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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通过教室内的信息发射器，这道命令被发送到了这十二个区域内的每一位学生的光脑上，并显示出了自动计算路程：0m。
包含姜如净。他身边的东临等人刚才也在无视纪律高声喧哗的新生之中。
有新生飞快举手，李宛示意他可以讲话后，他就飞快站了起来，道：“老师！我不服！刚才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是我身边的人他们在大叫！”
李宛冷冷看着这个新生，问：“你这样急着把自己撇出来，就不怕将来在战场上受了伤，身边的战友都因此而对你冷眼旁观吗？”
那新生稚嫩的面孔显然一愣，没料到是这种回答。
诚然，很多人在急着因眼前利害而撇清关系时，往往忘了什么叫做留一线，也许恰好就是这一线，会导致自己在危急关头，无人前来支援。
姜如净也愣了愣。
他以前做事同样太绝，对人对己都不留余地。
有次同那个人出行途中，便遇到过一名初入道门的女法修在凡人的首饰店中，因为不慎打碎了一件珍贵饰品而被首饰店的老板娘百般羞辱刁难。那女法修穿着不怎么样，修为也低微，真气杂乱，显然是一名刚刚踏入修道一途的散修。
女法修自己打碎了别人的东西，又没钱赔，朝老板娘赔礼道歉并提出以工抵债，却遭了老板年从头到脚的点评辱骂，她自知理亏，身体绷得紧直，垂首忍辱。
姜如净路过看不惯，一锭金子扔过去打歪了老板娘的发饰，嵌入老板娘身后的墙壁中，“拿着！不就是个破首饰，小爷替她赔了！”
无视那女修感谢的目光，姜如净拉着那个人施施然离开，往客栈去了。
第二天从客栈出来，走到某个街口，只听那边传来阵阵喧哗，姜如净闻声看去，却是昨日那名店铺的老板娘，同几个街霸地痞发生了点冲突，看形势很是不利，几个地痞甚至开始动手抢她的东西，而一群路人却在旁围观。
姜如净欲动手，却被那个人拉住，“看那边。”
他顺着那人目光所指看了过去，只见昨日那名女散修正好从另一个方向路过。
她同样被喧闹声吸引，伸头看了看，听到路人说“哎呀！抢东西了！”神色一变，也欲上前帮忙。
她拨开人群钻了进去，正欲开口阻止，却突然看到了发生冲突的双方——其中一方正是昨日将她百般羞辱的首饰铺老板娘。
然后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掉头就走。
那个人转过身来，笑吟吟望着他道：“可见，对人莫要做得太绝，不然指不准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人就走光了。”
姜如净当时无所谓地点点头，未曾深想，暗中出手帮那老板娘解了围便拉着那个人去寻好玩的地方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名女散修，后来成了道门的一方大能，在道魔争锋中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姜如净身后，甘为驱策。
——“可见，对人莫要做得太绝，不然指不准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人就走光了。”
——“你这样急着把自己撇出来，就不怕将来在战场上受了伤，身边的战友都因此而对你冷眼旁观吗？”
姜如净沉默了下来。
经历得越多，他才渐渐发觉，自己以前过得委实糊涂！只图率性过活，快意恩仇，却忘了，所谓求仙问道，最重的不是手里那把剑有几分锋利，而是对于天道、人道的思索与探寻。
而在这一点上，那个人似乎……不，是确实，那个人确实远胜于他。
“老师！我想收回我刚才的话！”沉默与思索之后，那名冒冒失失的新生立正站直，挺起胸膛大声道：“我需要向我的同学、向我未来的战友们道歉！”接着，他飞快地向周围敬礼，道：“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受罚！同甘共苦！”
一瞬沉默之后，学而堂鼓起了热烈的掌声。伴随着这阵掌声，浮熙军校第666届新生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一人犯错，全体受罚；死生并肩，荣辱与共”的道路。
望着激动的新生群，姜如净忽然想：这个李宛，有点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连续多日加班，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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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老师（冷酷）：今天我们来做数学题，一个面积为二万八千平方米的扇形，圆心角为一百四十度，求这个扇形的周长。三十秒做不出来的绕学而堂跑两百圈。
第111章 剔透水晶
李宛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拉出了一张图。
正是塔克拉姆大屠杀的现场，无马赛克版本，一片血腥，宛如噩梦。
“四年前的冬天，”他指向照片上灰色皮肤、抱着梭型武器、有蜥蜴般尾巴的人，“蛟星人，”随即他又指向拥有绚丽鱼尾的人，“鱼尾人，在塔克拉姆军校的期末考场，联合袭击了塔克拉姆军校，造成大量学员和驻校士兵的伤亡，其中塔克拉姆星球第四军十七中队，全军覆没。”随着话语，他指向照片上的一等兵，“这是已知的域外生命对我们星系进行的第一次明面上的进攻。”
