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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螺思一拍桌子,恨声道:“气煞人也,他敢骗我!人家救了他,他连见一面都不肯!什么叫勿念?姑奶奶我念他了吗?”
赵灵雨松口气,安慰黛螺思:“人没事就好,他修为通天,以后不会再吃亏,我们先回去打探消息,再作计议。”
华澜庭不比泓史,让泓史昏睡一夜的药物和鹤顶红都被他在黛螺思走后,以无上内力暂且压制在体内,虽有影响但无碍行动。
还是延平王府水榭内,泓史一人独坐。
暗影里,华澜庭缓步走出。
泓史面色惨白发紧,看到华澜庭,勉强一笑,伸手道:“坐。”
华澜庭坐到对面,冷冷说:“知道我会回来?你不逃?”
泓史将面前酒饮下,颓然道:“既然你命大逃走,只要你当场未死,天下之大,我又能逃到哪里?能逃多久?”
华澜庭面无表情,点点头:“王爷知道就好。说吧,为什么?又为什么这么着急?在你死前,咱们好好聊一聊。”
两人此时反而都不着急了,泓史仰天叹口气,沉声说:
“我虽很喜欢夏梓,但她身份不能曝光,而且一个月的药效也快到了,既然不能控制,又非我族类,当然不能放过。”
“至于你。不错,我们是临时的盟友,你帮我甚多,还救过我,但这是私人情谊。”
“而国家是公器。你帮我是有目的的,对么?你要剿灭倭寇,这没问题,我虽不知你确切身份,但推断你必与其他几朝,最可能是尘王朝有关。”
“你非文斓国人,与我终不会是一条心;而你武功奇高,我无法左右,更防备不住;你又尽知我在争储夺嫡中的作为,拿着我的痛脚。”
“帝王称孤道寡,必须对所有人心狠,稍一低头,王冠会掉,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我也是被你所劝才走上这条路的。一旦铁心,屁股决定脑袋,帝王心术,自会从皇位安危和江山社稷角度考虑问题。”
“现在,我在皇子中已无对手,以储君登基的几率极大,只是时间早晚。”
“所以,现在除去你和夏梓虽有风险,但晚不如早,这样我才心安,一切才能真正全部在我掌控之中,而不是还要顾忌别人脸色。”
“虽然也许你真的是没有更多的想法,但也许就意味着不确定性和变数。”
“这个说法,可好?可行?”
华澜庭手指弹着桌面:“只要我想,你马上就人间消失,王图霸业尽作泡影。”
“所以我才要杀你而后快。”
“但是,我若一死,你对付倭寇等等所图也就难以实现。”
“所以你笃定我不敢取你性命?”
“不是不敢,是不会,是未必。”
“所以你等在这里,赌上一场?”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刚才没留下你,我已输的只剩底裤了,不如孤注一掷、豪赌一把。”
“赌我心有牵挂,会心软妥协?”
“恩公不同于我,心有情义和底线,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你这是拿话堵我。以前或许是,经历刚才一幕,不好说了。”
“那我认命,愿赌服输。”
“王爷这是耍无赖么?”
“好死不如赖活着。”
“王爷要为刚才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你说,只要不死,有的我都可以给,现在你坐庄,又拿着一手好牌。”
华澜庭抬手,泓史眼中闪过惧色,却硬是忍住没有躲避。
华澜庭慢慢放下手掌,轻轻颔首:“王爷,您这把赌赢了,我不杀你。”
“驱除东瀛倭寇为先,旁观中原烽火在后。也不用你空口白牙现在承诺,你在做,我在看,如若不然,我会做。”
“言尽于此,华某告辞。王爷你,好自为之。”
华澜庭倏然消失,留下泓史汗透重衫,夜风吹来,前心后背冰凉,瘫坐椅中。
出了王府,华澜庭暗骂自己不够心硬,但也并不后悔,经此波折,恒朝和文斓既即使签约也不怕,料泓史再不敢不信守诺言。
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自己也该去尘王朝都城中平去看看了。
他之前曾分别和北昆仑元妙、嵩室山一苇禅寺无念、叁清山东海剑派太勉子在中平有约,算算也该动身了。
既然要去,也不必去清远侯府在南崚的眼线处打探消息了,一切等到了中平再根据情况定夺。
只赵灵雨和黛螺思这里还有牵绊。
想黛螺思在行宫中曾对着泓图叫出岳二公子,看来两女已查得自己身份。然而自己终会回归,还是不要多惹情感是非为好,于人于己都无益。
黎明时分,一夜久久难以入睡的黛螺思又再惊醒,起身坐到妆案旁,发现上面有一张纸笺和一本册子,急忙取过一览,观后久久不语,心潮起伏。
她叫过赵灵雨,赵灵雨拿起纸笺,见上面写着:
余与两位相逢于意外,见面于不期,虽立场不同,针锋相对,然唐突佳人,冒昧云英,确非本愿,思之常汗颜无地。
两位出身贵显,识见才华远胜,然余意在仙途,只待旧事尘缘一了,属意作别人间繁华。
世事无常,家国无安,战火无情,实盼相见无期,恐冒犯之罪、救命之恩难以报还。
今当乱世,两位全身自保无虞,特留修行心法一册,据之习炼,或可保容颜不老,得至长生久世。
往事前尘,终成明日之黄花,所留心中者,唯难忘二字而已。
余谨在此顿首百拜,恭祝王女殿下芳龄永驻,福寿无极!长公主殿下善自珍重,福寿安康!
