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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儿吧？”魏城覃有点担心，因为倪阿娇表现得太不寻常。
“没事儿。”倪阿娇转头看他，表情冷静认真，“我都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了，这就是我做的心理准备。”
这句话的意义太过丰富，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太过厚重。
魏城覃喉咙一紧，没说话，一踩油门，提速前进！
晚上十二点，市三医院，第二批送进来的伤者比第一批送到医院的伤者更多！倪阿娇一走进医院大厅就闻到铁锈似的血腥味，她站在门口没进去，拉住魏城覃：“你去里面看看，如果还没有，我们去现场找人。”
魏城覃不同意，他觉得都这个时候了，他有义务照顾好倪阿娇：“我不会带你去现场的。现在那里是最混乱的时候，你和我都进不去！如果这里还没有，我送你去我家，今天你跟林萱先呆在一起，我接着托人去找。不说了，我先进去看看。”
魏城覃大步向医院里走去，直接去查看送进来的伤亡者的名单。
——第二批伤亡者中，依旧没有龙道夫。
【老孤教你谈恋爱89】林萱交代
倪阿娇从来不推命理，她不推自己的，也不推别人的。林萱缠着倪阿娇要她给她推一推，倪阿娇严肃地拒绝了：“推什么？推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推自己什么时候会发财？没意思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林萱怪倪阿娇太认真，又一脸八卦地用胳膊肘顶了顶倪阿娇的腰：“那你跟龙道夫在一起的时候，会想去推推看你们俩能不能走到一起吗？”
倪阿娇认真地想了想：“有时候会，但忍住了。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很爱他，因为很爱，所以特在乎这段爱会不会有个结果，于是就很想跳过这段相爱的时光，直接看看最后我们能不能能在一起，能不能幸福到老。但是……静下来想一想，任何结果都是自己去创造的，慢慢得都会知道的，没必要提前知道。”
林萱听得有些动容。
凌晨一点，倪阿娇到魏城覃的家时，林萱还没睡，显然她也操心得够呛，听到动静就立马跑出来了，把疲惫的倪阿娇往屋子里拉：“饿不？我给你做东西吃？”
倪阿娇摇头。
“那睡觉……我床收拾出来了，我今天跟你睡客房。”林萱丝毫不问龙道夫的情况，实在怕倪阿娇伤心，就想先把倪阿娇照顾好了。
“不困，睡不着的。我在客厅里坐着就行。”倪阿娇换了拖鞋往客厅去，回头看了看林萱，“如果你困了就去睡吧，如果不困的话，陪我聊聊天也行。”
林萱自然点头：“行，我陪你聊天。”
魏城覃把倪阿娇送过来后就走了，继续去找龙道夫去了。
雨夹雪转为了中雪，路面都开始结起了冰，天寒地冻。林萱陪着倪阿娇坐在沙发上，都不敢开电视，生怕蹦出什么新闻让倪阿娇更担心，她就放cd，魏城覃宠她，给她配备了全方位立体的音响，音乐一响起来，就跟去剧院里听现场歌会似的。
小提琴，琴声温柔。
倪阿娇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发愣，觉得气氛太沉重：“你陪我说会儿话。”
林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也盘着腿，绿色的睡裙衬着她白皙的皮肤。
说什么话？话题在哪儿？
这时候什么话题都显得尴尬和多余。
林萱看着倪阿娇眼底泛起的青色，神情疲惫，心里也跟着难受：“行，我陪你说会儿话，你知道龙道夫跟程逻的事情吗？”
这话题挑得好，倪阿娇抬起眼皮看她。
林萱知道也就只有这个话题能帮倪阿娇渡过这段时间了：“上次你不是埋怨我瞒着你吗？那今晚正好，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事儿。”
倪阿娇没说话，直视着她。林萱挪着 往前坐了坐，她觉得只要渡过这个晚上就好，不能让倪阿娇这么沉默，她沉默起来实在让人害怕。所以也只有龙道夫的这个话题有足够的力道能打破这种沉默了。
“龙道夫和程逻本来就认识，关系很铁，你知道嘛，俩人都是土豪，飞扬跋扈的。程逻有一女朋友，程青，跟他一个姓。俩人是快要结婚的趋势。但是程青瞧上了龙道夫，背着程逻接近龙道夫。有野心的男人会在事业上用下三滥的招数，有野心的女人会在爱情上用下三滥的招数，程青绝对就是这种货色，听魏城覃讲的，程青把龙道夫灌醉，再把他弄到酒店里，假装跟他 。”林萱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倪阿娇的脸色，发现倪阿娇真的出奇地平静，于是放心大胆地往下说，“我家那位说，其实程青把龙道夫弄进酒店的时候，龙道夫还是有意识的，只是醉得浑身使不着力气，也就将计就计了，所以程青做的事儿他肚子里都明白，程青把他和自己都扒光后龙道夫就醒了，但程青不知道啊，以为龙道夫是真醉昏过去了，就说他上了她，龙道夫没理她，自己出的酒店。反正这事儿之后一个月，程青就跑过来跟龙道夫说，她怀了孩子，示意这孩子是龙道夫的。其实怎么可能！这孩子就是程逻的！她就想让龙道夫对她负责呢！”
林萱说着这些都觉得气愤，可倪阿娇的情绪却还是那么平静，这就让林萱有些奇怪：“你不觉得这女人很恶心吗？恶心死了！反正这女人最后难产死的！这就叫报应！但快死的时候，她喊得是龙道夫的名字，程逻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在程青死后，程逻就跟龙道夫决裂了，自己出国清心寡欲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年刚回来，一回来就找龙道夫的麻烦，连同找你的麻烦。”