一等兵，代表着军队里士兵们的最高战力。一支全部由一等兵组成的中队，大约会有十七人左右，已经足以镇压一个c级星球。可这样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却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塔克拉姆星上，只留下一段段珍贵又可怕的影像，力图唤醒帝国的人们。
“事实上，早在八十六年前，就已经可以考察到域外生命对我星系进行探索而遗留下来的痕迹。而近三十年来，域外生命更是频频对我们星系发起试探。”
他调出了一幅个子不超过一米，拥有紫色皮肤、螺型尖耳，长着尖锐獠牙的域外生物图像，“紫螺。水性生命体，拥有极佳的听力，只要他们想，就能够轻易听到十公里以外的声音，加上身形瘦小，是侦察型的好手。他们食肉，活肉。”
无视学生们抽搐的嘴角，他又调出了另外一幅照片，“虫族，他们拥有虫类的外表，没有智商，蛮横而凶残，他们的攻击力和防御能力都非常的强，所过之处，疮痍弥目。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吃。”
不少学生被图片上虫子巨大而丑陋的身躯，和那从血盆大口中留下的粘稠口水给恶心到了。
李宛又一一拉出一些照片，对照片上的域外生命进行讲解，陆陆续续介绍了七八种后，他调出了一幅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相貌俊美到凛冽不可侵犯的男人，穿着一身银白的华丽铠甲，正盯着镜头如盯某种弱小的食物，眼睛里闪烁着银亮的白光。
他正欲对图片上的生命体进行解说，忽听得前方一阵巨响，“啪！”
所有人都被那道突然站起来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并且对于那张被他拍碎的桌子表示了万分的同情。
东临目瞪口呆，自认悄咪咪地拉了拉姜如净的衣袖。
可姜如净的目光完完全全钉在那幅照片身上，目眦欲裂，神情扭曲。
“水，晶，人。”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曾几何时，他的身体中流淌着的也是那种怪异而恶心的血液，拥有的是恶魔般的白晶眼瞳，吃的也是那种怪物所感兴趣的食物……
水晶血，白晶眼。
这是使上一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为之恐惧和颤抖的东西，也是另他痛苦愤恨为之扭曲了人格的东西。
“看来有同学提前做过功课。”李宛凉凉的声音如冰雪泼面，让他一瞬间清醒，望着对方清凉漆黑的眼瞳，不知为何原本沉浸在过往中的郁气忽地消散了半分。
然后他看到了脚下被拍成碎片的桌子，和同学们惊呆的眼神。他敏锐地从他们眼中读到：他们惊呆不是因为他拍碎了桌子，而是他竟然敢在大魔王的课堂上拍碎桌子！
一道浓郁的红光笼罩到他身上，伴随而来的是李宛冰凉的声音，“姜如净同学，请说出水晶人的辨识特点、能力和弱点。说不出来，学而堂两百圈。”
果然……一中学生露出了“合该如此”的表情。
姜如净冷静了下来，心知对方也是向借机通过他了解更多水晶人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思绪，便道：“外表和人类无异，辨识方式是血液和眼睛，他们的血是透明而粘稠的液体，具有淡淡的铁锈味，无任何营养，而他们的眼睛在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会变成很晶莹的白亮颜色。”
“他们的能力，是……”他微微停顿，目光落入李宛瞳中，带着两分试探，“目空一切的伤害。”
而那人却没有露出他想看到的表情，只是淡淡颔首，示意他说的完全正确。
他有一点失望，又有一点高兴。
失望这个人也许不是李猎，高兴有一个和李猎长得一样的人是个好人。
这就像是李猎也变成了个好人一样。
他低笑了两声，然后继续道：“弱点是，疯狂。”
一众新生们不解，什么叫做弱点是疯狂？
姜如净唇角挽着悲伤而惨淡的笑容，给出了解释。
“疯狂，就是他们饿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发狂地去寻找食物。”被食欲完全支配的躯体，只要是在食物范畴内，他们都会攻击，哪怕对方是他们的儿子。
“疯狂，就是他们渴的时候，就拿起尖刀，对准自己的动脉。”他们主宰别人的生命，但是在欲望面前，他们都是奴隶，为了满足欲望连自己的血都喝。
“疯狂，就是他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要被他们拆成碎片吞吃入腹。”
“他们把人类的喜、怒、哀、乐各种情绪都扩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任由自己的情绪往着惊涛骇浪的方向发展，最后毁灭世界，只留下他们自己活着。”
他们是他的过去。
“只凭借武力是杀不死他们的，他们太聪明，太强了。”他一锤定音。
李宛马上意识到他这句话中隐藏的信息，立刻肃容问道：“那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姜如净晃了晃神，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让他们自我毁灭。”
他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水晶人。他抵达上一个世界的时候，水晶人肆虐的时代早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