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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很痛快的认可前世。
只是关于前世,她有一个疑惑。
“师姐,关于天印你了解多少?”
“问我?”风黎惊讶道:“你怎么不去找妙玉?她肯定知无不言。”
吕清媛微微摇头:“若非要紧事,我不想麻烦她。”
记忆恢复不少,吕清媛甚至感受到自己魂魄深处的一道天印。
那道天印锁住她前世之前的记忆。若非吕清媛作为轮转殿主,手持地府命簿神器,恐怕也无法察觉这一点。
“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受到某种干涉,无法完全恢复。”
风黎思忖后,轻语安慰:“天印是我三清宗的某个大敌所施加咒术。将上次九阴绝日之前的记忆全部屏蔽,唯有恢复道君层次才能解开天印。”
但吕清媛第一世仅仅是真人,风黎对此不报多少希望。
“反正不论哪一世,你都是昆仑上的自家人。前世重归玉清老师门下,今生更为太元圣母延续道统,谁也不会看轻你。第一世的那些事情,不要太在意。”
“师姐说得轻巧,可事到自己,又岂能真不在意?”吕清媛直直盯着风黎:“我想知道,我第一世到底是谁,是为何而死?而第一世,我和师姐认识吗?”
风黎略作思考,觉得告知吕清媛无碍,便道:“彼时,你是三清宗一位小仙。第一次跟我相见,是在骊山之上。你和妙玉她们来骊山拜访我师,方与我相识。”
“那么,我第一世因何而死?九阴绝日?”
风黎轻轻摇头:“昔时人龙之战,师妹为救人间众生,盗取玉清老师一件仙宝开山划道。致使此宝流落凡尘,沾染红尘之气,更引起群龙起陆,引爆人龙之争。
后来玉清老师大怒,不顾诸同门劝阻,将你贬入人间,受红尘之苦。”
吕清媛一脸惊愕。
自己当年还有这种心气?
引发人龙之争?
风黎又道:“但仔细想想,你当年连纯阳境都算不上。纵然参与九阴绝日,也不过是一真人战力,能算什么事?玉清老师之举,也是为让你避开九阴绝日之劫。好在日后重振道统吧。”
“再者,人龙之争迟早爆发。你当年所为,只是提前几年。”
真相远没有风黎所言这么轻巧。
当年龙族圈禁凡人,肆意在人间兴洪弄浪设立河道川泽。吕清媛第一世看不过眼,从昆仑派取来仙宝重开河道,让这些河水流入大海,解了一场大洪。
为此,引来龙族反击,提前引爆人龙之争。
这一举动,比三清宗预计早三十年。玉清教主最反感天数失控,大怒之下将徒儿贬入轮回。
虽有回护之心,但也有惩罚之意。
要知道,当年昆仑派准备不足。结果让天皇阁出尽风头,解决人龙之争。
这种掉脸面的事,玉清教主哪肯罢休?
吕清媛低头沉思,忽然抬头:“那件仙宝,莫非是我前世使用的太微天寰剑?”
“正是。你千年前历劫归来,持太微天寰剑斩妖伏魔,庇护灵阳道区,玉清老师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第一世的纠葛,在前世便已了断,风黎故不愿多言。
“那一世没甚可言语的,师妹只管操心前世今生即可。”
“那……风黎师姐对任鸿师兄的前世,了解吗?”
仙娥眼中闪过异色。
“你怎么问起他?”
“他亦有前世。我在轮转殿监察轮回,察觉师兄前世光阴被两片迷雾笼罩,想是也有二世?”
“而其第一世的时间,似和我第一世差不多?”吕清媛目光垂下,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心绪略有些紧张:“第一世时,我跟师兄认识吗?”
换言之,他是不是三清宗的同门?
“他?那厮才不是咱们三清道统的人。那混蛋喜欢折腾,若是在三清宗,还不把三位老师气死?嗯,上清老师可能会跟他一起胡闹?”
当然,也可能第一次揍他。
至于妍师妹跟他认不认识……
风黎定眼瞧着吕清媛,似是从她眼眉间看出什么,忽然笑了:“倒是没听闻他和师妹认识。师妹原是烈山氏时的凡女,机缘巧合拜入三清宗。第一次出山游历便是来骊山。后来在人间行走几年,也没听闻跟他有什么瓜葛。再后来,师妹一心修行,直至朱襄氏时才出山历练。”
“彼时……他已死不知多少年。”
虽然自己那时,比他死得还早。
不认识吗?
“那第二世呢?我以命簿观测,他这一段被迷雾遮掩的时光,应在一千九百年前左右。”
吕清媛对照自己的命轨痕迹,自己在那段时间也曾转世人间。
风黎摇头:“所谓第二世……这我倒不清楚。我观他灵神仙光清澄,只有一道轮回气息,想来只在轮回走了一遭。”
仅有一次?
但命薄之上,任鸿前世分明是两段经历。
吕清媛压下疑惑,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师妹啊,你刚刚归来,怎么问题这么多?”
