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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李半溪有些慌,这屋子四面没窗,正门不能硬冲,难道要从屋顶穿出去?
突然,他扫到了刚刚被两人胡乱翻而掉出来的衣物,一个想法从脑子顿生。
连朔正思考着如何才能既不让半溪受伤又能顺利出去的法子,突然就觉得腹中一阵热流,而后这股热流越集越多,分散到了全身。
糟了,今天是十五!他突然想起来,狌狌特意和他嘱咐过,十五晚上身边不能有人,李半溪也不能。
眼下要先出了这屋子再说,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怎么办?连朔觉得全身力量开始消散,难道……难道……
正想着,却被一只手直接拽到了床上。
第37章 满月
张才在这醉仙楼里待五年了,也算是个小厮头子。平时不怎么管事,但今晚是花魁之夜,来得都是些达官贵人,他必须保证贵宾安全,毕竟这些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人都是他以至于整个青楼中人的衣食父母。
他先是带了一群小厮在一楼巡视着,突然听到二楼有动静。今晚人虽然乱,但不管是哪个姑娘都在一楼准备着节目好竞选花魁,应该没人在二楼待着。
他皱眉,大手一挥,冲身后几个年轻小厮说:“走!你们几个,跟我上二楼!你、你、还有你,到后门那去看看!”
几个举着棍子跟着张才就凶神恶煞得上了二楼。
张才先是在二楼门口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最靠里面的那间。
“张哥……”其中一个模样周正的小厮问,“这不是书琴姑娘的房间吗?”
而此时书琴还在一楼抚琴,言下之意就是铁定不会在这房间里。
张才对着房间门望了许久,而后缓缓阴测测道:“有老鼠,当然得抓。”随后直接推开了书琴房间的门!
一股幽香直冲着脑门袭来,几人都不禁皱了眉头,而张才面色不改,直接跨进去,刚没走几步就发现床上有两人!
上面那人是一穿红色衣服的年轻人,倒是面生,张才断定他是第一次来,不然这么俊朗的公子哥他不会没有印象。
而那红衣公子的身下,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人,裸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被子露出的一截小腿细长白皙,令人流连忘返,想入非非。
床下落着几件薄纱似的衣服还有一个醒目的……肚兜。
张才盯着二人好久,才察觉原来是误了客人的好事。这年头追求刺激的人太多,可能这也是个痴迷书琴姑娘的小子,得不到便随便拉来个人跑到心上人的房间来颠鸾倒凤。
“对不住!您继续……”张才被那截有着优美弧度的小白腿给晃花了眼,愣了好一阵儿脑子才反应过来。
然后迅速退出房门,并好心的关严实了。
但张才总觉得刚刚的场景有一抹违和感,究竟……是什么呢?
他努力回想着画面,却听到有人打岔:“张哥,后面……有……两人,没看清样子,给跑了!”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估计是刚刚从后门那跑来给张才通报消息的。
张才刚才被那截小腿撩得心痒痒的又没地说,此刻正好趁机发泄出去:“混账东西!养你们干什么吃得!天天都是白吃饭的,关键时刻一点用都顶不上!”说完直接冲那前来通报之人狠狠踹了一脚,结果那人没站稳,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那人痛得爬不起来,心想约是一只脚崴住了,但张才看也没看他就往后门走了。他经过时,那倒在地上的小厮只能看见张才匆忙的脚步。
而书琴房间里,“嗵”得一声被张才一下关上门后,李半溪才将那半透明的白纱衣从脸上拿掉,刚准备说话便看见连朔略带痛苦又幽深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连朔不对劲。
“连朔!连朔!”李半溪边喊边准备推开他,却发现他不仅纹丝不动,还离自己越来越近。
“喂,连朔,你怎么了?”李半溪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但力气上又不占优势,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被压断气时,身上突然轻了许多。
李半溪以为连朔起身了,刚想喘会儿气整理衣服,突然感觉那股重量瞬间又回来了,随后,他锁骨上钝钝一痛。
该死,连朔这小子,敢情牙口比狗还凶啊!李半溪觉得锁骨那处一定出血了,他小声又愤怒道:“连朔,该死,你怎么回事?”
连朔终于抬起头,李半溪这一看,竟发现他瞳孔变成了红色!
这是……这是……怎么了?
这不正常的举动和突变的瞳色,让李半溪的记忆一下子拉回了连朔灭了十三口土匪的那天。
满月,怪异举动,再加上失焦的双眼……难道,这一切,都和半妖的血统有关吗?
李半溪不敢细想,眼下的情况也没时间让他将线索一条一条捋干净再串起来。
连朔咬了他一口后突然安静不少,而后却一跃从床上滚下,整个人跪在地上,抱着头,看起来痛苦又难受。
李半溪压根顾不上锁骨那点小伤口,直接跳下床,而眼前景象又是叫他惊讶又心痛——连朔嘴中不断发出呜咽声,此刻正抱着头往床上撞去!