落款为:知名不具。
赵灵雨呆立半晌,神情复杂,默然无语,而旁边的黛螺思则臻首微垂,已是潸然泪下。
南崚城郊,晨曦中,华澜庭吐出最后一口黑色瘀血,毒伤初愈,他回望行宫方向良久,转过身来,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第94章 中平惊变
华澜庭由于要恢复伤势,脚程比平时要慢了一些。
走到半路,他听到风声,风传庆云帝已经下旨,不日将着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司会审举国关注的清远侯叛国谋逆一案。
知道了这个消息,华澜庭并没有着急加快行程。这种大案审起来往往旷日持久,等自己到了京城,不管是暗中探访还是下手营救,只要和清远侯见了面,自可弄清楚其中原委。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里里外外透着蹊跷,迷雾重重,倒底清远侯是真的有反意,还是另有隐情,首先就是要揭开真相。
华澜庭心里暂时没有特别鲜明的预设立场。
他本是局外之人,无论是清远侯,还是尘王朝或其他势力,对他而言都是一场历练,一场里面涉及了家国关系、亲情理法、王朝争端等元素的游戏。
对他来说,凡事总有是非对错,而判定标准因人而异、因时不同。
现在是信息不对称,他还难下判断,一旦清晰,无非是凭本心行事,是以情义亲疏为先,还是以普世理法为重,权衡之下,总能定下个章程。
他之前的行为和筹划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和直觉,力求一个“亲人”人身平安、维持事态平稳现状的局面。
至于以后,他打的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随机应变的主意。
又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眼看就快接近中平城郊了,华澜庭却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一向平稳的他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剧情设定反转的也太突兀激烈了,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啊!
因为不同人所传的版本都不太一样,华澜庭立即加速前行,越抵近京郊,传闻流言越复杂细碎多样。
直到郊县,恐慌气氛已经非常浓郁,不少人甚至开始整装外逃了。华澜庭打听了一圈,渐渐梳理出了几条核心内容和事件脉络。
第一条,半夜抓捕。
就在三司正式会审清远侯的前一天傍晚,官场和民间本都在等着看第二天的好戏。
酉时三刻,九门提督府突然宣布全城戒严,九座外城门许进不许出,而城内和城外驻军各营往来调动,人们开始以为是防止次日会审时可能发生的骚乱,虽然觉得小题大做,但都没有太过在意。
后来,气氛开始不太对头,不但老百姓被禁止出门,京师各处府衙重地的守卫也皆被军队接管。
敏感的人此时已嗅出异常,少数消息灵通人士已经得知城外神机营、神策营开拨进城,携手京城守备卫队正大肆在城中很多官员府邸搜捕抓人。
这时是个人都知道事情不正常了,街面上到处是快速行进的军士,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一时间中平城里阴云密布、风声鹤唳,吃瓜群众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时城里表面上的秩序还算平静有序,只涉事抓人的地方有争吵哭闹。
暗地里,京城大小官员已是炸了锅乱了套,有小三分之一的官员都被锁拿入狱,几处狱房人满为患,大家甚至不知道所犯何事,余者人人自危,相互打探一番无果后,很快就被勒令回家待命,之后居所之外和街面上都被兵丁封锁,严禁出门。
这是上半夜的情况,而下半夜里天降春雨,淅淅沥沥,非但天上风云突变,城里情势更是陡然急转直下。
判乱发生了。
第二条,凌晨叛乱。
后半夜,本来没有受到波及的官员和大部分百姓都已在惊疑中睡下,却被隐隐传来的喊杀声惊醒。
随后绝大部分官员家中都进驻了士兵,官员和家眷被集中到一起不准擅自行动,全城更是实行宵禁。
这时部分地方终于出现了反抗,厮杀声时有所闻,尤其是皇宫所在方向有火光冲起,呐喊声越来越大。
地面上雨水流过,其中夹杂着红色血迹,空气中有血腥气迷漫,细雨浇之不息。
再往后,中平城内各处都出现了不同规模的打斗,夜色中分不清阵营的士兵在雨中拼杀,发觉情况不对的一些官员与大户的家丁护卫也开始和看守军兵冲突火并起来。
尘王朝都城中平惊变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