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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徽来了劲儿,她从床头拿出脆脆的红薯条,咔嚓咔嚓的吃起来,“凭什么你能行,我不行?只要我想,我就一定能做到。”
天真饿了一天一夜,腹中空空,黑暗中,容徽咀嚼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他不由自主的咽口水,闷闷道:“出去的事你想都别想。”
容徽看着小胖叽可怜巴巴的馋样,得了趣儿,都弄他,“饿不饿,要不要吃?”
“吃人嘴短。”天真直勾勾的看着又香又脆的红薯条,黑暗放大了他的嗅觉和听觉,各隔得老远,他觉得容徽就像坐在他对面吃一样,饿得难受,“我不吃!”
寇大夫把他和容徽关在一起肯定别有深意。
天真怀疑寇大夫在暗中观察,要是说了,自己肯定讨不了好,绝对出不去了!
容徽耸耸肩,慢悠悠的翻出绿豆糕,芙蓉酥,果脯肉脯……
身为青云宗长老,虽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自省屋,他们却没有亏待自己,每次来都会带足充足的食物,容徽对这点很满意。
容徽的口腹之欲并不旺盛,送来的东西基本没动,也不知这些食物上有什么仙法,放了那么久竟然没有馊。
屯了小半个月,容徽的物资非常丰富。
容徽挑眉笑道:“天真,你饿不饿?”
天真张了张嘴,呐呐道:“我……”
容徽笑盈盈道:“如果你实在饿了告诉我,我随便吃点零嘴嚼给你听。”
天真:“!!!”
天底下怎么有怎么可恶的人!
东西没有坏,容徽吃在嘴里却觉得非常的恶行,她忍不住吐出来,其生之时不小心碰到果脯,哗啦撒了一地。
“哎呀你干什么呀!浪费可耻!”
天真最看不得人浪费食物,他心疼的跑来将肉干果脯捡起,诱人的香味冲进他脑海中,他抵制不住美食的诱惑,伸出了罪恶的手,拿了一块糕点做贼似的塞进嘴里,为了不发出声音,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容徽黑眸瞪得溜圆。
这也行?
天真不知容徽能看见,一连塞了五六块,险些噎死。
容徽拿起一块糕点,故作惊讶道:“呀,怎么少了啊,是不是你偷吃?”
天真嘴里发出“嚯嚯”的怪叫,“水……给口水喝!”
他“嘭嘭”的捶胸,堵得要厥过去了。
容徽直接把水壶递给他,见他缓和过来,正要问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青云宗弟子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非常非常小,容徽却听得一清二楚。
“东门长老要用关在自省屋里的那位帮咱们宗门夺得天阶秘宝,又为何不把她放出来,反而关着,奇了怪了。”
“闭嘴!这种事不是我等弟子能讨论的,自省屋的那位一日不将食物吃完,一日不得出来!还有,自省屋的那位是我青云宗的五长老,什么帮不帮,那是她应该的!”
“师兄说的极是,师弟知错。”
容徽细细听完门外师兄弟两人的对话,心中疑惑不解。
她不是青云宗五长老吗?
听这对话,难道自己不是?
“咳咳咳,噎死我了。”
天真咳得眼泪哗哗。
容徽定定的看着他,分明是第一次见,她却觉得此人很眼熟,“吃了我的东西就得回答我的问题。”
容徽一把拉过天真,让他转身背对自己,嘴上提问,手却在他背上写字。
“自省屋是本座的地盘,来我这儿就得好好的听话,归顺于我,否则,我便杀了你!”
——告诉我外面的情况,我不想伤你,前提是你得配合,用你的嘴回答我嘴里的问题,手回答我手写的问题。
天真脑袋大!
一心二用哪怕是修士特做不到!
天真本以为很难。
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天才。
“我听你的就是啦,只要你别杀我。”
——除非你发心魔大誓不伤我!
容徽冷笑,“看我心情。”
——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了?
天真:“你怎么这么霸道!”
——你怎么这么霸……霸霸你好棒!我知道的很少,自省屋内住着青山院最恐怖的病人,那个人就是你。
天真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幕,冷汗直流。
他继续写道:
——青山院我只认识三个人,剑灵派江雪云,三千道法宗门阮阮,合欢宗季尘,后来又来了一些新病友,有男有女,我看过几个人的诊籍,这些人都是剑灵派的弟子,好像是误饮了坤灵河的弱水,变成了傻子,其中一个叫李颜回的喝了三大缸!
旁人是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他倒好,把弱水当杨枝甘露,喝到饱。
天真在容徽背上比划。
“看到”李颜回的名字,容徽觉得好熟悉。
第268章 忍常人不能忍
天快黑了。
天真察觉到一股森然鬼气从地底传来,顺着小腿爬上膝盖。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天真身体僵硬如铁,脑海中闪现出那天夜里看到的恐怖场面,牙齿吓得咯咯作响,本能的跑向前方,大声喊道:“你别过来!”