他连忙用手放在他头上,连朔跟没有意识一般继续用力往床柱上撞。
“啊……”李半溪痛得失声,刚刚,连朔就用这么大劲撞自己头的吗?
而连朔听到这句痛苦的叫声后,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不再往床上撞。他停下动作,喘着粗气,双手撑地,发出痛苦的声音:“半溪……半溪……”
“我在,我在!”李半溪虽不知道连朔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但……眼下两人得先到安全的地方。
“那个……是我咬的吗?”连朔瞥了眼他的锁骨,愧疚道。
李半溪低头看了一眼,原来刚刚连朔下嘴太重,锁骨被咬出血了,现在已经结痂了。
“没事。倒是……你现在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李半溪没问连朔刚刚那阵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猜连朔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你还有哪里受伤了?”连朔站起身,扫视了他一遍,发现他浑身上下赤/裸的部分显然要多于遮盖的部分,但皮肤上似乎没有其他的伤了。
连朔想起狌狌临走前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十五晚上身边不要有人,李半溪这小子也不行!”
原来……是因为自己会暂时发疯吗?连朔懊恼,在京城这几日竟忘了时日,而今夜正是十五满月。
先前李半溪把他拉在床上时,他只觉得那股热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而后他头疼欲裂,使劲掐自己也保持不了清醒。
结果……半溪就被自己伤了吗?
不能这样。
他怎么可能伤害李半溪,他喜欢他还来不及,疼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他呢?
但是现实就摆在他眼前,那小股从脖子处留下的鲜血,不是自己弄得还有谁呢?
连朔低下头,在暗处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他何尝不痛恨这样的自己?一个怪物,一个从来就被人抛弃的怪物,一个连亲身父母都不清楚的怪物……哪来的权利喜欢别人。
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人。
连朔看了眼正在整理衣物的李半溪,又观察四下环境,突然,那股血又涌上来!
糟糕!
连朔心里暗骂了一句,眼下这情况,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又失了理智,最要紧的还是把李半溪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头越来越疼,像是要炸开的那种,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头骨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不行!现在还不行!半溪还在这……
连朔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把它们当做那些破土而出的东西,想铲掉它们,想消灭它们。
李半溪也感觉到了连朔的不对劲,他刚拍上他的肩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被抱在连朔怀中。
“你——”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听连朔带着压抑的声音:“小心!”
接着连朔直接一跃,就听“啪”的一声,是砖瓦破裂的声音。
原来连朔直接破了屋顶带着李半溪出来,而后李半溪耳边是醉仙楼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辱骂声,丝竹声……当然还有连朔那不可忽视的心跳声。
李半溪一直被紧紧锢在怀里,半分不得动弹,直到听不见那群来捉他们的小厮的声音时,连朔才送开了他。
“你怎么样了?”李半溪一被放开便问他。
连朔没回答,也没看他,直接几个跃步就消失了。
对不起,半溪……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变化,是否还残存理智,若是那时误伤了你,我肯定原谅我自己……
连朔浑身剧痛,骨头像是要断开一般,眼睛也渐渐失焦……他在附近找到一个茅草堆,倒在上面后便失去了知觉。
而后李半溪这边,心急如焚得四下乱跑,奈何体力不够,一会儿便靠着石柱休息。
不行,不能丢下连朔一人,李半溪下意识觉得,连朔正经历着痛苦,若是今晚不找到他,恐怕,恐怕……
李半溪不敢再接着想,只喘着气儿咬着牙接着找。
满月之夜,月光如水一般,给这个充满磨难和棱角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纱,仿佛都变得温柔起来。李半溪跑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在一个茅草堆前停住了脚步。
那是……那是连朔吗?
还是那件红色衣服,李半溪几步上去,却发现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本来黑如墨的长发此刻变成了一头银发,在月光下闪着熠熠光芒,而最让李半溪吃惊的是——那一席如水的银发中间,俨然多了两个不属于人类的毛茸茸的东西。
那是……耳朵?
李半溪扶正这人的身体,发现这张脸还是原来的模样,送了口气后紧紧抱住了他。
原来半妖在月圆之夜,身体就会发生变化,比如这一头银发和多出来的两只狗耳朵。
连朔的身体很凉,李半溪抱着他跟抱着一块冰似的,但他仍然不愿撒手,就在刚才,他终于反应过来:他喜欢连朔。
他的喜欢,不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喜欢,而是生死与共灵魂相伴的喜欢。
其实李半溪早就发现了,连朔对自己的感情,但一个不说,一个装傻,日子也就这么过,感情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可感情这件事,偏偏最经不起糊弄,糊弄伤人,没名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