林萱觉得什么事儿都说了，也不怕再说得彻底一点了，于是她抬了抬下巴，看着倪阿娇：“你知道你那段风水视频是谁爆料出去的吗？幕后主使者就是程逻，如果最近不是他碰上一个长得像程青的女人，恐怕他还有闲工夫来整你们呢！上次我们叫龙道夫去酒吧，其实就是魏城覃看到一个长得很像程青的女人，谁知龙道夫会把你带过去，又谁会知道程逻也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了？”
林萱说得口干舌燥，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又给倪阿娇倒了一杯。
她算是把她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倪阿娇，倪阿娇在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得听着，也不知道她消化不消化得了。林萱把水递给她的时候，却发现倪阿娇低着脑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大腿上。
哭了……
林萱有点慌，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
“别哭啊……行，我说得太多了？你接受不了了？”林萱有点手足无措，急得直挠后脑勺。
【老孤教你谈恋爱90】情绪所在
林萱去给倪阿娇拿纸巾，抽了好几张一起给她递过去，倪阿娇没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继续哭。她哭得让林萱内疚。
“哎呦，别哭啊，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林萱着急了，拿着纸巾帮倪阿娇擦眼泪。
倪阿娇摇头，自己用手去抹眼泪，她一熬夜眼睛就会结血丝，现在哭得急，眼睛通红一片，看起来怪吓人的。倪阿娇这次哭得跟以前不一样，以前跟龙道夫冷战的时候她也会哭，哭得特他妈的矫情，整一个林黛玉，但现在不一样，同样是哭，哭得让林萱觉得特能理解。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来告诉我，应该是龙道夫，应该是他面对面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应该由他自己来说。”倪阿娇就说了这句话，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了，闭着眼，竭力忍不住哭腔，但眼泪啊，就顺着睫毛滚下来。
她是着急的，是担心的，担心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林萱告诉她那么多事儿，她一点也没记住。现在没办法提原不原谅这回事儿，只有他人还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她这心才能放下，才能闲工夫来替原不原谅，理不理解。现在他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什么事情，都等到他还喘气的出现在我面前再说！”倪阿娇这话一说出口，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她突然想到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一处地要整掉，那里的钉子户召集了一拨人在那儿闹事儿，龙道夫带头去游说平息他们的情绪，倪阿娇就担心得不得了，第二天他回来了，头上包着纱布，倪阿娇心疼啊，问他怎么了，这男人嘴硬，说现场乱，自己不小心磕了一下。这怎么可能是磕的啊，根本就是被人用铁棍砸的！缝了十几针呢！
倪阿娇气得不得了，当场就对他吼：“你跟我结婚了！拜托你在外面的时候得想想我！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拜托以后遇到危险你跑开行不行！我不要我的老公像个英雄一样的死掉，我宁愿他这辈子默默无闻地就活在我身边！”
这心情能不能理解啊？我爱你，所以我的最低要求是你活着，来让我爱！
龙道夫那时候会哄她，脾气特好：“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有时候提起这件事，龙道夫会把倪阿娇搂在怀里，用下巴去磨蹭倪阿娇的脸，告诉她：“其实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挺感动的，挺……心疼你的。”
为什么会心疼，他就不会再详细说了。那么隐秘的情感，他还是不习惯说出口。
倪阿娇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又红又肿，林萱陪着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倪阿娇等过龙道夫，等过他回家，等过他来吃饭，等过他来赴约，但哪次等，都没有这次来的无望……
是的……无望，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
一次一次地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一次一次又否决掉，告诉自己不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实在是心力憔悴了，她就稍微闭闭眼，一点响声，她又会立马警觉得清醒——人都快疯了！
到了凌晨三点，倪阿娇和林萱都有些支撑不住了，魏城覃突然就打来了电话，林萱最先跳起来，抢在倪阿娇前面去接的，想着万一有什么事情，由她转述给倪阿娇听，也可以稍微缓冲一下。
林萱在听电话的时候，倪阿娇就站在旁边等，紧张地都揪紧了手指，紧张地观察林萱的表情。
“……行……”林萱敛下眼皮，“行，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极淡，挂下电话，迎上倪阿娇，拍了拍她的肩膀，