容徽狐疑的看着缩在角落的人,无趣的坐在床上琢磨天真口中的那些人。
这些人中,容徽只对两个人有印象。
季尘和她有生死血仇。
李颜回这个名字容徽觉得很熟悉,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他的样子。
“你为何会被关进青山院?”
一个人瞎琢磨是琢磨不出来的。
容徽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现在有一个外来者,还是很怕她的外来者,她很好奇天真杯弓蛇影的恐惧之源是什么。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可以好好交流。”容徽是个急性子,她用通过孔洞看了眼外面的天,开门见山道:“你看天快黑了,自省屋一到夜间就会变得阴森恐怖,到处阴风阵阵鬼哭狼嚎,没有我的保护,你活不下去,懂吗?”
容徽并非危言耸听。
她猜测自省屋是用来惩罚青云宗犯错的弟子的刑房。
此处有高深的阵法。
每到子时,自省屋便会化身人间地狱,成千上万的厉鬼像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它们是无意识的灵体,对生气的渴望让它们遇到生人便发疯发狂,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吸食血肉。
容徽每夜都遇到。
厉鬼风暴一次比一次恐怖,一次比一次疯狂,歇斯底里的要将容徽脚下的尸山血海撕成碎片。
每当被幡鬼攻击时,容徽身上的杀气自发涌出,那种感觉她无比熟悉,每次她想运用那股力量,却用不上。
自省屋内的幡鬼没有得到祭祀,便会从换气的孔洞里飞出,在外面饮饱鲜血回归,怨气平息,阵法消失。
天真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便是幡鬼觅食。
他不知该不该相信容徽,“你说的是真的?”
容徽淡淡道:“你可以不相信,子夜一到,便是你死亡之时。”
天真觉得容徽很眼熟,自己应该是认识她的,不论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左右不过是回答一个问题,万一晚上真的出现那样的事儿,容徽说不定能帮自己一把。
“我记得不大清了,醒来的时候东门长老说我魔性大发,伤了三千道法宗门的弟子,在和三千道法宗门长老阮阮斗法之时重伤昏迷,所以被送来青山院疗养。”
与人斗法这件事天真有点印象。
奇怪的是阮阮也进来疗伤,这不对啊。
更诡异的是,他们身上的修为都被封印了。
青云宗给的理由是担心他们伤到照顾他们的弟子。
问题来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天真觉得事有蹊跷。
还有就是,天真觉得自己才是三千道法宗门的人。
每到夜里,他的影子就会和他说话。
影子里传来的声音有老有小。
天真不觉恐怖,反而很亲切。
想要论证自己是不是三千道法宗门的人,就需要用灵力测试。
灵力被封,天真很被动。
“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
“我听青山院的弟子说,青山院就是疯人院,被关进青山院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性格有问题。”天真坐在冰凉的地上,无奈道:“我只知道我和阮阮进来的原因,其它不清楚,季尘是这里资历最老的疯子,他可能知道所有人的秘密。”
天真觉得自己是青山疯人院最正常的人。
其它疯子表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实则疯狂至极,他曾看到寇大夫徒手摘了青云宗弟子的脑袋,还一脸享受。
大夫都是疯子,这里面的病人能不疯吗?
“修仙界各个宗门泾渭分明,你口中的那些病人都是元婴境以上的高手,在各个宗门至少都是长老级别的大人物。”
容徽单手支撑下颌,若有所思道:“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各个宗门的长老都疯了,那也不应该关在青山疯人院,应该带回自己宗门严加看管。
这么多元婴境修为的疯子,一旦被人掌控,便是一股难以忽视的恐怖力量。
各个宗门把你们送进来,岂不是把把柄和剑送到青云宗手上?”
容徽觉得很有问题。
天真惊讶道:“没想到你失忆也能想到这一层,这也是一直困惑我的地方。”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逃出去。
“我是失忆,不是失智。”容徽疲惫的摸了摸脖子,葱白的手指碰到冰凉的圆形金属,对天真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枚金属从她醒来就有,每当自己碰触,浑身就像被电击一样又疼又麻,不由自主打哆嗦。
越是这样,容徽越好奇,她强忍住每次触碰带来的痛苦,几次想将它拿下来,终究是徒劳无功。
“封印钉。”天真伸长了脖子看,疑惑道:“为什么你身上带着封印还能施展那么恐怖的力量,我就不行。”
封印钉一般打在脊柱两侧,按照穴位钉下去。
“你有几颗封印钉。”弄明白这是什么之后,容徽寒冰碾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兴奋,“是不是拔出封印,封印在体内的力量便能回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