风黎今日心情好,大大方方道:“也罢,继续问吧。我便替妙玉师妹给你解答一二。”
“我在人间修行时,听闻一个预言‘任纪氏,连天下’。据说,任氏与纪氏后裔会取代当今人间王朝,成为下一个王朝之主?”
在这次紫极大会上,玄都宫虽定了后续诸帝,但对下一朝并未提及。
“确有此事。这预言来历早了,前些年流传极广,姐姐在东海都听过。”
“此言是真的?任纪氏真迎合天数,为连山氏?”
“农皇爷亲口说,岂能有假?怎么,你对人间王朝有兴趣?”风黎笑吟吟道:“你若有心,不若去求求伊师弟。说不得,下一场王朝更替能求些功德。”
“不瞒师姐,我此生为纪家之女,而任鸿师兄乃任家独子,这其中……”
风黎愣了愣,恍然失笑:“敢情你二人间还有这等因缘?怎么,你要跟他结道侣吗?”
联想刚才吕清媛问话,莫非还打算追求什么宿世姻缘不成?
吕清媛脸上一羞,嗔怒道:“师姐何必取笑与我?我只是论一论此事究竟,看我二人家族当年是否因此事而灭。”
当年任家和纪府族灭,吕清媛在幽世搜查。而任鸿对此并不上心,显然早有预料。
之后吕清媛独自查了些年岁,不得不放弃。
因为幽世之中,根本找不到两家祖先之灵。
不是转世,就是被人害死,魂飞魄散。而那个时候,凡魂如何轮回?
无疑,他们已经被人害死。
“若真与这个预言有关,我打算和师兄联手,给那群人一个报应!”
他们不是为了预言而杀人吗?那我就让这个预言真正实现,让任纪之子真正执掌江山。
风黎观察她的神态,见她眼神愤然并非虚假。
这丫头怕是对那混蛋有情,但情根不深,不若早早帮她断了,免得毁了自身道行。
“妍丫头,姐姐提醒你一句。在前世,你们俩从未相识。但我听闻他前世有一位结发妻子。那人身份显赫,且对她情深义重,如今想来也已转世。”
“今世他二人重聚,或可再续鸳盟,携手白头。”
“妻子?”吕清媛神情变幻:“师兄前世妻子也转世了?”
在最初失态后,她立刻收整情绪,打消心中涟漪。
吕清媛冷静道:“既如此,这事便换一个做法。师兄一脉有血裔留在人间,我亦留下一个女儿,让其传承纪氏血脉。若天命垂怜,两脉后人自有合流之日,完成‘任纪氏,连天下’的预言。若天命不眷,便就此放下吧。”
“听说,你这师兄自己设法斩下凡血,留下任氏香火,自导自演弄了一场戏,更让金河小子当了几年儿子。你又怎么做?你也要斩凡血?”
风黎打量吕清媛:“以你目前的修行,身上哪还有凡血?就算洗经伐髓,也是仙家血脉。”
吕清媛从怀中掏出一枚血珠:“早在我缔结圣胎时,便将自身血脉斩落,以便纪府传承。”
有任鸿这个前例,吕清媛怎么可能不为纪府考虑?
自己因吕府生养之恩,改名“吕清媛”,但纪府一脉岂能因自己而绝?
盯着鸡蛋大小的血珠,风黎感叹:“师妹考虑是真周全。这次在云海大市走动,莫非是为搜集天材地宝准备造人?”
吕清媛小脸露出无奈:“我要不自己出来寻找天材地宝,怕是妙玉师姐直接用净瓶帮我孕育灵胎了。”
“不止如此吧?霍龙娇那丫头能罢休?”
以霍龙娇对吕清媛的喜爱,若知晓吕清媛想要“造人”,怕不是兴冲冲过来抢着当娘。
她家的坎元仙井蕴含玄阴造化,最适合充当母胎。
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有两个母亲。霍龙娇巴不得呢。
而吕清媛正是不愿意看师姐和霍龙娇争执,才偷偷干这件事,自己早早敲定一切,回头让霍龙娇当“干娘”。
风黎显然也知道吕清媛当年被泼的那些污水。
她看着血珠,忽然灵机一动:“妹妹何必寻天材地宝造物?难道忘了姐姐前世出身?这个忙师姐帮你。”
风黎揣起丹珠,轻轻吹了一口仙气。
宝珠被五色氤氲笼罩,形成碗口大小的椭圆形灵胎。
“你回去好好照看,大致三年就可破壳。”
“也是三年?”
吕清媛戳了戳五色灵胎,此灵胎宛如一块五彩仙石。
“师兄是莲生,我是石生,总之都不正常。这两脉后裔真能结合,并生下一个开国皇帝?”
吕清媛捧着五彩石,心里犯嘀咕。
“放心放心,师姐手段保你这女儿半点妨碍都没有。”
风黎掐指推算:“不止如此,你这孩儿似还有一场仙缘。不过要记得留下人间血脉,好争夺连山氏。”
两人吃茶坐了好一会儿,在茶楼门口道别。
望着吕清媛远去背影,风黎仙子感慨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轮回一世,面目全非,他这拈花惹草的脾气还是改不掉。”
“不过比起当年,他倒是含蓄了许多。”
遥想当年来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