将四周环顾了一遍,可这安静的书阁除了她之外再无旁人,她也不认为是自己幻听,因为那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像极了千夜。
但她也不认为千夜会在这书阁,方才的争执已经将二人的关系‘逼’到了要以决战来处理的边缘,千夜应该是没心情再来书阁。
摇头无奈苦笑,沧岚姑且当做是这书阁可能有什么神书会说话,不满她将这本书拿起来看,所以才让她将这本书放下。
合上书册,沧岚还是将此架上,不是听话照做,只因那书中给与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千夜的噬情蛊无‘药’可救,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结果真的只能是这样吗?我一直希望能想到办法阻止千夜,让他不要再被仇恨困扰,可到最后这一切终归是徒劳。”中央的案牍,那是整个书阁唯一可以落座之处,沧岚想着心事一步步往那里走去,“我不愿告诉千夜澜歌便是千月的原因,是怕他会因此认为天界故意让他兄弟二人自相残杀,如此只会令他对天界更是不可原谅。而澜歌也未必知晓此事,他对千夜的必杀之心只会比千夜多,但是……若不说呢,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兄弟二人这样拼的你死我活么?”
人,不知不觉已经行到了案牍前,扶着案牍边缘,沧岚默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再次想着:“可是如今,我又能做什么?千夜的话已经很明确了不是么,我改变不了他任何决定,什么……也改变不了。”
闭上眼,脑海里回想起之前千夜说过的那些话,心再次被牵痛,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千夜的确算是做的足够狠了。他当着魔界众人的面宣布沧岚是他的妻子,只是谁有能知,那里面其实是没有任何情感的。
低头一笑,睁眼,如今她只能希望那与千夜约定的决战,可以赢得一份自由。离开魔界,至少她还能寻找解决事情的方法,不管千夜爱或者不爱,她依旧不愿放弃。
等到千夜说的第二日时,沧岚早已在魔殿前手持寒剑等待着,一袭白衣清冷胜雪,绝世容颜淡漠如月,优美的身姿伫立在这这烈焰红空之下,更显得别具一格。
可她等了很久也不见千夜出现,多次往无琊的方向望去,依旧没有半个人影。而魔殿大‘门’也一直紧紧关闭着,虽有‘侍’者从魔殿出入,但也只是换岗而已。
沧岚心里想着是不是千夜反悔了,依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还真的说不准呢。
恰在此时,几名‘侍’者抬着一张桌子和两个圆凳正往沧岚这边而来,听到声响的沧岚循声望去,那几名‘侍’者已将桌凳放在挨近雕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